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前兩日接下來封存好的雨水煮的,要是雪水的話就甘甜了。”夜晤歌道着已經拿起了桌上的那碗茶欣用。
夜谌霖和禦絕雲雖懂一些茶道,卻并未深究,相比之下,夜晤歌小小的年紀卻比兩人深究得體。
但轉念一想,這也是必然,烹茶本就心思細致缜密,大多數是文人雅士的喜愛。
而他們皇家的男子的生活,自小便是寅時起床,卯時上課,午時下學。
習的便是詩書禮儀,孔孟之道,國學史記,雖然閱書無數,但大多是春秋左傳,國學兵法,茶道參禪雖有提及,但卻所習不多。
“對了,五哥今天怎麽會有時間來看我?”她說,看着眼前的夜谌霖問道,又低下頭飲了口碗裏的茶。
夜谌霖擱下手中的茶碗,擡頭就這麽看着眼前的夜晤歌:“我今日來,的确是有事情跟你說。”他道。
“什麽事?”夜晤歌劃開了唇,就這麽盯着眼前的夜谌霖微笑。
“父皇有意将你接出來,送到淑妃那裏教養。”夜谌霖道着,這也是今日一早下了朝後,父皇将他召到了禦書房對他說的一件事情。
這麽多年來,夜谌霖與夜晤歌自然照顧有加,因此在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後,便想着将話帶給夜晤歌。
湊巧,在來時的路上撞見了禦絕雲,詢問之下,才知曉禦絕雲也是朝着夜晤歌的竹院而來,因此兩人便結伴同行了。
果然,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夜晤歌的眸中波光微微一漾,心中自是竊喜。
“不過,還要等些時候,等到晤情那丫頭大婚過後。”夜谌霖又補充了一句。
夜晤歌聽着,想着夜晤歌的大婚是重陽過後,而現在才八月二十三,也就是說還有半個多月。
一兩天的時間都有可能有所變數,更遑論是二十多天。
在夜晤歌的心裏,她已經等的太久了,冷宮三年,竹院三年,加到一起整整六年的時間。
六年來,好不容易抓住了救了禦絕雲的這個機會,再多一刻她都不能等。
她也等不了。
心裏,這麽想着。
可是,臉上卻挂着溫和的笑意。
“這一天,我等了六年了。”她說,一句話悠長的語調,卻值得讓人深思和回味。
可是夜谌霖卻也只當她是盼望,并沒有多想。
還想多說句什麽的時候,随身的小厮便匆匆的走了進來,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麽,只見夜谌霖皺了皺眉,忽然一下站起身來。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和禦教大人慢慢聊。”
“五哥有事,我就不留了!”夜晤歌明顯能看到夜谌霖緊皺着眉,應該是發生了事情,或許還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夜谌霖點了點頭,這才匆匆的朝着屋外走去。
屋子裏,就只剩下了夜晤歌和禦絕雲兩人,銅爐裏沒有加木炭,火已經漸漸熄滅。
禦絕雲,就這麽看着眼前的夜晤歌:“既然,皇上已經準備将你接出竹院,那我們先前說好的事情,應該不作數了,就當那個人情我還欠着你……”他說。
夜晤歌搖了搖頭:“這世間的一切變數大了,只要我一天沒有離開這一處,都不算。”
“什麽意思?”禦絕雲微微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