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夫人是個釣系美人 - 第 61 章 許願平安歸家……

所以先前城門故意緊閉, 就是明常在搞的鬼了,這番下馬威,倒是有些出乎沈謬的意料,他以為以明常在的性子, 應該不會那麽一上來就貿然驚動。

不知此番他的作為是為何。

沈謬在馬車旁打馬停住, 微微低頭靠近馬車窗戶道:“歌歌, 待在馬車內先別出來。”

明裳歌現在還有身孕, 況且現在也不知道那明常在是個什麽目的和意圖。

沈謬打馬上前,朝着明常在夫婦扯了扯嘴角:“伯父、伯母親自來接見, 我們後輩有些惶恐啊。”

“惶恐?”明常在走上前,“侄女婿這麽說就不對了,一家人見面說什麽惶恐?”

沈謬但笑不語。

甄秋琴也跟着上前接話道:“你們這番遠道而來, 肯定累壞了,趕緊回将軍府上歇歇吧。”

客套話由甄秋琴說,他們這番來的目的,也就是這客套話中的意思了。

見此,沈謬神色一凜,但是臉上依舊面色如常,面對甄秋琴的邀約,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婉拒。

“這就不必叨擾了,先前爺爺已經替我們都安頓好了。”

“啊這……”甄秋琴顯然面露難色了,但她旋即望了眼沈謬身後的馬車, 笑問道, “那歌歌還在馬車上嗎, 要不下來透透氣?”

“不了。”沈謬掀了掀眼皮子,言簡意赅,“她身子不太舒服, 不方便。”

甄秋琴捏了捏指尖的絹帕,一時間竟然也找不出話來了。

明常在見沈謬明顯有不願跟他們多加打交道的意思,再這麽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雖然這道理他明白,但是看着沈謬這樣子,他也沒什麽好臉色。

等他再次擡臉看向沈謬的時候,就瞬間拉下了臉:“那你們就早點進城休息吧。”

甄秋琴見着明常在面露不悅了,她朝明常在使了使眼色,又對着沈謬笑道:“既然将軍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們也就不再上趕着讨人嫌了,不過等你們休息好了,要記得來将軍府敘敘舊啊!”

這一番話下來,沈謬就是不去也得去了。

不過這些後話,沈謬現在應下來也沒什麽,他颔首道:“應當的。”

城門口的事情,明常在夫婦未達到目的自然是一肚子氣,不過他們又不能多說什麽,眼下雙方都處事情感微妙,本就不适合直接挑破來講,更何況這突然冒出來的沈謬,氣場更是讓他們一驚,再加上他身後還有明勁光撐腰,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過明常在夫婦的這一番行為,倒是讓沈謬挺意外的,他沒有想到,明常在他們已經急到這種程度了……

那這樣的話,一切就好辦許多了。

馬車緩緩駛入城內,這邊的城門口是一片綠林,外面正直盛夏,蟬鳴響徹天際,明裳歌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偏頭朝着秋月淡淡道:“你說,這孩子未出世就這麽命運多舛,出世了之後就一定能夠平安順遂吧。”

秋月笑着也跟着摸了摸:“會的,老天爺是公平的,小少爺一定會健康長大的。”

————

先前這盛京裏的宅子是沈謬趁着買嫁衣的空檔随便買的一處老宅子,因為買的時候比較趕,再加上當時沈謬手裏也沒多少餘錢,只好買了城郊的一處小宅子。

不過宅子雖小,卻五髒俱全,該配置的房間院落一個不少。

按道理,像這樣其貌不揚的老舊小宅子,在盛京也是挺多的,但沈謬為什麽要挑這間,明裳歌先前還有些許疑惑。

但等他們正式進了這處宅子的大門之後,明裳歌就明白了。

這座宅子的正中央,有棵紅豆杉。

就連這棵紅豆杉的大小,都跟荊州土匪寨裏那座小閣樓前的一模一樣。

相思紅豆,雖不是紅豆,但卻勝似紅豆。

就跟沈謬無言的愛意,雖不如他人熾澈明朗,大膽随意,但卻如這棵紅豆杉一樣,綠杉長松,綿綿無邊。

這是沈謬,蓬勃又充滿野性的張力,但卻又充滿着細膩。

明裳歌突然問沈謬:“我們認識多久了啊?”

