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第二十三朵雪花（七）
“運氣很好？”
夏娃反問, “都快被揍沒命了，運氣還很好？這樣的好運氣給你行不行啊？”
菲歐娜嘆氣：“我倒是想呢，可我在戰鬥上的能力不算突出, 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她看起來不像在反諷, 難道是說真的？
菲歐娜笑着跟喬問道：“這位小姐應該有所感覺吧？關于你的身體。”
感覺？什麽感覺？喬愣了下, 握了握拳頭，怎麽說呢, 她沒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微妙的感覺，仿佛自己變成了一只氣球，先前受傷到連人形都難以維持就等于将氣球放空, 放空後, 氣球的容量似乎随之增加了。
“要不進去試試如何？正好有幾個房間空了出來。”
菲歐娜提出意見。
喬還真有些心動，她望向那些單獨訓練室，沖菲歐娜點頭：“可以嗎？”
菲歐娜：“當然。”
随即她便給喬安排了一間閑置中的訓練室, 喬在她的示意中走了進去，剛進去門就在身後關上了，她感覺說不出的緊張, 四面牆壁、腳下頭頂亮起了魔法陣，眼前的場景在不到一秒鐘便切換成功, 一道沒有感情的女聲提示道：“根據使用者身體數據，解鎖初級訓練道場。”
明明進來前這裏只是一個很小很窄連普通卧室大小都沒有的房間，可魔法陣一啓動, 喬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 變成了她最熟悉的決鬥臺, 四面八方甚至還亮起了聚光燈, 只是這一次沒有吹口哨或瘋狂尖叫的貴族，她身前的敵人也不再是囚犯, 而是一名戴着面具的騎士。
喬沒有時間細想，對方已經發起了進攻，騎士裹得嚴嚴實實，無從判斷她的種族及能力，但她一出手便是暴風驟雨般的光刃，喬迅速躲開，并趁勢在地上滾了一圈，饒是如此，也有幾道光刃擊中了她，連同衣服直接劃破皮膚。
這光刃似乎還附加了能麻痹人體的毒素，喬覺得大腦有點暈眩，她狠狠掐了把大腿以維持清醒，利用決鬥臺上的欄杆作為掩體暫時躲避對方的攻擊。
可這光刃居然是鎖頭的！不管喬怎麽躲都沒有用，雙方在力量上的懸殊非常明顯，而且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眼看喬真的要被幹掉，騎士的身形忽然一頓，緊接着便散作光點消失不見，決鬥臺随即變成原本的訓練室，喬則除了一身大汗。
“感覺如何？”
喬心有餘悸地從訓練室走出來，驚奇又不解：“這是怎麽回事？剛才那個跟我打的人……”
“那是幻象，是收集了無數支配者的能力、招式、數據後模拟出來的虛拟對手，戰鬥中會發生的情況，在訓練室內都不能避免，剛才與你對練的可是初級對手哦。”菲歐娜笑着關閉了訓練室的房門，“所以有興趣變強嗎？”
喬點頭：“我可以繼續用這裏嗎？”
菲歐娜笑得像朵燦爛的向日葵：“當然可以，只要你們願意留下來。”
夏娃總感覺這位笑眯眯的占蔔師小姐在給自己挖坑，因為她也是這麽忽悠別人的。
兩只狐貍對視一眼，都笑得很真誠，至于彼此心裏真正在想的是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喬有很多問題想問：“我的真實水平，就只是初級而已嗎？”
這對不敗之王來說實在是太傷人了，要知道她在鬥獸場可是打敗天下無敵手，怎麽在訓練室裏卻被判定為初級水準？
菲歐娜一邊引路一邊道：“喬小姐，請不要妄自菲薄，訓練系統的判定并不是只包括真實實力，還有你的身體數據。”
喬就更不明白了：“但我很健康，狀态也很好。”
以前在鬥獸場留下的暗傷，已經在象島被大魔法師治愈過了，而且她正值壯年，如果現在不算處于黃金年齡，那怎樣才算？
“不是這樣的。”菲歐娜莞爾。“喬小姐，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得承認，你的強壯絕大多數來自種族天賦，以及在無情厮殺中磨練出的意志，但這并不代表你的身體數據水平，因為這遠遠不是你所能達到的極限。”
喬明顯沒有聽懂，但夏娃聽懂了。
她問菲歐娜：“你剛才說被大公揍等于突破上限，意思是說，你們有增強體質的方法？”
菲歐娜欣然點頭：“正是。”
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并不意味着結束，夏娃因此有了更多的問題，但說話間她們已經到達了小隊衆人所在的樓層。
電梯門一打開，迎面就是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及傷者，菲歐娜帶領兩人直走到盡頭的一個大房間，裏面擺了六張床，尤裏她們正乖乖坐着任由醫者為她們測量數據。
