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第二十朵雪花(十四)
由于沒有見過玄冰天草, 加上白空空被捉,姑蘇侖有極大可能已經更改了藏寶地點,了了沒有輕舉妄動。
只能委屈白空空在地牢裏再待上幾天了, 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
夏娃:“……你剛才還說她很可能是發病了呢。”
了了淡然以對:“找不到玄冰天草, 把她救出來依舊無濟于事。”
而且即便血海鳳凰金與玄冰天草同時到手, 也還剩下幾味藥未集齊,白空空若想活, 只能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夏娃說:“如果能将白空空的體質改造升級,那一些星際時代的藥劑也是可以用的。”
醫學發達的文明宇宙不存在絕症,整體人類的壽命都得到了延長, 所使用的藥劑也是在強壯身體的前提下被發明出來的, 無法直接使用在低等文明的人類身上,否則怕是會爆體而亡。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世界,固然會有仙丹神器, 但兌換出來需要極多的積分,夏娃不做這種賠本生意。
所以,按照不動明王留下的藥方為白空空煉藥才是最方便也最妥善的選擇, 唯一的難點在于最後幾道不好獲得的藥材。
東章山莊占地極廣,莊內仆從井然有序, 各司其職,想要混進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了了認為,像玄冰天草這樣的無價之寶, 即便更改藏寶地, 也必然是極安全的, 不可能說放在主宅被偷了, 下次便藏到客院或是柴房,因此她直接過掉了外圍院落, 仍舊将重心放在姑蘇侖與姑蘇微所居住的院子中。
姑蘇侖作為當世頂尖高手之一,與越人瑾一樣是個武癡,常常廢寝忘食的閉關練武,其夫人也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成婚後與姑蘇侖一同建立起了東章山莊,妻夫二人可謂是夫唱婦随,羨煞旁人,是江湖賢伉俪的典範。
只是在婚後,姑蘇夫人便鮮少出現于人前,慢慢地,人們也就忘了她曾經在江湖上的外號,改以“姑蘇夫人”稱呼她。
姑蘇侖性情豪爽,愛結交朋友,與越人瑾意氣相投,否則也不會定下兩家婚約。姑蘇夫人對此頗有怨言,她不是瞧不上越家姑娘,只是覺得兩個孩子連彼此的面都未曾見過,強行撮合到一起,萬一生出對怨偶,要如何是好?
了了先去了姑蘇侖所住的主院落,這段時間他并未閉關練武,不僅如此,了了還看到了另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越人瑾。
說他陌生,是因為她從未與他見過面,說他熟悉,則是在越秀的記憶中,那張臉多年來無甚變化。
現在她知道白空空為何會被捉了,也許并非發病,而是有這兩大高手在,白空空想要盜寶後全身而退,難度太大。
越人瑾行蹤不定,偶爾會來東章山莊同姑蘇侖喝酒切磋,兩人俱是當世高手,越人瑾用刀,姑蘇侖則以一手摘星拳名震江湖,了了看見越人瑾時,他正與姑蘇侖坐在樹下飲酒,兩人身邊東倒西歪着十幾只酒壇,時而放聲大笑,時而大打出手。
走廊下,一位中年婦人遠遠瞧着這一幕,無奈搖頭。
了了沒有小瞧這兩人,隐匿在了較遠的位置,如此依舊能聽見他們對話。
越人瑾請姑蘇侖将他的妻女接來東章山莊避難,因他前段時日剛殺了魔教左護法,魔教對他恨之入骨,必然要拿他妻兒洩憤。
“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無法保護她們,還請姑蘇兄幫我則個。”
越人瑾說着,抱拳作揖。
姑蘇侖自然無有不應:“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套?明日我便讓微兒前去接人,越兄請放心,嫂夫人及侄女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越人瑾與他多年交情,自然是信他的,東章山莊遍布奇門遁甲,六娘與秀秀若能在此暫住,想來安全無虞。
越秀的記憶裏只說東章山莊将她接來,卻未曾言明緣由,怪不得後來她與韓六娘會為惡人所擒,被用來威脅越人瑾。
不過,韓六娘是沒有随越秀前來東章山莊的,她自诩是修羅刀越人瑾的妻子,無論生死都要光明磊落,不願做藏頭遮尾的膽小之人,因此只堅持讓女兒随姑蘇微走,自己仍舊留在家中。
如今“女兒”已經離家,不知韓六娘會不會改變想法。
越人瑾與姑蘇侖又聊了許久,他沒有說究竟有何要事,姑蘇侖也沒有問,兩人在樹下吃得酩酊大醉,還是姑蘇夫人帶了仆從來,分別将他倆擡回房間。
院落人衆,難以搜索,了了沒有輕舉妄動,轉而朝姑蘇微的院落去。
她很清楚姑蘇微對這樁婚約不滿意,理由大概與其母一樣,見都沒有見過,為何要如此草率定下婚事?且他想象中的妻子應當是武功高強,能夠與他并肩的俠客,而非越秀這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孩。
雖然年紀尚輕,但姑蘇公子美名天下,愛慕者衆,發乎情止乎禮的紅顏知己能從東章山莊排到皇宮,他簡直就是本世界的頂流,對他死心塌地的愛慕者哪裏能忍他被越秀這般平庸之人“玷污”。
據說他院子中所用的仆從都是姑蘇夫人親自挑選并嚴苛教導過的,姑蘇微淨手後用過的帕子都要立刻燒毀,以免出現有瘋狂的愛慕者想方設法盜走之事。
夏娃疑惑:“啊,難道姑蘇微不用拉屎嗎?”