沈謬有些不明所以,他把馬車上的家夥事卸了下來,輕輕喘氣道:“到今日,估摸着也快一年了吧。”

挺短的,但也挺快的。

就一年而已,她肚子都懷了幾個月他的孩子。

但已經過去一年了,她不知道還能有幾個一年能再陪伴他。

沈謬把東西放好以後,過來扶她往裏走,出言打斷了她的思緒:“久站對你身子不利,快先進屋坐坐吧,我已經提早安排好人打掃好了這座宅子,屋子裏現在都幹淨着呢。”

明裳歌笑着擡眼看他,目光落到了他的下巴處,突然驚道:“你多久沒刮過胡子了,這胡渣怎麽那麽都攢那麽多了。”

沈謬微窘,他随便糊弄着:“我們男人留個胡子才叫爺們兒,你看哪個大男子漢沒有留幾根胡子的?”

“不行,我的男人不能留,不然紮得我疼。”明裳歌覺得這是有關自己身體的原則性問題,不能退讓。

但沈謬卻抓着她這句不放了:“那我把胡子刮了就不舒服,我就想多蹭蹭。”

明裳歌裝着明白踹糊塗:“愛蹭就去蹭樹皮。”

“……”沈謬直接打橫抱起明裳歌,雖然她現在懷着身孕,但身體重量也沒增加多少,抱起來也依舊毫不費力,“都說人心有七竅,我怎麽感覺你這張嘴就跟開了八竅似的。”

明裳歌往沈謬的懷裏靠了靠,嬌嗔道:“你在幹嘛?後面還有人看着呢,我還懷着身孕呢!”

但沈謬依舊沒臉沒皮:“沒幹嘛啊,就是想要夫人教我蹭蹭而已。”

“……”

回了盛京之後,沈謬就開始忙起來了,他雖然沒有跟明裳歌細說具體去做了什麽,但是明裳歌大抵也能猜着一些,不過這些男人家做的事情,她也無權多加過問,倒也不是擔心沈謬介意,只是眼下她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身子,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李婆婆和張伯一家,原本沈謬是想給他們單獨買一座小宅子,然後他們可以在京城做一些擺攤買賣之類的小本買賣謀生。但是李婆婆說她跟明裳歌相處出感情來了,她年紀大了,就不折騰了,就想趁着自己還有一點醫術,留在府裏好好照看明裳歌。

至于張伯,李婆婆只希望沈謬能給他找個媳婦,趕緊生個孩子,給他們張家傳香火就好。

沈謬聽了李婆婆的要求之後,沒做猶豫,點頭就應下了。不過他還是給張伯安排了一處小宅子,至于讨媳婦之類的,他就只好去找了個媒婆幫忙說說媒,至于能不能讨到,那就是張伯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過他其實也知道李婆婆為什麽要堅持留在他們府上,不過他對于李婆婆這種攀關系的小心思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們是明裳歌的救命恩人,他們的要求,沈謬也願意主動去滿足。

不過秦晨,是沈謬的一塊心病。

其實當時在李婆婆山裏院子裏休息的那兩天的時候,沈謬去看過秦晨,還是秋月帶的路。

在西北連續幾次都找不到秦晨他們的消息時,沈謬就沒有報多大希望了。

只是當真真切切面對這些事實的時候,他還是心痛的。

是一種悶痛。

就仿若有人拿小刀,慢慢在你心口挖血,一寸一頓,讓人痛不欲生,無言哭痛。

沈謬看着郁郁寡歡的秋月,似是明白了些什麽,他輕聲問道:“秦晨是個孤兒,出生後就立馬被親身父母給抛棄了,随後被鎮上的一個镖局收了,從小就開始賣命跑镖,我以前還笑撐他命硬,從小跑那麽多次都沒死。不過後來世事無常,跑镖本來就是一個賣命的活兒,守護的貨物很多時候比他們的命還貴,人死了,貨都不能丢,所以久而久之,這镖局的人就越來越少,少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了。”

