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3-29 0:25:24 字數：2731

“她叫高盈秋，靖王府的郡主，也是我未來的大嫂。”

“你是說，如今她是你大哥水麟的未婚妻？”秦紫陌半晌怔怔道。

“嗯，聽說聖上準備這次大哥西征凱旋歸來，就為他們賜婚。”

“你大哥與羽同齡，那麽今年就二十有六了，如此算來，郡主應也年過雙十，尋常人家這樣年齡應是兒女成行了，他們因何至今沒有成親？”

“老王爺只此一女，奉若掌上明珠，聽說是不舍得她出嫁。”水柔眸光飄移了一下。

“哪個愛女心切的父親會擔擱女兒的青春？這說不過去。你說實話，羽之所以變得落拓不羁，與她不無關系的是吧？”秦紫陌目灼灼看進水柔的眸心。

水柔一楞，眸光飄移了一下，終苦笑點點頭“被姐姐猜到了。”

“沒錯，他們原本是一對。這我也是聽園裏小丫頭們七嘴八舌說的。王爺有二子一女，二子為在上，因為盈秋姐姐自小得王爺嬌寵，與她兩位兄長一般的教養，所以針砭女紅不拿手，倒是武功騎射樣樣在行，她又愛扮男裝，所以過去很長時間裏，人們都以為靖王府是三位小王爺。而她性格豪邁，廣結交，與哥哥相熟不足為奇，少男少女情窦初開的年紀，一來二去互相生出了愛慕之心。”

“那她後來又喜歡上你大哥了，羽才憤然逃離的對嗎？”

“看似如此，其實另有隐情。這也是後來家人口中傳出來的，真假尚待商榷。她們說因為爹爹向王爺道出哥哥的身世，王爺雖對女兒百般依從，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一個那樣出身的女婿。爹爹乘勢為大哥求下了這門親事。又經旁人極力撮合，說大哥身為水家嫡長子，生母亦是官宦名門閨秀，再大哥少年英豪，小小年紀已在沙場屢建奇功，與郡主也算得青梅竹馬舊時相識，我爹與王爺都是天朝重臣，兩家若得結為姻親，真正是珠聯璧合。連聖上也覺這門親事門當戶對女貌郎才十分登對，王爺便點頭允下了。”

“那郡主呢？既是那樣的性子，怎甘受人擺布？”

“聽說那過後沒多久，盈秋姐姐就被王爺禁足了。那當中發生過什麽我也不得而知。而盈秋姐姐，後來我在園中隔得遠遠的見過一兩次，遠遠地瞧去，她舉止言行中規中矩，分明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與我初次所見那馬上英姿相去甚遠判若兩人。至于哥哥，我再沒聽過他與她有交集的傳聞，甚至從來沒有聽他口中提及過她。”

秦紫陌低首沉默不語，水柔也不再說話，兩人各自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

……………………

龍羽掀簾入內，就見妻子枯坐于床邊，低斂的眉眼在見他的瞬間舒展，黯然的眸心随之亮起。

“羽……”

“這是怎麽了？”龍羽一把摟了偎過來的嬌軟身軀，這樣的熱情熱烈的歡迎儀式實在教人受寵若驚。

“這才半日沒見而己，就這般思念了？”龍羽笑谑道。

“去……誰想你了！”秦紫陌紅了臉自他胸膛上撐起。

“這是怎麽了？”龍羽探指擡起懷中人的小臉，眸光專注地端詳，眉心不禁輕蹙起“眼晴紅紅的，你哭過？”

“沒……是沙子迷了眼……”秦紫陌低頭掩飾道，又岔開話題。“對了……你們幾個男人商量出個什麽來了？”

“說好了接下這筆生意，他們幾個打點船只去了，不日就出發往江南。”

“你也去嗎？”秦紫陌擡眸，不自覺地揪緊指下他的衣襟，盈盈水眸中滿滿的失落與不舍。

龍羽瞧一眼胸間她的纖白的手，微挑一下眉頭，黑眸笑笑地瞅定她。“是啊……這是第一筆生意，事關重大，我不放心。怎麽？不舍得我去嗎？”

瞧他笑意漸濃的黑眸，秦紫陌立刻便知是在逗她，眨眨如扇的長睫收回淚意，嘴硬道“要去便快去，我才無所謂！”

