劉北山走了幾步後回頭。

依然是龍葵看不懂情緒的那種眼神，穿過額前的碎發注視着她，問:“你叫什麽名字？”

接着撓了撓頭，面色沉了下來，語氣帶着故作的兇惡：“不用說了”

龍葵怔愣半刻:“龍葵。”

準備離開的身影停了下來，轉身。

“什麽？”

龍葵現在有點後悔回應他了。

“龍葵，向日葵的葵”

龍葵爽快地又重複了一遍，想着他聽清楚了就可以走了。

但他眼睛判斷着什麽，沒走。他撿了根樹枝，走回她身邊。他拿樹枝點點地，又遞給她，下指令:“寫出來。”

龍葵看了她一眼，跟他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蹲了下去，在沙地上寫自己的名字。

劉北山注意到樹枝一下子染黑了她白皙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有些有點不開心，他突然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麽不随身帶着紙筆。

又不是什麽好學生，自己這種人帶什麽紙筆，劉北山又有點自厭的想着。

他又注意到她握着樹枝的虎口處有一道新鮮的細小傷口，冒着小血珠，讓劉北山覺得觸目驚心

他一直在這裏，她什麽時候受的傷？

暗暗觀察了一圈，看見她左手拿着的新紙幣才恍然大悟。

“真嬌氣。”劉北山心中暗暗想着，有點嫌棄又有點心疼。

“龍葵。”他念了一遍。

這時學校院牆外有人喊，喊了一個名字。

劉北山走到院牆邊，踩上水泥墩，他個兒高，擡手就抓到鐵栅欄頂端的箭頭，稍一使力，單薄的身體就違背重力地躍上去了。

龍葵覺得那箭頭會刮到他，但沒有，甚至沒刮到他腰間的校服，他燕子一樣輕盈地落去校外的水泥地上。

他走了，這次沒有回頭。

龍葵從樹蔭裏走出來望了一眼，一群男生站在路對面，有的手裏拿着棍子。

龍葵把手裏皺巴巴的紙幣放回運動服兜裏。

她決定先回教室學習。

……

“念念，你胳膊怎麽了？”

龍葵拉住陳念，輕輕碰了她碰磕得淤青的傷處。

“沒……沒事”

陳念縮回胳膊，正想說什麽，便被魏萊打斷。

“龍葵，送給你。”

一支銀色發釵被遞到龍葵面前，上面有着古典的流雲樣式。

“我一眼看到它，就覺得它很适合你，你喜歡嗎？送給你啦。”

魏萊熱情地又往前遞了遞，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麽，龍葵心慕的軟了一下，她是真的很期待自己收下這個禮物。

沉默半刻，龍葵伸手接過了發釵。

“我很喜歡，謝謝你的禮物。”

“不用謝。”魏萊甜甜的笑着回應。

想了想，龍葵取下原來的将其戴上，問：“好看嗎？”

魏萊眼神劇烈地閃爍了一下，臉上一直挂着的甜甜地笑容好像驟然碎開了一般，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那一刻的魏萊，臉上呈現出的是那種站在岔路口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條路的迷惘。

“好……好看。”

該死，我怎麽和小結巴一樣了，反應過來的魏萊暗暗地想着。

“你喜歡就好，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對麽？”魏萊迅速把自己調整過來。

“嗯。”

“我們……”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了魏萊未出口的話語，大家都匆匆回座位坐好。

“念念，你剛剛是想說什麽？”龍葵小聲問。

陳念：“沒……沒事。”

見陳念不想說，她只好從書包裏掏出李媽給她塞的藥水遞給陳念，坐正認真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