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見
——紅色的戰俑伸出胳膊,“他”抱着我,從戰俑的掌心處跳到地上。
鳴人叔叔急忙伸手去攔,他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鹿丸叔叔,示意不要施術。而鹿丸叔叔則已經擺好了凝聚查克拉的手勢,擺出要攻擊的姿态,眼神在爸爸和“他”之間游離,冷汗沿着額頭滑落,神色緊張。
“……”
“他”打量着鳴人叔叔,又看向在他身後,靠在欄杆上劇烈喘息的爸爸。
“他”看了看爸爸,看了看鳴人叔叔,又看向我。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疑惑,但很快便明白了什麽。他看向爸爸的時候,爸爸像是被什麽灼痛了一樣,什麽都沒說,只別過頭。
“鹿丸,事後我會和你解釋,現在、先不要傷害他——”鳴人叔叔低聲說道,轉而看向眼前的人:“……抱歉,我知道你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關于你的事,但鹿丸現在是我的參謀,而我現在是木葉的火影,所以我還有資格去判斷這件……”
說到這裏,鳴人叔叔語氣突然僵硬了一下:“——呃…說起來,你還記得我嗎?”
“他”沒說話。
“呃,就是,有九尾的那個人柱力?就,你當年還和鬼鲛大叔商量着要砍我哪只腳來着呢,後來你又和長門師兄跟我和比大叔打了好幾……”
“——”
“他”閉上眼,輕輕地,輕輕地吸了口氣。
“我記得。”他睜開眼,看向鳴人叔叔:“好久不見,鳴人君。你成為火影了。”
“嘿嘿!這不算什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鳴人叔叔開心極了,他笑着撓撓頭,又一手指向旁邊,“宇智波佐助,你的弟弟!”
——鹿丸叔叔捂住了臉,這話我也覺得耳熟。博人哥哥曾向我爸爸介紹我是他兒子,而如今鳴人叔叔又向“他”介紹爸爸是他弟弟。該怎麽說呢,真不愧是一家人嗎?
我們順着鳴人叔叔的指向看過去。
爸爸已經倒在了地上。
我們再一次帶着爸爸去了木葉病院。
——盡管爸爸的情況不太樂觀,但“他”卻沒有選擇陪在爸爸身邊,而是來到了火影辦公室。最高級的結界術已經展開,在确保這番談話不會有任何人聽到後,鳴人叔叔向“他”解釋了事情的始末。
盡管鹿丸叔叔還是略帶警惕地注意着“他”的舉動,但氣氛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劍拔弩張,他只是對這個人感到疑惑,因為“他”的氣息太平穩了,神情也過于和緩,似乎對一切都不感到驚訝,讓人無法想象到“他”是剛剛被人用禁術複活的。
“他”就像是睡了一覺被人叫醒了,對一切都從容不迫,看到什麽都不激動,也不震驚。
而我站在“他”的身邊,擡頭看着這個人。
“他”很年輕,比爸爸要年輕很多,有着長長的頭發,系成松垮的辮子束在腦後。他身上還穿着大筒木一族的白色長袍,大概是那個大筒木彩比為他穿上的。
在聽完事情的始末後,“他”點了點頭。
“……所以,這個術會對佐助有什麽樣的後續影響我們還不清楚,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也只能應對——”鳴人叔叔一邊翻着桌子上的文件,一邊說道:“關于你的身份問題,我會和鹿丸一起商量着解決,争取把當初宇智波一族的事件影響壓到最低。而大筒木一族的禁術對你會有什麽樣的風險,我還需要醫療班和秘術組共同研究,所以我們需要對你的身體做一個精密的檢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哦,找到了。”鳴人叔叔從一疊資料中抽出兩張紙,遞給鹿丸叔叔:“這是為我體檢的人員名單,讓他們來參加這次檢查任務吧,這一組都是我放心的人,關于你的事他們不會多嘴。”
看着鳴人叔叔的樣子,“他”似乎有點欣慰地笑了:“……你成長了很多啊,鳴人君。”
本來還挺正經的鳴人叔叔一秒破功,他眼睛一眯,大笑着撓起頭來:“哎嘿—!有嗎!有嗎!就一點點啦!”
