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角落裏的蠱毒破繭。
是兩只蝴蝶,在慢慢飛。
公子燼微微眯起眼睛。
小燈翹起手指捂着嘴,十分害怕的樣子:“哎呀公子,是蠱毒啊,有人要害你!”
公子燼勾着笑痕的唇角無聲揚起:“不如我來猜猜看,是誰害我?”
小燈面上一臉緊張:“想殺你的太多了,蠱毒才算老幾,不過你放心,這東西我識得,是蝴蝶蠱,它還能誘惑人心,要是魔怔了就會被它控制,我能破解蠱毒,公子,你信我。”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公子燼眼中有犀利的精芒流淌過其中,細碎的像是盛了月光,晃的人頭暈目眩。
小燈從他懷裏鑽出來,伸手将他擋在身後,一臉惶急道:“我現在可是你的私醫,我總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你且安心,我會護着你的。”
護着他?
這話多新鮮。
那對蝴蝶起先飛的慢,這會兒就雙宿雙飛,小燈不給公子燼拒絕的機會,直接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來。
她回身将那只手指遞給他,道:“以血起火,遇火則死,那蝶是雌雄,我一人不行。”
“那不是有公雞麽?”公子燼答的漫不經心。
小燈搖頭:“它不行,我要你。”
“你想要我?”
公子燼眼尾上挑。
眼看那蠱毒壯大,馬上就不在她掌控之內,小燈可不想真死在這兒,她急道:“要你的血,得是男人才行,它是雞!”
驕傲去吧,男人!
小燈看他不動作,而那對蝴蝶還在壯大,她拉過他的手放在嘴唇裏用牙一咬,果然冒出赤金色的血沫。
她伸手觸碰他的指尖。
二人指尖相對,血混在一起。
小燈沒有看見,公子燼這會兒瞳冷如冰,簡直比前面的蠱毒還要可怕。
小燈正想摸出火折子,赤金血忽然流火,竄出一丈火焰,将那對生的粗犷蝴蝶包裹住,它們奮起反抗,頭頂觸角泛着毒氣。
燃燒的聲音越來越響,就連周圍的空氣裏,似乎也開始彌漫了一種恐怖的焦灼味道。
很快,那對蝶就化成灰燼了。
小燈嘴角微微勾起,大功告成了!
公子燼忽然掐住小燈的咽喉,勾唇道:“弄出這麽一出,想做什麽?”
這個鎖喉狂魔就喜歡掐脖子,小燈也不解釋,就知道他沒那麽好糊弄。
可公子燼用了多少力,此刻他的咽喉就紅成什麽樣。
二人這會兒同生共死同感知,現在的他,會自主分擔小燈身上的損傷。
換句話說就是,他二人的命,相互寄生在了對方身上。
因為那對蝶蠱裏她放了料,只要男女以生血為引,就一定中招。
小燈感嘆,這幾率生女兒多好。
“寄生蠱。”
公子燼眯着眼,見他手掌虎口處漸漸生出一枚蝴蝶印記,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算計,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
“一年,一年,這蠱毒就一年期限,一年後自動就散了。”
小燈拍着他的手哄道,她早就想好了退路,清了清喉嚨,就開始她的戲精表演,雙眉一鎖,眼淚就在控制之內流下來:“從小我的娘親就告訴我,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闖蕩江湖多年,一直一個人,直到我遇到了你,啊,公子啊~!”
公子燼被她膈應的甩開手。
小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着動之以情:“我為你醫病,是為了掙小錢錢,可你總想殺我,我才不得已如此,你放心,這一年我會聽話的做你的小跟班,看着你成親,生孩兒,一年後,待你赤金血壓制好了,我就會離開,絕不糾纏。”
公子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并沒生怒,反而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丫頭,如此說來,以後我不僅不能殺你,還得護着你。”
公子燼微俯下身,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紅潤的唇微微翹了起來:“啧,可惜了,你可知這紫薇殿裏天天來誘惑我,想殺我的女人有多少,我把那些女人做成肉沫,讓你一點點吃下去,你覺得好不好?”
小燈嘴唇動了動,有點想吐。
公子燼一手支額,忽然俏皮一笑:“我呀,還可以把你關起來,或者把你送給色中惡鬼,對于你怎麽樣,可不關我的事,想要折磨人,有的是辦法呢。”
娘的,草率了。
沒心肝的男人,最難對付。
小燈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解此毒。”
“哦?”
“那蝶是交.胚時産生的毒,合攏不下千次才積攢成蠱,這毒……是怎麽來的,就能怎麽沒的。”
不過,她能受得了,他都受不了。
公子燼眯起眼。
小燈立刻變臉,抱着他的大腿一臉花癡道:“公子,要不,我給你生個孩兒吧?”
“果然,這麽多想要勾引我的人當中,你的手段是最高明的,很好。”
公子燼一撩衣袍坐在地上,手指動了動,冷聲道:“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一年後,我定然殺了你。”
小燈無所謂的挑眉,待她找到沈相思,撮合他們生了孩兒,她就回到天上了,屆時她法力恢複,縱然他武功再厲害,也不是她的對手。
小燈面上委屈的向下撇了撇嘴,一臉害怕,她起身抱起床上的大公雞送給了公子燼。
她依依不舍道:“公子你別生氣,它叫叽叽,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