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第二十六朵雪花(十六)
面對小張跟小陸那震驚的目光, 張淩霄很淡定地解釋說:“九蓮派沒什麽名氣,很少有人來請,所以賣不出去幾張符。”
完事兒又給補充一句:“主要以前也不像現在這樣群鬼亂舞, 沒有供需關系。”
所以絕對不是她們九蓮派的符咒不靈驗, 絕對不是。幾十年來為數不多的幾次成交對象可以證明, 她們九蓮派的符咒絕對是物美價廉的,比某些賣好幾萬一張的黑心門派可良心多了。
良心這種東西嘛, 本來就是靠對比出來的。
小張跟小陸本來就各有一張護身符,但張淩霄如此豪情地一灑一大把,還是震驚到了她倆, 安全感也上來那麽一丢丢, 同時更加意識到,這鬼穴恐怕沒那麽好處理。
張淩霄在被玄盟派來後,幹脆利落地解決了幾個懸案, 回回單槍匹馬,她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她給小張小陸符咒時猛地一拉外套拉鏈,兩人才知道她的外套裏面貼滿黃符,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好不容易增長的一丢丢安全感,就跟被戳了氣的氣球一樣, 噗呲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淩霄叮囑兩人不要亂跑,破解鬼穴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出制造鬼穴的鬼。
小陸問:“光找到就行了嗎?”
張淩霄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然後就要看你我的本事了。”
小陸:……
讓她抓捕罪犯她很有本事, 可要讓她抓鬼……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鬼穴裏的人都被困着, 且與外界徹底失去聯系, 陳局急得團團轉, 她問豐登:“就沒有什麽辦法救她們出來嗎?”
豐登抿嘴不說話,闵英智皺眉提醒道:“陳局, 豐登還是個孩子。”
陳局意識到這一點,輕輕嘆了口氣,不再多問。
豐登悶悶不樂,等闵英傑見着她,就發現她圓溜溜的臉蛋皺得像只包子,之前無憂無慮的時候則像剛出鍋的小白饅頭。
用手掌壓在光溜溜的腦殼上一陣揉搓,闵英傑笑話道:“怎麽,人家沒有重用你,傷到你自尊了?”
事關案情,闵英傑一直在闵英智辦公室等着,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豐登突然問:“人生在世,應該都向做個好人去努力嗎?”
闵英傑想都不想便答:“當然不是。”
豐登沒有問為什麽不是,她小聲說話,有點點猶豫,似乎自己也無法判斷自己的行為正确與否:“……我不想救身處鬼穴的人。”
闵英傑還不知道鬼穴是什麽,豐登就給她解釋了兩句,聽完後闵英傑便道:“你當然可以自己做選擇救或者不救,退一萬步說,假使不是人造的孽,也不會有鬼不是嗎?你既不是加害者,也可以不做拯救者。”
說完,她低頭看看這個悶悶不樂的小孩,又開口說道:“或許,你可以再等個十年八載,等你成年了,再來履行你們門派所謂救世的職責,現如今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都不是你這個三歲小孩該負責的。”
要是她記得沒錯,孟婆一脈似乎已有許多年不入世了。
把救世的責任堆到一個小孩頭上,那成年人存在的意義在哪裏呢?
說話間,豐登已經被闵英傑提溜起來,她低頭道:“送你來的條件沒忘吧?”
豐登點頭并嚴肅道:“不做壞事。”
闵英傑心想你這麽個小不點,我真要忽悠你幹壞事,你能反應過來?
但到底是沒說什麽,開車帶着豐登去了工作室。
闵英傑的工作室位于商業圈中心地帶,她在事業上除了電影拉投資外,基本都是自己打拼來的,而且在圈裏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所謂的不好惹,主要表現在有闵英傑在的場合,男導演們不敢說教不敢勸酒更不敢開黃腔,因為闵英傑從來不慣着他們,她是真會拎着板凳往人腦殼上掄的,這是她最啃姐的地方,反正不管她鬧出什麽動靜,了了都會給她解決。
之前電影拍攝完成,闵英傑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打算休息夠了再開始後期工作,但工作室每天都是有人的,下車前闵英傑叮囑豐登:“待會兒睜大了眼睛好好觀察,要是有哪裏不對記得跟我說,知道嗎?”
