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奪嬌 - 第 103 章 唐燕如x唐大哥3

唐燕如x唐大哥3

唐燕如x唐大哥3

唐燕如杏眸茫然無措,慌亂又疑惑地望着唐振安,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是為了五哥?那是……

“是為了你。”

男人接着的這一句話,更是猶如巨雷貫耳,驚得唐燕如心口一跳,忍不住縮了一下,想抽回自己的胳膊。

唐振安并未強硬地拽住她,而是适時地松開了手。黑眸依然落在唐燕如的臉上,端詳着她的表情,緩緩開口:“是為了讓你可以替自己做主,一切随自己心意,不用委屈求全。”

聞言,唐燕如怔怔擡眼,看着唐振安平靜的面色,小聲開口:“謝謝大哥。”

好像除了這一句話,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還說些什麽。

她着實沒想到,以前最嚴肅,最讓她忌憚不敢親近的大哥,原來這樣細心,待她這樣好。竟然是他先發現了自己不可言說的感情,甚至還用他的功名幫她,成全她。

“應該的,不用謝。”唐振安看着唐燕如恍惚的神情,淡淡道:“初春夜涼,別站這裏太久了,回去吧。”

“好。”

二人繼續往前,唐振安送唐燕如回了她的小苑。但他并未道別,反而站在門口,問:“不請我進去坐一下?”

“哦,好的。”唐燕如呆呆地應了一聲,然後點頭:“大哥進來吧,我們下兩局棋?”

“嗯。”唐振安泰然自若地跟她走進了內室。

屋內點着火盆,暖和極了。

侍女上來拿走他們二人解下的披風挂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後迅速端來瓜果與清茶,悄然退下去,留他們二人在窗邊對弈。

唐燕如執黑子先行。

唐振安盯着少女撚着棋子的細白手指,忽然問:“很喜歡小五?”

唐燕如落棋的動作一滞,指間棋子“啪嗒”一聲掉了,在棋盤上骨碌碌滾了一圈,差點滾落下去。

男人修長的手指撈住了棋子,往唐燕如面前遞去。

唐燕如漲紅了臉,伸手去接,細軟的指腹與他略顯粗粝的長指一觸,心頭莫名一顫。她快速捏過棋子,在棋盤上随意一落,嘴裏低聲道:“嗯。”

唐振安默不作聲地盯了她一會兒,然後也将自己手中的白子落下,繼續盯回她,問道:“喜歡到不在意他對別的姑娘好?”

“不……”唐燕如快速搖頭。她是個心思純粹,性情幹脆利落的姑娘,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若唐胤真的喜歡方書琴,那她就算再難過,哪怕再痛苦,也會快刀斬亂麻地強行逼自己不再去留戀于這段感情,并祝他幸福。

可他看起來并不像喜歡方書琴的樣子,否則方書琴要走,他也不會不去留她啊。

想到這裏,唐燕如再次落下一粒黑子後,忍不住擡頭,問唐振安:“大哥,五哥他……喜歡方姑娘嗎?”

男人應該更懂男人的心思吧?

而且方姑娘是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這一路上,唐胤與她如何相處,他們自然是最了解的。

唐振安手中撚着白子,聞言看向她,眸若靜淵,分辨不出情緒:“我也不确定。畢竟感情上的事情,只有當局者本人才最清楚。”

唐振安落下棋子,繼而擡頭,又看向唐燕如:“……而且阿如,你覺得小五喜歡你嗎?我指的不是對妹妹那般,而是你想要的那種。”

唐燕如微愣。

回憶裏全是少年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毫無保留的縱容,溫和體貼,可是……

她似乎還不太确定唐胤對自己的感情呢?

以前自己一心喜歡他,覺得他對自己那麽好,肯定也是喜歡自己的。但如今,中間橫插了一位方姑娘進來,她沒想到,他對方姑娘也那麽溫和體貼。

唐燕如搖頭,神情悵惘:“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過往唐胤對自己的好,到底是出于兄妹感情,還是出于善良心軟?他的體貼,是對所有姑娘,還是僅對自己一人?

