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 秦笙的精神力就像是雷達一樣, 拼命的對她叫嚣着危險危險!這個看上去幹淨的跟末世完全不搭調的男人, 給她一種仿佛平靜之中隐藏着巨大漩渦的可怕感覺。
她的思維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不敢與之正面相抗!這是擁有異能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蕭梧感覺到她抓着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顫抖,愕然的看了秦笙一眼,從她眼睛裏看到不容置疑的恐懼, 瞳孔瞬間一縮,抓緊了秦笙的手,對這個忽然出現的白衣男人提起了最高的警惕性。
“白先生, 這幾個人是來這裏偷東西的!”顯然對白衣男人萬分警惕的不光是秦笙,另外一群人對這個人更加忌憚畏懼:“我們懷疑他們手裏有大批的物資!”
“物資?”白先生感興趣的翹起了嘴角, 忽然回頭一腳就把湊在自己身邊谄媚的告知一切的男人給踹飛了出去, 随後一臉嫌棄的掏出幹淨的面紙, 擦了擦自己的鞋底:“以後說話離我遠一點兒, 你不光身上髒, 還有口臭。”
說變臉就變臉,而且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
他身邊那群人立刻後退,像躲避瘟神一樣,恨不能立刻躲得遠遠的, 可是又怕自己太過明顯的躲避行為會讓對方本來就不怎麽正常的神經忽然一個理解錯誤, 以為他們看不起他啊什麽的, 再給自己惹來禍患。
別說不可能什麽的,姓白的神經病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态度來看!他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有可能的!
白先生把擦了鞋子的面紙丢到其中一個人臉上:“去!把外面打掃幹淨, 連一點異味都不能有!在我出去之前,如果你們還沒有把這裏打掃幹淨……”
“我們這就去這就去!保證白先生出來的時候外面幹幹淨淨的!”一群人争先恐後的往外跑,好幾個人在門口擠成一團,前頭的人還沒出去,後面的人就急吼吼的沖上來,恨不得拳打腳踢把前面擋住路的人都揍趴下了好讓出路來讓自己盡快離開這裏。
陸樂年看的嘴角抽搐:“兄弟,什麽來頭?怎麽這幫人這麽怕你?”
白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們,一臉無辜:“怎麽會呢?我看起來很可怕嗎?說不定他們是故意在你們面前裝出這副樣子來,好讓你們誤以為我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乖乖把物資都交出來呢?比起你們來,我跟他們更像是一夥的呀!”
“哪有什麽物資?”陸樂年僵硬的一笑:“我們都來晚了,東西早就不見了,不信你可以叫人下去看看啊!”
“那群蠢蛋兩手空空,我就知道下面沒有東西了。”白先生并沒有多此一舉的再去檢查什麽,他目光在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你們開着車,目标明确的直奔這裏,連隐藏的這麽嚴實的地方都能找得出來,我相信這批物資是你們的,就算不是,也跟你們關系匪淺。”
陸樂年松了口氣,覺得也許這人并不難說話,但是秦笙卻沒有這麽樂觀,她現在感覺有點難受,要不是蕭梧還在身邊支撐着她,說不定她就直接拔腿逃跑了。面對白先生她真的特別不舒服。
“不過,我也相信這批物資一定沒有被別人取走了。”白先生臉上笑眯眯的表情忽然就收起來了,眼神陰沉的盯着他們:“你們的演技還需要好好練一練,瞞得過那群蠢蛋,可瞞不過我!大批的物資不翼而飛了,正常人會像你們一樣平靜嗎?”
就算沒有如喪考妣,大概也會破口大罵痛哭流涕吧!這可是物資,救命的東西!
陸樂年臉色一變,蕭梧同時心裏咯噔一聲,這的确是他們疏忽了,他們表現的太冷靜了!殊不知這種冷靜恰恰暴露了他們的問題!
陸樂年擡起了手裏的槍:“我說了,沒有物資!”
“現在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異能全都出現了,要是有人能随身帶着個看不見的空間,好像也不奇怪。”白先生卻對那危險的槍口混不在意,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摸索着,目光在三個人身上轉來轉去:“你們大老遠開車來取物資,還不嫌麻煩辛苦的帶上一個孕婦,這就證明她是你們此行絕對不能缺少的人,那個空間異能者,就是你吧?”