豐登不明所以,闵英傑也沒解釋。
她的工作室位于寫字樓的十八和十九層,上下兩層打通,整個工作室大概有五十來個人。
一進門,前臺就發出驚喜的聲音:“闵導,您怎麽來了,要開工了嗎?”
闵英傑無語道:“我這才放幾天假,你謝姐來了沒?”
前臺連連點頭:“來了來了,一個半小時前就來了。”
她狗狗祟祟地左顧右盼,見僅有的幾個同事沒注意到自己,這才壓低了聲音對闵英傑說:“謝姐還帶了蔡令令來。”
這個闵英傑是知道的,她問前臺:“蔡令令長得怎麽樣?”
前臺在工作室也幹了好幾年了,平時來試鏡的演員不知見過多少,出于職業素養,哪怕是見到自己很喜歡的明星她也能不動聲色,可闵英傑只是問了句蔡令令長得怎麽樣,前臺直接就紅了臉,那副姿态,跟電視劇裏被揭開蓋頭的新娘子差不多。
豐登聳動了下鼻頭,她感覺老三的工作室裏有一股很淡的,不怎麽好聞的味道。
帶着一點點腥臭,連她這樣嗅覺敏銳的都感覺不明顯,普通人恐怕根本聞不出來。
前臺忽然開始對闵英傑說蔡令令的好話,闵英傑趕緊讓她打住:“她們人呢?”
得知蔡令令被帶進謝思鳴辦公室後,闵英傑眉頭緊蹙,讓前臺去喊一聲。
謝思鳴是闵英傑創辦工作室後的第一位員工,也是她的得力助手,更是工作室的大管家,平時闵英傑為了拍攝天南海北的跑,有時投入工作能大半年沒音訊,全靠謝思鳴維持工作室的正常運轉。
這就可以看出來,謝思鳴是個不折不扣的強人,闵英傑常常吐槽說謝思鳴跟她們家老大一樣是個工作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住在公司。
謝思鳴便會冷酷地說,我的工作時間是跟薪水挂鈎的。
不賺錢誰給你白幹啊,當然是工作越久賺得錢就越多。
兩人認識快十年了,闵英傑太清楚謝思鳴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家夥出身鄉村,家裏光是姐姐就有四個,她是老五,後頭還有個弟弟,為了這個弟弟,本就不富裕的家裏更是被罰得窮到叮當響。
大姐二姐初中沒讀完就出去打工了,三姐四姐早早嫁人,母父還想如法炮制給謝思鳴也找個對象,收一筆彩禮,好給好大男在市裏買房買車日後說媳婦。
謝思鳴打小成績優異,九年義務教育讀完考進重點高中一毛錢沒花,其實她爸好幾次都想讓她辍學,但謝思鳴遇到了很多好老師,她們幫助了她許多,也讓她在人生路上沒有被拖後腿的人拉偏。
這種情況下,指望一身反骨的謝思鳴賺錢了回饋家裏那是不可能的,她因為少年時期的拮據,對金錢分外執着,哪怕在京市有車有房,也還是對賺錢樂此不疲。
拜她沒本事卻愛吹牛的爹,以及愚笨不堪但憑借下面多長了一捏肉的弟弟所賜,謝思鳴對男人完全沒興趣,又因為她老黃牛一樣的媽跟姐姐們,謝思鳴別說結婚生孩子,連戀愛都不談,好些男明星想走她的路子,她連個眼神都不給,堪稱銅牆鐵壁。
但就是這麽一個人,而立之年突然老房子着火,這可能嗎?