再飄飄欲仙氣質出衆的人,都腸胃不舒服拼命蠕動的時刻,姑蘇微也一樣離不開屎尿屁,她是不理解為什麽有些人會有偶像崇拜,看到強者,除了超越她和打倒她,夏娃想不到第二種對待方式。
了了沒管夏娃,她在想要如何進入主宅一探究竟,如此大的山莊,必然有藏寶密室,只在外面看是不行的,必須得進去探查。
不知過了多久,夏娃回來了,一臉嫌棄:“我還以為這姑蘇微有多飄逸出塵,合着他上完小號都不擦啊!光淨手有個屁用?假幹淨真埋汰。”
了了:……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夏娃幹什麽去了:“地牢的位置,能找到嗎?”
夏娃:“幹嘛,你改變主意,想先救白空空了?”
了了搖頭:“問問她有沒有找到玄冰天草,以及主宅內是否有密室。”
夏娃:“這個你不用問白空空,這房子構造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肯定有隔層,說不定還有地下室。”
白空空被困于地牢,總是要吃飯的,但東章山莊光仆從便有千人之衆,想要依據送飯之人尋找到地牢所在要花上不少時間。
不過,還是讓了了找到了機會。
有要事在身的越人瑾并未在東章山莊久留,次日一早,他便同姑蘇侖道別,背着他那把寶刀駕馬遠去。他與姑蘇侖切磋時未曾拔刀,但如此寶刀,即便未出鞘,依舊銳氣不減,是了了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好的一把刀。
越人瑾的确自由自在豪氣萬丈,在江湖上亦是素有美名,他的妻子與女兒鮮少為人所提,只有在被尋仇時,她們才是真實存在的,其它時間裏就只有兩個模糊的名字,無人在意。
姑蘇侖送走越人瑾後便進了練武場,了了則在他攜妻子送別越人瑾時潛入了他的書房。
卧房妻夫同住,不太可能藏寶。
姑蘇侖的書房沒什麽特殊,了了很快從他的書案左下角摸到一塊凹凸不平的小凸起,輕輕一按,兩片書架之間便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暗格,她過去看了,暗格內十分幹淨,連一絲灰塵也無,原本被放在此處的東西早已被轉移。
若是轉移出了書房,想必也不會再藏在院中,那麽玄冰天草在姑蘇微院落中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
夏娃飄了一圈逛完了書房,覺得這裏平平無奇,了了正要離開,遠遠地聽見了姑蘇夫人的聲音,她正在與身邊的仆從說話,語調溫和,似乎是在囑咐她們提前給莊主準備熱水,好讓莊主出武場時第一時間能夠清洗掉身上髒污。
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賢惠的夫人,曾經也在江湖上闖下過名號。
順着書房窗戶的縫隙,了了看見姑蘇夫人頭上有什麽東西忽地一閃,按說姑蘇夫人頭戴珠釵,珠寶在陽光下反射光芒并不奇怪,可随後,姑蘇夫人後頸處的衣裳竟濕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
不是珠寶的光,是水珠。
為何會是水珠?
她心念微動,對夏娃道:“去做件事。”
還在書房裏試圖翻找出點值錢東西的夏娃茫然擡頭:“啊?”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有仆從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邊跑邊大叫:“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少莊主他出事了!”
房內的姑蘇夫人聞言,立馬快步走出:“微兒怎地了?”
“夫人,您、您快去看看吧!少莊主腦袋受了傷,流了好多血!”
