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總決賽結束沒幾天清閑日子,各種各樣的大小比賽接踵而至。戰隊放了幾天假, 大家想回家的回家, 想休息的休息。陸澤卻是沒有要回家的想法, 自己一個人待在基地裏,還是每天練幾個小時維持一下手感。
基地裏空落落的,而林楚楚平時又要上課, 陸澤無聊得都快發黴了, 差點就想跑到學校去聽她講課了。林楚楚卻表示現在學校裏不知道多少男生崇拜他, 他要是去了學校, 恐怕引起一陣騷動了。
陸澤第一次感覺到名氣大似乎也沒那麽好。
假期結束後他們又飛半個中國去參加某直播平臺舉辦的線下比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當一個星期的賽程結束後, 陸澤覺得自己大概有一年沒見到女朋友了。一顆歸心簡直如同箭在弦上,恨不得能坐哆啦A夢的任意門穿回去。
回程的飛機是在周六, 三個多小時的航程本不算太長, 但這幫人這麽年輕卻幾乎都有腰疼的職業病, 所以下飛機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疲憊。
然而陸澤精神出奇得好。
孫泰在一旁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今天吃什麽了?這麽激動?”
教練在一旁抄着手, “我說, 這就是你們這些單身狗不懂了吧?”
說着還頗為八卦地看了陸澤一眼, “對吧,陸澤?”
陸澤跟教練交換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一心只想着早點回到基地把自己的行李放下,還跟教練确認了一下, “教練,今天沒安排訓練賽吧?”
教練攤手,“我像是那種壓榨隊員的人嗎?”
陸澤一把搭住他的肩,就快蹦起來了,“教練你最好了!”
“沒大沒小。”教練十分嫌棄,可突然間他的目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身影。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絕對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大衆臉。
教練拂了拂陸澤搭在他肩上的手,“哎,你看那邊。”
陸澤毫不在意地掃了一眼過去,當即愣在原地。他臉上綻放出不可思議的笑容,甚至拿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确定并不是夢境之後,他立馬邁開步子往前跑。留下幾個隊友原地石化。
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人拖着行李箱大氣都不帶喘地跑了過去,當即給面前的人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身後幾只單身狗“啧”了幾聲,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你怎麽來了?”感受到懷裏的人真實的觸感,陸澤才敢真的相信,語氣裏掩不住激動。
被面前的人緊緊箍着,她笑說:“你跑什麽?”
“我激動。”他說。
“好啦,我又不會跑。”她無意在機場多留,“我們出去吧,我開了車。”
“等會兒,”陸澤拉住她,先是輕輕的,讓她停下了腳步,随即再把她拉入懷裏,她身上有好聞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
“再抱一會兒。”他說。
雖然早知道這位小朋友比較粘人,不過在人流量這麽大的機場,這大庭廣衆之下,林楚楚還是感覺到一股子害羞,她拿手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懷裏小聲說:“這麽多人呢。”
陸澤卻置若罔聞,“我不管。”
其實在機場這種充斥着離別和相聚的地方,他們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正常和常見了。再加上他們一個多星期沒見,終于還是情感戰勝理智,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膛裏,感受着他越來越快的心跳。
也不知過了幾分鐘,最後是旁邊有人輕咳了一聲,陸澤這才擡起頭來,才發現隊友們也過來了。
“那什麽,”孫泰撓了撓頭,“你不跟我們一起是吧?那我們就坐戰隊的車回去了?”
林楚楚掙脫出陸澤的懷抱,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她禮貌地跟他們打招呼,“教練好,你們好。”
教練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非常懂,笑着說:“別這麽客氣。那我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陸澤頗為得意,“我可是有專車。”
“瞧把你給能的。”
其實林楚楚的車不過是個代步工具,跟他們戰隊準備的那又寬敞又高級的車沒法比,陸澤倒看成個寶貝似的。
還沒上車,陸澤提議說他來開,卻被一口回絕了。
林楚楚打開後備箱,“你這麽累,我來吧。”
陸澤眉目間蔓延着笑意,把行李箱放進去,“真貼心。”
林楚楚一笑,目光往下卻瞥見他的手,正撐在腰上。她微皺了皺眉頭,略帶點擔心,“不舒服?”
“沒、沒有啊。”陸澤趕緊把自己下意識撐在腰上分擔重量的手拿開,掩耳盜鈴似地摸了摸後腦勺。
此等拙劣的演技怎麽可能騙過林楚楚,她一個眼神過去,陸澤就老實交代了。
“也沒什麽,職業病嘛,大家都有,沒事。”
他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裏也真的沒太當回事。可能也是因為年輕,所以對身體上的這一點點小毛病完全沒放在心上。
她眼底隐隐浮現出擔心,很不确定地問:“真沒事?”