真是微妙的場景啊。“他”明明比鳴人叔叔看上去年輕很多,但鳴人叔叔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被誇獎的小弟弟,神情驕傲而天真。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的那個鳴人叔叔。
“他”又低頭看向我。
“奏,他就是你的大伯哦。”鳴人叔叔輕輕地說。
鹿丸叔叔已經不再戒備,只遞給鳴人叔一個眼神,大概是想要一個解釋。
而“他”則慢慢蹲下來,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顏色比爸爸要更深一些,但眼中的溫柔是如此相似。
我雙手背在身後,後退幾步,莫名地有點不敢看他。
他忽地笑了,笑容淺淡卻溫柔。他向我擺擺手,示意我靠近。
我怯怯地上前幾步。
他一戳我的額頭,
然後輕輕地,輕輕地,抱住了我。
——他就是宇智波鼬,是我的大伯,是爸爸最渴望見到的親人,也是內心深處最難以啓齒的願望。如今,他終于不再是爸爸口中的只言片語的回憶,而是擁有血肉之軀,從死亡的深淵中蘇醒而來的人類。他輕輕地抱着我,動作溫柔,氣息和緩,身上還有着淡淡的藥味,大概是因為那個術的緣故。
但我不讨厭。我對這個人,有着天然的親近和好感。我說不清。
我也用力地回抱着大伯,臉埋在他的胸前,用力地蹭着。
“對了,鼬…大哥,”鳴人叔叔好像還沒太習慣對大伯的稱呼,不小心咬了下舌頭:“鼬大哥,佐助現在還在搶救中,你要是擔心他,我可以領你偷偷去看他一眼的。我這裏還有件連帽大氅,我再去讓鹿丸到暗部拿一個面具給你。我知道你應該挺擔心他的……”
大伯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我離開他的懷抱,他慢慢地站起身。
“現在是白天,我又是這樣的身份,到底不方便出入醫院,過多的僞裝也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輕輕地說,語氣還是那麽波瀾不驚的:“佐助會沒事的,大概是那個術的緣故,我現在能感知到他的身體狀況。他現在……還好。”
“唔?還可以這樣啊?”鳴人叔叔一愣,随即點頭道:“也對,聽那個大筒木好菜什麽的說,用來複活你的媒介就是佐助的血和肉之類的,大概你們之間就此産生了一些感應吧?而且你們本來就是兄弟,也正常。”
“——嘛,雖然有點破壞氣氛,但我真的——已經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了。”鹿丸叔叔突然插嘴。
他神情嚴肅地看向大伯,注視良久,還是苦笑着聳了聳肩:“不過,既然七代目這麽信任你……看來,木葉村還有很多我這個參謀所不知道的隐情。”
“現在,我要去處理一下大筒木彩比的屍體,你們先敘舊,不打擾咯。”他單手插兜,一邊走一邊沖揮手,把門從外面關上。
“他叫奈良鹿丸,是我的參謀,腦子很厲害的家夥。別看他那樣,他嘴巴很嚴的,關于你的事,他不會到處亂說的…”大概是為了讓大伯放心,鳴人叔叔立刻解釋着。
大伯看着門口的方向,點點頭。
“對了,鼬大哥,你真的不去看看佐助嗎?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他,他也很想你的……”鳴人叔叔焦急地追問道:“雖然他從來不和我說這些,但鼬大哥你也知道,佐助那家夥當初就是為了你才……”
大伯沒說什麽。
他轉過頭,莫名岔開了話題:
“大筒木一族的禁術,與其說是起死回生,不如說是通過神明的手段來實現人類內心最深處的願望。而願望的代價自然需要許願人來支付,所以佐助為此受了不少的苦。”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大伯會突然說起這個,但和禁術本身相關,鳴人叔叔還是認真地聽了下去。
“……所以,嚴格來說,我并不算是一個活着的人,甚至不能算是起死回生。我大概只能算是一個,一個由佐助親自許下的…願望。”
願望……我和鳴人叔叔都呆呆地看着大伯,愣住了。
這個人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四肢有力,談吐清晰,和一個正常的人類沒有區別。這樣的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竟然只是爸爸的一個虛無缥缈的願望嗎?
