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鸾是真的覺得自己的母親和她的思想不在一方向上了,誠然之前因為王夫人對王熙鸾的善意,王熙鸾多有感激,只她也是知道和自己最親近的人是母親。
只沒有想到她還沒打算怎麽樣的時候。母親會直接将她推到了那一邊不說,還要侮辱她,斥責她,就是連一點點善良的期盼都不給她。
王熙鸾是真的覺得和她無話可說了,還能說什麽呢,說自己并沒有巴結姑姑的意思。更沒有放棄她的那個意思,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有些歇斯底裏的女人。
王熙鸾有些陌生的覺得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了,會不會是別人假扮的了?以往種種對她的疼愛怎麽會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滿滿的惡意。
王熙鸾強忍着的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王熙鸾也是個驕傲的人,仰着頭不想再在這個人面前哭了,眼淚是最無用也是最有用的武器,只眼前的人心疼你自然有感觸。
但眼前的人不心疼你。也只會笑話你軟弱罷了,王熙鸾強忍着哽咽“你怎麽想都無所謂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王夫人今日過來一是要為了給王熙鸾添福,二是為了和自己的哥哥談一談賈政的事情。
只不過王熙鸾還沒出門子,自然是還沒找準機會和王子騰談,不過在和來王家的其他賓客說了一會子的話,便是帶着元春去了王熙鸾的院子。
這一進門便能感覺到她們這對母女的氣氛有些不太對了,王夫人進來看了看面色不好的王二太太,笑着說道,“原老太太剛剛還在找二嫂呢,知道二嫂舍不得鸾丫頭,想多陪陪她,只院子裏的客人也不好怠慢不是?
“二嫂放心,鸾丫頭這裏有我陪着呢,老太太那邊還着急了,二嫂還是快點過去的好。”
正好王二太太被王熙鸾的話說的下不了臺階,有了王夫人這一打岔,倒是能走了,“既然老太太找我,那我就先過去了,有勞妹妹替我陪着鸾兒了。”
就算是她和女兒的關系變的多麽僵硬,王二太太也不想在王夫人面前失了面子,總要将這面子撐起來。
王夫人笑着看王二太太離開,只王熙鸾眼部沾了淚,妝容有些花,王夫人也體貼的當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只不過顧慮着王熙鸾的情緒,指示元春出去,“我看這頭上倒是少了點鮮活的,元春你去替你鸾姐姐摘幾朵石榴花來,那顏色和這正相配呢。”
元春也是察覺到王熙鸾有些不對勁,且王夫人支開她,定也是為她好,便幹脆的應下了,“唉,我這就去。”
等屋裏只有她們二人之後,王夫人這才說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多哭,要不然婚後的日子是要受苦的,姑姑知道你舍不得家裏,幸好這裏也沒個外人,你只哭一下就好了,今日要高高興興的才好。”
見王熙鸾露出一個梨花帶雨的笑容來,王夫人這才又吩咐去叫人過來,“好了我們也收拾收拾,你妹妹得有一會兒才能回來呢,來人,再給你們姑娘打盆水來,好好洗漱打扮一下。
“新娘子的妝容自然是要美美的才好,免得一會兒添福的姥姥過來的時候,叫人瞧見這妝容,可不好看。”
王熙鸾嗯了一聲,“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王熙鸾覺得自己為了母親哭的夠多的了,以後怎麽樣她也插手不到王家的事情,何況就算是她想插手,只怕母親也不聽她的。
王夫人也是安撫的拍了拍王熙鸾的小手,“我原想着你這邊沒什麽人,想讓你表妹過來陪着你,倒是沒想到你們又鬧了矛盾了?”
王熙鸾想着之前去莊子上騎馬的事情,原想着那個時候母親該是……只可惜回來之後母親倒是越發不喜歡自己了。
大概也是因為她長的不像弟弟那樣随母親,所以格外的不讨她喜歡,王熙鸾也不想說這個,便轉移了話題,“要多謝姑姑和表妹能過來看我,陪着我。”
王夫人見王熙鸾不願意多說,便也先不問,畢竟今日過來頭等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打聽這些東西。
等元春将石榴花摘回來之後,王夫人也是親自給王熙鸾戴上了,吉時已到,新郎也是過來迎親,而王熙鸾也由王仁背出門上了花轎。
王夫人也才抽出空來和王子騰說了賈政要外放的事情。
王子騰非常的詫異,“什麽?妹夫要外放?這事從何說起?”
王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事怎麽被他想起來的,等妹妹知道這事得時候,賈政已經和老太太商量好了,且老太太也是同意了的。
“原先老太太多疼老爺我也是看在眼裏,外放這樣吃苦頭的事情老太太竟然也不攔着一些。
“老爺興沖沖地說到我跟前,再說,老太太也已經定下了。合着我是最後才知道的,我又能怎麽辦?若是說一些掃興的話,只怕家裏就不得安寧了。”
王子騰嘆了一口氣,他也是能理解妹妹得難處,“也不是我說賈政的能力……也沒見過這樣出去給自己找罪受的。”
王子騰該是顧慮着王夫人的感受,并沒有将話說透,不過王子騰眼睛裏的嫌惡,都已經透出來了,就是不說完全,王夫人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不瞞哥哥說,如今我也不指望姥爺能有什麽出息了,他若是安安分分待在京城做官,好歹也是個官身。
“他那性子,連內宅裏妻妾的這點小事兒他都看不明白,怎麽能指望他到外面就能看明白別人的陰謀詭計。
“如今妹妹勸是勸不了的,只求着哥哥看在珠兒的份上,給他謀算個離京城近一點的地方,就是不升官也好。
“這離京城近了,好歹哥哥在京教大營,到時候還能就近幫着看着一些,別他還沒到任期就被人算計的背了黑鍋,只盼着他能熬過這三年,三年過後再調回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