寨子裏的那些兄弟們的故事,沈謬都能倒背如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說起秦晨的時候,這眼眶就格外地發酸,可能是因為秦晨是第一個願意跟他幹的人,也可能是因為秦晨是陪他最久的一個兄弟。

誰都可以離開他,但是秦晨不行。

沈謬看着山腰上立的碑,他感覺自己都快說不下去了。

過了許久,他才想起來問一句:“要把他的墳牽去盛京嗎?這樣也好祭拜一些。”

他看着秋月這個樣子,沈謬覺得這個事情可能得跟秋月商量一下。

但是秋月卻淡淡地搖了搖頭:“我覺得秦晨可能不太想去盛京那麽叨擾的地方吧,還是這裏安靜些,就在這裏吧。”

就是這裏,是秦晨想要聽她答複的地方。

她知道的,秦晨想要聽到她說一句以後的未來。

那是不是只要她不說,她就能還有機會讓秦晨再等等她。

那這樣的話,她以後就能再找時間回到這裏,來接她的秦晨回家。

就留在這裏吧。

讓她也有一個念想。

待她言畢,沈謬也沒有多說什麽,死于何處,葬于何處,這也是他們寨子裏以前的一個規矩。

這樣也好,他們還是少年夢中人。

————

明常在夫婦在盛京的勢力也是盤根錯雜,沈謬先前以為他們的主力軍是在西北那邊,跟胡人打交道,沒想到盛京這裏明常在竟然也有在聯絡關系。

不過盛京這邊的事情,沈謬處理起來就更加困難了。

他不認識盛京這邊的達官權貴,明勁光不在,他更加難調查明常在了,現在他的身份只是一個都督,在西北這個身份可能好使,但是在盛京那就是根本行不通。

所以他只能親自去追蹤調查明常在的一些行蹤了,不過沈謬觀察了半天,明常在也沒有做出什麽特別令人意外的舉動,沈謬以為是自己打草驚蛇了,便打算近段時日不再跟明常在跟的那麽緊了。

明裳歌正坐在院子裏磨小刀片,她先前在沈謬的洗漱架上瞧過,她發現沈謬的刮胡子的小刀早已經鈍了,有些刀尖還生了鏽,她閑來無事,便打算幫沈謬再做一把刮胡刀。

這些小活兒,以前明裳歌經常在軍營裏幹。

在軍營的時候,她閑來無事,就喜歡倒騰一些小玩具,小武器之類的。

所以,這種磨個刮胡刀什麽的,也不在話下。

只是她的身子越來越重,每天都不能做太久,所以這把刮胡子的小刀磨了快半個月都還沒磨好。

但是明裳歌又不太敢在沈謬在家的時候磨,她害怕沈謬唠叨,所以她一般就趁着白天沈謬出去的時候再磨。

但是今日沈謬回來的早,就剛好撞上了明裳歌在磨刀片。

果不其然,跟明裳歌擔憂的一樣,沈謬當即吓得不得了。

就他當時那緊張的樣子,明裳歌都不知道明勁光是如何讓沈謬當上都督總領萬軍的。

明裳歌倒是滿不在意道:“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我這馬上都快磨好了。”

“磨什麽磨?”一看到明裳歌這反應,沈謬就更加氣得不行了,“你現在是個什麽身體,你自己心裏不清楚,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明裳歌努努嘴,倒也真就立馬放手不幹了,刀片被她扔在磨刀石上,明裳歌有些負氣,直接轉身回了房。

看到明裳歌生了氣的樣子,沈謬又緊張了,他立馬跟上道歉:“我也是擔心你被那鋒利的刀口給傷到,再說磨那小鐵片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更不值得你為其置氣。”