姑蘇夫人愛子心切,當下什麽都不顧,連忙帶人前去。
了了趁亂摸入姑蘇夫人房內,目标明确,直奔梳妝臺。
東章山莊財富驚人,據說莊主愛妻如命,少莊主對母親也是敬愛有加,常搜羅各式寶物讨她歡心,因此光是裝着各色首飾的長形妝盒便有十數個,抽屜中更是分門別類按照不同大小及顏色擺滿胭脂,了了打開抽屜及櫃子後快速略了一遍,又将妝盒一一打開,未見異常。
她轉過身,在屋子裏掃視一圈,目光觸及到銅鏡前一個被打開沒有蓋上的妝盒。
因其擺在銅鏡旁邊,又是打開的狀态,哪怕是了了也沒有第一時間查看。
手一觸碰上去,便覺異常,這妝盒外表雖與其它妝盒相同,卻用了隔絕性極好的木材,而且撥開最上面一層首飾後,透過一層薄薄的木板,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冷意。
了了摸到一處暗扣,将木板打開,果然,玄冰天草正被藏在這裏。
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毫不客氣地将寶物藏入懷中,再将妝盒恢複如常,夏娃也飄了進來找她,看見滿桌首飾,激動地問:“我能拿走嗎?”
了了點了下頭。
夏娃說的拿,那是真拿,一點兒都不帶留的,但了了不讓她連妝盒一同拿走,除了首飾外,僅藏着玄冰天草的那個妝盒被一并帶走。
“我按照你說的,給姑蘇微搗了點亂。”
夏娃可不是那種幹了活兒不要報酬的人,使喚她幹活,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就是他倒黴了點,誰能想到我扔石頭時,他正在蹲坑呢?”
不然以姑蘇微的身手,躲幾顆石頭輕而易舉。
說到這裏夏娃就很遺憾。東章山莊很有錢,少莊主用的是恭桶,要是那種大糞坑就好了,她不扔石頭直接扔一串鞭炮,那才好玩呢。
“玄冰天草找到了?”
了了颔首,兩人不再多作停留,迅速逃走,聽聞白日鬼被抓而前往東章山莊來的江湖人不在少數,接下來就等着看東章山莊如何圓場。
臨走前,她用手指沾了姑蘇夫人的胭脂,堂而皇之地在銅鏡下留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字。
夏娃覺得,姑蘇侖要是看到,應該會直接被氣出個好歹。
她很好奇了了是怎麽找到玄冰天草的,書房裏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藥材已經到手,了了沒有隐瞞:“玄冰天草的特性。”
夏娃想了想,白空空在描述血海鳳凰金時曾提到過,玄冰天草生于苦寒之地,習性特殊,即便将其挖出也不會幹枯,特點是草葉如冰,十分寒冷,需要低溫保存。
姑蘇夫人頭上戴的首飾并不會滴水,她的妝盒也是特制的,底層隔絕性良好的木板讓首飾不至于上凍,但玄冰天草乃極寒之物,與其放在同一妝盒中的首飾,表面上沒有變化,可一旦戴到頭上,被太陽照射過,便會凝聚出水汽,了了所看到的那一點反光,正是來源于此。
水汽凝結後落到衣服上,東章山莊富可敵國,姑蘇侖與姑蘇微又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都送給姑蘇夫人,她那身衣裙價值連城,布料珍貴的同時也很脆弱,沾水則變色。
雖是不起眼的一個小點,但足以了了看見并想通問題所在。
玄冰天草是由姑蘇夫人負責隐藏的,她故意将藏有寶物的妝盒攤開,尋常人入不得山莊,即便有高手進來,恐怕也不會将玄冰天草與那攤開的妝盒相提并論。
很妙的想法,可惜對了了沒有用。
姑蘇微腦袋受傷,流了不少血,雖算不得重傷,但姑蘇夫人舍不得讓他頂着傷口去接越人瑾的妻兒,只是還沒等她跟姑蘇侖商量呢,便得知自己那些昂貴的首飾被人全部盜走!
前來禀報此事的仆從緊張地狂流汗,即便夫人寬厚,可是在那麽多人看守的情況下,還是讓賊人來去無蹤,這是他們的失職啊!而且……
姑蘇夫人站都站不穩,她扶着額頭踉跄兩步,被身邊的人攙扶着坐下。
姑蘇侖正好趕來,見她面色蒼白,連忙上前關心,又對仆從發火:“是誰惹得夫人不快?!”
那禀報的仆從瑟瑟發抖,但還是壯着膽子繼續道:“不、不僅如此,賊偷還,還在夫人的梳妝鏡上,留下了幾個字……”
姑蘇侖只知兒子受傷,還不知曉玄冰天草被盜,而姑蘇夫人之所以氣急攻心,也并非是在乎那些首飾。須知玄冰天草被白日鬼盜走一回後,自己便在夫君的請求下絞盡腦汁想了個安全穩妥的新地方,這、這才幾日,便又被盜了?!
她強撐着問仆從:“什麽字?”
