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陽一陣,連忙問道:“怎麽?發生了什麽事?”
“攻打瞿水時,臣本想好計策,可一舉攻下皇城,哪知蘇钰尋來了紹以眠,借助占蔔與改天命之術造成大霧景象,在我們軍隊造船之時,突然偷襲,大将軍他……他不幸戰死……”
“什麽!”弘陽猛的從床上站起來:“你說什麽!張将軍他……”
“是臣無能,無法攻下瞿水,還害得大将軍與許多将士喪命,臣罪該萬死……”秦峰一副自責模樣:“臣願接受皇子一切懲罰。”
弘陽臉色難看,擡手,示意秦峰不要繼續說下去。秦峰低下頭去,目光微斜,注視着弘陽。
此時,大将軍已死,而弘陽既然已經出兵,自然是不會撤兵的。畢竟這關乎到他的太子之位以及将來的皇位。
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雖對秦峰有戒心,但此次大将軍已死,他只能選擇相信秦峰。更別說什麽怪罪了。
“這紹以眠究竟是何人?為何有如此本事?”弘陽稍作鎮定,看向秦峰。
“皇子可曾聽說葉弈這個名字?”秦峰轉而問道。
“葉弈?”弘陽想了想:“這名字甚是熟悉,好似曾經聽過。”
“紹以眠便是三年前九天殿的葉弈,當年,錦秋國敗北便有她的參與。”秦峰解釋道。
提到九天殿,弘陽便也想起當年之事。
那時,弘陽年紀尚小,但為了在其父前留下好的形象,便在其母妃的吩咐下,與軍隊一同進攻青綏城。
當時,已快要将青綏城攻下,可暴雨卻傾盆而下,随後,軍中出現大批将士感染風寒,久治不愈。無奈之下只得退兵。
一次,在弘陽出軍中時,隐約看到一女子,一身白衣飄飄,雖帶面紗,但仍可看出那女子絕非一般俗粉,其仙氣根本無法遮掩。
他曾聽人提起過青綏城中的女軍師打扮,與這無兩樣。
弘陽便一直希望可以親眼看一下那女軍師的模樣。原來她就是葉弈……
如今,既然她再次出現,正好可以好好見識一下。
“原來是她……”弘陽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弘陽皇子?”見弘陽模樣,秦峰有些詫異。吃了敗仗,還将弘陽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除掉,以弘陽脾氣應大發雷霆才是,可為何此時的弘陽卻笑了起來呢?
弘陽皇子這才回過神來,将那笑容收住,卻未言語。
“皇子是怎麽了?為何……”秦峰似乎明白了什麽:“難道皇子認識葉弈!?”
弘陽皇子嘴角不覺再次微微揚起:“算是吧。”
“那……”
“好了,你且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與你一同前往。”弘陽神情嚴肅了許多:“本宮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這紹以眠究竟有何本事。”
既然弘陽皇子已經不再追究瞿水一事,那秦峰的目的便已達到,他自然不會再多言,便點頭後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弘陽皇子便開始整頓軍隊,派兵向着瞿水進攻。而弘陽則一直跟随着弘陽。
這次,秦峰倒也不着急攻下瞿水,他倒是要好好看着眼下的這出好戲。正所謂鹬蚌相争漁人得利。他已經做好做這漁翁的準備了。
軍隊整治好,弘陽皇子與秦峰很快便到了瞿水前。
這次,他們倒沒有着急發起進攻,也未再次造船,弘陽皇子直接發了一封書信,告知瞿水對面的人,他們将要進攻。
這讓鎮守在側的顧吳勇很是詫異,自是沒能理解弘陽如此之做的意思,便快馬加鞭,将此事傳達給了蘇钰。
素星居,紹以眠房中。
“阿眠,如今,錦秋國再次來犯,咱們如何是好?”蘇钰一副緊張且無奈模樣。
紹以眠低頭不語,神色亦是緊張。
片刻後,紹以眠才開口:“恐怕,咱們也要來個借東風了。”
“你的意思是……”蘇钰恍然大悟般,可很快又陷入迷茫:“可是……阿眠,如今,錦秋國并未發動進攻,如此,便也無法使用這借東風了……”
“無妨。”紹以眠繼續道:“以秦峰的性子定然不會等待太久。不出三日,他定會故技重施,再次造船。”
“呵呵,如此,可真不失一好主意!”蘇钰笑了起來:“不過咱們要借的不是東風,而是北風!相信這對阿眠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嗯,三日內,必有北風!”紹以眠也很是堅定道。
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瓷器落地聲音。
紹以眠與蘇钰互相一看,不約而同道:“誰?誰在外面!”
“眠姑娘……是我,籽兒。”
“進來吧。”
籽兒推門而入,一副自責模樣:“眠姑娘,家裏的茶已不多了,方才我去廚房準備為眠姑娘準備茶水,卻發現已無好茶可用,方才唯一的一點又被我不小心打破了……”
“無妨,沒了就沒了吧。”紹以眠倒也沒有過多計較。
“這都是籽兒不好,害得眠姑娘無茶可用。籽兒現在便去集市上買些好茶回來!”
說完,籽兒便轉身,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待籽兒跑遠,蘇钰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方才你我之間的對話,籽兒應該全部聽到了吧。”
“嗯,她如此慌忙出門,應是沒錯了。”紹以眠神色依舊有些緊張,無比的擔心,展露在她臉上。
“好了,阿眠,你也別想太多。既然籽兒已經聽到,想必這幾日,錦秋國的軍隊應是不會有什麽行動。咱們大可好好規劃一下,想想新的主意。”
見紹以眠如此擔心,蘇钰心中也很是難受,他緩緩走上近前,輕輕拍了拍紹以眠的肩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辦法若能想到,也就不用如此下下策了。”紹以眠依舊愁容滿面,聲音中滿是疲憊,話音落下時,不覺擡手,輕輕揉了揉鬓角。
聽罷,蘇钰也陷入沉思,自責與無奈充斥着蘇钰的神經,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掌控眼前一切。多希望可以讓紹以眠舒心,多希望一切都可以恢複當初的簡單……
若是可以,他寧願不要這空蕩的皇位,他寧願放棄一切……
可一切終究是無法,他的責任無法推卸。
如今,籽兒怕是已經去給秦峰送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