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起,忽然一支灰不溜秋的番薯正好直直的貼在他身上,肇事者還嫌不夠火候,又伸手往前推着揉了揉,直把一支番薯圖滿了他全身。
嚴易正要破口大罵,擡頭時卻驚住了。
“你……”
碧綠的翠煙衫,低垂鬓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滿含春水的清澈瞳子此刻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好久不見啊,嚴公子。”
嚴易摸了摸腦門,這是走了哪門子的運,跑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莫夕顏見他傻乎乎的模樣擡袖又是輕笑一聲,看他腦袋光光便想起當日放火燒新房的一幕,這個光頭,倒是适合他呢。
嚴易被這一笑,三魂勾去了七魄,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還未勾起三分,面前的女子忽然止住笑意面容顯怒,擡腿沖他下身就是一腳。
“啊……你……”光頭男人捂着剛剛才調養好的老二的痛的俯下了身子。“你這個臭女人。”
莫夕顏彎下身勾起他的下巴,彎了彎唇角。“啊呀,嚴公子這話說的,小女子自認為自己不臭啊。”唔……她有些覺得,跟千空徹那個混蛋一起久了,連說話的腔調都似乎有些同化了。
“小娘子,你又在欺負人了嗎?”制服了幾個想上前的家丁,千空徹蹲在一邊托着腮,滿臉的好奇。
果真是念叨誰,誰就出現了……
“多管閑事。”莫夕顏斜着眼一瞥,卻見千空徹不知何時弄了一塊白面巾縛在臉上,也是,這嚴府的人都認識他堂堂七王爺。
“小娘子這話就生疏了,要為夫幫忙嗎?”
“不要……”
莫夕顏話音未落,只見原本俯着身的嚴易忽然大喝一聲往前一撲,她一驚,卻已經躲閃不及,眼看就要将她撲到了,霎時千空徹身形一閃來到她身邊,腳下只是輕輕一勾,來人就那麽直愣愣的倒了下去,下一秒又是一腳踩在他身上,他閉着眼直搖頭,面容有些無奈:“看看你,就知道逞能,為夫又怎能任你受人欺負。”
“你,你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啊。”嚴易伸手指着眼前倆人,氣的面色緋紅,話未說完,千空徹捏住他的手腕,稍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響,一只手随即偏了原本的方向,垂了下去。
“這位公子,我家娘子不喜被人指着,這只手腕就當是個教訓了。”
章節目錄 第144節: 冤家路仍舊窄02
踩在身上的人笑容淡淡,看似一副溫潤和氣的模樣,出手卻極為兇狠,嚴易全身瞬間被冷汗浸濕,分不清是怕出來的還是疼出來的。
莫夕顏沖笑容溫雅的男子翻了一個白眼,上前幾步也伸出腳,一雙繡鞋踩至嚴易的臉上,不斷使勁。“誰是你娘子,你是想吃鞋板子了吧。”
男人“撲哧”笑出聲:“鞋板子哪有你好吃。”
“你,你若再敢多說一句,老娘定然饒不了你。”
“你,你們……”嚴易一張俊臉瞬間被踩的扭曲,已經到了喉嚨的罵聲卻不敢脫口而出,只怕說出口遭殃更甚。
他此時,根本就是兩人腳下待宰的魚。
“娘子,你總是這樣,為夫好傷心吶。”千空徹見莫夕顏發了狠的踩腳下的人,似覺得異常有趣,也不甘示弱的在他胸口移動着大腳,踩的頗有興致。
集市的人見狀倉皇離去,嚴府的人惹不起,敢惹嚴府的人他們更惹不起,這熱鬧他們更更是不敢看了。而嚴府幾名家丁更是呆在了當場不知作何反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少爺被人踩在腳下當成了玩具。
“傷你個頭,敢占老娘的便宜,早晚宰了你。”
“啊呀,娘子,越來越潑辣了,為夫喜歡,為夫喜歡!”
“還敢說!”
