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過後,東方尚是昏沉沉的,公子燼就走了,臨走前對小燈交代,不到保命時刻,最好不要驅使情絲繞,以免遭受禍端。
即便如此昏暗之下小燈眼底清亮不減,眼角還帶着哭後的紅暈,乖巧的點頭應了。
公子燼看着她那眼神,喉結滾動了兩下,被她那小模樣化的心頭都軟成了水。
而人就是賤。
……
小燈推開門,腿還有點飄。
總覺得一下子承受太多。
她不但稀裏糊塗的有了個名字,肚子裏還有個娃。
難不成是瘤子?
“扯柱子!”
有人喚她。
小燈一聽見這個名字頭就疼,回頭一看就看見沈立安站在穿廊拐角處拼命的對她招手。
小燈轉頭就走。
沈立安立刻飛奔而來,扯住她的手,長腿一邁就竄到她身前道:“你放心,聖女你一定會當上,當上了聖女以後沈家的人不會為難你,我都替你安排好了,除了沈相思,還有獄水門的護法三公公,其他都不是對手。”
三公公?
這都什麽名?
小燈心裏計較了一下,狐疑問道:“怎麽沈家選拔聖女,怎麽一堆外人來?而且情絲繞也不在沈家,選的哪門子聖女?”
沈立安拍了拍她的頭:“當細作當傻了,沈家聖女本來就是衆家之選,情絲繞原本也不是我們沈家的,只不過姨母曾經擁有它,所以當初立下的規矩,請衆家選出聖女一起守護情絲繞,雖然情絲繞如今不在沈家,可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的,不過你放心,聖女咱們沈家可以內定。”
紅果果的黑幕。
不過小燈從他話中捕捉到了漏洞,皺了皺眉又問:“那沈嫣兒為何會得到情絲繞,這東西既然是她的遺物,為何只有公子燼才能驅使,莫不是,這東西原本就是公家之物?”
“啊這?”
沈立安吓了一跳,一把堵住她的嘴,左右看了兩眼才道:“這話以後可不準再提,若是被祖母聽見,誰都救不了你。”
小燈差點被他捂死,知道這其中定然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只是無從得知,只得乖乖點頭。
沈立安這才松開手,感覺手心碰到她的唇軟噠噠的,他扭着手臂一臉嬌羞道:“扯柱子,一會兒你就坐我旁邊,我有人罩着你。”
小燈擺了擺手,起身就走:“後臺我自己找好了。”
沈立安在身後追上來,一臉驚訝道:“誰啊,你找誰了,祖母?”
“觀音菩薩。”
“……”
岐山陵。
此處本來是一片死寂的陵園,因為選聖女一事變得熱鬧非凡,從四面八方踴躍報名的女女和陪賽的男男,都圍在一個巨大的鬥武臺上。
小燈作為參賽人員,和沈相思一衆人都在臺上的選手席位上。
臺上首位坐着那老太太,沈家長孫沈立安主持大局。
可小燈偏偏在選手席看見了兩個熟人,江南柳家熟人太監柳無心和女扮男裝的吳一守。
這都什麽鬼?
聖女的選拔門檻都這麽低麽?
沈立安在臺上理了理衣擺,端起沈家當家人的架勢,看着一衆人清了清喉嚨道:“今日我沈家得衆位青睐,齊聚在此,為守衛情絲繞……”
小燈聽着他侃侃而談,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目光不經意一瞥,就看着吳一守一臉受氣樣,穿的女裝叮鈴當啷的朝她走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高個子女人。
吳一守和那高個子女人把小燈身旁女人都擠出去,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都把她給擠細了。
吳一守扯了扯她袖子,小聲道:“小娘們,我們來給你當鐵子來了。”
小燈不喜這個稱呼:“誰是小娘們?”
“你呗。”
那高個子女人嘁了一聲:“肚子裏都整出人命了,不是娘們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
小燈一噎,轉頭看着她,雖然這張臉不認識,可聲音卻覺得耳熟:“老妹兒你誰啊?”
那高個子女人白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在清平樂時你不是一口一個大姐叫麽?”
“春娘?”
小燈着實被這忽如其來的騷閃了腰,看着她長的高而挺拔,雙目如星,一臉英氣,沒想到竟然能易容成風騷的老鸨。
“我叫二雷。”
二雷豪氣的一掌拍在她肩頭,差點把小燈肩頭卸掉,沖她挑了挑眉:“你可以叫我雷子,我二人既然投靠了少主,自然會護你周全。”
小燈疼的龇牙咧嘴,他們哪裏是投靠,分明是受不了赤火的毒,被迫臣服。
小燈不再說話,卻感覺一道目光朝她射來,她擡眼看去,見柳無心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目光有意無意掠過她的手指。
小燈急忙把手縮了回去。
她用手怼了怼一旁的吳一守:“柳無心怎麽也來競選聖女,他怎麽也不捯饬捯饬,扮個女裝。”
吳一守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無雞之人,當然可以。”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