秦笙被他的目光鎖定,瞬間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躲到了蕭梧背後,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蛇給盯上的青蛙一樣,想逃又逃不掉,到處都是危險的氣息,幾乎要窒息。
“你想幹什麽?”陸樂年見狀頓時怒了,秦笙是他拉來幫忙的,要是出個什麽事兒,他就沒臉繼續做兩個人的朋友了,當即毫不猶豫的擋在了蕭梧夫妻倆面前:“你是異能者吧?異能者也沒有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我就不信你還能免疫子彈!”
白先生看不到秦笙,略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靜靜的盯着陸樂年,忽然微微一笑:“那你不妨試試看,你還能不能開槍呢?我就站在這裏,一動不動,你怎麽不開槍呢?”
特麽的這人好賤!陸樂年暴脾氣上來了,就想開槍先吓唬他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手卻完全不聽指揮了,別說開一槍吓唬吓唬這個神經兮兮的白先生,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把手向後撤,用槍口頂住了自己的腦袋,手指也慢慢的挪到了扳機上。
蕭梧悚然:“老陸!你幹什麽?!”
陸樂年也急切叫罵:“我特麽也想知道我在幹什麽!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蕭梧立刻擡手從他手裏奪槍,好在陸樂年的身體也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很順利就被繳了械,看着蕭梧把保險關了,這才松了口氣。
白先生笑了起來:“好玩嗎?我還能讓你現場即興表演一段舞蹈哦!嗯,我看看,你體型不錯,看樣子沒少鍛煉,這樣的體型跳鋼管舞的話應該不錯。”
陸樂年頂着滿頭的冷汗,不甘心卻沒辦法:“別!我認輸了!我們的确不是你的對手!”這人好像能操縱別人的身體,這太可怕了,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命令面前的三個人直接在他面前自殺!“物資的确有,但是這批物資我有急用,不能全給你,能不能打個商量,我給你留下足夠的東西,你放我們走?”
白先生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皺着眉頭說:“可是比起物資來,我對你們更感興趣怎麽辦?不如你們幾個都留下來好了,讓我來研究一下你們各自的能力。”至于物資,人都留下來了,物資自然也跑不了!
看樣子是不能善了了!陸樂年和蕭梧交換了一下眼神,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同時暗示秦笙,要是不對勁就趕緊躲進空間裏去。
秦笙咬住了嘴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對于白先生近乎天然的畏懼,她也可以幫上忙的!這個男人太詭異太危險了,她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自己躲在空間裏卻留下自己的丈夫和好友在外面拼命?就算要躲,也該是三個人一起!
白先生欣賞着他們的神情變化,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先生!”門口卻出現一個姿容秀麗的女人,穿一身利落的緊身戰鬥服,頭發在腦後高高的綁成了馬尾:“有一支隊伍過來了。”
“隊伍?”白先生總算把注意力從蕭梧三個人身上轉移開了,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有多少人?足夠強嗎?要是一般的魚腩,你為此來打擾我的興致,知道有什麽後果嗎?”
女人神色不變,像是不明白這話裏的威脅意味:“我看到了他們的标志,是先生曾經提到過的那一個。”
那一瞬間,秦笙感覺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一瞬間就變了,就好像從懶洋洋曬太陽的獅子變成了進入捕獵狀态的雄獅,從貌似無害變成蓄勢待發,渾身散發着近乎致命的危險氣息。
“哦?”白先生笑着,眼睛卻眯了起來:“還真是山水有相逢啊,真難得!”
“我已經派人把他們引過來了。”女人面無表情的說。
“小舒啊,你都快化身成我肚裏的蛔蟲了!”白先生笑了一笑,又忽然變臉:“不過我最讨厭手下沒得到指示就擅作主張了!”
女人臉色一變,流露出明顯的痛苦之色來,姣好的臉上片刻功夫就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好像在承受着什麽難言的折磨一樣。
“怎麽?聽說他們跟你那個未婚夫關系匪淺,就忍不住了?”白先生語調溫和的問,就像溫柔的老師在教導不聽話的孩子:“你說說你,怎麽就是學不乖呢?”
蕭梧和秦笙驚疑不定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聽這話裏的意思,這個姓白的早就知道他們是誰了,之前那些話擺明了是在戲耍他們,拿他們取樂呢!
而且,跟他們認識的人,有未婚妻又不在身邊的,好像只有沈聆一個人吧?這個看起來有點兒酷的女人,難道就是沈聆傳說中失去聯系的未婚妻?!
汽車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外面停了下來,緊跟着響起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上。
在其他人都面色凝重的時候,唯獨白先生,眼睛卻越來越亮,臉上居然逐漸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