“你們,你們,救命……”嚴易好容易尋着了自己的聲音,趕忙開口呼救。
“閉嘴,老娘沒踩夠呢,給我乖乖躺着。”莫夕顏狠狠踏了一腳,火氣從跟前的人身上轉移到腳下的人,說出來的話更是毫不留情。
“我家娘子興致正濃,再不閉嘴就斷了你另一只手。”千空徹好整以暇的撇了他一眼,話語裏掩不住笑意。
“……”
終于有家丁回過神來,趕忙跑上前來救主,卻不料青年男女腳下絲毫不移動半分,身手卻極為利落,上前來的家丁幾乎連近身都沒機會,便被打飛了出去。
也有幾個認得其中這個綠衫女子曾是在府裏做客的姑娘,眼見白衣男人打他不過,便将矛頭指向了她,可豈料,貌似嬌弱的少女出手卻絲毫不比那白衣男人遜色,任是幾人一同上來也讨不到半點好處。
末時一刻,武夷鎮西街,來來往往的行人越來越少,正街大道上,遠遠可以看見一席綠衣少女及一名白衣少年正興致勃勃的邊踩着一個青年邊鬥嘴,一邊青年的家丁無一不煞白了臉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幾個上前救主的已然口吐鮮血倒在一邊不醒人事。
好事者湊近想聽他們再吵些什麽,只能聞見白衣男人極力證實兩人是夫妻,另一位姑娘卻是不斷否認,好事者搖頭嘆息,這是不是夫妻,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嗎?何其笨啊。
末時三刻,嚴府管家嚴卓帶人急急向西街而來,到時,只見自家少爺躺在地上,臉上身上皆是腳印,口鼻冒血,雙眼微翻。已經昏厥了過去,而一衆家丁,呆的呆,傷的傷,亦不能自行回府了,問路人,都說是兩個仙人般的男女所為,而問及去向,皆搖頭不知。
章節目錄 第145節: 他竟敢将責任都撇給她?
來往人群裏,走着一白一碧兩個身影,白衣少年手拿一把折扇,微勾着唇角,笑容溫淡,白色錦袍,細花紋底金絲渡邊,腰系玉帶,腰間配挂的一塊墨綠色上好訣玉昭示着此人身份不凡。而那女子,一身碧綠羅裙,簡單的發髻上插着一只碧綠簪子,随意又不失華貴,此刻正眉目含怒,腳下的步子也賭氣的踏的飛快。
“為什麽不讓我多踩他幾腳,只是這樣難消當日他下藥迷昏我的恨。”女子沉着臉,憤憤的沖身邊男子控訴。
男子優雅的揮着扇子,悠悠道:“斷了他一只手還不夠嗎?再踩下去,等嚴府的家丁來了,可就跑不了了”
“我會怕他們不成?”莫夕顏揮了揮拳頭,當她八年跆拳道是白練的嗎?
千空徹點點頭,這個女人确實不像看上去那麽柔弱,雖然沒有一點內力,也看不出任何習過武的痕跡,卻有一手獨特的招式,看不出何門何派,只是這些招式只适合近身戰,若是真的碰上練家子,恐怕只要逃命的份了。“嚴府的人确實是不足畏懼,只怕這次事情鬧的太大,屆時城裏會張貼滿你的畫像,斷嚴府公子手這條罪,似乎不小哦。”
莫夕顏腳步一頓,被他一提醒才想到,這當街打人,打的還是官門子弟,确實有可能被追捕哎。
“嚴肅清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本就極其寶貝了,恐怕這次他不會善罷甘休,唔,或許會鬧到承安朝堂上,來個舉國通緝,等抓你歸案,不知是淩遲處死呢還是會走運一點只關個十年八年,這也得看嚴肅清在承安帝跟前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了。”千空徹眉梢一挑,側頭看了看莫夕顏的反應,見她果然呆愣在了當場,又添油加醋的繼續道:“終究嚴肅清曾任帝師一職,承安帝定是會承了他所托,十之八九你會被處死。”
“不,不會吧……”她似乎也沒把嚴易怎麽着啊。
“當街毆打官門子弟本就是大罪了,還斷了他一只手,你說呢,小娘子。”千空徹笑的滿臉奸詐,十足一副小人模樣。
等等,莫夕顏似覺得哪裏不對,轉過頭滿臉陰沉的看着他:“若是我沒記錯,那只手是你折的吧?”
千空徹揮着扇子的手一停,沖她看了兩秒,又回過頭去,繼續悠悠然的踏步:“今日風有些大,小娘子說話要大聲點,為夫這幾天耳朵似乎不太靈便。”
“你……”樹葉兒都沒見動一下,他居然說風大?
“好好一個姑娘家做什麽擺出這麽一副慎人的模樣,方才更是過分,竟當街折了手無寸鐵的‘弱男子’的手腕,實在兇狠。”
“你給我閉嘴。”
“只怕這次大禍臨頭,沒尋着人就要命喪黃泉了。”
“……”
“哎,大好的年華,我見猶憐啊。”
莫夕顏只覺得自己緊握的拳頭已經咯咯作響了,再忍下去恐怕沒被承安帝處死就已經被他氣死了,她四下一掃,正瞥見身邊有個賣糖葫蘆的小厮,當即小手一伸,連着整根樁子都奪了過來,甩下一片金葉子,拿起樁子朝千空徹當頭就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