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好下樓，人已經都走了，只剩中間大廳的燈還亮着，出了俱樂部，春天的晚風徐徐，輕柔舒适。
俱樂部旁邊有個小公園，小石子鋪成的小路隐沒在灌木叢中，周圍行人稀少，分外寧靜。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隐隐的聽到有熟悉的說話聲。
“等會兒。”
沈瑜扯了扯程楓的衣角，往裏面走去，黝黑的小徑，程楓也不放心也跟着走了過去。
“我沒有～我現在已經不在TS了。”
沈瑜走近了才發現是暮雪，那個原TS的金康的輔助。
今天下午TS輸給了TZC以後，山鬼訓斥了金康，作為隊伍中的C位不參團，金康沒處撒氣，打電話罵了暮雪。
暮雪本來就是個小孩，今天聽他自我介紹才十九歲，讓二十三四的金康說的也不好意思反駁。
沈瑜聽了暮雪說了大概，就猜到了在和誰打電話，欺負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把手機搶了過去。
手上突然空了，暮雪呆愣了一瞬。
聽筒裏金康還在不斷地說着話，“你一個輔助還不都是靠着我們射手…”
沈瑜聽着火氣蹭的就冒上來了，“呦，王者原來不是團戰游戲？是某個單人solo游戲？”
“怎麽着你厲害還得同行襯托？”
“你還是哪涼快哪待着吧，暮雪我們隊的了，你少動些歪心思，少來欺負我們的人，不服就solo，我陪你。”
沈瑜小嘴叭叭一頓說，根本沒給對方思考的時間。
金康被隊長罵了一頓，又被沈瑜罵了一頓，氣非常不順，語言系統死機了想不到什麽反駁沈瑜的話，直接把電話摁掉了。
沈瑜把手機扔回暮雪的懷裏。
“你是小包子麽？都轉會了還任人捏扁揉圓的說你。”
暮雪之前還不是特別喜歡沈瑜，沒想到他還會幫自己怼人，“謝謝沈姐。”
沈瑜眉毛一簇，這沈姐聽着略微有些老了。
“你…你還是叫我小魚吧。”
小魚這麽親昵的稱呼，怎麽現在随便一個人都能喊了？程楓在旁邊輕咳了一聲，暮雪趕緊甜甜的喊了一聲，“小魚姐～”可以說是非常有眼力見了。
聽着倒是舒服了很多，“你吃飯了沒？我們要出去吃個飯，一起呀？”
當白正卿美滋滋的到了餐廳發現座位上的三個人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本來以為是兩個人的燭光晚餐，你一口我一口，吃完飯還可以一起散步回去，月黑風高夜，他可以……
“啪”腦子裏的美景碎了一地。
程楓忍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倒是暮雪趕緊站起來打了個招呼，“白經理晚上好。”
白正卿：我現在不太好。
也沒說什麽，擺了擺手，“坐吧坐吧。”
俱樂部附近沒什麽豪華的餐廳，就是個環境還不錯的家常菜館。
點了四五個菜，白正卿開始聊天。
“怎麽樣？今天訓練了一下午，還習慣麽。”
“還好，我還能習慣。”
“嗯，就怕我拉着你來比賽的，你不習慣。”白正卿有些擔心，本來想在俱樂部跟着她訓練的，結果被公司的事情耽誤了。
“還行。”今天剛剛訓練的第一天，雖然出了些小波折，但總體來說，符合她的預期。
“我還沒問你，你的畢設呢？怎麽辦？”
沈瑜想了想，“我心裏有數就是沒想好畫什麽呢。”
程楓拿着筷子戳着自己的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暮雪也是，他專科大學早就畢業了，也插不進話，兩個人成了背景板。
當時沈瑜消失的徹底，程楓甚至都不知道沈瑜上的什麽大學，學的什麽專業，成績怎麽樣，這讓他很挫敗。
程楓突然意識到兩個人分開的五年其實并不是什麽都沒有，這中間差了很多事情，他缺少了很多了解沈瑜的時間。
“要不你給戰隊設計LOGO吧。”
沈瑜立馬就拒絕了，“不行，我不太會這些，我還是适合畫珠寶類的。”
沈瑜大學學的是設計，畢設就是設計出一款上市公司的産品，logo也好，設計的珠寶款式也好，服裝設計也好。
越清妍就是幫原來的戰隊設計了一個logo而且已經通過了。
她這還沒有什麽動靜。
程楓努力在兩個人的對話裏搜尋着有用的信息，需要做畢設，還關于珠寶的，還有logo。
八九不離十的是珠寶設計師，和沈瑜家的公司也可以聯系在一起。
程丹這方面比他了解，“那個畢設很難麽，程丹這方面挺懂的，我給你問問她。”
程楓就不想他和白正卿說的那麽順利，總算打擾一下。
沈瑜擡頭看到程楓期盼的眼神，突然就把拒絕的話噎了回去。
設計這個事兒找別人幫忙也沒有用，等她什麽時候自己有靈感，自然而然就畫出來了，沈瑜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她想自己的每一個作品，都是特別完美的，至少是她自己滿意的。
她想到了程丹古靈精怪的女孩兒，她還挺喜歡的，有機會再見一下也是挺好的，便出口答應了程楓。
“嗯，那就先謝謝你妹妹了。 ”
白正卿轉頭瞪了程楓一眼，沒這麽無語過，一個燈泡就算了，兩個電燈泡，下次再找沈瑜得單獨找她。
程楓看着兩個人相處和諧，心裏暗搓搓的想，下次不能再讓白正卿和沈瑜在一起。
他得看緊點。
沈瑜嚼着嘴裏的土豆片，看着對面兩個人眉來眼去奇奇怪怪的眼神。
白正卿：“你們就打比賽就行，微博上那些事兒不用管，我找了個公關專門替你們解決。”
沈瑜咽下嘴裏吃的，打開了微博。
因為TZC是新組的戰隊，熱度并不高，微博上根本沒有多少說自己的。
大火的都是其他的戰隊。比如TS換輔助了，WM換教練了。
還有武漢戰隊新簽了個打野。
翻到後面才看到了幾個罵她的。
對說她不僅當主播禍害程楓，現在還去戰隊打擾程楓
程楓這個萬年老二也沒有了。
程楓粉絲流失的挺嚴重的。
鐵打的偶像流水的份兒，程楓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成績，漸漸的被遺忘了也是正常
沒有水軍買罵她的熱搜，幾乎沒幾個人說她。
比起前幾天罵人的微博，這算小風小浪了。
沈瑜掃了幾眼：“嗯嗯，知道了。”
程楓側目，心裏有些疑惑，這沈瑜為什麽現在的情緒起伏這麽小，好像天塌下來她都不怕。
這幾天什麽事都是行，可以，沒事兒。
程楓陷入沉思，高中的時候沈瑜的性格不是這樣，或者說完全就是兩個人。
高中的沈瑜開心不開心一眼就能看出來，班主任說幾句眼淚就像金豆子一樣吧嗒吧嗒的掉，開心的時候能笑出鵝叫。
她現在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