“好狠心的娘子。這才新婚燕爾，便催着夫君外出讨生活。”龍羽不勝幽怨道。

秦紫陌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重又甜甜地偎入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你不去行嗎？”

“南北水路他們都跑熟了的，再說這些年我也沒領着他們，都是放手于他們的，如今正經生意更加不必擔心了，都是以一當百的狠角色，沿途宵小哪個敢打他們的主意。再說了……”龍羽垂眸溫柔撫着她柔順的發絲“我怎舍得下我的小嬌妻？”

秦紫陌閉着眼睛沒有說話，卻環在他腰間的手臂緩緩收緊。纖手一寸寸的游移，隔着衣衫感受指掌下他結實挺拔的腰背，不同于她的柔軟，他的身子硬硬的，連腰側都捏不起一絲軟肉，還有這裏……小手不覺間又往下移了幾寸。

“現在可是大白天。”

“嗯……”秦紫陌模糊應着，柔若無骨的身子仍與他的胸膛緊密貼合着，只水眸微擡一下，眸光迷離小貓般慵懶。

“你再這樣亂摸，我可能會再把你壓到妝臺上去。”龍羽俯身無限輕柔道，慵懶低沉的嗓音有着她所熟悉的沙啞。

秦紫陌駭然翹首，小手忙不疊的收回。

龍羽大笑，重将她嬌小的身軀摁到胸前狠狠地揉了兩把後松開“走吧！我還沒好好逛逛自家的園子呢。”再不走他恐怕真的會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秦紫陌偷眼打量身旁的男人，初見時那般落拓桀骜的氣息如今已不複存在了，這樣尋常男子的裝束，不必刻意修飾，就已盡顯他的氣宇軒昂。她該竊喜的吧！若不是他那世人盡嫌的出身，這樣的男子怎得與她糾纏到一起，恐怕正眼都不瞧她的吧。而現如今，眸光低向他與她交握的手，這樣閑庭信步，好希望就這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怎麽樣？來這兒有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龍羽笑問。

秦紫陌正沉浸在自己甜蜜的臆想中，經他這一問才認真打量起周遭。此時他與她并立在一座拱橋之上，橋下水聲潺潺，是一股流泉，澄澈見底。泉溪蜿蜒曲折地流過庭園，夾岸以青石護坡，間以三兩叢綠竹。紅漆曲欄內青磚甬道伴溪而行，至前方水面忽開闊，彙成一渠，臨水一八角亭。他說的似曾相識指的就是這個亭子嗎？畫梁飛檐紅柱，與那園中亭子确有幾分相像。

龍羽微笑牽了她的手步至亭內。“像不像你我初識的那個地方？”

“好好的幹嘛要勾起人家不愉快的回憶……”秦紫陌嘟嘴嗔道。

“不愉快？果然嗎？我還以為是甜蜜的回憶。既然是不愉快的，你那時為何時常一個人去那兒臨水發呆，害我誤會你是在想我……卻原來是我自作多情。”龍羽彎身笑笑地看進她眼中。

“你如何知……你……偷看我？”秦紫陌跺足語無倫次，窘得紅了臉，這可是她內心的秘密，從來不曾說與第二人知，他如何觑穿的？

“我當然知道，你背着人偷偷地哭，還會咬腕上這處傷痕……”龍羽說着邊輕執起秦紫陌的右手，将衣袖往上撩起露出一截粉嫩的皓腕，上頭淡淡粉紅的月牙猶隐隐可見。

秦紫陌心頭咚咚亂跳，拼命想掙脫他的大手的鉗制，然他不松不緊地握着不教她縮回，凝視半晌忽慢慢俯唇在那淡粉色的舊疤上輕柔印下。

他的舉動讓秦紫陌哆嗦了一下，再無力掙紮。

“這是那紅娘子咬傷的地方，本來不應留下傷疤的，卻因你無事便去摳它，更有時咬到出血，日久竟留下這些深深淺淺的疤痕，你可知看着你這稚氣的舉動，我的心有多痛……”

“你不要我了，我又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我沒有辦法，看不到你，看到了也抓不住，你都不再理我，都不看我一眼，這是我唯一能貼近你的方法啊……羽，你再不會抛棄我了吧？”秦紫陌哽咽道，憶及那時心境心頭依然好痛，如果哪天他再離她而去，心會比此時更痛上千萬倍吧！啊……不敢想了！

“小傻瓜……不會的，我再不會松手……”龍羽顫聲保證，一面慢慢收緊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