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李棟旭和真杏……”電話對面的男人還在繼續說,河正宇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他原本正在看記者的新聞稿,此刻握着鼠标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看着想要把鼠标握碎了,一旁的記者還沒明白他的心情怎麽突然這麽差,只是下意識的噤聲。
河正宇聽完對面的話,冷淡的挂電話,眼睛看着電腦上的新聞稿,死死看着上面的配圖。
女人長發傾瀉,遮住大半張臉,看着不太清晰,而他的正臉卻面對着鏡頭,正在對女人說話,表情溫柔。
河正宇記得,這是扶真杏的那次,他在問她腿有沒有扭傷,只是……
自己看着她的時候,這麽迷戀啊,河正宇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原以為是手中的一只雀,只要用力就能握死她,掌心便是她整個宇宙,可現在才發現,原來被禁锢的人是自己,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用繭将自己囚禁。
圈內應該都知道李棟旭和真杏的小道消息了,那個醫院是高級私立醫院,一般人進不去,也同樣意味着進去的人肯定認識他們,這張照片原本只是為了激怒權志龍,但現在真杏和李棟旭扯上關系,如果被人認出來,那她一定會聲名狼藉。
河正宇沉默了一會,鼠标點上真杏側臉的那一張,“這張……删了吧……”
“删了嗎?”記者有些意外,說實話照片看不清女人的具體容貌,因為頭發擋住了大半,只是沒想到河正宇連這個遮擋大半張臉的圖都要删,心底有些疑惑。
河正宇看着照片裏的真杏,縱使內心很想告訴全世界真杏是自己的女友,但是想到醫院的事,他還是決定慢慢來,雖然一般人認不出是真杏,連記者都看不出來,但他還是以防萬一,萬一被認出來了是真杏,那輿論足以殺死她。
只要讓權志龍知道是真杏就夠了,現在外界都是他們的分手傳聞,那個男人但凡要點臉面,也不會繼續糾纏真杏了。
河正宇原本是不在意真杏被認出來,甚至很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但現在李棟旭橫插進來,這個圈子不大,他們以後如果要安安穩穩在一起,絕對不能背負上感情混亂這種标簽。
還有時間慢慢來,不需要太着急掀開所有的牌。
“删了吧。”河正宇又重複了一遍,照片可以删,但是公開這件事他不打算等,機會只有一次,一定不能讓真杏有後悔的機會。
記者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聽他的意見删掉了照片。
河正宇看了眼時間,皺着眉給真杏發信息。
手機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真杏的處境有點尴尬,她正被李政宰抵在鞋櫃上,男人雙臂抵着家具,将她囚禁在懷抱之間。
真杏借此推開李政宰,拿出手機看信息,這才發現是河正宇發來的。
【河正宇:在家嗎?】
【真杏:在。】
李政宰跟在真杏身後,倒也不急,只是微微挑眉,審視着她婀娜的身姿,語氣有些微妙,“我沒想過你除了李棟旭還惹上了孔劉。”
聽到醫院的傳聞時,李政宰着實沒想到真杏居然這麽有本事,一時之間他不由得審視過去和她的接觸,只覺得那個冷風中為愛脆弱的女人,似乎并不能和現在的她重合,故事開始變得奇怪,充滿虛假的氣息。
“問題一定在我身上嗎?”真杏嗤笑了一聲,她坐到柔軟的沙發上,看着對面的李政宰,語氣十分不屑。
“他不是當第三者的男人。”李政宰道,他認識孔劉的時間不短,雖然算不上至交好友,但是也明白孔劉的性格,絕對不是當第三者的男人。
“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些嗎?”真杏問道,她臉上帶着笑意,仿佛看穿了李政宰,“你也不像替別人出氣的人。”
李政宰微微斂眉,轉而舒展眉頭,然後走近了真杏,坐到她身邊,手自然而然的搭上她的肩膀,湊近去嗅她身上的香氣,暧昧的拉近距離,“我只是不喜歡當傻子,你玩的這麽過火,不擔心嗎?”
