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漩渦一族的封印術，與其他忍族擅長的忍術一樣，都落腳于對敵。
因此理奈所提的封印術用法，即使是在漩渦一族也很偏門。
這倒激發了水戶的興致，來木葉第二天就閉門研究封印術去了。
其他人：……行吧。
就在衆人覺得就這麽任由水戶姬待在木葉研究封印術時，理奈卻主動帶着自己對醫療忍術的研究心得上了門。
兩人一起閉門研究去了。
對封印術的興趣倒是第二位，理奈主動接觸水戶的原因還是在柱間上。
當日柱間對她表示過，希望漩渦一族能夠加入木葉。只是就算是忍者之神，也不能逼着漩渦一族來。
水戶作為漩渦一族的公主，在族中頗有話語權。若能說動漩渦一族的姬君，那麽勸說漩渦一族加入木葉的成功性也會大些。
這日理奈照常找上漩渦水戶，紅發女忍卻沒有如往常那般翻閱卷軸，而是主動問她：“理奈，我到木葉已經有一周了，今日我們出門逛逛吧？”
理奈放下自己的手記，眨了眨眼，道：“沒問題，水戶姬需要叫上其他人作伴嗎？”
水戶婉拒了：“不用。我們就簡單看看。”
2.
此時的木葉百廢待興，除卻已經搬進來的幾支忍族，街上規劃出來的店鋪鮮少有商家入駐。
即使有幾家開着的店鋪，也是做忍具生意的，普通的商家們雖然得到了消息，但要麽還在觀望，要麽還在趕來木葉的路上。
饒是如此，三三兩兩路過的他族忍者還是讓水戶有了興趣。
其它忍者們不認識水戶，卻認得水戶身上的族徽和她額上标志性的菱形紋樣，認出這是漩渦一族的忍者，但也只是好奇地投來沒有敵意的一兩瞥。
“如今看來，柱間大人的目标說不定真的能夠實現。”水戶稍微感嘆了一句。
理奈跟着笑道：“雖然這麽說着，水戶姬卻不像對木葉心動的樣子。”
“……漩渦一族，太遠了。”渦之國的忍族，千裏跋涉來火之國定居，面對情況不明的國家，很容易丢掉優勢。
“姬君莫非擔心，以柱間大人的人品，仍會做出欺壓他族的事來？千手與漩渦數百年前便有交集，絕不會冷眼旁觀這樣的事發生。”
水戶仍是搖頭：“依仗千手之勢只是一時之利，漩渦一族并不想做依附他族的忍族。”
“何況，若因千手來木葉，往後兩族有了争執，漩渦一族莫不是只能對千手聽之任之？”
這樣一說，理奈便明白了水戶的擔憂。
她想了想，回答道：“姬君的憂慮之處确實很重要。不過，漩渦一族的封印術，足以在木葉中立足。正如此次邀請文書上所說，邀請姬君等一行，便是為了村子結界的設置。”
“更何況，如今的木葉，并非只有千手一族。像曾居于雷之國的宇智波，如今也是木葉的一份子。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怨，姬君想必也聽聞過，難道千手會強行按着宇智波行事嗎？”理奈繼續道，“除去宇智波，木葉如今已有奈良、秋道、猿飛等忍族，無論如何，千手也不可能一家獨大。”
“我聽說，木葉的首領被稱為火影？”水戶沒有順着理奈的話說下去，只是這麽說道。
如今雖未正式宣布，但宇智波默認，其他忍族也或多或少聽到了柱間會擔任火影一職的風聲。
冠冕堂皇的話說得再多，千手族長擔任忍族首領的事實也足以讓一些希望求得平等待遇的忍族猶豫起來。
“這固然使人顧慮良多。只是，第一任的首領，若不能強到足以壓過其他人，”理奈緩緩地斟酌字句，“那麽，忍村中各族各行其是，又和普通結盟有何區別？”
“至于其它，木葉以職能設置崗位，各族都可競争，卻也不用擔心排擠。”
“柱間大人我卻是不擔心的，只是往後呢？”水戶提出另一個問題，“往後的火影又是如何選擇的？火影一職的任期又是多長？”
“如若後來的火影憑借一己之私，打壓其他忍族，又該如何？”
理奈正要回答，話到嘴邊卻頓住，看向了嚴肅認真的漩渦族公主，忽而展顏一笑。
“水戶姬若是好奇木葉的體制規劃，不若與我前往議事樓？”理奈伸手牽起對方的手，“漩渦一族若有疑問或建議，皆可提出。”
諸多顧慮雖然是真的，只是，若對木葉真的沒有半點興趣，哪裏會有這些問題呢？
漩渦一族只差一劑強心劑，來定下遷徙的決心。
水戶低着頭看着這名柔和的千手醫忍，沉默片刻，突然說道：“與你探讨忍術這些日子，我深感你我有着諸多共同話題，我實是對你有些好感。”
“若漩渦一族最後還是不願并入木葉，理奈小姐可有興趣随我前往漩渦一族？”水戶繼續說着，“如今建立忍村乃是大事。若漩渦一族留在渦之國，必會建村。”
她對眼前的醫忍着實很滿意，留在木葉只做醫忍的話實在可惜。
她在漩渦一族有處理政事的實權，在族中也算說一不二，因此水戶許諾道：“千手柱間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甚至能給得更多。”
理奈呆住了。
她是來挖漩渦一族的，怎麽被反挖了？
3.
