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燼擡手起掌,一股巨力将那牆震裂。
頓時,一陣女人軟語之聲從牆外傳過來。
二人牽手走過去,卻看見一座粉紗薄绡的殿堂,裏面一片淫靡之像。
那屋子裏端有兩座高大的金佛,一座端莊慈祥的低眉菩薩,一座震懾惡鬼的怒目金剛。
只是兩座佛像被搬動,相對而立。
那侮辱之意分外明顯。
而殿內點着秘制的合歡香,幾具雪白的女人身體如蛇一般纏在佛像之下,媚眼如絲。
雪白的肌膚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足矣讓男人沉溺在此處,銷魂蝕骨。
公子燼嫌棄的皺眉。
一位妖豔女郎緩緩走到公子燼身旁,眼波流轉,不停的用絲絹向他臉上抛着,口中的話軟糯如棉:“公子,佛說,食色性也,世人皆縱欲,何必箍着藏着,不如留在這裏同我們一起縱情玩樂,也是修行一種。”
滿屋子的女人軟噠噠的附和:“來呀,來呀,公子,留下來,讓奴來伺候你。”
而那妖豔女人軟軟的貼在公子燼的胳膊旁,一對白玉就貼在公子燼眼前。
公子燼一眼都未瞥給她,反而側目看着小燈兒道:“比起你來差遠了。”
“閉嘴!”
小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妖豔女人掩唇一笑:“妹妹若是喜歡,更要留下來,男人,這裏也有……”
公子燼似乎覺得她的廢話太多,手指輕擡,情絲繞直接化作利刃抹了她的脖子,那女人眼睛睜圓,死不瞑目的倒在他的腳旁。
公子燼毫不憐惜的一腳踢開,口中的話更是惡毒:“紅粉青蛾,在我眼裏不過就是具枯骨,想要我上你,你還沒那個資格。”
情絲繞自指尖竄天而出,裹挾着流火毫不留情肆虐,那活生生的粉嫩女郎吓得四處逃竄。
公子燼側身将小燈抱在懷裏,擋住了一室血腥。
他十分欣賞的看着紅血從白肉中滲出,就好比紅花白雪,鮮烈的那般明顯。
他更喜歡火焚燒肮髒的一切。
果然,沒有比死亡更銷魂的。
情欲,對他來說還無人能挑起。
除了……
公子燼低眉看着懷裏的女人,勾唇邪魅一笑,一手抱起小燈坐在他的肩頭上,腳踩着一路鮮血繼續向前走。
小燈不敢睜開眼,她實在是怕看見那些女人的屍體,忍不住想吐。
公子燼站在牆邊駐足,對着牆面召出情絲繞狠狠一砸,一個大洞豁然眼前。
而出現在眼前便是晃眼的官印。
小燈皺眉,知道那東西代表了權力。
若是舉起它,勢必權勢金錢皆在手裏。
公子燼連眼皮未擡,情絲繞流光一過,那象征權力的官印碎裂兩半。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小燈詫異回頭看去,卻見那官印竟然爆炸了。
是黑火,若是公子燼伸手去觸,手定然會被炸斷。
好狠毒的心。
公子燼冷哼一聲,抱着小燈繼續向前走,伸出手情絲繞竄出在牆上一砸。
下一處便是色香味美的吃食,形形色色的美味佳肴讓人垂涎欲滴,而角落裏堆着滿滿當當的米面菜油。
足夠人吃上一輩子。
而小燈卻眼尖的看見,那食物色澤有異,定然下了毒。
小燈看着眼前,恍然道:“欲,權,食,這是佛家所說的三大世俗世界,可那卻是迷人眼的美人蛇,觸之便會損命,阿燼我們快走,下一處也許是最後一處。”
公子燼點頭,快步走到牆下,正打算将這牆也砸開,忽然,那牆自動龜裂。
然後,緩緩從地上升起一個案臺。
這時有聲音憑空傳來:“小姑娘,悟性不錯,凡人皆貪欲,貪權,貪吃,哪有幾個俗世之人能真的舍了這一切,呵,公子既然走到這兒,貪的是什麽?”
公子燼緩緩将小燈放下來,擡眼看着這詭異的菩薩殿,勾唇道:“貪命,我來,是取一個人的性命。”
那人頓了頓,又道:“很好,公子是求得,不過佛說有舍才有得,公子,你既然想得到,就必須舍棄,想要進下一個世界,你就得舍棄一樣重要的東西,比如你懷裏的女人。”
公子燼目光一寒:“憑你也想支配我?”
那人呵呵一笑:“不敢支配公子,只不過,你想殺的人可就在這菩薩殿的盡頭等你,這都送到你手心裏了,就看公子你貪不貪這個機會了。”
公子燼微微眯起眼:“沈铎,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那人輕笑了一聲:“只有半盞茶時間,這門關閉,任憑你天大的能耐,再也打不開。”
小燈眼波微轉,那人張口貪,閉口欲,想來就是那菩薩殿的主人,也應該是公子燼方才喚的名字。
沈铎。
他是沈家的人?
也是公子燼要殺的人,莫不是他的殺父仇人?
小燈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那案臺,想着不如替他完成了心願,他再無牽挂也許才會想成家。
她撩起裙子就要坐上去。
公子燼心下一緊,急忙将她扯了回來:“你做什麽?”
小燈道:“阿燼,他說的對,有舍才有得,你既然心有所求,自然要舍。”
“你要我舍了你?”
公子燼抓着她的手緊了緊。
小燈拍了拍他的手,對他一笑:“你放心,我能自保不會有事。”
公子燼眉頭深鎖:“這案臺一落,下面也許就是無邊地獄。”
小燈眼珠子轉了轉,湊近他道:“那你可以向我許願,我能幫你。”
公子燼倒是笑了,他的眼神變得陰沉,嘴角挑着一抹譏嘲的笑:“求神不如求己,我就是神。”
小燈無語,別人所求許願都是主動求,只有他,讓她這個燈神上趕的求他。
“十,九,八……”
那人開始倒計時。
小燈一急:“阿燼,別猶豫了,你放心,我不會死,不會連累你,你殺了那個叫沈铎的要緊。”
公子燼盯着看着這個案臺,手緊緊的握成拳,他的心竟然第一次浮出舍不得這種陌生的情緒。
這不像他。
“七,六,五……”
公子燼定定的看着小燈,向來冷情的眼底竟然也浮出糾結。
當真要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