陸澤從後面摟住她的肩,然後把她帶到駕駛座旁,幫她打開了門,“真沒事,我們快回去吧。”
等陸澤坐上副駕駛,她還是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陸澤忙說:“你別擔心,我腰好着呢。”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斬釘截鐵不服輸的語氣聽着莫名有了別的意味……
她別過臉去。
自從那天晚上在黑暗中的一吻之後,林楚楚便感覺到陸澤在她面前不再那麽拘謹,逐漸占據了主動,言語中不乏調情。果不其然,見她想歪,陸澤笑得更加不懷好意:
“不信?不信你試試?”
林楚楚扶額,到底是誰教他的,現在的小朋友怎麽動不動就開車的?
“誰管你。”她小聲嘟囔。
陸澤在一旁哈哈大笑。
半個多小時後,車輛抵達基地。陸澤打算上去把行李放好,休息一下然後跟林楚楚一起出去吃飯。
車停好後,陸澤走過來十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基地走。她本來心裏還有顧慮,想着那畢竟是他們訓練的地方,她總去也不太好。但是進去之後發現裏面很安靜,大家似乎都在自己的房間裏,于是也就放寬了心。
他的房間很幹淨,即便一個星期沒回來,但裏面似乎還殘留着少年的味道。她踟蹰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陸澤把行李箱打開,雙手叉腰看着裏面雜亂的衣服,面露難色。最後他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蹲下來開始收拾。
林楚楚笑他,像給小奶狗順毛一樣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我幫你吧。”
陸澤受寵若驚地站起來,還沒說什麽就見她把他行李箱裏塞的皺皺巴巴的衣服拿出來,放在腿上整齊地疊好。
“那個,這邊都是幹淨的,那邊穿過的你就別管了。”
“知道啦。”
“那,那我去洗澡了。”陸澤說着就往浴室走。
“嗯,”她習慣性地說,卻像突然被戳中了某根神經,一下子站起來,“等、等一下!”
“怎麽了?”陸澤回頭看她。
“你洗澡幹嘛?”她慌慌張張地問。
“我、”陸澤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解釋道:“昨天晚上酒店沒熱水了,今天又一天舟車勞頓的,頭發都髒……”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從她慌張的表情中讀出了一點別的東西。随後,一張臉笑得跟花兒似的。
他像個戲精似的,“其實我、我還沒準備好……”
林楚楚當即感覺自己的臉熱了起來,她抓起床邊的枕頭就朝陸澤扔過去。
陸澤動作更快,瞬間溜進了浴室。
剩林楚楚一個人在外面,她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頰,然後欲哭無淚地捂住了臉。她剛剛在想什麽……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這聲音令她更加浮想聯翩也更加無地自容。
少年的□□……啊,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這個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她索性抱起他行李箱裏的一堆衣服走了出去。
基地裏洗衣機是公用的,林楚楚心不在焉地把衣服塞進滾筒洗衣機內。剛剛大功告成,就見孫泰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過去。
三秒後,他退了回來。
“林老師,你在這兒啊。”他說。
“嗯,”她有些吞吐,“幫他洗衣服。”
“哦哦哦,那個,那你幫我給陸澤帶個話吧,大廳裏有人找他。”
“行。”林楚楚答應下來。
回去的時候,她一打開門就聞到裏面怡人的洗發水的味道。他剛從裏面出來,頭發被他拿着毛巾一通亂揉,四面八方支楞着,發尖還滴着水,順着流暢的脖頸滑進衣服裏。
她愣了半秒,他就已經走了過來。
陸澤反手把門給關好了,然後把她圈在自己懷裏。
她想起正事,戳了戳他的肩膀,“外面有人找你。”
“啊……”他明顯有些可惜,“什麽人啊?重要嗎?”
林楚楚想了想,“看孫泰的樣子,應該是挺重要的。”
“好吧。”他妥協,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輕輕推了推他,面前的人巋然不動。因為剛洗過澡,周圍萦繞着清新的味道,還有他身體傳遞過來的絲絲熱氣。
他的眼睛清澈得不染一點雜質,聲音有些低,“我們一個多星期沒見了。”
“嗯。”她輕聲回答。
他沒再說什麽,俯身吻了過來,所有的想念全部封存。他不像第一次那樣生疏和青澀,但也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占取和掠奪。
只淺淺一吻,他依依不舍地離開。随後拉起她的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興許是等不及了,剛一出去,林楚楚就看見樓梯處上來兩個人,是兩幅陌生面孔,一前一後。林楚楚的目光被走在前面的中年女性吸引,她穿着優雅大氣,很有氣質和氣場。
她有些疑惑,但也沒什麽別的感覺。可與此同時,她感覺到陸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一瞬間,她有了某種可怕的第六感……
更可怕的是,這種直覺很快被旁邊的人證實。
她感覺手被他拉得更緊,然後陸澤開口了,簡簡單單一個字,清晰地響在耳邊。
“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終于考完了!我保證不會再有這麽長時間的斷更了(捂臉)
感謝大家的等待,今天給大家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