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設想?這是什麽意思?合着你說了半天最後皇後會死!你們連一個活人都救不了,朕還要你們何用,來人,都給朕拉出去砍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娘娘不會死的,只是,只是會永遠這樣睡着,不會醒過來。”
“永遠睡着?”蘇钰愣了,半晌後他直接拉過那個太醫,“朕告訴你們,若是皇後醒不過來,那你們也不要醒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快點治!朕要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皇後!嘶~”一個大力扯動了傷口,蘇钰一時沒有準備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下,身體也輕微晃動了一下。
見此夜冥急忙扶住他:“皇上,讓太醫好好為娘娘診治吧,您若是在這兒,他們會緊張的,先出去吧。這兒有籽兒就好了。”
捂住肩膀,看着紹以年毫無生氣的慘白臉頰,蘇钰心中狠狠一抽,他不想離開,可他也知道夜冥說的是實話,他剛剛的怒火全部發洩到了太醫身上,他們原本就緊張,若是他還在這兒,恐怕那些太醫吓都吓死了,哪兒還有精力給紹以年好好診治。
“好,朕出去等,你們一定要讓皇後醒過來!”
“是,微臣遵命。”
“先來一個人給皇上處理一個肩上的傷口。”扶着蘇钰離開內間,到了外間的椅子上坐下來,夜冥叫來一個太醫為蘇钰包紮傷口。盡管蘇钰避開了要害,可紹以年那一力卻下手不輕,再加上蘇钰心中的愧疚,又有意讓她出氣,這傷口也不淺,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上了點藥,要吃了點藥丸,包紮起來之後這個太醫便又被蘇钰趕回內間去為紹以年治療了。
這時候,蘇钰的心中十分懊惱,他明知道紹以年原本就對紹平之間的事情特別敏感,他還故意提起這茬,其實他心裏也清楚,紹以年并不像她表面看起來的那麽堅強大方,她只是一個小女子,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可她表現出來的都是自己都美好,那些時候蘇钰就意識到,她那顆已無留戀的心,只是因為妹妹,才選擇留了下來,如今她邵氏一族滿門抄斬,萬念俱灰之下,她難免如此,他早該看出來的!
折騰了大半夜,天色蒙蒙亮之時,太醫們才滿臉倦意的自房內出來,蘇钰更是一夜未眠。
“怎麽樣?”
“回皇上,娘娘的身體已無大礙,中間醒來一次,可很快便又睡了過去,到現在依舊睡的很沉,微臣先下去為娘娘開些調理的藥方,這些日子一定要讓娘娘靜養,不可再受任何刺激,待娘娘醒來後,微臣再來給娘娘診治。”
“好,朕知道了,下去吧。”聽到這個消息,蘇钰的心總算放松了一些。
起身想要去看她,可想到紹以年對他的恨意,再加上剛剛太醫說的話,他便又放棄了。
“既然皇後已無大礙,朕就先回去了,籽兒,好好照顧皇後,朕明日再來看她。”
“是,籽兒遵命。”
送蘇钰離開後,籽兒急忙跑到紹以年床邊拿起巾帕細細擦拭着她蒼白的不成樣子的臉頰,淚水一時沒有忍住,從眼眶中跑了出來。
“娘娘,您可不要吓唬籽兒啊,您知道的,籽兒膽小,可經不起您這樣的吓啊,您快點醒過來吧,籽兒求您了。”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蘇钰便以紹以年舊疾複發,需要靜養的借口将她挪到了距離自己寝殿更近的“紫蘭殿”休養,還不準許紹以眠去探望。
“阿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姐姐身體一向很好,哪兒來的什麽舊疾?你把她轉移到紫蘭殿還不讓我探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這下就連向來單純信賴他的紹以眠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之處,不禁有些懷疑。
“小眠,我沒有騙你,以年她的身體素來不好,自從進宮後便時常用藥,我便挑選了一個太醫專門負責她的生活起居,你不知道是因為她故意隐瞞,她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去看她?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她嗎?”
“我當然知道我們小眠擔心她,”溫柔的将她環入懷中,蘇钰輕嘆,心中亦是無奈,“只是太醫說過了,她需要靜養,這段時間不能被任何人打擾,就連我,也沒有辦法見她,不過你放心,等她的病情穩定了,我們就能見到她了。”
“你說的是真的?”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紹以眠有些不太相信,“沒有騙我?”
“我當然沒有騙你,”對她寵溺一笑,蘇钰攬住她,輕輕嘆了口氣,“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紫蘭殿”,蘇钰坐于床旁,望着依舊沉睡中的紹以年,輕輕嘆息。
“年兒,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小眠一直嚷嚷着要來看你,都被朕以各種理由擋了回去,因為朕知道,你不想讓她看到你這副樣子,可你若是再睡下去,時間久了,她早晚會知道,你也知曉她的脾氣,現在你是她唯一的親人,若是她知道你的情況,你覺得,她會怎麽做?就當是朕求你了,就算你恨朕,也請你看在小眠的面子上,睜開眼睛好不好?朕向你保證,等你醒來後,朕絕對不會再把你軟禁起來,朕給你想要的自由,到時你若想出宮朕絕不攔你,朕只希望,你能夠醒過來。”
蒙蒙細雨中,紹以年獨自一人站在灰暗的天空下,遠遠的,好像是天際中傳來一陣憂傷愧疚的聲音,她的心中一動,灰暗的天空中漸漸出現一道亮光,将她整個人包裹其中,暖暖的,很舒服。
指尖微微一動,看到她的手,蘇钰心下一喜:“年兒,你聽到朕的聲音了對不對?快,睜開眼睛!”
仿佛聽到了蘇钰的話,紹以年的手又動了幾下,緊閉的雙眼也開始了轉動,可卻是一陣陣的,蘇钰也不着急,就這樣耐着性子給她打氣加油。
就這樣,半個時辰後,紹以年終于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醒了,娘娘,你終于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籽兒可就要被你吓死了。”抹着眼淚,籽兒也是喜極而泣。
“年兒……”
淡淡的看着蘇钰,紹以年虛弱張了張口:“你剛剛說,若我醒來,便不會再将我軟禁,還我自由,這些話可還作數?”
“作數作數,只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麽朕都答應。”
“好,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些事告訴眠兒,我也不希望,打碎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不過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也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聽到這話蘇钰先是一愣,随後揚起一抹苦笑:“好,朕答應你,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朕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不過你放心,朕會對小眠一心一意,此生此世絕不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