“嗯,不知道也無妨。”唐振安淡淡道。“一切順其自然,反正那位方姑娘要搬出去了,你也別不開懷了。”

唐燕如點點頭,不再說什麽,與他靜靜地繼續下棋。

兩盤棋結束。

唐振安起身告辭,沒有多逗留。

當天夜裏,唐燕如卻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置身紅燭高燃,貼滿了喜字的洞房。她坐在床畔,揣着一顆新嫁娘的喜悅心情,終于等來了夫君掀起蓋頭的時刻。

她高高興興地擡起頭,卻看到掀起自己蓋頭,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新郎喜服的高大男子,不是唐胤,而是……

唐燕如直接吓醒了。

恰好這時屋外響起了喧鬧的動靜。她迅速坐直身,掀開帳帷,望向清透的窗戶紙外面隐隐約約透進來的火光,捂住狂跳的心口,怔怔發呆。

“姑娘。”外面動靜實在太大了,已經熟睡的銀雀也被驚醒了,迅速披衣起身。點了燈過來,看到坐在帳帷內發呆的唐燕如,忍不住問:“姑娘,怎麽了?”

唐燕如壓下自己因為被荒誕夢境驚亂的心緒,勉強鎮定地問道:“外面怎麽那麽吵?”

“奴婢出去看看。”銀雀端着油燈往外走,邊走邊嘀咕,“外面好像很多人。奇怪,天還沒亮啊,也不知發生什麽事了……”

反常的情況,讓唐燕如心頭無端地覺得不安。

她自然是再也睡不着了。那個夢她也着實不敢深思,于是幹脆起身,自己穿好衣裙,攏了厚厚的披風,走出門去。

銀雀已經回來了,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一盞燈,朦胧晃動的燈火,照得她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怪異,擡頭看見唐燕如,連忙道:“姑娘……聽說是方姑娘那頭出了事,五公子他……他也在那裏。”

唐燕如怔了片刻,反應過來,讷讷地問:“這麽晚了,五公子在方姑娘那裏做什麽?”

“聽說昨夜五公子醉酒,睡在了方姑娘那裏,将方姑娘給……”将所打聽的事情如實說來,銀雀滿臉震驚與不屑,“五公子性情良善,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平白欺辱姑娘家的事情……定然是那個方姑娘使了什麽手段!整日裏總是纏着五公子,大家早就說她想勾搭五公子呢!”

初春夜間寒冷,銀雀說話時,唇周吹開一片薄薄的霧氣。

唐燕如渾身冰涼,只覺得自己可能還身處夢境中未醒,否則怎麽會有這樣一件又一件的荒誕事情發生?

但五公子這事并不是夢境。

上元節之夜,尚在溫暖夢鄉的唐老将軍和唐夫人也被驚醒。唐老将軍身上舊傷太多,加上年邁,需要靜養。唐夫人便讓他繼續休息,自己穿衣起身,出去料理。

花廳內燈火如晝。唐夫人,唐家四兄弟,唐老二妻子餘氏,唐燕如幾人都坐在堂上和側位。

唐胤和方姑娘跪在堂前。兩人衣衫此刻倒是穿齊整了,只是發髻散亂,形容狼狽。

唐胤一直低垂腦袋,方書琴小聲抽泣。

“小五,你真是糊塗!”唐夫人一拍桌子,氣得怒火沖天。縱然知道事情疑點重重,該查清楚再發火。可是不管如何,她的火也只能沖着自己的兒子來,不好對着外人。“老三,拿戒鞭來。”

“夫人息怒!”方書琴膝行幾步上前,額頭重重磕向地面,泣聲道:“這些不怪五公子,都是妾身的錯。您要罰就罰妾身吧。”

她是能下狠心的人,那額頭磕向地面時,聲音“咚咚”響,直磕得人心頭震顫,擡起的間隙裏,鮮血都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唐胤看着不忍,拽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繼續磕下去。

擡頭望向堂上衆人,唐胤甚至連餘光都不敢去看唐燕如,只直直盯着唐夫人,面色沉痛懊悔,“母親,不管如何,兒子玷污了方姑娘是事實,要罰就罰我。”

“不,是我的錯,夫人罰我吧。”方姑娘直起身,快速挪過來,護到唐胤面前。

他們二人這你來我往,看着似乎郎有情妾有意似的。唐夫人睡眠不足,頭痛得很,揉了揉額角,嘆氣道:“扶方姑娘回去歇息,叫府中懂些醫術的嬷嬷過去看看。小五去祠堂跪着,明日再做定奪。其他人也都回自己屋吧。”

