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在這暮秋是最為溫暖的一天,不知發生了什麽,所有黑衣人在一瞬間全部從各自的所處之地消失,眨眼間出現在了大門的正面。
“宗主!”
點了點頭,一襲黑紗的曼妙少女施施然從衆多弟子讓出的道路中走出,望着那一道緊閉的房門,雲水的眼底閃過一點模糊不清的熒光。
“容卻,本宗主親自來看望你,為何房門緊閉不肯相見呢,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宗主遠到而來,弟子未曾遠迎,實在失禮,只是我這小小茅草屋着實容不下宗主這尊大佛,屋內更是簡陋至極,不是我不肯迎宗主進屋,實在是唯恐髒了宗主的身,因此還望宗主見諒。”
“容卻,本宗主親自來見你,可不是為聽你這推拒之詞的,我想跟你談談。”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宗主的問候我早就已經收到了,你把若音宗訓練成了一座真正的殺手精英,很不錯,若是宗主沒有什麽別的事,就請回吧。”
“容卻,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雲水緩緩收緊雙手,“無論如何,今日我一定要見你,你若是有能力逃,那就試試!”
黑紗猛地揮出,直指房門。同時雲水旋身打開雙手,一股淩厲的內息從四面八方向着那座矮小的房間攻擊而去,只聽“砰”的一陣巨響,所有的門窗都碎成了渣渣。
塵埃落定後,一絲若隐若現的暗灰色氣體穿透塵埃向雲水等人所在的方向順着空氣蔓延開來。
“不好,快退!”
鼻尖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雲水心下一驚,急忙撤回手中的黑紗,揮動黑紗将面前的暗灰色氣體擋在黑紗之外,同時抽身急退。
“啊~”
“咚~”
就在多數弟子跟随雲水退開後,剛剛他們所在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慘叫,轉身望去,雲水赫然發現剩下的反應慢了半拍的弟子都被灰霧所籠罩,轉眼間都僵硬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見此雲水臉上僅有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她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若音宗弟子,向着打開的房門走了兩步。
“容卻,就算你不想跟我談,難道,你不想知道紹以眠的近況嗎?”
“你說什麽?”
“難道你忘了,那個讓你生生等了一年的女子,那個将你從死亡線上拉回,還親自傳授你醫術毒術的授業恩師是誰了嗎?與她分別多年,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過的如何?不想再見她一面嗎?”
房中沉默了下去。
望着安靜的房間,雲水深知自己的這番話起了作用,當下輕揚紅唇:“紹以眠,不對,應該叫她葉奕,現在,可是在皇宮深院呢,那皇宮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就算你毒功了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皇宮,也是癡人說夢,不過,本宗主不才,正巧在皇宮有一席地位,若是你想,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房間之內還是沒有聲響,這次雲水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默默的望着房門,靜靜等着。
灰霧漸漸散去,一襲修長的身影自房內走出,他的眼睛狹長,卻有着男子所沒有的細膩,在他那足以媲美女子般的陰柔容顏中,卻能夠很明顯的看出男子的陽剛之氣,他,是集男女優點與一體的象征,那一雙由于長時間修習毒功而變得詭秘的異色雙瞳,更加為他增添了些許妖邪。
“你剛剛說,你能帶我進皇宮?可是真話?”
雖然他長的極美,可聲音卻如剛剛一般喑啞低沉,與他的長相極為不符。
“自然是真。”
“好,帶我進宮。”
對上那一雙毫無情緒的異色雙瞳,雲水反而揚起一絲冷冷的笑:“你将我的弟子弄成了那副樣子,現在還有膽子命令我?莫非,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你可以試試。”
又是那波瀾不驚的語調,雲水的眼底隐隐冒出一絲怒火。
不過片刻後,她卻不怒反笑:“容卻,我自然知道你毒功了得,不過,縱然你實力非凡,可紹以眠現在卻只是弱女子一枚,她的內息全部被封住了,現在的她對我而言,只是一只蝼蟻,只要我想,随時都能要了她的命!是,我是殺不了你,不過,殺她,還是綽綽有餘……”
聲音戛然而止,雲水緩緩低頭,望着抵在自己頸前的匕首,雲水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只有驚訝。
“你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必要你若音宗所有人來償還!”
“是嗎?”俏顏一笑,雲水對他挑了挑眉,“你可以試試。”
眼前一花,容卻心下一驚,再恢複正常時,手中的匕首卻在瞬息之間掉了個頭,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望着匕首另一頭神情漠然的雲水,容卻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的心中卻是異常震動。
這種速度,這樣的反應力,她到底修習了怎樣的功法!
“是不是很驚訝?”挑眉輕笑,雲水擡手在他小腹一點。
“你做什麽?”
“放心,我只是暫時封住了你的毒功,讓你施展不了毒術,否則,與你這麽近距離接觸,就算你的毒殺不了我,但萬一沾上了,也的确有些麻煩,而我,恰恰是最怕麻煩的,所以,我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
“卑鄙!”
“卑鄙?”不怒反笑,雲水将匕首随手扔掉,然後用戴着蠶絲手套的玉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宗字哪兒及得上你卑鄙啊,剛剛若不是本宗主反應及時,恐怕就跟他們一樣了呢,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啊!你說,咱倆到底誰卑鄙呢?”
“你想做什麽?”
“帶你進宮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雲水的表情有些驚訝,“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要帶你進宮,跟你那久別的師傅重逢,怎樣?是不是很感激我啊?”
“你為何要幫我?”
“沒有為何,”扭頭将手從他肩膀上撤下,雲水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我只是不想讓那個人得償所願而已,既打擊了他,又幫了你這個忙,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不為呢?”
“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啊,很簡單,”擡手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那些若音宗的弟子,雲水暼了他一眼,“喏,你只要把他們的毒解了便可。”
“就這個?”
“就這樣,”擡手解開他的穴道,雲水轉身走到他身後,微微仰起頭,望着天空潔白的雲海,“只要你救了他們,我就帶你進宮見紹以眠,怎樣,如此公平的一個交易,做不做随你。”
望着那單薄卻堅強的倩影,容卻的心底雖然覺得哪兒不對,但并沒有多想。
揮手散出了一陣淡淡的青色氣體,等到氣體将所有昏迷的弟子籠罩之後,那些看上去已經失去生息的若音宗弟子居然神奇般的悠悠轉醒。
看到他們已經恢複了清醒,雲水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夠履行自己的承諾,帶我進宮。”
“你放心,本宗主向來說話算數,你準備一下,明晚,我便帶你進宮。”看了他一眼,雲水對他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向大門走去,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唇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意。
由于蘇钰的命令,禮樂司這兩天一直處于加班狀态,每天都忙到雞飛狗跳。
第二天一早,太皇太後便得知了這個消息,大清早,她便差人去請蘇钰,從早上一直等到蘇钰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