明裳歌沒有跟沈謬說過那小鐵片磨出來是為了給他做刮胡刀的,所以沈謬自然也不知道那小鐵片的用途。

“誰說我是為那個小鐵片置氣?我是因為你才生氣的。”明裳歌不看他,反嘴道。

沈謬之前特意向李婆婆打聽了一番,他知道這懷了身孕的女人性情不定,所以眼下他也不敢多說什麽,他嘴笨,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怎麽哄明裳歌了。

只好垂頭喪氣地看着明裳歌。

房間內,空氣有那麽一瞬凝滞住了。

明裳歌感覺窗戶吹進來的風,吹得她左臉癢癢的,她有些不自在地偏頭看回去。

一下子,撞上了沈謬有些莫名可憐巴巴的眼神。

還有一點點生氣。

“那我錯了,你想讓我幹什麽都行。”沈謬的聲音突然細弱蚊蠅。

道歉都聲音小小的,但是由他一個前大土匪說出來,竟然還怪可愛的。

但明裳歌依舊感覺自己氣沒消。

沈謬繼續追問:“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想吃刨冰!”明裳歌直接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畢竟這玩意兒看,她是真的想了很久了。

但是一聽到刨冰,沈謬立刻有些猶豫了:“可是李婆婆說你現在不能吃涼的……”

看到明裳歌瞬間垮下的臉色,沈謬立馬不敢說二話了,直接扭頭就出去了。

末了,明裳歌還不忘補一句:“我要吃帶櫻桃的!”

雖然這刨冰就是夏天賣的,但是大部分百姓都是直接買了現場吃,因為這個要帶走的話,化得是很快的,再加上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宅子算是京郊,刨冰只有去盛京最繁華的鬧市才有,明裳歌也沒指望沈謬能帶回來一個完整的刨冰。

所以趁着沈謬走的這段時間,明裳歌打算幹脆把剩下的刮胡刀給做完。

明裳歌換來秋月和春花幫忙,先前秋月和春花也想過幫忙一起做,但是明裳歌不同意,她想着這個還是親手做的有誠意。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既然沈謬已經知道了,那等沈謬等會兒回來,以他的性格肯定還會把她磨好的小鐵片給收了起來。

剛才的小鐵片讓明裳歌給扔在院子中的亭子裏了,秋月扶着明裳歌,一起往亭子裏走去。

小鐵片是磨的差不多了,就差做刀柄了。

這個需要拿刀雕個小凹槽出來,明裳歌手勁兒不大,便讓春花和秋月代勞了,她就負責把這個刀片給安裝上去。

不過讓明裳歌意外的是,她剛把這刀片安裝上去,沈謬竟然就回來了,并且還真帶回來了一份完整的櫻桃刨冰。

原本明裳歌連完整的刨冰都不怎麽奢求,沒想到他還把櫻桃都給找到了。

說不驚訝,那定是假的。

明裳歌拿着手裏的刮胡刀有些手足無措:“你……真買回來了?那麽快?”

“那不然呢?”沈謬大氣喘喘的,把手裏的食盒一齊放到亭子裏的石桌上,“我叫賣刨冰的多賣給我一些冰,把冰裝在食盒裏,這樣刨冰就不怎麽化了,不過這櫻桃我瞧着不太新鮮,你還是不要吃了。”

沈謬剛把那碗刨冰從食盒裏給拿出來,就看見了明裳歌手裏的那把刮胡刀,突然間,他又感覺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了:“不是叫你不要再拿這些危險的家夥事了嗎?”

明裳歌知道自己這下沒有幹好事,她也不擺臉色了,笑嘻嘻地接過沈謬手裏的刨冰,順便還把那把刮胡刀塞到了沈謬手裏。

她一邊吃着刨冰,一邊目光閃爍地笑道:“給你做的刮胡刀,你快去試試好不好用!”