一開始闵英傑并沒在意謝思鳴的變化,直到謝思鳴發了條冒粉紅泡泡的朋友圈,然後她居然給闵英傑打電話推薦了個男明星。
也就是今兒被謝思鳴帶來的蔡令令。
要不是謝思鳴,闵英傑都沒聽說過這人。
她在網上搜了下,才知道蔡令令是這半年來逐漸有了水花的男明星,已經出道六年,社交賬號粉絲才剛破千萬,因參演一部網劇的男二,靠炒跟女主的cp勉強有了那麽點熱度,之後接拍了一部同性題材的網劇,成功有了紅氣,但後力不足,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源,連代言都是快銷産品,這波粉絲的勁兒退了,想再累積下一波可不容易。
可要說謝思鳴很瘋狂,那又不見得,她要是為了蔡令令發瘋,闵英傑反倒能确定這中間有問題。
因為豐登的緣故,闵英傑下部電影已經有了靈感,準備拍一部略帶靈異色彩的懸疑片,這事兒她只跟謝思鳴說過,完事沒幾天謝思鳴就推薦了蔡令令,語氣很冷靜,說不要求闵英傑一定用他,只是想要個機會。
開什麽玩笑,謝思鳴是在工作室創立初期,哪怕沒有合适的女人來面試,都不願意錄用男員工的人。
她會給男明星拉資源,還是推到死黨面前,怎麽看怎麽奇怪。
闵英傑是這樣想的,世界上就是所有女人都可能基因突變成戀愛腦,謝思鳴跟她們家老大也絕無可能。
但也不排除像她媽闵斐那樣,好端端一個正常人突然開始犯病的可能性。
謝思鳴小時在家缺衣少食,成年了個子也将将突破一米六,眉眼生得很鋒利,像一把開了刃的刀,業內一些紙媒報道她,總稱她為鐵娘子。
這樣一個被不知多少英俊男明星示好過的人,突然間跟個不溫不火的小明星墜入愛河,委實是有點幽默了。
謝思鳴一出現,豐登就抓住了闵英傑的衣袖,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回事,闵英傑忽然感覺辦公室裏有一絲很淡很淡的腥氣。
類似魚蝦腐爛了的味道。
謝思鳴笑着道:“這就是豐登吧?你好,我是謝阿姨。”
闵英傑不爽道:“占我便宜?”
謝思鳴:“怎麽會呢,三歲小孩喊三十歲的女人阿姨不是正常的事嗎?你急什麽?”
她對外人是冷硬的,但跟死黨相處就會活潑一些,這麽看倒也沒什麽不正常,除了這點子若有似無的臭魚爛蝦味。
豐登默默地松開了手,從闵英傑腿上滑下去,噠噠幾步跑到門邊,以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将門給關上并落鎖。
闵英傑跟謝思鳴都沒看懂,緊接着豐登已經觸發超級連招,她拔出背在身後的銅錢劍,跟只小老虎似的,張牙舞爪地朝進門後便一展英俊笑顏試圖散發魅力的蔡令令撲去。
她這小身板兒靈活得很,看着圓,速度卻不慢,抓着銅錢劍柄猛猛戳蔡令令,把他揍得上蹿下跳,主要他也不敢還手,資源還沒撈到呢!
闵英傑發現,豐登雖然在狂扁蔡令令,卻自始至終沒有碰蔡令令的上身,重點打擊他肚子以下,當然也可能是小光頭太矮,跳起來仍舊打不到人家的緣故。
這一幕給謝思鳴看傻了,尤其蔡令令挨揍時,還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注視着他,仿佛在說:你看,我都沒有還手,姐姐你怎麽不來幫我呢?
