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老太君信步就上了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泛起了哀愁,她對着臺下衆人動情演講道:“我想各位都知道,十年前,我長子諸葛均也參與了無恨涯下的那場屠殺,雖然,他未傷人,可公越止仍舊記恨于他,我兒回來沒幾年,就被他殘忍的殺害了。”
念空雙目一睜:“怎麽可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公越止殺了你兒子,可他十年前在無恨涯下不就死了?”
諸葛老太君搖了搖頭,覺得她的眼光真是差,念空的智商是如何組織十年前的那一場殺戮的:“你真是傻,你囚禁了公子燼十年,怎麽不知道赤金血最大的秘密是強行退去,可變相貌,我兒是被一個鬼面人殺死的,而我從法華寺被人擄走,也是一個戴着鬼面的人,那個人,就是公越止!”
此話一出,亂花坊裏炸廟了,衆人紛紛議論,原來赤金血還有這等秘密,而大魔頭公越止竟然沒死?
而念空更是被驚的踉跄了一下,差點就尿了,幸虧重樓扶住他道:“師父,若是公越止歸來,他第一個要殺的人可是你呀!”
念空手中的佛珠瞬間掉落一地。
諸葛老太君看了一眼公子燼,又道:“我兒臨死前已經參透赤金血的玄機,就算公越止退去相貌,依舊有辦法可以辨認。”
此話一落,在亂花坊裏的人立刻抽出刀劍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們大都和公越止有舊仇,那薄刀林家更是怒發沖冠,他們認為公越止殺了他兒子林安意,這會兒見諸葛老太君故意吊着胃口,林家長刀一揮,已經沉不住氣,問道:“老太君,你快說,有何辦法能夠辨認公越止到底是誰?”
小燈皺眉,這場景變換的太快了,不過她也看出來,這個諸葛嫣嫣是阿燼派來說這一番話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搞定了那個嫣嫣。
而此刻,公越止就在這個亂花坊之內。
他會是誰呢?
諸葛老太君清了清喉嚨,道:“月圓之夜,只要在赤火的竄騰召喚之下,他的眼睛會變成紅色,他此刻就混在人群之中,是與不是,今夜就知道了。”
這臺子搭的很大,亂花樓的樓座也多的很,這一坊之內,足足有上千人,大都是為了公子燼的赤金血而來,而如今公越止的名字提到表面來,有仇有怨的勢必要殺之報仇雪恨,而有心機的人自然不想趟這趟混水。
今夜正好是月圓,可待月圓之時尚有幾個時辰,這幾個時辰之內,一定會有變故。
許多人都有了離開的心思,一時忽然聒噪起來,這坊內就好比加熱的鍋,若是最後一點火加上,這口鍋就會爆炸。
莊鎮就是這只柴,他此刻明白了公子燼比武招親真正的用意,把這群名門正派搜羅起來,就為了衆目睽睽之下,說出那個秘密,将公越止逼出來。
小燈也明白阿燼的用心,他之前揚言要選妻歸隐就是為了迷惑公越止,阿燼若是真的想歸隐山林,公越止即便再有能耐也找不到他,可公越止想要奪阿燼入魔後的心頭血,恢複赤金之軀,今夜便是最後的機會。
他一定會現身。
莊鎮猶豫片刻,忽然道:“公少主,江南離金陵路程遙遠,我們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擊的飛了出去,他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而身上蹭的一下就開始流火。
“爹!”
莊子惜眼眶一熱,急忙飛跑出去,脫了外袍試圖打滅莊鎮身上的流火。
這時,公子緩緩伸了一個懶腰,輕輕的吹了骨節分明的手指,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揉了揉發酸的膝蓋道:“真是可惜,今夜你們誰都走不出去了,亂花坊外此刻赤火竄騰,誰出去便會立刻化為灰燼。”
有不信邪的跑出去看,這一開門,熱浪滾來,那人瞬間就被火舌吞滅。
莊鎮身上腐肉燒焦,他拼了最後一口氣,左手突然一揚,一大把飛針密集如雨般便向公子燼罩了過去,那千手人屠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小燈見狀立刻要擋在公子燼跟前,卻被他按住,血紅的衣袂一翻,大把飛針被赤火吞的化成了銀水,他轉瞬來到莊鎮跟前,一腳踏在他胸口上,俯身聞到他身上的燒焦之息,他像個瘋子一樣笑了:“啧,真是有趣,都這樣還沒死呢?”
一旁的莊子惜長劍一橫:“我跟你拼了!”
公子燼冷漠的轉身,甚至一個眼神都未給他,手指一轉,赤火從莊子惜腳下而起,緊接着美人嘶喊之聲響徹整個亂花坊。
公子燼聽着這聲莫名的興奮,這才回身給了她一個眼神,他甚至走到她跟前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在大火中掙紮:“今天來此的女人不是為了誕下赤金血脈,就是為了我這副皮囊,啧啧,難道你們不該死麽?看看你們現在在我腳下像條狗一樣茍延殘喘,怎麽樣,你還覺得我這皮囊好麽? ”
一旁陷入美男誘惑的諸葛瑾偷偷的将秘籍撕成碎片,她現在才知道,越美的皮囊就越瘋批。
諸葛瑾此刻是真心的佩服起小燈來,她到底是何能耐能把這個瘋批收拾的服服帖帖,她偷偷看了一眼小燈,見她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微妙,像是很驚恐的樣子。
莫不是公子燼對她興趣沒了?
公子燼也失了觀賞美人焚燒的興趣,打算直接用手掐死她,剛要碰到她咽喉,小燈忽然喊道:“公子燼,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公子燼被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收了回來。
他乖巧哦了一聲,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足尖在地上一點,很快就回到臺上小燈跟前,他半蹲下身抿了抿唇道:“那個,媳婦兒,我腿麻了,一會兒還得殺人,明天我在跪,可以麽?”
小燈眼神閃爍了一下,問道:“你方才說的話是真的麽?”
公子燼皺眉:“哪句話?”
小燈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還有些懼意的向後縮了縮,公子燼微微眯起眼睛:“你怕我?”
小燈感覺出他的怒火,偷瞄了他一眼,道:“你說為了赤金血後人和你的身子都該死,可你說的這兩樣我都占了,我不僅想生你的孩子,我還饞你的身子。”
公子燼聞言愣了愣,随即低低的笑了,眼中還帶了些戲谑地光芒,小燈不滿他這般嘲笑,将頭撇向一旁。
公子燼捧回她的臉,手心揉了揉道:“小燈兒,你說錯了,是我想給你一個孩子,也是我饞你的身子,就像現在,我就忍不住想要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