沈謬呆怔怔地看着手裏的刮胡刀,聯想到先前明裳歌在磨的小鐵片,一時間心底暖意橫流。

不過雖然他心裏樂呵呵的,但是他面上依舊悶悶的,反而還負氣道:“你就那麽喜歡刮了胡子的小白臉嗎?娘們兒兮兮的……”

嘴上那麽說着,身體卻很誠實地立馬轉身往房內跑去了。

明裳歌看着沈謬連忙跑回房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便朝着旁邊的秋月和春花二人打趣道:“你們看,他說他是小白臉诶!”

明裳歌這聲說的大,裏面的沈謬肯定能夠聽到。

風勾起她耳邊的發絲,明裳歌垂下眸子,看了眼手裏的刨冰,這刨冰确實吃多了心涼,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明裳歌還是就決定解解嘴饞就好。

她看了眼秋月、春花:“你們吃刨冰嗎?太涼了,我不能貪多。”

她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她努力護住。

明裳歌懷孕的後期,沈謬對她幾乎是随叫随到,要啥買啥,這讓旁人看着,只怕要沈謬去給明裳歌撈月亮,他也會二話不說就直接撸袖子去了。

這番寵愛,在這京郊方圓幾裏都傳開了,不過沈謬把下人的嘴管的很嚴實,周圍的人只知道沈謬當了個小官,具體幹什麽的,家裏親戚關系如何,鄰居們都是不太清楚的。

先前選這個小院子,其中一個隐蔽性,也是沈謬選這裏的原因。

盛京裏面的勢力複雜,更何況還有一個明常在一家,沈謬更是擔心明裳歌的安危。

明常在這幾個月期間也一直沒有任何舉動,這讓沈謬猜不透,也看不明白。畢竟這盛京裏面的道道,他還真是不懂,盛京裏面也沒有人會帶他,一切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來摸索。

先前沈謬有向明裳歌問過關于明常在的一些事情,只是明裳歌也沒有跟他們相處過,許多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明裳歌知道的,就是明常在私下在東街經營了一些商鋪,并且甄秋琴的經商頭腦比較好,總結來說就是他們一家在錢財上是不缺的。

并且根據明裳歌的觀察來說,明常在夫婦,很多時候都是甄秋琴的話語權更大。

雖然這些都是一些很容易查到的事情,但是根據明裳歌這麽一說,沈謬還真有了一些眉目。

入了冬之後,離明裳歌生産的日子就快近了,越快到生産的時候,府裏人便開始急起來了。

不過周圍的人急,明裳歌卻顯得更加不怎麽着急了。

府裏有李婆婆的照看,明裳歌每日裏都會走動走動,在吃食上也是吃得很健康均勻,別的夫人懷了孕在後期都是天天躺床上累的不行,但明裳歌這個病秧子竟然還越來越有精神頭了。

往日裏有了閑暇時光,明裳歌還會沒事去書房練練字。

這字練着練着,明裳歌竟然還練出了興趣來,好幾次都坐在書房睡着了。

這一次沈謬從外面回來,明裳歌又在書房內睡着了。

沈謬看着眼前的這番場景,只能搖頭笑着給明裳歌披上毯子。

不過毯子一接觸到明裳歌的肩膀,她就醒了。

些許是孕期睡眠淺,旁人稍稍驚動就會感知出來,明裳歌剛醒有些迷茫,怔怔地望向沈謬。

沈謬看着明裳歌這一臉呆呆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睡懵了?墨都沾到你鼻子上了。”

沈謬的語氣溫柔缱绻,最近這段時間,沈謬變得越發溫柔謙和,都快讓明裳歌忘了他以前是幹什麽的了。

不過沈謬說到她鼻子上沾了墨,明裳歌還是下意識摸了摸鼻尖,還真有些墨水沾到鼻子上了。

如果是以前,明裳歌覺得會下意識覺得沈謬是故意那麽說的。

以前的土匪小霸王,會蠻橫無理,會故意說她看書無用。

不過以前的将軍府的小姐,卻只會在土匪寨裏偷偷看豔本。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他是沈都督,她是他的夫人。

想到這裏,明裳歌突然沒來由地笑了一聲。

沈謬有些不明所以,他把披在明裳歌身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擔心道:“屋子裏的火盆都快熄了,咱們進房休息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明裳歌突然轉身抱住了沈謬,雖然現在肚子已經很大了,抱得不太真切,但是明裳歌就是想好好地抱一抱。

沈謬看出了她的意圖,特意彎了彎腰,回抱住,輕聲問道:“怎麽了?”

