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聲音,覺得眼前的Cannavaro好陌生,不過很快便釋然,畢竟是比她多混了那麽久的人,“無論如何那都是鮮活的生命,我做不到……”
“那你開槍做什麽?”
Lucia怔住。
一個多星期來她一直迷失在血淋淋的畫面裏,卻全然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她站起來向Cannavaro敬了個禮,放松了身體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Nino,我終于明白了。謝謝你。”
Cannavaro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也對着她彎起嘴角:“想通了?”
“是的!”
“不會再做噩夢了吧?”
“不會!”
“如果再做呢?”
“去靶場打血袋!”
“……”Cannavaro抄起桌子上的杯子準備砸她,Lucia趕忙躲到椅子後面,嬉笑着退到門邊:“有一句話還給你,Nino,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一定可以走出來的。請你記得,我一直都在。”
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全文完。
啊不,大錯特錯。
從此Lucia便從嚴重的PTSD當中恢複,那叫一個快很準。Cannavaro一句話治好她的段子在她的小分隊裏光速傳開,又給那群寂寞的男人平添了幾分生活的樂趣。原本一群大男人還整天擔驚受怕小姑娘會不會哪天又突然不對勁了,可看她幹活時完事後一直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态加吃嘛嘛香睡哪哪好的樣子,只能感嘆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春去秋來,頻刷GIS各種射擊數據的Lucia自己也開始把最初的那段經歷當笑話:自己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為什麽會因為這個事情得了PTSD?呵呵。
立冬剛過,天氣就變得陰冷。厚重的烏雲遮擋了陽光,凜冽的寒風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一天半夜不知幾點的時候突然響起凄厲的警報聲,把所有人從睡夢中喚醒。
起先大家以為是例行的演習就沒把燈打開,靠窗的Lucia看到外面亮起了路燈才大喊“真實緊急情況開燈”。以最快速度收拾好沖到槍庫拿了武器集合,整個突擊一隊都被送去比薩的空軍基地上了G222。上了飛機之後Lucia驚訝地發現許久不見的Di Nozzo竟然也在,心漸漸收緊:Di Nozzo出現,全隊出動,哪裏有大活動?
對流層裏空氣流動非常激烈,所有人搖搖晃晃地聽着Di Nozzo說話。
“有可靠消息普羅文紮諾會在明天淩晨通過瓦爾佐逃往瑞士,這是我們在意大利境內最後一次抓住他的機會。”
普羅文紮諾……Lucia在心裏默念。這個意大利Mafia的教父自從1963年之後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中,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做些什麽,曾一度有傳言他已經死了,亦或早已出境,沒想這一次竟然被抓住了把柄。
“阿爾卑斯山脈已經普降大雪,請大家做好準備。這次的任務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是!長官!”
飛機把他們分別運到了米蘭、蒙紮、瓦雷澤丢下,然後各隊轉乘汽車去瓦爾佐。Lucia和Gattuso他們一起被丢在了米蘭城郊,可她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沿着小路一路向北,車裏的氣氛越發凝重。在車上,警校出身的Russo一直在給大家介紹着普羅文紮諾的生平、幫派的結構和各種情況。
離瓦爾佐還有40公裏的時候前方的狙擊偵搜隊傳來消息,然後這一車的隊長Gattuso才接到Capello的安排。他攤開地圖詳細說明:“瓦雷澤那車打頭陣守這裏,我們守這裏,這裏歸蒙紮那車。”
Conti不解:“為什麽他們會過瓦爾佐?難道從鐵路走?”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42年沒出現,大家都不清楚他長什麽樣子。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放聖誕的假,人流量增多反而降低了他們被盤問的幾率。”
Lucia聽完就覺得如果猜測是真的,那普羅文紮諾真是好大的膽子,或許他對自己太自信了:“那他幹嘛不索性再等幾天?怕人多眼雜崇拜者認出他?”
