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吓死她了啊。
章節目錄 第121節: 逃出生天
可出了嚴府,要去哪呢?
炎珂漫無目的的走着,遠遠看見一行人,心下當即撲撲狂跳。
那為首的,不是嚴易是誰?
這才剛從他府裏頭跑出來,若她再被抓回去,那才是頂頂丢人的。
炎珂趕忙轉身就跑,第一回抓住被逃了算僥幸,第二次又逃了實屬不易,這第三回?她可不認為自己還有本事逃那第三回。
拎着那身極不合身的長衫,一路跑啊跑啊,也不管前面方向,只要看到了路她便一直腳步不停的埋頭亂跑,等再擡頭時,月亮已經升上了半空。
她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好的耐力,以往上學那會沒參加幾個學校運動會的項目真是虧了,要知道,得了名次的可是有獎勵的。
可是……
這這這,是哪裏?
入眼皆是一大片樹林子,糟糕,光顧着跑了也沒看路,擡頭看看,嗯,好大一片一望無際的樹林啊。回頭望望,唔,還是好大一片一望無際的樹林呀。
那那那,怎麽辦?
難道剛逃出了那“狼窩”裏,她就要被荒山野林子裏的真狼給叼進狼窩吃掉嗎?
……
“死木頭,爛木頭,竟然敢真的賣了我。”拿着一根随地撿起的長木枝,炎珂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滿地亂揮,這一路罵過來,倒是真的讓她舒暢了不少。“別讓我再見到你……”屆時,讓你好好清楚清楚,本小姐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咦?”樹林子大的離譜,漫無目的瞎走一氣炎珂忽然動了動小巧的鼻子,嘔,好惡心的味道……
似乎味道就在不遠處傳來的,有氣味的話,是不是就代表有人了?或許,還能有人将她帶出這片林子呢。
尋着味道,她悄聲走近,只是下一秒,她後悔了……這惡心的人的味道,分明就是血腥味,而且哪裏還有人,有的也都是些四肢不全的屍體。
月夜下,橫七豎八的躺着二十餘具屍體,或是缺手或是斷腿,有的甚至只見身體不見首,那缺了腦袋的頭頸仍往外潺潺冒着血,更有死未瞑目的瞪着一雙驚恐的大眼,幾乎要奪眶而出。
好殘忍的殺人手段!
屍首中間站着的,是一個黑衣的男人,手裏的劍正往下滴着已然快粘稠的血,微微月光下,竟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縱是與沐辰彥那一路,見慣了他“好心”和順便醫治的傷患,也習慣了流血不止皮肉外翻的可怖場景,可這樣的一幕,卻讓她一時呆立住,身上,是由心底而發出來的寒意。
這不是視覺帶來的恐懼,而是與生俱來的感官,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收到莫名的壓迫,提醒着她此時的危險。
好可怕。
捂住砰砰直跳的心,炎珂随即轉身想跑,卻被一棵根露在外的古樹一袢,跌在樹下。
而下一秒,她更是幾乎哭出來。
比看任何恐怖片都驚,比看任何血肉模糊的場面更懼,比被嚴易抓住,被沐辰彥賣掉的無依感更怕,比千軍萬馬當中死亡籠罩的感覺更重。
章節目錄 第122節: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身邊的古木上,在她剛才站的位置邊,穩穩插着一柄血劍,劍身已然已經沒入了三分。
還未滴盡的鮮血,順着劍端滴在她的衣袍上,黑夜下,一片暗紅。
若不是她這一摔,恐怕,刺入的便是她的喉嚨了。
全身都被冷汗浸濕,她“蹭蹭”後退了幾步。
“不要殺我,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不要殺我……”她怕死,怕死在這一片沒有人煙的樹林裏任屍體被野狼啃食,更怕死了再也沒有辦法見小脖子哪怕一面。
只覺得一陣風拂過,人影一動,随之立在她的眼前。
炎珂擡頭望去,這一望,她只覺得全身血液倒流,汗毛一根根倒立直至發梢。
月色傾瀉,蒙蒙亮光裏,他的臉沉浸在陰暗中,眼神幽深如野獸一般緊緊盯着她,沒有一絲溫度。
而那雙眼瞳,竟然是琥珀色的。
他可是妖?可是魔?哪會有人渾身上下散發着如此危險的氣勢,仿若接近一步就神形俱滅,仿若,靠近一點就沉入深淵永不超生。
她怕,怕到極致,怕他再如此看她,她就會恐懼到失了心智,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懼,能把人拉至如此萬劫不複的境地?