明裳歌往沈謬懷裏鑽了鑽,悶悶道:“沈謬,你是我的大英雄。”

她就知道,她的第一聲“英雄”,從未叫錯。

————

離明裳歌生産的日子越來越近,沈謬竟然也開始急起來了,他先是提前找好了五個經驗老道的穩婆,又聯系了三個醫師,但是這些沈謬就總感覺不夠。

一大清早的,沈謬又打算去找穩婆,明裳歌一把叫住了他:“你找那麽多穩婆做什麽?咱們府院裏都快住不下了,不就是接生孩子嘛,穩婆都是一樣的,再說李婆婆也說了,我這胎胎像好,到時候生産一定不會太辛苦的。”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沈謬直接二話沒說拒絕了,“我這次是費了好些功夫打聽的,這次是住在京城外的一個王嬷嬷,聽說她以前是在宮裏替那些娘娘們接生的,在宮內賺夠了錢,便去京城外頤享天年了,這樣好的穩婆,我一定要把她老人家接過來。”

恰巧這時李婆婆正走進來給明裳歌送藥膳,看到沈謬的這番作為之後,李婆婆倒是笑着勸明裳歌:“你就讓他去吧,畢竟他一個做丈夫的也緊張,讓他跑動跑動,發洩發洩也是好的。”

聽到李婆婆這樣說了,明裳歌便也不再阻攔了,沈謬倒是知道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尖,但卻沒做猶豫,直接轉身就出了門。

看着沈謬急急忙忙的背影,明裳歌接過李婆婆遞過來的藥膳笑道:“人家王嬷嬷說不定也沒那麽好請動,不知道他激動個什麽勁兒。”

李婆婆跟着笑道:“都督有這份心就是好的。”

明裳歌倒是一語中的,這王嬷嬷到真不是拿錢就能請動的,為了請這個王嬷嬷過來,沈謬還真倒是費了好幾番功夫,恩威并施才總算把人給請到了府上來。

見沈謬費這麽大力氣請回來的人,明裳歌也不敢怠慢了,畢竟這是要替自己接生的人,還是盡心點待人比較好。

王嬷嬷到府上的第一天,明裳歌便差人給她備上了一桌酒席。

但是她害怕院內其他已經被請回來的穩婆們心生嫌隙,便對其聲稱這是給所有穩婆們舉辦的酒席。

倒是有細心的穩婆們看出了這其中的目的,比如王嬷嬷就明白了過來,不過大家都不約而同沒有多說,本來她們被請過來就是侍候主子的,能被主子這番高看重視,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更別說會産生別扭。

院子裏都備好了酒菜,不過沈謬帶來的弟兄們大多被他安排去辦事了,并且他們也不住在這裏,所以這府院上女子居多,明裳歌便又差人準備了一些果釀。

就在大家正吃得熱鬧的時候,府院大門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沈謬朝明裳歌望了眼,示意大家勿動,他率先起身去開門。

但是這一開門,沈謬就認出來了,是将軍府上的官家。

官家倒也直接,見府院內熱鬧,便就長話短說了:“明日将軍府請都督和夫人上府門一聚。”

沈謬有些不悅,他不想在明裳歌快要生産的時候整出幺蛾子:“明日不太方便,抱歉了。”

不過這官家卻不是這麽好打發的:“老爺知道裳歌夫人已快生産,特意在府上備上了一些孩童用品,請您們笑納了。”

