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練習火場突入的時候她對着船艙內的火光愣在原地,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相同的畫面,連Gattuso叫她上飛機都沒聽見。當她發現Gattuso的大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被吓了一大跳。
Gattuso看着她明顯不對的臉色直截了當地問她:“你不會對水火都有陰影吧?”
Lucia給了他一堆大大的白眼:“錯,勞資水火不侵。”
Gattuso哈哈大笑着抱着她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用力揉着她毛茸茸的短發,拿胡渣紮着他的額頭:“我都忘了你是光明女神,怎麽會怕火呢?”
= ▽=+“請叫我‘中場發動機’,謝謝。我雷那個瑪麗蘇的稱呼。”開玩笑,勞資是條漢子連個“女”字都不用,還叫勞資“女神”是幾個意思,“雞皮疙瘩起一身了啊。”
“去,”Gattuso嫌棄地推開她,“小小年紀裝什麽深沉。”
Lucia不理他,蹦跶到同組的Russo、Marchisio等人身邊,沒發現身後Gattuso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寵溺。
偶爾的小樂趣逐漸無法掩蓋訓練的艱苦。
沙漠、叢林、雪山、戈壁、城市,天上、水裏、地下,晴天、雨天、雪天,射擊、爆炸物處理、房舍突擊、傘降、徒手搏擊、反劫機、要人保護、各種設備使用、易容,情報學、犯罪心理學、測謊與反測謊……
對于Lucia來說最艱難的不是訓練,而是每次一有新的教官來,都是一臉複雜地看着她,來一句“你就是那個Pirlo啊”。她向來不喜高調,這種被當猴看的感覺讓她備受煎熬。
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有人因為各種原因退出,或是因為身體問題,或是因為心理問題,更有因為文化程度低理解能力不夠的問題而被請退。當04年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僅剩的一位室友Carlo紅着眼和她道別的時候,Lucia心裏就像是被掏空了最後一塊那般。
她不顧Cannavaro的反對搬到了Gattuso他們大宿舍內的那個連長休息室裏——說是“連”其實也只剩不到兩個班的人了——過了好幾天才變得開心一點。
讓她開心起來的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女神殿下,您覺得我和Andrea的臉哪張比較白?”
Lucia聽着那個和曼聯明日巨星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同名的Rossi一句三個調的話,差點沒把手裏紮頭發的皮筋給扯斷,努力抖掉一身的雞皮:“風太大我聽不清?”
她咬牙切齒的表情逗樂了Andrea Russo,他大笑着拍打Rossi的肱二頭肌:“交出來。”
“憑什麽?殿下又沒說你比我白!”Rossi不服。
“慢着,”Lucia“嘶~”了一聲,總覺得哪裏不對,“你們拿勞資當賭注,賭的是你們誰的臉比較白?還有,你們剛剛都叫勞資什麽?!”
“呃……”雙R同時瞟了對方一眼。
“受死吧!”她沖上去拿着剛剛從換洗衣服上拆下來的皮帶抽打兩人,跑到門口的時候撞上了剛進門的Gattuso,一皮帶抽到了和他一起的Conti的手臂上。
Conti毫無防備地吃痛,哀嚎了一聲。
始作俑者雙R看戲般地哈哈大笑,Lucia又沖向他們:“你們兩個搞基的小白臉笑個毛線!”兩個人被追得滿屋子跑。
這回輪到在屋內一直沒作聲的Moratti和Marchisio狠狠地嘲笑他們了:“活該,讓你們調系Lucia。”
Gattuso和Conti不明就裏,Moratti就把剛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聽完深深覺得自己躺槍的Conti不幹了,以一敵二把Russo和Rossi好一頓胖揍,末了還把Rossi扒了個精光壓在地上——純粹一思不挂的那種。
Lucia被熱心的Gattuso捂着眼睛,沒看見什麽畫面,聽着那些少兒不宜的嚎叫聲不斷腦補,差點笑岔氣。
苦中作樂的兩階段共48周的訓練結束後,他們終于迎來了人生當中最神聖的時刻之一。
站在11個月前站過的地方,天氣卻完全不像上次那樣陰沉,是利沃諾典型的晴朗。
原先113人的隊伍最後只剩下了17個,站在一塊看上去還沒有面前觀禮的領導嘉賓來得多。Lucia站在隊伍裏,看着同樣站在人群中的Cannavaro。他的身高在一群180+的教官中絕不突出,反而是被擋在了他們身後。可她卻能一眼從人群中找出他來。Cannavaro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朝她這邊看來。四目相接,Lucia朝他露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微笑。她相信Cannavaro看到了——雖然他很快扭過了頭,但她确信他轉頭前對着自己這邊眨了下眼睛。
當Di Nozzo把GIS的标志別在她左胸前的時候,Lucia的心中忽然湧上一股奇妙的感受,讓她的血液不斷沸騰——整個亞平寧半島的和平,從此交到了她的手上。
Capitolo 46
熱血沸騰的結果就是入隊儀式後,她召集所有16名新隊員找到了Cannavaro:“蒂尼,來一發!”