時間似乎一秒被分成了好幾份,炎柯只覺得完蛋了,這次一定是死定了,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逃了,哪怕做嚴易的小老婆也好,至少還留着性命,至少還有機會能再去找莫夕顏。
只下一秒,她睜大的眼睛瞳孔猛然一縮。“哎?”
身前這個如猛虎惡狼一般盯着她的男人,竟然這麽直截了當的,沒有任何預兆的直咧咧的就倒在了她身上。
什麽情況?死了?
滿腦袋的問號不停的打轉,她猛吸了口氣,顫抖的伸手朝他的鼻息探了探。
還有氣……
推開身上的男人,她利索的“刷刷刷”往後退了幾步,拍拍心口,眼見前面趴着的男人沒什麽動靜,大呼了口氣起身就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如果是在現代,她當即二話不說什麽也不幹先去買張彩票,不中五百萬,中個百兒八千的也好啊。
跑了段路,她停下,扶着一棵樹喘氣:“那人沒關系吧?不會被狼給啃了吧?那些躺在地上的死人不會又爬起來把他拽到地下去吧?”呃?她還有工夫想這些嗎?可是……
“這麽不管他不好吧?是不是打架時受傷了呢?老師說,對待弱者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嗯,現在剛好是春天,可似乎有些冷啊,不知道那人他冷不冷。
想了一想,她回頭,剛邁出一步,又收回了步子。“哎?不對啊,萬一救了他,醒了之後又要殺我怎麽辦?那些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可都是半個神經病……”
“可是好歹是條人命啊,如果不救他,就讓他這麽死了的話,他豈不是間接被我害死的?”
“不行不行,他死也好過我死啊……”
“可是,如果他死後變成了鬼,沒準會來找我索命的……”
“不對不對,關我什麽事啊,又不是我傷了他……”
這麽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的邁着步子,終于,某人還是心一橫,朝跑來時的方向奔去。
賭賭看吧。
章節目錄 第123節: 炎珂丢了
沐辰彥伏在屋頂一側,幽暗深邃的眸子寒意一片。
屋下,那個白天自他手上“買”了炎珂的男人正氣急敗壞的教訓一衆家丁。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看個人都看不好,本少爺白養活你們了。”
“少爺,小的們真的沒看見那姑娘啊。”說這話的是家丁嚴盛,他自一天都在府內巡視着,因為知道少爺對這個一月前逃了的女子極為上心,他亦不敢偷懶。
所謂槍打出頭鳥便是這個道理,只見嚴易一腳将嚴盛踹倒在地,一張白淨的臉氣的已是通紅:“混賬東西,難道那賤女人長翅膀飛了不成?”
這麽大的嚴府,竟然沒一個人看見那女人逃跑?
“少爺,今日無人出府,只有翠兒帶了一個少年郎……”傍晚守着門口的嚴阿大忽然想起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趕忙提了出來。“那少年稱翠兒為姐姐,于是小的便就放了他出去。”
“哦?少年?”
“是,少爺,可,他卻是個男子……”
沐辰彥聽到此,已然是明白了個大概,那炎珂定然是帶着當日他以沈不屈為模子做的面具逃了,想想也是,憑那個鬼精靈,又怎麽會乖乖呆着嚴府裏頭受欺負?
“少爺……”
這句少爺當然不是喊嚴易。
沐辰彥身後,陸安打着哈欠露出極為鄙夷的神情,早知如此,當時何必貪了那五百兩賣掉她,害的自己深夜不能睡覺,陪着他跑來擄人。“既然珂兒不在,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既然人不在此,走吧。”恨恨的捏碎了一塊瓦,沐辰彥此刻的臉可用黑如鍋底來形容了,這,這丫頭,跑出來了竟然不去尋自己,已經過去了大半夜了,若是有心,定然是早已尋到了罷?
還是,她真當自己會賣了她?
氣,氣她如此之蠢,更氣自己怎麽就圖一時的解氣真的就應了那個色棍。
可如今,她在哪?
“那接下來怎麽辦?這武夷鎮說大不大,可若是要尋一個有心躲藏的人也極為不容易,何況咱們還趕着回京。”
不僅是沐王爺的書信,今日連将軍的書信也到了,京城那邊正十萬火急的招他們回去,哪還有工夫耽擱?
原本就打算今夜找到炎柯,他們三人連夜往回趕的……可如今,怎麽就出了這麽檔子事。
“你回京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