沈謬眯了眯眼,他本是想直接推辭的,但是官家的這番話,倒是讓他有些不安。

明常在他們不僅知道了他們宅子的所在,就連明裳歌生産的月份都摸清楚了。

這下,沈謬是必須去會會了。

聞言,沈謬依舊面不改色,只是嘴裏卻改了話意:“行,明日見。”

不知道為何,将軍府官家這番來訪,倒真讓沈謬擔起心來了。

晚宴過後,沈謬跟明裳歌商量着,二人都覺得這府院已經不太安全了,他準備讓明裳歌去先前他給張伯置辦的宅子裏去生産,那個地方隐蔽,量明常在他們也不會尋到那兒去,再加上張伯家裏這府上也近,萬一出了什麽事也方便回來。

過去之後,穩婆裏面就把王嬷嬷帶過去,畢竟這些穩婆裏面就她技藝最好。

比起生産環境,沈謬和明裳歌都不約而同選擇一個更安全的地方為好。

若是生産的途中出了意外,那可就不好辦了。

明裳歌的生産日子,王嬷嬷說不出意外就在這兩天了。

至于明天,沈謬倒真的想去會會那明常在夫婦是個什麽意思。

沈謬手裏有一個小兵符,那能調動明勁光偷偷安插在盛京內各處的一對府兵,沈謬在去将軍府之前特意去跟這對府兵頭子會了面,做了安排。

畢竟眼前這個節骨眼,照顧好明裳歌是第一位,保護好自己命也更才是對明裳歌的保護。

只不過這隊府兵過于分散了,一時間聚集起來有些困難,那府兵頭子說,最快也得要兩個時辰,才能全部召集起來。

沈謬對于此沒做他說,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個時辰,他就賭一把他能在将軍府撐過兩個時辰。

————

到了将軍府上,明常在和甄秋琴倒是真的準備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只是他們夫婦二人看到只有沈謬一個人過來的時候,臉色都紛紛産生了點細微的變化。

不過沈謬将這細微的變化盡數捕捉在了眼底。

甄秋琴率先笑問道:“小沈啊,歌歌怎麽沒來呢?”

沈謬皺了皺眉,甄秋琴倒是個會來事的,一見面就叫的親切,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跟着賠笑道:“歌歌身子重,來往不方便,便就沒有來了,不過她叫我替她來向伯父、伯母們轉達謝意。”

見罷,甄秋琴也只好将沈謬一人迎進了門,明常在見了來人,只好也扯着嘴角笑臉相迎。

這番鴻門宴倒是讓主客都吃得不痛快了,飯桌上,甄秋琴倒是朝明常在那冷臉瞥了幾眼,只是明常在都沒反應過來,甄秋琴也無法,見沈謬飯碗後,她只好立馬喚沈謬進去看看他們給準備的小衣裳。

沈謬倒也沒拒絕,跟着往裏進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這個道理他也是明白的,他不信明常在夫婦費了這麽大力氣邀他過來,倒真的只是為了送衣裳。

堂屋旁邊的偏方內,倒是真的擺上了幾大箱小孩子的衣物和玩具。

沈謬看着這些,瞬間聯想到了明裳歌肚子裏的小家夥。

他昨晚還摸到了那小家夥隔着娘親的肚皮在踢他……

突然間,房子內跑進來了一個小女童,那女娃娃倒是生得水靈靈的,一進來就抓着一個撥浪鼓搖個不停。

甄秋琴見狀,本想呵斥其速速離開的,但誰知甄秋琴剛開口,那女娃娃頓時就被她那架勢給吓哭了。

沈謬看到這女娃娃一哭,頓時心軟了,他蹲了下來,又拿了一個撥浪鼓給她,安慰道:“別哭了,這兩個你拿去玩吧。”

甄秋琴看到沈謬哄孩子的樣子,一時間竟不知所以地笑開了花:“小沈啊!歌歌肚子裏的孩子還沒出生呢!你這倒是提前練起來了如何哄孩子?”