由于剛剛解凍完成沒多久，她們的身體大多處于虛弱狀态，康複魔藥的使用必須慎重，多一克少一克都不行。
戴着口罩的醫生神色嚴謹，一邊記錄還會一邊伸手在對方身上觸摸按壓，确定數據的精準度，菲歐娜跟她打了個招呼，洛德最先看見夏娃和喬，高興地揮手打招呼：“夏娃，喬！嗨！”
嗨個頭哇！
夏娃把她們打量了一遍，除了膚色有點發青外，她們身上的外傷全都消失了，房間內溫度略高，但這并不奇怪，因為剛剛解凍過的人急需保暖。
“你們沒事吧？”喬把夥伴們挨個看了一圈，甚至想上手捏捏看。
其實大家還是有點暈乎的，因為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死亡之時，剛睜眼的時候看見雪白的天花板，尤裏還以為自己上天堂了呢。
發生了什麽事，她們怎麽會沒有死？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這個……說來話長了，你們還是先做檢查，之後咱們再細說吧。”喬道。
五個人都醒了，柯樂尼跟威爾弗憑借種族天賦狀态都還不錯，尤裏洛德貝魯卡就沒那麽幸運，三個人的臉色都比另外倆更青。
“我對你的能力很有興趣。”醫生對尤裏說。“等你恢複了，可以來我這做個測試嗎？我想研究看看你的能力有沒有掌控自如的可能。”
之前在跟了了交手時尤裏摘下了手套，儲物戒指也在戰鬥中不知跌落到了什麽地方，可她睜開眼睛時摸了床褥，卻沒将它們金化，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打量着雙手，狐疑地看向醫生。
菲歐娜知道她的疑惑什麽，溫和解釋道：“我們在研究一種能夠隔絕支配者能力的材料，你們所住的這一層，在建立時便加入了這種材料，所以在這裏，支配能力會消失，你現在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尤裏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支配能力還有消失的一天，然後她毫不猶豫地将手伸到了離自己最近的貝魯卡身上，從貝魯卡的腦袋捋到手臂，驚訝道：“真的沒效果了！”
貝魯卡：“……動手之前你都不猶豫一下的嗎？”萬一人家是騙她的呢？那自己可就變成金像了啊！
要是可以選擇，尤裏才不喜歡戴手套呢，再怎麽薄如蟬翼的手套也不如光着手舒服，她震驚極了，感覺這裏簡直比象島還夢幻，因為麥迪森都沒能研發出克制她能力的藥物，這裏的醫生卻可以！
柯樂尼跟威爾弗都朝夏娃看，沒開口意思也很明顯：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菲歐娜笑着說：“幾位應該有很多話要講，這兩天就請在這裏好好休息吧，等到身體恢複了再作決定也不遲。”
說着還拍了拍醫生的肩，醫生眼裏滿是渴望，依依不舍地凝視着尤裏，但還是在菲歐娜的提醒下出去了。
小隊七人再度聚首，喬作為和夏娃一起幸存的人，被衆人予以厚望，但她撓撓頭，在五雙求知若渴的眼睛裏幹巴巴道：“……你們看我也沒用，我自己也還稀裏糊塗的呢，夏娃好像跟那位大公認識，那位大公……好像也不是存心要殺我們，但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她們倆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我聽不懂。”
夏娃居然認識大公？
貝魯卡對此驚奇不已：“你認識斯卡蒂大公？怎麽可能呢？難道你以前也是預選聖女？”
夏娃：“什麽預選聖女？”
“你不知道嗎？”那又是怎麽跟斯卡蒂大公認識的？貝魯卡想不通，但還是給夏娃解釋了斯卡蒂原本的身份。
講完後，貝魯卡補充道：“我是聽修說的，他曾經對國王的決策感到不滿，認為斯卡蒂大公不配和他平起平坐，但後來斯卡蒂大公的優秀表現讓他閉嘴了。”
“她居然是聖女？”喬震驚，“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喬曾經見過幾次預選聖女，她們都很美麗很純潔，柔弱需要保護，斯卡蒂大公跟聖女形象可完全不沾邊。
夏娃就不覺得奇怪了，別說是這種存在非自然力量的世界，就算是普通世界，那位都卯足了勁要練出強健體魄，她有更多問題，需要跟了了當面詳談。
喬已經眉飛色舞的跟夥伴們描述神奇的訓練室了，直接把柯樂尼和貝魯卡饞得恨不得現在就能下地，也去使用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
大家死裏逃生，都有很多話要講，心裏揣着事兒的夏娃反倒成了最寡言的那個。
洛德悄悄拽拽她的衣袖：“夏娃？”
夏娃低頭看她：“幹嘛？”
洛德笑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救我們。”