說罷,唐夫人便在侍女的攙扶下繼續回去歇息。

其餘人目光掃過堂下跪着的兩人,也各自帶着複雜心情走了。

唐燕如面容有些麻木,好像陷在某種夢境中,走路都有些飄忽,整個人呈一種失神狀态,連身側提燈攙着她的銀雀什麽時候放開了她,她都不曾注意。

直到她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巨大的力量穩穩地托住了她,明顯的異樣讓她回神過來,朝旁邊瞥了過去,看到唐振安那張沉肅的俊容時,她心頭驟然一驚。

想起那個荒誕的洞房夜之夢,那個掀起自己蓋頭的男人,熟悉的面容與面前男子的面容無縫重合時,她下意識地一掙。

但唐振安這次卻沒有松開手,依然将她的胳膊捉得緊緊的,“我送你回去。”

好像也只有他知道她的心思,只有他知道自己喜歡唐胤,明白自己此刻難過的心情。唐燕如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嘴裏說着沒事,眼底卻滾出大顆淚珠。

唐振安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她自己抓過帕子,胡亂地擦了幾下,然後将帕子緊緊攥在手心裏,紅着眼睛道:“我才不會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流淚呢。”

她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深藏心底難以言說的感情無疾而終而難過罷了,可對方若對自己無意,自己又何必為此難過?

真喜歡他,就該祝福他,不是嗎?

唐燕如如此想着,卻默默流淚了一路。

唐振安不再開口,靜靜陪着她,将她送回她的院子,吩咐侍女照顧好她,自己沉默地走了。

天亮的時候,一切都有了個結果。

且先不管過程如何,但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兒子既然占了別人清白姑娘的身子,總得負責。唐夫人對方姑娘道:“無父母媒妁之言,事先茍合,正妻之位是不可能了。”

方姑娘跪在地上,含淚道:“妾身知道,妾身只要陪着公子就行了,不需要名分的。”

唐夫人瞥了一眼兀自沉默的唐胤,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起來吧。”

正妻之位沒有,但是妾室名分還是該給的。方書琴再次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已是唐府五公子的侍妾身份了。

走進內室後,跟在方書琴身後的侍女綠柳阖上了門,拍了拍心口:“姑娘,奴婢差點吓死了,真怕五公子反應過來是酒有問題,那我們就要完蛋了。”

方書琴坐在妝臺前,對鏡摸了摸自己額頭的傷口,正擔心會不會留疤,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不會的。公子就算是事後察覺到了酒有問題,也不會說出來的。”

綠柳點點頭:“也是,五公子慣來心善,不忍姑娘為難。”

“藥包和酒壺都處理好了嗎?”方書琴問。

“處理好了,奴婢趁亂去做的,沒有人發現。”

五公子多了一位侍妾,影響并不大。所以唐家的幾位兄嫂表現都沒有太過震驚,除了口頭責備唐胤魯莽外,倒也沒過于多說。

幾人紛紛散去,花廳內只餘神情發怔的唐胤,面色平和的唐振安,以及唐燕如。

唐燕如面色也很平靜,平靜得堪稱異常。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唐胤像是此刻才想起唐燕如來,轉過頭看向她,嗫嚅着開口:“阿如……”

張口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之間,本來一切都是發乎情止乎禮,誰也沒有捅破過那層窗戶紙。或許都曾想過,如今唐燕如身份獨立,恢複本姓,一切可以順其自然慢慢來。

誰也不曾料到中間突然橫插進來一位方姑娘。

唐燕如靜靜看着唐胤。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傾訴過任何衷情,也沒有做過任何承諾,應該算不得對不起她的。可唐燕如依然覺得心裏無比委屈,無比難過。

這難過無法傾訴,更無法對他宣洩。

最終唐燕如含着淚深深看了唐胤一眼,轉頭沖了出去。

“阿如——”

喊人的是唐胤。

但是追上去的卻是唐振安。

唐燕如悶着頭一口氣地跑,唐振安默不作聲地在後頭跟。一直跟到了唐府的馬廄裏,唐燕如牽出自己的白馬,踩着馬镫,翻身上去。

“阿如!”唐振安喊了她一聲。

唐燕如頭也不回,策馬狂奔而出。

唐振安試着去拽住馬繩,唐燕如卻提前一步抽了馬兒一鞭子,白馬狂奔起來,迅速疾馳出去。

唐振安只得自己也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一前一後兩匹馬,奔出了唐府,奔到了京郊外,路越走越偏僻。

之前顧着不撞到路人,唐振安不敢追得太快。如今到了郊外,他放開缰繩,快速追上了唐燕如,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唐燕如的馬上,坐在她身後,攔腰将她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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