第一次有人這麽說,沈謬竟然有些窘迫起來了,他把原本抱起的女娃又松開了,準備放其離開。

甄秋琴本是站在門口的,但是沈謬回頭望去,她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門外了,緊接着,無數支從門口朝門□□來。

沈謬瞳孔一縮,立馬做出反應,他把門邊的椅子朝門口一踢,抱着那小女娃就往門的側面滾去。

他沒想到,原來明常在夫婦是在這裏給他留了一手!

女娃被這番陣勢又給吓哭了,沈謬有些無奈,只好連忙松出一只手給女娃拍拍背,安慰她。

“乖,別哭了……”

安哄的話語被戛然截斷,女娃雖然依舊哭鬧着,但她一只手拿着撥浪鼓,另一只手卻将一把小匕首送進了沈謬的胸膛……

沈謬看向女娃的眼神裏充斥着震顫……

怎麽會?

他們怎麽能教一個不谙世事的女娃去殺人?

第一瞬間,沈謬沒有怪罪這個女娃,而是生氣明常在夫婦教唆這個女娃所做的事情。

豆大顆的汗珠從沈謬的額間滑落,但他卻依舊面不改色地把女娃的手從小匕首上掰開。

嘴裏輕聲喃喃道:“乖,聽話,以後可不能這樣做了。”

他估摸了一下,那些府兵,最快也得要半盞茶的時間才能來将軍府上救援。

只要他再撐半盞茶的時間就好……

他的妻子還在等他歸家,她那麽孱弱的身子,都還在為他生兒育女,他不能讓遺憾留在這裏。

他不能死在這裏。

這個世界不公,沒有賜予他一個美好的童年,一雙稱職的父母。

所以上天不能再奪走他孩子的父母了。

在好幾個月前,沈謬就有向許多人請教如何做好一個父親。

因為他有一個不太優秀的父親,所以他希望他的孩子能有一個好的父親。

現在,他在許願。

在汗水痛意朦胧中許願。

許願平安歸家。

……

遠在郊外的明裳歌正在床上繡着孩子出世穿的虎頭鞋,突然間,她感覺心口一痛。

明裳歌死死地抓住胸口的領子,大口呼吸,一旁的秋月和王嬷嬷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活過來查看。

明裳歌面露苦色,掙紮道:“可能是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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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大膽的微縮手藝人X脆弱膽小的烹饪系大學生微縮手藝人邢佩州意外穿越到另一世界極度貧困的鄉村,被賦予了微縮系統,然而來到的第一天她就滾了泥巴差點變成泥巴版藍精靈,圍觀了被雷劈成廢墟的家,還即将達成餓死鬼結局。邢佩州試圖躺平,感嘆:別人穿越都不會吃不飽穿不暖,她怎麽不但沒有這些buff,還塌房?說好的新手保護期呢?——即将畢業的許顧生在做飯時走神炸了廚房,順帶把自己也送走了。他穿越來的第一天被告知賦予了美食系統,而且原主是個被訛噶了的窮光蛋,他正準備回自己的老破小,卻在一片廢墟前撿到了一個快餓死的姐姐。見鬼,怎麽穿越第一天就救死扶傷,他自帶的不是美食系統嗎?怎麽不給個醫療系統再讓他救人啊?——許顧生把邢佩州帶回老破小,初見泥巴堆起來的牆壁,草鋪成的屋頂,他短暫地呼吸一窒。如此樸素的房屋皮膚真是好久沒見過了呢。他閑來無事索性就收拾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家。不得不說,這裏不愧是老破小中的老破小,許顧生在收拾廚房區域時趕出來了一窩蟑螂。許顧生拿着掃帚全副武裝,仰頭閉眼:今天不是它斷子絕孫,就是我把房子讓給它。【1v1,he甜文無虐】內容标簽:年下 美食 系統 基建搜索關鍵字:主角:邢佩州,許顧生┃配角:┃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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