仆從飛快擡眼,又趕緊匍匐在地,結結巴巴地回答:“白、白日鬼到、到此一游……”
說完了他自個兒都覺得後背發毛,姑蘇夫人一聽,險些氣沒喘過來!姑蘇侖一邊安慰妻子一邊滿頭霧水:“白日鬼?這小賊不是被關在地牢中麽?難道是她逃出來了?!”
“快!快着人去看看!”
立刻有仆從前去地牢查看,姑蘇夫人強忍內心憤懑,令旁人退下,告知姑蘇侖玄冰天草二次被盜一事。
姑蘇侖聽完,只覺匪夷所思。
東章山莊這樣難進,四處皆是陣法,地牢裏那個白日鬼如入無人之境潛入他書房盜寶也就算了,若不是越兄在,單憑他一人說不定還無法将其拿下,這才過去幾天,怎麽又來了第二個白日鬼?
“夫君,恐怕先前那個是冒牌貨,如今這位,才是真真正正的白日鬼。”
姑蘇夫人一字一句道。
“什麽?”姑蘇侖瞪大眼睛,“這、怎麽會這樣?”
很快,前去地牢的仆從趕回,說白日鬼并未逃離,仍舊被關在裏面。這是必然的,白日鬼輕功卓絕世人皆知,早在捉到她後,姑蘇夫人便給她喂了可以令真氣無法使用的藥,并将白日鬼用鎖鏈扣住,她便是生出十對八對翅膀,怕也逃不出東章山莊!
當時姑蘇夫人還以為自己使計拿下了白日鬼,頗為自得,誰知那竟是個冒牌貨?
待她看到梳妝鏡上“白日鬼到此一游”七個鮮紅大字後,更是氣憤不已!
現在姑蘇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她對姑蘇侖道:“想必微兒受傷,也是這白日鬼的調虎離山之計。趁我擔憂微兒之時,她闖入房中盜走玄冰天草,只是沒想到,我藏得這樣深,竟也沒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不愧是號稱天下沒有偷不到的東西的神偷。
不僅能在東章山莊來去自如,還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姑蘇侖連連點頭:“夫人說得是,夫人說得是,其實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了,地牢裏那個……看着就不像白日鬼嘛!”
可當時夫人信誓旦旦分析說那肯定是白日鬼,微兒也贊同夫人的話,他跟越兄就信了:“既然如此,是否要将她給放了?”
姑蘇夫人被這只知道練武沒什麽腦子的丈夫氣得差點升天:“你還真信她的鬼話?什麽人迷路,能迷路進莊子裏來,一路上那麽多機關一個不踩?你跟越大俠抓人時,就不覺得奇怪?”
說完,她懶得同頭腦簡單的丈夫廢話:“去看看微兒吧,他的頭叫人砸破了。”
姑蘇侖覺得奇怪:“微兒的功夫,放眼整個江湖,除卻我們這些老家夥,年輕一代他便是其中佼佼者,能令他受傷還全身而退,得是何等高手?”
怎麽這一天天的,他們東章山莊竟遇到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厲害人物?
姑蘇夫人嘆氣:“別閑着了,從現在開始,派人将整個莊子都檢查一遍,陣法也要查看,免得再被什麽人混進來。”
連智謀過人的姑蘇夫人都沒想到,姑蘇微因在如廁時被砸了腦袋,沒好意思說出實情,因此對于自己是如何受傷的事含糊帶過,姑蘇夫人便以為對方是個高手。
實際上夏娃一點武功都不會,連搬個大石頭都差點兒要命。
若姑蘇夫人當時去恭房查看一番,還能看到碎了一地的恭桶呢!
因為料到玄冰天草被盜,東章山莊一定會前去查看地牢中的白空空是否還在,了了并未走遠,并一路尾随前去地牢的仆從,成功找到地牢所在。
但她沒有去救白空空,現在将人救了,無疑是證明了白空空即便不是白日鬼,也必然與白日鬼有關系。
既然知道了白空空被捉并非病發,那讓她在山莊地牢再過些日子也無甚不好。
欠了不動明王的死人情是不假,白空空将她推下懸崖也是真,是時候讓白空空吃點苦頭了。
夏娃:……
她有點想諷刺幾句,但又擔心自己從此被了了記恨,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像白空空這樣也被報複一回。
話又說回來,以前,她應該沒有把了了得罪狠吧?那些陰陽怪氣的話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啊,了了也一定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在日後某個時分突然報複吧?
夏娃思來想去,感覺事情不太對。
她試圖說服了了現在就去救白空空,做人嘛,當然要以怨報德,哪裏能因為別人曾對不起自己,就十倍百倍的報複回去呢?有什麽不滿當面說開多好,非要來陰的,未免太殘忍。
視線與了了對上,那冷飕飕的目光,令夏娃不由得激靈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