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視野當中，所長心情一沉。
很快，他在外面巡視了一圈，眼見着到了飯點，便去食堂吃飯。
可一進去，就看見一個推着輪椅的小家夥抱着餐盤從自己面前過去。
他眼神微微一冷，想上前幫忙。
可郁姣看見他以後，卻是徒然睜大眼睛，然後很快推着輪椅走了。
“……”等他吃過飯打算回辦公室休息，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門忽然被摁住。
下一秒，坐着輪椅的人出現在門口。
“謝謝——”
郁姣看見門被摁開，立馬道了一聲謝，要進去。
可是等擡頭看見是面色冰冷的所長以後，便驟然愣住了，緊接着小臉一垮，沒有進去。
所長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對她這種避如蛇蠍的舉動很不滿，分明原先讓她離自己遠一點的也是他，可現在……
臉色驟然一沉：“進來！”
“啊？”郁姣原本都準備轉身去外面再玩一會再回來的，可是卻忽然聽見了他的聲音。
她尴尬地轉過頭來：“可是……你讓我離你遠一點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接着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已經躲着你走了。”
所長看見她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心髒不知道為什麽一軟，最後語氣還是勉強地柔和了一些：“進來吧，同樣的路沒必要離遠點。”
郁姣不是特別理解他是個什麽意思。但感覺出來他應該是讓自己不用再躲避着他，便松了一口氣。
進入電梯以後，兩人都沒再開口。
郁姣是不敢和他說話，而所長是一直在心底糾結要說什麽，最後卻沒有找到合适的話題。
等電梯門在二層打開，郁姣推着輪椅一言不發離開了，他這才恍然回神。
走到辦公室門口，腰間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所長，地下有情況。”
是洛風的聲音。
所長面色一冷，很快反應了過來，将自己的情緒從那些奇怪的游移中拔除，擡腿朝着地下一層走去。
他許久沒有回到研究所，進去的時候發覺外面的灰尾人魚多了許多。但視線只是從那些上面一掃而過，并未停留多久。
進入了層層關卡大門中，等看見了巨大的水缸後，所長的腳步才緩慢下來。
“所長。”
洛風看見那道熟悉的黑色的身影以後松了口氣，此時很快上前：“剛才有一條人魚發狂了，險些将水缸撞破。”
所長聞言皺緊眉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的水缸是防彈級別。”
“是，已經産生了裂縫，我們正在準備将它轉移到別的水缸中。”
洛風如此說着，帶着所長走到了大水缸的邊上。
厚實的玻璃內壁被狠狠撞擊，裏面那條猙獰的灰尾人魚正在瘋狂用尾巴和結實的手臂撞擊水缸。
而水缸發出微微震動的同時，也産生了細細密密的裂縫，看起來好像很快就可以讓它逃出來了。
那灰尾人魚的結構不像是其他人魚那樣精致，有的地方突兀而又恐怖，像是沒有生長好。
甚至手臂上面也有奇怪的鱗片。
“林博士怎麽說？”
洛風聽見他的問話聲，很快便回答：“他說這只人魚可能快要進入發熱期，所以現在十分躁動。”
所長聽見這個詞，瞬間沉了臉色：“這裏有雌性人魚嗎？”
“人魚中的雌性是十分寶貴的存在，很難抓到，我們有幾只，但都比不上這一只人魚的兇殘。”
洛風一邊說着，點開自己的終端系統查看數據：“這只人魚雖然是灰尾，但各方面素質都很優越，算是我們抓來的人魚中最為兇悍的一只。”
“所長，你看怎麽辦？”洛風将資料都說清楚了。
所長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了邊上的水缸：“這些都還沒調整好？”
“對，前段時間資源有限，加上高等人魚也只有兩只，所以其他的水缸都還未進行培養。”
所長沉思片刻，想了想開口：“最近找找有沒有合适的雌性人魚，如果沒有的話就去海……”
他的話還未說完，邊上的水缸便驟然發出一陣碰撞聲。
“什麽情況？001也發狂了！”
邊上的觀察人員聽見這邊的躁動，瞬間開始懵逼起來。
所長說話的聲音一頓，轉頭看見那只原本安靜的黑尾人魚也開始狠狠用身體撞擊玻璃內壁，瞬間變了表情。
“檢查一下情況。”洛風也很錯愕，轉頭去看邊上的監測數據。
而所長站在原地，卻是忽然想到了剛才自己還未說完的話。
黑尾人魚深沉的眼神帶着嗜血，此時狠狠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剝。
所長心底逐漸有了猜想，緩步走到了水缸的邊上，無懼他身體帶動的地面産生震顫，冷冷道：“你是不想我去禍害你的族人？”
黑尾人魚聞言停住了動作，碩長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中，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像是海底的王。
“我可以不去找雌性人魚，但你要幫我解決他。”
所長說着，側眸看了一眼背後水缸正在發狂的灰尾人魚。
“如果他一直無法安靜下來，我只能替他去找一位血統足夠純正的雌性人魚了。”
黑尾垂眸凝視着他，許久終于将視線轉移到了對面的灰尾人魚上。
“……”很快，機器用網将灰尾人魚打撈起來，緩緩轉移到了黑尾人魚水缸的上空。
兩條人魚一條燥怒一條冷靜，一上一下對視着，仿佛正在醞釀着一場惡戰。
所長緩緩走到了水缸的邊上，屈起手指輕輕叩動。
等黑尾人魚側眸看過來，他才緩緩補充道：“他是我們重要的研究對象，你可不能讓他死了。”
這話語中的含義，讓研究所其他人聽後都止不住一驚。
洛風皺緊眉頭，看着儀器緩緩傾斜，将灰尾人魚丢進水裏。
幾乎是在魚尾接觸水面的瞬間，灰尾人魚就開始朝着黑尾游去，墨綠色的瞳孔內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水缸內水花四起，兩條人魚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迅疾如風，幾乎讓人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