謝思鳴的腳動了一下,闵英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同時還要分出一半精力注意戰局,免得蔡令令還手傷到豐登。
闵英傑比謝思鳴高一個頭還多,又常年健身,謝思鳴可弄不過她。
随着蔡令令被揍得越來越久,他的情緒開始逐漸暴躁,尤其是眼前這小孩,難不成是猴子成的精,抓不到也就算了,還總是出其不意的攻擊他!
殊不知豐登打得可不是他,而是坐在蔡令令肩膀上,兩只幹枯黑瘦的小手緊緊抱着他腦袋的嬰鬼。
蔡令令已忍無可忍,正在他對着豐登舉起手時,不知是誰一把抓住了他。
暴怒中的蔡令令對上謝思鳴冰冷的雙眼,忽地身子一顫,連忙賣乖道:“思鳴姐,不是我的錯,是這個小孩——”
話沒說完,謝思鳴已狠狠甩開他,并問了一句令蔡令令遍體生寒的話:“你怎麽在這裏?”
豐登趁機跳起來用劍尖戳了蔡令令臍中一寸半位置的氣海穴一下,蔡令令渾身一僵,不知為何就失了力氣,軟綿綿癱坐到地上了。
“他養嬰鬼!”
豐登跑了兩步到闵英傑跟前,指控蔡令令。
蔡令令還沒想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聽見有人說自己養嬰鬼,他登時打了個哆嗦,厲聲反駁:“我不是,我沒有!”
然後對着謝思鳴就是另一種纏綿的态度,因為他很清楚現場受他迷惑的只有謝思鳴,他要是不想完蛋,就得把這個抓得牢牢的:“思鳴姐,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麽可能搞這種邪門歪道呢?你要給我做主啊!”
謝思鳴眼神茫然了幾秒鐘,然後她的後腰不知被什麽東西捅了下,回頭一瞧,小光頭已經火速指向闵英傑,意思是闵英傑指使的。
謝思鳴:……
算了,跟小孩子計較什麽,更何況戳蔡令令的是劍尖,捅她的是劍柄,這何嘗不是一種偏愛呢。
闵英傑拉着謝思鳴坐下,并給她倒了杯熱水:“你怎麽回事?”
謝思鳴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我……你不是在休假?”
什麽風能在休假期間将鹹魚王吹回來?莫不是見鬼了。
要是豐登聽得到謝思鳴的心聲,此時此刻她一定會連連點頭,可不是見鬼了嗎,這一點不用懷疑,可以再多自信一些。
闵英傑提醒道:“是你叫我來的。”
“怎麽可能?我幹嘛叫你——”
謝思鳴的否認終止于闵英傑展示出的聊天記錄,豐登攀着重新坐下的闵英傑大腿往上爬,因為她太矮了,爬到闵英傑腿上才能清楚地觀察謝思鳴表情多變的面容。
真的是好精彩,青白交加,中間通紅了十幾秒,最後黑成一片,好像打翻的顏料瓶,色彩紛呈。
闵英傑啧啧有聲:“沒想到啊沒想到,謝姐你還有這麽一面呢,瞧這條信息,我來給大家念念,我——”
謝思鳴面無表情地捂住她的嘴并威脅道:“你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辭職。”
這個威脅過于到位,闵英傑火速閉嘴,自己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決不胡說。
對于讓老謝顏面盡失的蔡令令,闵英傑都不敢想象他接下來會有多慘。
說實在的,闵英傑一開始的名聲并不好,不管是影娛圈還是文藝界,她身上的标簽就兩個,恃才傲物、不合群。別以為只有明星之間才會互相算計,闵英傑年紀輕輕便跻身名導行列,還拿了國際大獎,拍的兩部商業片也是叫好又叫座,恨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鲫。
