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句話,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了河裏,一石激起千層浪。
小燈輕輕扯了扯公子燼的衣服,如今阿燼這一舉動,無疑是狠狠地捉弄了在場所有的江湖大家,若是衆人聯手,只怕阿燼也讨不了好,她壓低聲道:“阿燼,我先帶你離開這裏再說。”
公子燼輕輕握住她的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直往小燈心口撓,撓的她心癢癢的。
見他伸出舌刮過微薄的紅唇,輕聲道:“不走,今兒有好戲看。”
小燈的心砰砰亂跳,用力掐着大腿才控制自己沒有色心大發的撲過去。
公子燼這個皮囊,真是應該送到皇帝的後宮裏去禍亂朝綱,一定能憑一己之力就亡了國。
公子燼看着小燈盯着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微妙。
他皺了皺眉,把她的掐着大腿的手抓了下來,揉了揉那塊肉,不悅道:“我是你的,你不必總是肖想,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怎麽又掐大腿。”
又?
肖想?
小燈看着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覺得女流氓的這個帽子,她好像摘不掉了。
公子燼握着她的手微擡,情絲繞便從二人交握的指尖竄出,勾起身後的凳子,他按着小燈的腰身讓她坐下,他跪行了幾步貼在她腿旁,讓他的胸膛緊貼着她的腿,頭在她膝蓋上磨蹭了兩下,道:“如今,你們都看到了,還用我多說?”
衆人愣了片刻才恍然,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
而方才說話的那女人名叫莊子惜,為了得到赤金血後人,她舍了江南富庶的未婚夫婿來此處參加這個比武招親,只要能得到赤金血脈,哪怕是一夜露水姻緣,只有幾分之一的機會也想嘗試一下。
可萬萬沒想到卻被公子燼這般玩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口氣如何能咽下!
她冷哼一聲,右手一抖,已将懸在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左手一引之下,直指公子燼:“這不公平,我等真心而來,豈能讓你如此……”
公子燼猛然側目,她口中的話便立刻頓住。
即便隔着一條紅菱,他的眼神也猶如一把刀子,直紮心頭。
公子燼輕輕歪了頭,紅菱紗尾擦過臉頰,看起來也不過少年模樣,姿态閑适得仿如春日踏春的浪蕩公子,可吐出的話卻那般無情又嗜血:“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入我的眼,你該慶幸方才乖巧,否則想你死的手段,我可多着呢。”
一時間,莊子惜啞口無言,而此刻她竟然真的豔羨起小燈來,這樣一個男人,竟然也會對一個女人卑微至此,即便是跪着,他竟然沒有一點不甘願和屈辱,甚至還,還沾沾自喜。
千手人屠莊鎮知道公子燼真正的心思只怕不會這麽簡單,他的話雖是恐吓,可眼裏的蠢蠢欲動,卻是真的。
他立刻上臺将自己的女兒拉走,公子燼手指在小燈的腿上輕輕敲着,一副百無聊賴,想殺人玩玩的樣子。
莊鎮立刻道:“恭喜少主得賢妻,我等……”
公子燼一擺手打斷他的話,莊鎮不敢忤逆立刻頓口,他知道公子燼是個瘋子,還是一個不好惹的瘋子。
公子燼眼底浮過一抹嗜血,舔了舔唇道:“你女兒說的對,既然把你們一個個搜羅過來,也不能閑着,這樣吧,你們就群殺,反正我也是無聊,不如就見見血腥,助助興。”
“群,群殺?”
莊鎮心頭一陣惶恐,他回頭看了一眼坊內衆人,皆和他神色一樣,他顫着手道:“你好狠毒,公子燼,我等衆人聯手你以為你能逃脫出去?”
“贏得人,可取我一滴心頭血。”
公子燼在小燈身前跪的筆直,将她的腿收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暖着她,可小燈卻緊張起來,心頭血,雖然只有一滴,她也舍不得。
公子燼這話一落,亂花坊安靜下來,公子燼的血可解百毒,更何況是心頭血,就如同神仙肉了。
若是一直将這滴血制成藥,那可是奇藥,就算不能生死人,肉白骨,至少也可以百毒不侵,若是有辦法能将這血供養,情絲繞也是可以驅使的,更何況這世間的人還沒有真正的從他身上得到過一絲一毫。
如今,他親口許諾可得赤金血,這是多麽大的誘惑。
一時間,亂花坊衆人将手落在各自武器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做好了随時攻擊的準備。
念空只見一場殺戮又起,這裏的江湖大家若是真的群殺,那不就是重蹈十年前公越止造下的殺孽麽?
為了這世間不走十年前的覆轍,他立刻見站出來,唱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頑徒,如此太過血腥,你何時才肯罷休,你父親公越止十年前造下殺孽,你難道要走他的老路?”
公越止這三個字終于在衆人面前提起,不管當年參與殺戮的,或者被公越止殺害的,又或者和公家無仇怨卻也将這三個字聽的如雷貫耳的,此刻無疑便是一顆炸彈投進湖裏。
公子燼則完全無視他。
他幹脆将小燈兒的手也收攏過來,從自己的衣領探進去貼在胸口給她暖着。
小燈想讓他站起來,畢竟男人也要面子的,跪在女人跟前總歸是不好看,公子燼卻搖頭道:“我的确碰了其他女人,又晾了你十天,是我的不對,讓我跪着長長記性,以後我不會了。”
公子燼乖巧的讓小燈心疼,她低頭在他額上輕輕親了一下:“傻瓜。”
公子燼笑的眉眼彎彎,漂亮得醉人,嘴角輕輕地抿着,清俊的眉眼帶着無盡的柔和:“我就為你一個人傻,永遠都在你手心裏捏着,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想我怎麽樣都行,別說下跪,就算你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都願意。”
念空被他徹底忽視,還被迫吃一把狗糧,這噎的着實難受,公子燼被小燈摸着側臉,他閉着眼睛十分享受,這才悠悠開口:“就憑你,也配做我的師父,我公家血脈自出生就做不了好人,你以為我此刻留着你,就真是放過你了?”
念空心下一顫,公子燼想殺他,死的辦法有一百種,哪種都是生不如死。
“公越止,對就是公越止!”
這時,忽然從人群裏竄出一道女人的聲音,衆人循聲看過去,只見諸葛老太君從人群中緩緩走上臺。
公子燼勾了勾唇,側臉在小燈手裏磨蹭了一下:“好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