“你都不擔心,我有什麽可擔心的。”真杏笑道,她轉頭看着李政宰,兩個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她的目光順着李政宰的眼眸往下滑落,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看着仿佛要親近他,她略微靠近,兩個人身體貼在一起,李政宰的呼吸聲陡然重了些,正當李政宰低頭的剎那,她卻側頭,正好與李政宰擦過,這時,她輕笑着說:“問題一定在我身上嗎?”
李政宰的目光還停在她的唇瓣,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然後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撫上真杏的臉龐,然後不容抗拒的親吻上她的唇,這個親吻比起上次的熱烈顯得溫柔了許多,有些缱绻甜蜜的感覺。
他沒有繼續追問孔劉和真杏的關系,因為他知道這一切不會有答案。
愛上真杏這樣的女人,仿佛理所應當,因為沒有人會拒絕她,只要她給出一點點的訊號,男人就會前仆後繼,李政宰與她親吻,內心卻在提醒自己,如果連孔劉都如此,那麽自己應當更加小心。
親吻愈溫柔,內心愈清醒。
這時門鈴聲忽然響了,兩個人都從暧昧中脫離,真杏微微有些喘,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接通了,眼睛望着李政宰,伸手幫他抹去唇角的口紅,聲音輕微,“河正宇?”
她在提示李政宰。
李政宰下意識的皺了眉,轉而唇角微揚,目光打量着真杏的表情,手順着真杏的衣角往裏,感受到她身體有些僵硬以後,玩鬧似得捏了捏腰間的軟肉,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聽真杏和河正宇的對話內容。
“我在門口,開門。”男人的聲音傳出。
真杏看向門口,心知河正宇應該是知道醫院的事情了,于是道,“等一下,我來了。”
她挂斷了電話以後壓低了聲音看着李政宰,“你應該不想計劃被破壞吧。”
李政宰沉默了幾秒鐘,起身理了理衣服,也壓低了聲音,避免被聽到,“需要我在哪待着?”
一樓客廳并沒有太多可以遮住李政宰的地方,她也沒時間帶李政宰去二樓,如果讓河正宇等待太久他肯定會懷疑,真杏現在也只能賭一把李政宰的報複心理讓他乖乖待着,便道,“二樓左手第一間房,沒有密碼。”
真杏沒有停留,說完就匆匆走向衛生間打理自己。
李政宰看着真杏的身影,微微挑眉,然後轉身将沙發打理好,他脫下拖鞋拿在手裏,然後輕輕邁步到門口,透過貓眼打量着外面。
外面站着一個焦躁不安的男人,那男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正被人偷偷打量,而是緊縮眉頭來回踱步,仿佛在思考什麽。
李政宰看着這位熟悉又讓人厭惡的人,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一想到幾天後的場景,他就快樂無比,為了那份快樂,現在的退讓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拿起門邊的鞋子,将拖鞋放入鞋櫃,然後輕巧無聲的上樓,按照真杏的提示到了房間裏。
漆黑一片的房間裏靜的吓人,這讓樓下的聲音愈發清晰和明顯,李政宰将鞋子随手放入床下,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聽着樓下的聲音。
河正宇低沉的聲音聽不清楚,可真杏軟綿的喘息聲卻那麽熟悉,李政宰頓時想起了剛剛被迫中止的吻,他心中一蕩,只覺得心裏有些焦躁了。
黑暗遮掩了所有的不堪,蒙住了他的眼睛,卻讓耳朵更加敏銳,男人得寸進尺的親近和女人步步後退的順從交織出最纏綿的詩篇,看似強勢的獵人卻想不到自己才是蜘蛛網上等待被吞噬的獵物,而那柔弱的獵物,是最冷血無情的獵人。
李政宰感覺喉嚨有些幹澀,無所适從的手卻在此刻找到了可以掌握的地方,他順從着浪蕩的思維,乘坐着欲望的河流前行,一下一下搖曳船槳,帶起層層波瀾。
忽然之間,他想到,這張床,是否權志龍也與真杏睡過?
剎那間他感覺腦袋裏一陣白光,有根弦瞬間崩裂,而那無盡的河流也仿佛找到了暫時停泊的地方,附帶狼狽的潮濕。
作者有話要說:
問題一定在真杏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