給她造黃謠的,朝她潑髒水的,忌恨她年輕卻才華橫溢的,想給她當爹被她毫不客氣怼回去的……加起來也能成立個複聯了。
可誰讓闵英傑有個厲害的大姐,以及厲害的死黨呢。
有闵氏集團的資金支持,謝思鳴大展拳腳,一舉将闵英傑岌岌可危的聲名拉了回來,導演圈的老男人們抱團排擠她又如何,現階段闵英傑就是家喻戶曉的天才導演,能踩在他們頭頂蹦迪的那種。
謝思鳴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操縱輿論,比如她念高中時家裏不同意,明明是他們不願意,卻非要說是謝思鳴自己不想給家裏增添負擔所以不想讀了,她親爹還到處跟村裏人誇她懂事,把謝思鳴架到火上烤,好像她要繼續念書的話就是錯誤。
謝思鳴沒有争辯,她悄悄聯系了學校以及對她很好的老師,然後在她爸大吹特吹的時候當着一堆村裏人的面捅破,重男輕女這種事,很多人都在幹,但又特別要臉不喜歡別人說。
孝順的話是她爸說的,戳穿她爸撒謊的是老師,直到現在謝思鳴在村裏的形象還是個聽話懂事學習好的孩子,沒人知道她這些年一毛錢都沒給過家裏,她爸連她住哪兒,幹什麽工作都不曉得呢。
她那個網瘾少男的弟弟倒是知道,但那又怎麽樣呢,以謝思鳴現在的人脈跟手段,想搞他跟弄死只螞蟻一樣輕松,他根本不敢往外說。
戶口早遷了,名字也改了,沒到贍養年紀謝思鳴就不會付一分錢,就算到了法律規定的贍養年紀,謝思鳴也無所謂,她願意花這個錢打官司,老家那些人耗得過她?即便法院判她付贍養費,她給的錢,也得有本事花出去才行,別忘了她爸還有個心肝好大兒呢。
媽爸早晚會死,但弟弟年輕呀,有好些年可活呢。
謝思鳴早就不去想童年時期的痛苦了,那些打罵與貶低是她童年的全部,像她媽爸那樣,養一個女孩能花多少錢?随便給點吃喝,初中沒畢業就攆出去打工,她大姐給私人飯店幹活,扒龍蝦扒得手指都爛了,一個月兩千塊錢還得交出去一千八。
因為弟弟成績差,謝思鳴在初中以前考得好回家還會挨罵不被允許吃飯呢,誰讓她叫家裏的金貴男寶不高興了。
豐登這一頓揍,将蔡令令身上的怨氣揍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其中當然也包括他強行和謝思鳴連接在一起的姻緣線。
姻緣線一斷,謝思鳴就會清醒許多,等豐登給她畫張符,再多曬曬太陽便能徹底康複。
謝思鳴越生氣就越冷靜,她要是拍桌子怒吼,闵英傑還不怕她,但謝思鳴要是輕聲細語的跟她講話,那才叫恐怖呢。
現在謝思鳴就處于暴怒狀态,可她不吼不叫甚至臉上還帶笑,成功讓并不了解她的蔡令令欣喜不已,還以為自己能像之前那樣拿捏謝思鳴,漂亮的臉蛋上表情更加柔和,聲音也甜膩:“思鳴姐——”
謝思鳴剛才跟闵英傑說話是背對蔡令令的,所以蔡令令只看見她眼下這溫柔的一面,一顆心因即将到來的資源蕩漾不已。
謝思鳴說:“令令,你先回去,英傑讓我來說服,她脾氣暴,免得一會兒産生誤會。”
蔡令令沖她扭了兩下,噘嘴道:“那我剛才挨打了怎麽辦啊,就算是小孩也不能這樣打人吧。”
謝思鳴微笑:“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做主的,不用擔心。”
這話蔡令令信,因為自打他攀附上謝思鳴,那真是頭一回知道有個靠譜的大佬傍是種什麽感覺。謝思鳴出手大方做事妥帖,蔡令令的日子從沒這樣舒心過,這讓他更加慶幸自己養了嬰鬼,不然怕是給謝思鳴提鞋人家都不樂意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