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英同意之後, 蕭梧并沒有立即就開始研究, 而是找到了金月英的家人, 把事情和盤托出。
到底是個年輕小媳婦,不說清楚了,自己經常進出那裏,招人閑話。 金月英的家人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哪怕蕭梧說風險很大呢, 他們也情願嘗試一下,反正不嘗試也是等死,說不定還會造成疫病蔓延, 波及整個寨子,危險性更大。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 蕭梧就開始做準備了, 第一天, 他只是用一次性針管抽取了金月英少量的血液, 試試看存在于血液中的病毒能不能讓蘑菇起什麽反應。
紫色的小蘑菇長在花盆裏面, 被秦笙細心的放在陰暗的角落裏,看着胖嘟嘟萌噠噠的,除此之外好像就沒有別的特點了。
張老知道他們要做的研究,也興致勃勃的來了, 一圈腦袋圍着小小一朵蘑菇, 像在打量能挖出金子的金礦。
蕭梧知道這小東西一旦受刺激就會冒出紫色霧氣來, 瞬間能把人給醉倒了,所以張老給起了個很形象的名字, 就叫醉酒菇:“都後退一點兒,小心一會兒直接被熏醉了。”
聞言好奇的幾個人才戀戀不舍的往後退,眼睛還直勾勾的盯着花盆,等着蕭梧的下一步動作。
看着這些人如同癡漢一樣的表現,蕭梧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把針管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推出一滴血來,滴在了紫色的小蘑菇上。 在一群人充滿希望的注視下,那滴血在蘑菇胖嘟嘟的菌蓋上慢慢的往下滑,并沒有出現絲毫異常的反應。
圍觀的人忍不住發出失望的嘆息聲,陸樂年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失敗了啊!我就知道沒那麽容易!”
“不要這麽灰心喪氣嘛,失敗是成功之母,我相信只要有信心,堅持不懈下去,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的。”張老心中雖然也很失望,但是也早就想過,克制一種病毒只怕不是短時間裏就能成功的,心态倒是還不錯:“哪一次的成功不是在經歷了挫折和失敗之後的?”
陸樂年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得!您別給我灌輸這心靈雞湯了,我知道是這麽回事兒,這不是心裏有點失望嗎?唉,果然一蹴而就的好事兒沒那麽容易遇上,咱還是一步一步來吧,別指望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幾個男人互相安慰灌輸心靈雞湯的時候,秦笙卻還不錯眼的盯着那朵做實驗用的小蘑菇呢,忽然冷不丁的開口:“沒了!”
“什麽沒了?”幾個人轉過頭來:“我們說完了!嫌我們話多叫我們閉嘴嗎?”
“不是。”秦笙無語了一把,這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的:“我是說,蘑菇上的血,沒了。”
“嗯?”張老愣了一下,猛然轉身:“咦?真的不見了!哪裏去了?難道說……”他眼中掠過難以遏制的驚喜:“被吸收了?” 原本被滴在蘑菇上的那一滴血,已經幹幹淨淨看不到絲毫痕跡了,比人為擦拭的還要幹淨。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啊?”張老又是高興又是着急,剛才就顧着跟人閑話了,居然錯過了觀察過程,真是大意了大意了!沒想到這變化居然不是馬上進行的:“你們有誰看見了嗎?剛才是怎麽回事兒啊?” 秦笙也說不明白:“就是那樣咻的一下子,就不見了啊!”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我們再試一次就好了!”蕭梧拿着手裏的針管走過來:“這一次都注意了,可別再錯過了。”
不用他說,其他人就已經打起精神來了,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就怕再一次錯過了。
一滴血落在了紫色的蘑菇蓋上,仍舊像剛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這一次可沒人敢疏忽大意了,全都瞪大了眼睛緊盯着。
知道他們把眼睛都瞪的酸了,再不眨眼就要控制不住的流眼淚了,那一滴血卻迅速的滲透進了蘑菇蓋裏面,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啊哈!”陸樂年跳了起來,這次他可看清楚了,這玩意兒真的會吸收血液!“成功了!這東西真的對病毒有反應!”居然還偷偷摸摸的像是唯恐被人發現一樣,害得他們第一次都沒注意到。“這要是放在末世之前,就憑咱們這發現,能不能獲得諾貝爾醫學獎啊?”
“天還沒黑呢就做起夢來了。”秦笙伸手輕柔的撫摸着肚子,肚子裏的小家夥像是也感染了大人們的喜悅一樣,正在興奮的擡手跺腳,頂的她的肚皮一陣起伏:“這可是大喜事兒,中午都別走了,在這裏吃飯!咱們包馄饨吃!”