大伯眼神低垂,盡管他在說着如此殘酷的事情,可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麽難過的語氣:“然而願望這種東西,可大可小,真實虛幻難以分辨,無論怎樣都不算可靠。亡者故去,活着的人固然會悲痛,但大多數人在數十年後,組建家庭,經歷世事,幸福将往事沖淡,自然沒有了那麽深的執念。”
“所以……”鳴人叔叔似乎明白了什麽。
“所以,如果佐助的願望是,再和我見一面,再和我見最後一面……”
大伯停頓片刻。
“那麽大概,再次見到佐助的時候,就是我消失的時刻吧。”
“怎麽會?那樣的話,你在那個時候就該……”鳴人叔叔極力否認道,“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佐助,如果真的像鼬大哥猜測的那樣,你不應該在複活的瞬間就消失了……”
“——沒錯。所以,大筒木彩比從一開始就低估了佐助這份願望的強烈程度,他以為這不過是又一個随時都會破碎的願望,也認為這份禁術至多只能制造出一個極易破滅的虛影,所以才敢放心大膽地以我來要挾他為大筒木一族做事,因為他清楚佐助的願望不會實現,至少,不會長久。”
“——但那個大木桶好菜沒有想到,佐助的想法居然會這樣堅決,不僅讓你擁有肉身,徹底起死回生,還能夠讓你以全盛期的姿态重新活過來,甚至還能一招殺死自己……”鳴人叔叔皺着眉,把話接了下去,“也就是說……盡管佐助那家夥明明一直都在強烈地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但其實他的內心始終都是…想要再見到鼬大哥你的。”
“是希望再見到我呢,還是希望讓我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讓我看到他的孩子,還是讓我看到他的朋友?……”大伯苦笑了一聲:“我不清楚佐助的願望是什麽,也不知道如果這些願望達成了之後我會變得怎麽樣。不過我想,大概率是就此消失吧。”
“雖然我并不抗拒這個,畢竟我已經是一個……”他說。
“不不,不要這樣說。”鳴人叔叔立刻阻止大伯說下去,“既然鼬大哥都已經複活了,那我一定不會讓鼬大哥再死一次的,那樣也太慘了,對你和佐助都不公平。願望的事情,等佐助醒來我們直接問他去,只要問清楚了,我們就可以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是啊。”
大伯突然看向我。
“其實我也想多看看這個世界……多看看你們。我想看看奏,想看看佐良娜,看看佐助的妻子,多看看這個時代的木葉村……”
慢慢地,大伯擡起頭,看向鳴人叔叔。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平靜到沉重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釋然的微笑。
他笑得那麽溫柔,就像是要融化在陽光之中那樣,黑色的眼中充滿了明亮而溫暖的光芒:
“鳴人君,你一直都沒有放棄我的弟弟。是你讓佐助擁有了這一切。謝謝你。”
——和大伯說的一樣,爸爸很快就醒了。雖然他在剛剛戰鬥的時候血汗都流了一地,連站都站不穩,但因為鳴人叔叔的查克拉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幫爸爸對抗着禁術的蠶食,所以那些難以忍受的痛苦并沒有對爸爸的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只是查克拉被人掏空,又因為疼痛而無比虛弱,就這樣力竭暈過去了。
夜深了,鳴人叔叔帶着大伯和我從窗戶外面翻了進來,看到爸爸正很有精神地瞪着自己,安下心來。
“不過話說——你這家夥以前查克拉有這麽少嗎?最近好像總是這樣,動不動就沒有查克拉了,瞳力沒有了,竟敢小瞧我,啥的……”鳴人叔叔還站在原地嘟囔,爸爸啧了一聲不再看他,而是看向站在鳴人叔叔身旁的大伯。
大伯也看着爸爸。
“哦!哦,你們兩個好好說話吧。我去幫你們看着外人不讓他們進來;”鳴人叔叔很快領會,拉起我的手:“奏,給爸爸和大伯一點空間吧!他們兄弟兩個也有很多話要說哦!”
我點點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爸爸,最終和鳴人叔叔一起翻了出去。
——屋子裏一時間只剩下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這兩個生離死別的兄弟,如今以這樣的形式重逢,有了更大的年齡差,卻已是弟弟年長于哥哥,整整十歲有餘。
因為死亡。
鼬拉了張椅子坐下,注視着佐助空蕩蕩的袖管。注意到哥哥的視線,佐助立刻偏了偏身子,做出徒勞的掩飾。
他有點不敢看鼬。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佐助自己心底也沒底。大筒木彩比确實是在折磨自己的時候采集了很多自己的血肉,還說什麽如果幫他們忙就可以實現自己內心深處的願望。他那時還以為這只是大筒木的惡趣味,以為自己內心深處的願望無非就是守護木葉保護家人之類的,有什麽好代幫忙實現的?