Cannavaro看着躍躍欲試的她翹起嘴角:“随時奉陪,羅森內裏。”
站在綠油油的草皮上,Lucia不停在原地跳着。看着不遠處的球門,她感覺自己興奮得都快飛起來了。上一次踢球還是什麽時候?大半年以前了吧?
哨聲響起,中圈的球被開出,比賽正式開始。
新隊員穿的是意大利國家隊的白色客場球衣,教官們穿的則是藍色主場球衣,兩方剛見面的時候不少人就在笑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內讧”,上場之後卻完全沒有那種其樂融融的氣氛了。
右路的Conti傳了一個很舒服的球給Lucia,她搶在緊跟在她身邊的對方球員之前卡在了球的落點上,球碰到她的膝蓋一個變向彈出了兩米遠,等她轉身的時候球早就被教官組的球員帶走了。Lucia雙手抱頭懊惱得要死,打打殺殺多了她的肌肉是練出來了,可靈活度大不如從前,這個身體她似乎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适應。
她這一個低級失誤讓對方看在眼裏,心裏紛紛打起了小算盤。畢竟再怎麽樣,她也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嘛。
一個身穿藍色球衣的球員朝他跑來,Lucia瞟了他一眼随即看向球的方向。果然那邊的藍衣球員一起腳,球就往她這邊飛來。她橫着手臂擋在身後的那個男人面前,對方卻輕易地擠開了她,一個魚躍把球渡了出去。
Lucia在地上翻了一圈,爬起來吐掉嘴裏的草,委屈得快哭了:想當年她可是凸過馬爾蒂尼防過舍甫琴科的人,這才過了多久她就淪落成了這副模樣?她真傻,真的,她原以為自己就是靈活度不行而已,現在看來她連體力也不行,靠!
不行,勞資可是號稱“中場發動機”的皮爾洛!進攻要從防守做起,因此她準備先加強防守強度——反正球有的是機會往她這邊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教官組的打法主要靠的是地面短傳配合,像剛才那種頭球擺渡再也沒有出現過,現在看來那純粹是給她下馬威的。然而這恰好中了她的下懷——來吧來吧,欺負勞資沒你們高不是?讓你們看看勞資的撩X腿!
又一個身着藍色球衣的球員帶着球飛快地進入她的區域。Lucia跟上,把他逼到了底線附近,一個滑鏟從側面把球捅出他的控制範圍,然後用另一只腳把球勾了回來,轉身傳給了趕來接應的Rossi。
不遠處的Marchisio朝她豎起大拇指。Lucia沖他一笑。逐漸找到了感覺,她還能做得更好。
最終兩方以3:3握手言和,所有人都覺得運動了一番心情舒暢。只是有一個煞風景的未成年少女拼命嚷嚷“補時啊還有補時啊還我的帽子戲法啊……”
Cannavaro為首的教官一臉鄙視地看着她:這人球技一流球品下流,俗稱“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再也不帶她玩了。
Gattuso摟着她的肩膀:“別吵了,第一次就贏了教官你還想不想混了?”
……這貨更是給臉不要臉。
Lucia歪頭看着他,眨巴着湖藍色的大眼睛:“我已經進了兩球诶,怎麽辦好怕怕……不對!我們已經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