“我們可別妄自揣測上帝的意思,他自有安排。”
Lucia還沒來得及笑就聽外面一聲巨響,然後整個世界猛地旋轉起來,全身上下遭到了巨大的撞擊之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最先醒來的Russo被濃濃的煙塵嗆了好幾口,慢慢地活動自己的手指。直覺告訴他黑夜裏有好多雙眼睛盯着他們,因此他不敢亂動,生怕成了活靶子。等他眼睛适應了一點光線之後感受了一下大腿上的力量,确認□□還在又仔細聽出了有幾個人,耐心地躺在煙塵中等待時機。黑暗中的人似乎終于按耐不住,向他們走來。對方腳步停下的瞬間他迅速出手,“嘭嘭嘭嘭”左右開弓幹淨利落地放到了過來的三個人,再三确認周圍沒有潛在危險之後從地上爬起來邊叫醒昏迷的隊友邊聯系指揮部。
Lucia恢複意識的時候聽見Russo正大聲嚷嚷着什麽,仔細分辨才聽出來他在和指揮部聯系。她掙紮着從厚厚的積雪上坐起來看着一地的殘骸和□□的隊友,寒意從指尖鑽進了心裏。Russo蹲下來一臉嚴肅地告訴他們:“其他兩車也遭到了伏擊,傷亡慘重。”
“操!啊……”Gattuso捂着一只耳朵,指縫中流出汩汩的鮮血。
“Ciro?”Lucia爬過去。
“沒事,死不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等救援?媽的偵搜隊,有個屁用。”Gattuso罵罵咧咧地站起來,順手拉起Lucia。
Lucia這才注意到因為爆炸點的關系,車頭的司機直接挂了,最靠近他的Moratti傷得最重到現在都沒醒,和他同一排的Rossi手臂受了重傷。她心疼地落下Gattuso捂着左耳的手,拿出自己包裏的紗布幫他擦拭。他的耳廓已經不在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團,血液在寒冷的空氣中很快凝結。
過了一會兒遠處傳來警笛聲,他們卻進入了警戒狀态,生怕是敵方的後招。看到Capello神色焦急地從車上跳下來,幾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小跑着跟在他身後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Gattuso拒絕躺上去,揪着Capello的衣領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偵搜隊做什麽吃的?!”
Capello的眼神很複雜:“先上車。”
軍令如山,加上這裏的确不是說話的地方,Gattuso也只能先憋着一肚子的火。
Lucia扶着Gattuso讓他躺上擔架,陪着他上了一輛救護車。她緊握着Gattuso的手不放,腦子裏在不停思考。除去信息外洩這種不屬于她管轄範圍的可能之外,她更好奇的是偵搜隊到底漏了什麽導致了這麽嚴重的失敗。
正想着前前後後,她突然感覺到手掌一陣疼痛,回神看去,正在接受傷口處理的Gattuso緊緊咬住嘴唇,握着她的那只手已然骨節發白。她拿起另一只手包裹住他的,試着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除了重傷員被轉移治療,其他人被臨時安置在了倫巴第區和皮埃蒙特區交界處的加拉拉泰一幢并不起眼的民房裏。Lucia走進屋子裏一眼看去,狙擊偵搜隊的一群好端端地坐在裏面,臉色雖然不怎麽好,但絕不是犯了大錯的樣子。
Capello讓大家集合,帶着極其嚴肅的表情宣布:“情況與之前的情報有很大偏差,突擊二隊已經出發來和我們彙合。我們要重新制定計劃。”
Lucia站在稀稀拉拉的隊伍裏,身邊是腦袋被繃帶裹得像個球號稱“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進醫院”的Gattuso。她心裏一直在嘀咕等二隊到的時候估計普羅文紮諾都能到了巴拿馬,還費這個勁作甚,然後聽見Capello說:“我們要先控制普羅文紮諾在瓦爾佐的據點。”她聽着Capello的話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解散後Marchisio把愣在原地的她拉到一邊:“在想什麽?”
“Mattia。”
“別擔心,他已經醒了,就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
Lucia木然地點頭。
“你到底在想什麽?”Marchisio摟住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
“不知道,總覺得很奇怪。”
Marc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