漩渦水戶并不擔心此舉得罪柱間，她甚至是深思熟慮提出來的。
實在要說的話，千手理奈姓“千手”，這是永遠不變的真理。她前往渦之國，輔助水戶處理漩渦一族、乃至将來渦之國忍村的政事，受益的自然有千手。
千手理奈能作為千手的眼睛、甚至于武器，光明正大地、遙遙監視着這個鄰國盟友的動向。
水戶很清楚，漩渦一族在忍界是受到窺伺的。
但若是木葉實在不能作為漩渦一族的安身之處，她也必不可能委屈族人遷往這裏。
只是木葉如今已經有了多支著名的忍族，甚至還未徹底建成，就隐隐改變了如今忍界的格局。漩渦一族要維系與千手——或是木葉的關系，必須要付出些什麽？
就如這一次明面上邀請漩渦一族來幫助木葉設置結界一事一樣，這是一個維系關系理由，由木葉主動遞出。
相應的，漩渦一族也需要給出反饋。
而如今忍界更通行的維系方式是聯姻。所幸的是，以如今的千手聲勢，若千手族長不願意，誰也不能逼迫他去娶某個忍族的女子。
她漩渦水戶在自己族中能夠行使權力，又從未見過千手的其他人、傾心于千手的男忍，何必犧牲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做聯姻工具呢？
不聯姻，那就給足千手其他的好處。
理奈頭疼地婉拒了水戶姬。
她承認自己确實有野心，無論是善待俘虜累計聲望還是主動與其他忍族交涉以其隐晦地拉攏交好對方，都是為了以後可能的機會做準備。
但她也不至于被權力糊了頭，去一個不了解的國家，加入一個不了解的村子，身邊沒有任何親近之人。
誠然這也可能是漩渦一族加入木葉會面臨的困境，可人家是一族，她只是一個人啊！
被拒絕後，水戶也不多說。
既然理奈不願意，她也不強求。
至多最後換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去漩渦一族罷了。
——這還是在漩渦一族決定留在渦之國的情況下。
雖然找了很多理由，不過水戶已經隐隐有些動搖了。
尤其是千手理奈在與她交談時所表露出的信心，是很明顯的對她的疑慮都有應對回答的信心。
在邁進議事樓前，水戶屏息了片刻。
踏入這裏後，是走是留，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水戶姬？”千手一族的忍者喚她。
水戶回過神來，微微定神：“走吧。”
一族的将來，或許就在這一念之間，走上了與原本命運截然不同的道路。
4.
議事樓之後，漩渦一族已經有了留在木葉的傾向。
雖然說只是傾向，但也只是給舉族搬遷留下的緩沖，這件事已經定了。
解決了一件事，理奈自然輕松。
她極力挽留漩渦一族，除了柱間的想法，也和柱間的身體狀況不無關系。
千手一族如今的地位，和柱間本人的狀态是息息相關的。
就如宇智波若沒了宇智波斑必定元氣大傷，千手也不能沒了柱間。
可若柱間真的走上早逝的結局，千手——甚至于木葉，都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忍界礙于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自然不敢進犯，那若是柱間不在了呢？
對千手理奈而言，宇智波斑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她不能将一族一村的未來賭在宇智波斑身上。
那麽漩渦一族的加入就必不可少了。
他們的結界術、封印術，都将成為抵禦外敵的武器。
更重要的一點是，說不定，他們的封印術能夠解決柱間早年濫用再生之術的後遺症呢？
抱着這樣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千手扉間給理奈帶來了一個噩耗。
5.
扉間在禁術一途，大概是當今忍界中走得最遠的人。
他在研究複生之法時，已經突破了如今的研究界限，從宏觀上的研究步入微觀的領域。
早些年沒将研究目的放在醫療忍術上還好，此刻被理奈提出了醫療忍術可能加速衰老的可能，他進行了更為細微的研究。
就結果而言，與理奈的結論和進一步的猜想有稍許偏差，但也大差不大。
造成早衰的，是醫療忍術對人體細胞分裂的加速刺激。細胞的可分裂次數是有限的，醫療忍術雖然在當時起到了再生療傷的作用，但卻加速了細胞的生命進程，這不單是再生之術的問題，而是所有以加速細胞分裂來恢複傷勢的醫療忍術共通的弊端。
而理奈提到的“可能的受刺激物引發早衰”猜測，也被找到了，但卻依舊不是個好消息。
刺激是“細胞膜受到的某種程度的損傷”，并且細胞在受損後可能會擴大身體的衰老範圍。[1]這也解釋了受到不同傷害的小鼠早衰的程度各有不同的現象。[2]
“唯一的好消息，”扉間在面對如此棘手的現實面前，一點也笑不出來，“大哥的木遁細胞，和常人不一樣，有着出人意料的活性，分裂的限制也還待研究。”
理奈總覺得扉間對木遁細胞的描述聽起來有些耳熟，雖說她以往沒有深入過細胞領域的研究，但總覺得似乎見過類似的症狀。
這樣的想法一晃而過，理奈問道：“所以，現在可能面臨早衰的，是除了柱間大哥外的其他忍者。”
若是全體忍者都受到醫療忍術弊端困擾還好，但唯獨柱間不會，就相當于将柱間推到了舉世皆敵的位置。
還是那個問題。英雄怕遲暮，人總會老，現在的柱間不懼任何敵人，那麽老了之後呢？或者說，等到柱間死了之後呢？
為了争奪柱間的細胞，又會發生什麽事呢？
更何況，正如扉間剛才說的，木遁細胞的活性、分裂限制都還待研究，但理奈卻冒出了個可怕的念頭——柱間的細胞，會不會指向長生的秘密？
那麽，敵人就不只是忍者了。
扉間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他盯着理奈，以一種極其冰冷、也極其嚴肅的語氣道：“這件事，其它人不能知道。”
從醫療忍術的恢複原理到木遁細胞的性質，一點信息都不能外洩。
理奈沉默地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