結果那個術居然讓鼬出現了。在看到鼬的臉龐從卷軸漸漸浮現的那一刻起,佐助的意識就變得斷斷續續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一根胳膊去掙脫大筒木的束縛,滿腦子只有殺了大筒木的沖動。被鳴人救回來之後,他一直在默默地質問自己的內心,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到底怎樣才能阻止這樣的想法?所以那晚他選擇留下了奏在自己的身旁,想要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審視那段時光,那段最黑暗、最混亂的記憶,以确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在講述的過程中也竭盡全力地抹殺着自己的情感,想要把這個故事講得乏善可陳,毫無動搖,
卻還是在說到鼬的時候,流下了那——
鼬輕輕拍了拍佐助的臉,讓他冷靜下來。佐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立刻定了定神。他已經是成年很久的人了,很久沒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有點失态。
而這樣親昵的動作也很久沒有除小櫻之外的人對自己做過了,他深呼吸幾次,視線也逐漸變得冷厲起來。現在的鼬,究竟是死而複生之人,還是只有形體沒有靈魂的怪物?如果它只是一個披着鼬的模樣,心懷鬼胎的怪物,他早已做好覺悟,會親手再次殺死這個被自己的狗屁願望孕育出來的鬼東西……
可是在鼬翻進窗臺看向自己的瞬間,佐助就突然再沒了力氣,什麽都做不出來了。
但這樣怎麽行呢?死去的人怎麽可以複活,怎麽可以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
終于,佐助開口,眼神冰冷:“——你是誰。”
像是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疑問,鼬垂下眼:“我是……你的願望。”
“我沒有這樣的願望。”佐助立刻打斷了鼬,他篤定地否認:“無論你是什麽,都不要來迷惑我。宇智波鼬他……”
佐助的聲音有着一瞬間的痛苦,但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就像這些年習以為常的僞裝:“——宇智波鼬他已經被我殺了。我們在最後都解開了心結,而我也已經把這件事情放下了。”
鼬不再說話了。佐助甩開他的手,身體用力地向後靠去:“所以,快點消失吧。離開木葉,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如果你希望的話。”鼬輕輕地說,“畢竟,我也是這樣打算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沒錯,如果是那個宇智波鼬,他一定會這麽回答。可是眼前這個人不可能是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已經死了,被自己親手殺死,想到這裏佐助的聲音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閉嘴!你不要再模仿他的——”
對上鼬的眼睛,佐助愣住了。
那是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眼。純黑色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悲傷和難過,他甚至沒有為剛才的話而感到動搖。他只是看着自己,就像是擔心自己會突然消失那樣,緊緊地看着自己。
你還好嗎?你的手臂為什麽斷了?你擁有了新的家庭,你感到開心嗎?你的朋友都對你好嗎,你有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佐助,你現在,過得幸福嗎?
宇智波鼬什麽都沒有說,但宇智波佐助都明白了。他是抱着死志來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的想法。他在自我了斷之前,在用重新獲得的生命去贖罪之前,最想要确認的,就是身為弟弟的自己過得還好不好。
他騙過了鳴人,騙過了奏,但騙不過自己的眼睛。宇智波鼬只是想來看看自己,并沒有想作為木葉村的一員活下去。他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有活下去的資格——
——而很顯然,鼬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弟弟過得很好,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長得很像,像到連他第一眼都會認錯的地步。他還有一個聰明的女兒,漂亮的妻子,以及信任自己的木葉同伴,還有此生最好的朋友漩渦鳴人。他過得很好。他過得甚至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
佐助,你做到了啊。他看着自己,笑了。
鼬站起身體,月光把他的笑容映得又涼又亮。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悲傷,只有無盡的釋然。
“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佐助。”
他說。用那種最熟悉不過的語氣,聲調,表情,
對他無數次地說着離別的話。
佐助立刻低下頭,握緊了自己的右手,告訴自己讓他走,讓他消失,他不是宇智波鼬,宇智波鼬早就死了,這個人只是大筒木一族的惡念惡果,是禁術召喚而來的淺薄願望,他不是宇智波鼬,他不需要——
——鼬突然倒了下去。
佐助一把摟住他,将他撲倒在地。
時光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溫柔而漫長,記憶如此缥缈而虛幻,漫長的離別過後,他們二人只剩下愛與被愛的輪廓,相擁于此。這一刻他們好像都變回了孩子的模樣,回到家的哥哥,和一直等着哥哥回家的弟弟。這場離別太久,他回到家的時候早已疲憊不堪,而他也已經等得不耐煩,他見到了他,滿嘴惡言,卻淚流滿面。
他抱住了他,像兒時無數次玄關前的飛撲那樣,抱住重現于此的他,抱住因為看到自己而感到釋然的他,抱住離別十年未見的他,像抱住一些痛苦和一些愛,抱住沒有實感,仿佛跨越漫長時光而來的幻覺。
心底的願望已經實現。佐助把鼬抱得更緊。
“……不要再,對我說那種話了。”他低低地說,将頭埋在哥哥的肩上。
好吧,就這麽承認了吧。宇智波鼬,就是宇智波佐助十年以來最深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