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心一聽這話,拳頭在身側握緊了,表面上卻很平靜:“你想耍賴,我也無可奈何。”
公子燼放下小燈的腳,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微卷曲的裙擺,勾唇道:“對付你一個太監,還用得着耍賴麽,我媳婦兒與我本就是一體,同進同退,怎麽,在柳家我們拜堂入洞房,你可是看在眼裏,此刻你竟然敢如此欺淩她,你想好怎麽死了麽?”
柳無心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小燈只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落在她身上,她都要禿頭了。
而公子燼這個死孩子蹲在她跟前還不打算起來了,她伸手拽了拽他肩頭上的衣服:“你,你快起來,這個柳無心我能幹翻。”
公子燼聽話的乖乖站起身,刮了刮她的鼻子,唇貼在她耳畔,輕輕吻了吻她的耳珠:“打算用你的秘術,然後被雷劈?”
秘術?
小燈驚詫的擡眼,他連這個都發現了!随後一想,每次被雷劈他都跟着遭殃,傻子才發現不出來。
不過,他以為她用的是秘術。
柳無心眼睛一轉,知道公子燼出手他必死無疑,他手腳動了動,挑了個最佳逃走的位置,口中說着話打散他的注意力:“公子燼,我知道你為何來沈家。”
公子燼果然揚起了眉毛,瞥給了他一個眼神。
柳無心又道:“我知道的東西比沈家老太太知道的還多,沈家長子沈铎殺了你母親,沈家全是幫兇,你按耐着性子不報仇,不就想知道十七年前,你母親和你父親,還有沈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麽?你心裏也知道,這事沒那麽簡單,當年你母親死的那麽慘,你父親卻沒有傷害沈家,你說,他們夫妻之間到底有沒有愛,又因為什麽有了你?”
此話一落,一直在一旁的沈老太太臉色微微一變。
公子燼聞言眼底瞬間起了血腥,醞釀着駭人的風暴,身上紅衣烈烈,被殺氣逼的無風自動。
他這個樣子,很猙獰,很可怕,整個人都要黑化了。
小燈忽然想起,沈铎在菩薩殿裏是真心想要殺公子燼,可被抓住後,也是真心想要求死。
阿燼母親生前到底遭受了什麽?
可不管是什麽,于阿燼而言,都是一場心上刀傷。
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伸進他的大手裏。
公子燼感覺手掌裏鑽進來的小手,軟軟的,滑滑的,微微側目看着那個小女人眼裏的關切,身上戾氣就散了。
他握緊手掌裏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柳無心腳踏在臺上,微微用力,身子微弓,又道:“十七年前我就在公越止手下,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今日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把……”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子燼将與小燈交握的手陡然伸出,情絲繞應召而出,在公子燼的驅使下,幻化成天羅地網将柳無心整個人都罩住。
公子燼微微眯起的眼,瞳仁中的精芒危險而尖銳:“不管你清不清楚,你肚子裏的秘密我有多想知道,你有膽子傷了我媳婦兒,都得死!”
柳無心被裹的密密麻麻,情絲繞劇烈收縮,狠狠的勒進身上的皮肉裏,鮮血迸裂,小燈看着他像煙花一樣要炸開。
忽然,平地起驟風,轉眼間狂風大作,沙土迷人眼,來勢甚是急驟。
小燈當燈當久了,最是怕風,可眼光一略,卻見前方數道鋒利箭矢沖着公子燼疾來。
小燈知道,一定是有人要救柳無心。
她立刻擋在公子燼跟前,雙手掐訣,急聲道:“阿燼,看起來柳無心一定知道什麽,你別殺他,慢慢問,這箭我幫你擋!”
公子燼甩手扔了柳無心,抱着小燈縱身而起,避開了那疾來的箭矢。
而柳無心趁機逃走了。
公子燼落在鬥武臺角落,看着他逃走的背影,慵懶的倚在臺柱子上倒是低聲笑了:“這個太監果然有些本事,能在我手裏逃出生天的,他還是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