“我這就和面醒着去!”老太太樂呵呵的說:“小五,一會兒去把你周大娘也叫來,還有你姑姑他們,人多了熱鬧!”要不是年景不好,就這樣的大喜事兒,老太太都想全村一起熱鬧熱鬧,整個流水席了。
蕭志軍一家子和周大娘很快就來了,幾個女人一邊說笑一邊和面剁餡兒,秦笙挺着個肚子不方便,被做飯的女人們排斥了,只好一臉郁郁的坐在一邊剝蔥蒜,就這點活兒還片刻功夫就被蕭梧給搶走了,給她面前放了一碗溫熱的牛奶。
順便說一句,這牛奶絕對是安全健康無公害的,都是一早剛從自家養的牛那裏擠的,醇香十足。
自家養的土雞,炖出來的雞湯飄着一層金黃色的油,這絕對跟之前菜市場上賣的菜雞不一樣,那玩意兒都是飼料催大的,炖出來清湯寡水的沒一點香味兒,跟這一比那簡直就是清水裏面滴了兩滴油。 擀的薄薄的馄饨皮兒裏裹上調好的肉餡兒,進水裏一煮看着都像透明的,裏面的餡料都清晰可見,加一點蝦皮紫菜,放點菜心,澆上香噴噴的雞湯,那滋味,絕了!
反正中午這頓飯,所有人都吃撐了。
蕭梧拉着秦笙出去遛彎消化食兒,雖然天氣已經暖和了,外面全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可是外頭卻看不到幾個人,大家都在屋裏躲着,好像躲在屋子裏面就能避開那可怕的病毒了一樣。
“這幾天怎麽感覺越來越熱了?”秦笙是個孕婦,格外的怕熱,早就換上了單薄透氣的衣裳了:“這該不會直接過渡到夏天了吧?”
“這溫度都有三十度了,說是夏天也不為過了,不過我覺得這應該還是春天,按照冬天越冷夏天越熱的規律來說的話,夏天的溫度不可能這麽溫柔的。”蕭梧挽着她的手臂,提前一步把路上的石子兒之類的踢走了:“得想辦法防暑降溫了,要不然夏天可太難熬了,沒有電,空調也不能用。”太陽能發電機當初也想過,只不過這玩意兒太惹眼了,而且別人家裏都沒電就自己家有,老話怎麽說來着?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四五十度沒有空調的話要怎麽活啊!”秦笙哀嚎一聲:“要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就帶着寶寶藏空間裏去不出來了!”
“那你就成了失蹤人口了!”蕭梧笑了起來,秦笙說的那都是妄想,一個大活人忽然消失不見了,沒人注意才怪:“不過白天天氣熱的時候倒是可以躲進去,反正那麽熱也沒人來串門,到了晚上自然就涼快了,那時候再出來,也不會惹人懷疑。”
“咦?”秦笙驚訝的望着遠處:“你看那邊,怎麽直冒煙啊,該不會是誰家失火了吧?”
蕭梧看了一眼,那距離不在蕭家寨子的範圍裏面,不過看樣子應該也距離不算遠:“是寨子外面,難道是山火?”他拍了拍秦笙的手臂:
“你先回家去,把事情告訴大家夥兒,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兒。”
“等等!”秦笙把他給拉住了:“你不是想一個人過去吧?不行,萬一有什麽危險呢?你有異能不假,可有異能的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啊,又不是天下無敵了!”
蕭梧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起來,一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行,我們一起回去,叫上大家夥一塊兒去!”
外面的當然不是山火,山在蕭家寨子後面呢,前面這一塊是蕭家寨子下山的必經之路,然而就在這條必經之路上,一輛手推車倒在地上,還着着火冒着滾滾濃煙,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橫屍在地,血流了一地。 死的是陳大娘和高志才,這兩個人被攆走之後,居然并沒有遠離蕭家寨子,估計是打算在附近先找個落腳點安置下來,但是不知怎麽卻遭遇了意外,看這樣子應該是被搶走了糧食害了性命。
“猖狂!”寨子裏的男人們一個個眼睛發紅,倒不是為這兩個人的死感到憤怒或者悲傷,而是,他們就死在寨子不遠的地方,對方在這裏都敢肆無忌憚的殺人搶劫,可見根本就沒把他們蕭家寨子放在眼裏! 這簡直就是挑釁!
蕭梧卻看着燃燒的手推車,面色沉重。
“怎麽了?”陸樂年不解的看着他的表情:“那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鳥,他們不是說染了病的人那是自己命不好嗎?現在他們遭此橫禍,也只能用命不好來說明了。”
“你看那輛手推車。”蕭梧擡起下巴點了點燃燒的手推車:“那麽堅硬的木料,沒有潑油也沒有引火的東西,它是怎麽燒起來的?”
這可不是蠟燭,一點火苗就能燒起來,這樣堅硬粗壯的木料,就算用火把燒上一會兒都未必能燒的起來,所以柴火竈才需要劈柴,把粗壯的木材劈成方便燒的小塊兒。
沒有潑油也沒有引火,手推車的燃燒就顯得很奇怪了。
“異能者。”蕭梧審視再三後,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