夏娃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其她人，從見面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提及她遇到危險單獨跑路的事情，好像她們根本不在意。
她撇嘴：“少自作多情了，我說過只把你們當工具的吧？還這麽信任我，小心下次我依舊不管你們死活。”
“但你就是回來啦。”尤裏雙手捧臉，不知在笑什麽。“你就随便說随便罵吧，反正我都習慣了，我一直都是只看你做什麽，不管你說什麽的。”
要是把夏娃說的話當真，那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舒服，因為這個人就是這麽擰巴又不坦誠，但即便夏娃真的薄情寡義，尤裏也覺得沒什麽。
她的确被夏娃帶出了沙漠，的确吃了夏娃很多食物，的确讓夏娃幫忙解決了很多問題，的确沒有被她丢下，這就夠了。
比那些嘴上說着愛你疼你不能沒有你，卻從沒有給予你任何利益的人不知好出多少倍。
離開沙漠的不止是尤裏的身軀，被滋潤的也不止是饑餓的胃，還有幹涸的靈魂，她在沙漠中遇到的夏娃，是帶領她重新走進世界的風，也是能夠填滿荒蕪的綠洲。
不管夏娃願不願意承認，尤裏都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麽，她願意為此買單。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臨陣脫逃真的不算什麽，因為本來就打不過嘛，當然是能活一個是一個，至于事後報不報仇也無所謂，沒必要再來送死不是嗎？
一起走過的地方，闖過的禍打過的架，品嘗過的美食吹過的海風，這些收獲已經是幸福了。
夏娃半天憋出一句話：“……你們有病吧？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千萬別對我抱有期待。”
“我們知道啊。”柯樂尼很自然地點頭。“你也別管我們期不期待。”
夏娃：……
一群沒法溝通的神經病。
她耳邊又響起了了的問話：你在氣什麽？
對自己來說，這些人究竟意味着什麽呢？
“我還有事情要做，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別來煩我。”
撂下這麽一句話後，夏娃無情無義轉身便走，背影冷硬又殘酷，相當讓人寒心，但大家卻都笑嘻嘻地對她揮手：“那回見~”
夏娃的反應是狠狠甩上房門！
“……你笑什麽？”
不遠處的占蔔師小姐并沒有厲害，她好像知道夏娃會從裏面出來一樣，那笑容讓夏娃不爽極了，搞得她是在落荒而逃一般，“我要見她，我有很多事要問。”
“冕下跟我說過，在去見她之前，要請您參觀一下莊園。”
夏娃不耐煩：“我不幹，你要麽直接帶我去見她，要麽我自己去，但我不敢保證自己會鬧出什麽動靜。”
從前在酒吧當老板的占蔔師小姐可能會因為夏娃的發言而生氣，但現在她已經做了大公的副手，處理過的各種棘手事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脾氣跟閱歷早練出來了，說句不好聽的，大公比夏娃還任意妄為，所以菲歐娜依舊笑意盈盈：“冕下有句話讓我轉達，如果不參觀莊園，閣下一定會後悔，她問閣下，是否還想如願以償。”
不知道她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夏娃思考一番，最終點頭：“帶路吧。”
短時間內被磨砺成笑面虎兼老油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想而知在菲歐娜飛速成長的過程中，大公究竟貢獻了多少。
一開始夏娃還不以為意，她從來對本世界的科技水平都是看不上的，這棟科技樓裏所展示的也是一樣，但慢慢地，随着樓層逐漸增高，夏娃的表情也愈發凝重，她時不時驚駭地看菲歐娜，菲歐娜則從始至終維持着禮貌的笑容。
等夏娃再見到了了，已經是新的一天了，兩人會面後，她第一句話是：“你想讓我做什麽？”
了了知道夏娃一定會狠狠心動，如果說夏娃身上有什麽是令她欣賞的，那就是這份對力量的追逐與執着。無論何時何地，夏娃是貪婪還是背叛，目的都一定是為了變得更強。
她沒有立刻回答，指尖敲了敲桌面：“坐。”
大公的早餐很簡單，并不像其它貴族那樣花裏胡哨，但了了不喜歡喝咖啡，她的飲品一般會選擇牛奶或果汁，惡名昭著暴行無數的斯卡蒂大公私下居然是個忠實的甜食愛好者，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會跌破多少眼鏡。
