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樓是金陵的一處司樂坊,坊裏優伶甚多,有許多人附庸風雅而來,如今被卻公子燼占用,在坊內正中搭了一座高臺。
公子燼名聲在外,雖是以狠厲著名算不得好,可他姿色甚麗,赤金血的誘惑極大,加上一身泣血紅衣,一時倒也風靡金陵,一時間不論是男人女人附庸風雅,還是誠心欣賞,均愛上了一襲紅衣烈烈。
當然,來觀看的不止美人,金陵有頭有臉的都來了,包括諸葛家和林家,一時間人聲鼎沸,這亂花樓裏還真是熱鬧。
小燈随着參賽的各位佳人一起在臺下已經等了一個上午,公子燼都遲遲沒有現身。
随着時間推移,小燈的心越來越沉。
阿燼他會不會不出現了?
會不會因為這個男人最忍不了的屈辱而舍了她,自己一個人走了?
很快她就否定了,他會來的,不為了別的,就算為了公越止,他也會回來的。
小燈的手放在身前有些緊張絞在一起,想起二人分別時,他屈辱的表情,她就心緒沸騰,心裏頭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就七上八下的沒個着落。
“你看起來很緊張?”
忽如其來的女人聲音讓小燈的思緒瞬間回神,她側目看去,來人竟然是沈九葉。
小燈這一眼看過去只見她粉衣珍珠鞋,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一番。
“你怎麽也來了?”
小燈看了一眼她身後,重樓并沒有跟過來。
沈九葉聞言神色低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你知道重樓他并不愛我,我孤零零一個女人,帶着孩子肯定無法生存,當然是想辦法給自己尋一個好歸宿,畢竟,我與公子燼,到底還是表姐弟,也算是有血緣關系。”
小燈都給氣笑了:“沈九葉,你還真是好算計,你把他當冤大頭呢,你覺得他會娶你?”
沈九葉低頭摸着肚子,一低眉眼淚就噼裏啪啦的往下掉:“扯柱子,我知道你和他有情,可是,此刻他既然比武招親,他便對你也沒什麽興致了,這結果,誰又能想的到呢?”
小燈冷眼看着她,那眼淚就好像有那個開關似的,哭到四周的人都以為她這是在欺負她。
小燈伸手摸了摸下巴,這個沈九葉,可不簡單,從清平樂開始,她都是以邊緣人的身份出現,可哪件事她或多或少都出現過,除了西村。
或許,她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偶然。
有點意思了。
……
終于等到了午時,坊內的美人兒精心畫的面妝都要被曬花了,這吳一守才緩緩走上臺來。
他清了清嗓子說了一些比賽規則。
諸葛瑾走了過來,湊到她耳畔好奇道:“那個人不是上次在街上調戲我的東北流氓麽?後來被你弟弟打跑了,怎麽,他是獄水門的人?”
小燈皺眉,原來阿燼是這樣才接近諸葛瑾的,她打着哈哈道:“你看他那個臉型,典型的大衆臉,可能是湊巧了。”
諸葛瑾哦了一聲,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擡頭看了看天,又道:“都午時了,公子燼怎麽還沒來,他會不會不來了?”
小燈沒吱聲,她這心裏也空蕩蕩的沒有底,阿燼會不會生她的氣,就不出現了?
不過,那頭吳一守叨逼叨的話音剛落,一道紅菱從天上緩緩落下,飄飄悠悠,似一只赤色蝴蝶,清風微拂,紅菱空中纏繞。
衆人忍不住驚嘆,小燈緩緩擡頭看去,只見一道紅色絲線在臺上像蛇一樣緩緩游弋,那道線像自己長了眼睛似的綁在臺柱子上,拉長了一道絲線,一個男人踏着清風而來,紅衣浮動間整個人側躺在絲線上。
而半空中飄蕩的紅菱便緩緩覆在他的眼睛上。
所有女人都被他這波操作弄的眼睛冒光,那眼饞的樣子好像随時會撲上去。
而小燈在見到公子燼的那一刻,胸膛裏的一顆心控制不住砰砰的跳着,她看着他那側顏在日光的輝映中,讓人恍惚難辨和冰冷無暇的美玉沒有什麽差別,渾身氣息涼薄,生冷不好靠近。
小燈就忍不住心動,這是她的小變态。
小變态,這回,換我來找你。
公子燼動了動手指,吳一守立刻會意道:“下面請所有選手皆自報家門,我們少主逐一篩選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