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不要傷害他們,我們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既然你已經決定出家,那他們以後就是你的師兄弟,那就都是一家人了,怎能與他們無關呢?”
“他們都是無辜的!”
“他們無辜與我有何關系?”毫不在意的瞟了那個僧人一眼,雲水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只是想要達到我的目的,哪怕會因此犧牲一些無辜的人,也在所不惜!”
“雲水,我再說一遍,放開他們!”往前走了一步,風連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怒氣。
“我說過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他們任何一個人,相反,我還會給他們捐款,幫助他們修葺那些殿內的佛像,把這寺廟好好裝修一下,”定定望着風連,雲水的眼底帶着一絲希冀,“怎麽樣?他們的生死現在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他們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決定。”
“雲水!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逼你又怎樣?風連,我還就告訴你,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跟我回去,我要讓你親眼看看我的複仇大計,讓你親眼見證,我是怎樣一步步讓蘇钰衆叛親離的!”
“夠了!”一聲低喝,風連深深望着她,“報仇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值得你犧牲自己的大好年華還有那,麽多無辜的生命來達到你複仇的目的?這樣做,你到底能夠得到什麽!”
“當然重要!”下意識的開口,雲水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恨意,“如果不是因為他老爹,我現在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說不定早就尋到一門好的姻緣,與我愛愛我的人厮守終生,可都是因為他!讓我雲家上百口人盡數化作亡魂,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些家人們最後那痛苦的呻吟,每當我閉上眼睛,父母兄妹的哀嚎都會無比清晰的在我耳畔回響,我甚至每晚都能在夢中看到他們,聽到他們哭喊着讓我為他們報仇,你知道那是一種怎樣都折磨與煎熬嗎?我只有殺了蘇钰,毀了他們一家,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殺他?你明明有那麽多次機會能夠除掉她的,你卻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他,難道不是因為你心中不忍嗎?”
“胡說!我不殺他,只是因為一刀殺了他太過便宜,我雲家上百條亡靈,我定要讓他生不如死,這樣才能平息家人的怒火。”
“那我呢?”看着雲水近乎癫狂的表情,風連卻緩緩沉下心,慢慢垂下目光,盯着地面。
“什麽?”似乎沒聽清剛剛風連的話,雲水微微一愣。
“那我呢?”低低重複一句,風連緩緩擡起頭,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我呢?你明知道當時奉命斬殺你們雲家的是我九天殿,為何你卻不殺我呢?”
神情一怔,雲水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沒有準備,居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望着她明顯不知所措的眼神,風連卻沒有放過她,又重複了一遍:“那我呢?你為什麽不殺我?難道,也是為了要看我生不如死都樣子?”
“不!”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話剛剛出口,雲水的神情就一陣慌神。
“不是這樣嗎?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這麽一個冷酷無情的若音宗宗主居然大發善心饒我一命。”
面對風連咄咄逼人的詢問,雲水慌忙側頭,躲開他的視線。
“我不殺你自然有我的理由,”深深吸了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緒,雲水再次面無表情的對上風連的目光,“其實你自己應該也清楚一點,我與紹以年之間有些糾葛,雖然她是我仇人的女兒,但這些年來,相處間我早已将她當做僅有的朋友,所以,我不會殺她。而你,正是她這輩子唯一深愛着的人,愛屋及烏,我自然也不會動你。至于紹以眠,我留着她可不是因為以年的緣故,我之所以留下她,是因為她是蘇钰唯一的軟肋,要想讓他生不如死,紹以眠可是一枚必不可缺的棋子。”
“雲水,我警告你,”聽到紹以眠的名字,風連的眼神徒然變得淩厲,“我不管你與蘇钰之間有多大的仇恨,但你若是因此敢碰丫頭一根頭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會放過我?”冷笑着,雲水猛地松開手,後退一步,冷冷望着他,“風連,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天殿少主嗎?還是你以為這裏還是你九天殿?別做夢了,現在的你,心氣郁結,根本就發揮不出往日的實力,我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将你打敗,你憑什麽來不放過我!”
“哪怕死,我也不會讓你傷到丫頭一絲一毫!”
定定望着他,看出了他眼底的視死如歸,雲水突然笑了:“呵,呵呵,哈哈……”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斷擦拭着眼角的淚水,雲水好容易止住了笑意。
“風連啊風連,我看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你已經走到絕路了,還這麽狂妄,”頓了頓,她緩緩垂眸,“不過你放心,我的最終目的是蘇钰,與你的心上人沒有多大關系,不過,你若是想她安然無恙,就必須跟我回去,否則,你知道我這人可沒什麽耐心,說不定我一個急躁,情急之下就顧不得你那聽話乖巧的小師妹咯。”
兩人對視良久,半晌後,風連終于妥協:“好,我跟你回去,我只希望,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好,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定會兌現我的承諾,這裏的僧人我一個都不會動,佛堂我也會命人修葺。”
目光掃過周圍戰戰兢兢的僧人,風連深深嘆了口氣,什麽都沒說轉身往大門走去。
手下一松,那個被掐在雲水手中的僧人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不等站起,他急忙連滾帶爬的逃開了。
不屑的望着那吓得臉色煞白的僧人,雲水的眼中露出一絲冷意:“一群無膽鼠輩!”
飛身上馬,雲水帶着風連策馬離開了廟堂,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宗主!”
遠遠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冬寒急忙迎上去,在看到她身後的風連時卻是明顯一愣。
“嗯。”淡淡看了他一眼,雲水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風連,唇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冬寒,把他們都叫回來吧,待會兒我有要事要說。”
“是。”
沒有搞明白雲水的用意,但望着與她共乘一騎的風連,冬寒的眼底隐隐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
手心一翻,一枚赤紅色的信號彈沖天而起,爆炸後化作塵埃。
皇宮之中,那一抹邪魅的紫影擡頭望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也沒有想太多,轉身離開。
同時,皇都之中的另外兩處地方,信號彈消失後,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兩個很是普通的人。
“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我知道你不想讓別人打擾,這裏是我平時用來放松身心的地方,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夠進來,這裏環境清幽,很适合現在的你休養。”帶着風連走進一處院門,雲水的眼底閃過一絲隐隐約約的情愫,卻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