夏娃對人類食物就沒那麽多挑剔，她被招呼後毫不客氣地坐下來，一叉子叉起一個煎蛋，一口塞進嘴裏，商城兌換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避免不了吃喝拉撒。
她吃了兩個煎蛋後又啃了個三明治，說來也神奇，她跟了了都不知認識多久了，連世界都共同經歷過好幾次，甚至曾經一起戰鬥過，但兩人之間始終很生疏，像是有堵橫亘在彼此之間，永遠難以打破的牆。
像這樣彼此坐在桌子的兩邊安靜用餐，沒有針鋒相對和彼此算計的場面，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咀嚼食物的速度越來越慢，期間夏娃幾次三番擡眼偷觑了了，發現對方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死樣子，看着就讓人來氣。
于是她洩憤般狠狠撕咬肉排，再一口氣灌下一大杯咖啡，順便對旁邊的侍女大聲抱怨：“怎麽這咖啡這麽甜，不會還放糖了吧？也就那種沒品的人才喜歡吃甜的，給我來杯純正的黑咖啡，一點糖都不加！”
這下了了總算朝這邊瞥了一眼，夏娃先是小小慫了半秒鐘，随即挺胸擡頭，還故意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絲毫不講用餐禮儀，更是毫無風度可言。
了了對此是無所謂的，她評價夏娃：“畢竟是連大腸都不清理直接吞食的怪種之母，會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夏娃：……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話她是一點也沒學會啊！
緊接着夏娃喝了一杯超級純正，苦澀到她差點兒後悔的黑咖啡，勉強算吃了個飽，她抹抹嘴，把另一條腿也盤到了椅子上，雙手捏着桌子邊緣往後搖蕩，讓椅子只有後邊兩個腳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感覺下一秒就要摔了。
“所以你還沒回答我，需要我做什麽？”
了了沒跟夏娃打馬虎眼：“和我去東大陸。”
夏娃皺眉：“去東大陸做什麽？”
她還不知道國王将東大陸交由了了代管一事。
“科技樓你昨天已經看過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夏娃嗯了一聲，“然後？”
餐廳內已經只剩下她們兩人，有人意圖偷聽，以了了的能力也可以立刻察覺，所以她沒有壓低聲音，正常與夏娃對話：“你覺得本世界的人類體能，與高等文明的人類相比，有多少差距？”
“哈！”夏娃發出一聲毫不留情的嘲笑，“也就是猴子跟人的差距再乘以個百八千兒的吧。”
這可不是她瞧不起本世界，如果按照文明劃分等級，本世界重啓了也就是個低等文明，即便存在非自然力量，照舊是個低等文明，人類的能力來源于世界而非本身，她們的身體進化程度低得可憐。
別的不說，光是壽命就已經被高等文明的人類降維打擊了。
“進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沒有那麽多時間。”
夏娃面色複雜：“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別忘了，我只是母神系統延伸出的病毒系統的子系統，等級低得可以，母神系統的一道防火牆就能把我消滅，我造不出驅動器的。”
了了當然知道這一點：“即便你有驅動器的資料，本世界的科技水平，以及所需材料也不足以滿足驅動器的制作标準。”
“……那你是什麽意思？”夏娃不解。
她在參觀完莊園，尤其是科技樓後大致上就知道了了想幹什麽了。
本世界種族和人口極多，尤其是騎士團與軍隊，絕大部分的資源都掌握在男大公，尤其是國王手中，南大陸的騎士團即便有新人源源不斷的加入，可別忘了她們不僅在資源上受到掠奪，起點也更低，這種情況下，要如何與國王抗衡？
如果要等待大自然優勝劣汰，等待人類進化，天知道要等多久，也許在這進化的過程中，國王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所以了了想要通過增強武力來壯大勢力，騎士們的能力開發便是其中一種。
“修的資料庫，你看了嗎？”
了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意義，夏娃點頭：“我看了，還掃了，挺多有用的東西，但距離你想要的恐怕還有一段距離。”
直到現在她還會下意識地貶低修：“修可不是什麽搞科研的料，他能力有限，白瞎了這麽好的條件，根本就是德不配位嘛！”
這絕不是诋毀，是客觀評價後得出的結論。
了了：“有一批秘密資料，在我手中。”
夏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