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第二十七朵雪花(十二)
春耕時節拖拉機手忙得腳不沾地, 等到最後一個大隊的地耕完,拖拉機手要将拖拉機開回公社,畢竟全公社就這麽一輛拖拉機, 放在哪個大隊都不行。
“我去芳姐家裏借了自行車, 一會你騎回來。”
見玲珑要出門, 清歡說道。
等會拖拉機停到公社,要是沒個自行車, 玲珑得自己走回來。
說完清歡想了想,又開口道:“我記得你之前給我的票據裏有張自行車票,哪天得空了咱們也去買一輛, 這樣就不用總是跑芳姐家裏借了。”
雖說每回借都沒空手, 但到底不是自己的。
玲珑卻說:“不着急,票不是還有半年才到期嗎?到時再買也不遲。”
說着惡意一笑:“你不覺得每次借車時大隊長那張跟死了爹一樣的老臉很有趣嗎?”
衆所周知耿大隊長愛車如命,要不是不方便, 他恨不得晚上把自行車抱被窩裏摟着睡,尋常人來借車門兒都沒有。也就是清歡跟劉芬芳交好,而且每次用車還回來都幹幹淨淨沒有損傷, 就這大隊長還是心疼呢,覺得騎一次少一次, 要不是劉芬芳堅持,他都不舍得借。
每次從大隊長家推車出來,那依依不舍又肉痛的模樣都讓玲珑感覺好玩, 所以她特別喜歡去借車, 看大隊長如喪考妣的臉是她在前進大隊為數不多的快樂之一。
“今天可能回來晚點, 別擔心。”
臨出門前, 玲珑說了這麽一句。
楊三成對她的敵意藏都不藏,自從她當上拖拉機手, 那是不遺餘力地排除異己,六個大隊而已,根本用不着兩個拖拉機手,尤其楊三成這種駕駛水平還不過關的。
對玲珑的贊賞越多,楊三成就越受不了,玲珑的存在感太強了,像楊三成這樣的小肚雞腸,說實話,他能忍到春耕結束再發作,已經算不錯了。
清歡問了一句用不用幫忙,玲珑說不用,她便不再說什麽。玲珑臨走前還彈了下了了的腦門,長腿一邁就上了拖拉機,還對了了搖頭晃腦挑釁:“來追我呀小短腿。”
還真別說,三人之中,就屬玲珑最高,而且俨然還有繼續往上長的架勢,了了現在還小,以後生長空間也大,清歡就慘一些,這具身體早已成年,再長高的可能性不大。
了了沒有生氣,她要是會生氣,那跟玲珑一起生活的第一天就氣死了。
把拖拉機開回公社後,玲珑還特意在公社多待了一會,美其名曰給拖拉機做保養,等到別人都下班了她才走,這時候天也差不多要黑了,她騎上自行車開始返程,心裏還在猜測晚上吃什麽。
在這個連買肉都要票的年代,想實現吃肉自由可不簡單,好在春耕結束,接下來的時間比較自由,玲珑打算進山裏搞個大的,她自己打了一把弩,還沒試過,不知威力如何。
從公社到前進大隊有三十裏地,路又很爛,自行車沒法騎太快,得一個多小時。
所以半道上遇着楊三成,玲珑也沒有很意外。
她很熱情地跟楊三成打招呼,假裝沒有看見他眼底的算計。
楊三成:“好巧啊,我剛好從公社回來,要回大隊呢,趙知青你也是嗎?”
玲珑笑容燦爛地回答:“對呀,這些天忙死了,今天剛把拖拉機開回去呢,公社裏的同志還拉着我說了好一會話,沒想到這麽巧,居然遇到楊同志了。啊,對了,楊同志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麽一個人出來呀?”
她不提身體還好,一提楊三成更氣了,決意教訓她的信念也更堅定,要不是這個該死的趙立冬,他至于面子裏子丢得一幹二淨嗎!
“好很多了,但還沒好全乎。那個……”楊三成低下頭,表現得很不好意思:“天快黑了,離大隊又還很遠,趙知青,你……你能不能捎我一程啊!”
趙立冬答應最好,不答應,他就立馬裝作不舒服,說不能走了,逼着趙立冬送他回楊柳大隊,等到了地方……呵。
誰知玲珑答應嘚無比幹脆:“行啊,不過我可能帶不動你,你帶我可以嗎?等快到大隊的時候你再下來,免得被人誤會。”
楊三成一聽,更是恨得牙癢癢,快到大隊就下來,不就是怕跟他扯上關系嗎?現在你不願意,等會兒你求我都晚了!
他憋着這口氣,狠狠告訴自己馬上就能揚眉吐氣報複回去了,一想到過不了多久趙立冬痛哭流涕地跟自己求饒,此時再多的惱火楊三成都忍得住。
于是玲珑下車,換楊三成騎,她則坐到後座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楊三成開車技術不怎麽樣,騎車技術還行,周圍的景色漸漸後退,玲珑說話的語氣開始有點緊張:“楊三成同志,你這,你,你是不是走錯路啦?這不是去楊柳大隊的路啊!”
楊三成笑着安撫她說:“你才來我們公社沒多久可能不知道,這是條近路,放心吧,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玲珑連連應聲,楊三成背對着她,臉上冷笑不止。
又過了幾分鐘,玲珑愈發不安:“楊三成同志,你放我下來吧,天馬上黑了,我着急回去,不然跟我一起住的人會擔心的。”
楊三成只笑,卻并不停,其實這會他要是回頭看玲珑一眼就會發現,她臉上哪有什麽害怕,分明是興奮,而且自行車騎再快也能跳下去,她幹啥不跳?
玲珑也想找個合适的地方呢。
于是就在楊三成幻想着要怎麽教訓她的時候,忽然後領被人拽住,他手上一個不穩,車把歪倒,不過楊三成也不關心車把歪不歪了,因為他是被玲珑從自行車上硬生生拽下去的!
她自己落地得很輕盈,楊三成就沒這種好運了,摔了個七葷八素,随後心頭湧起一片憤怒!
她居然敢拽他!
玲珑沒給楊三成從地上爬起來的機會,日常出門不方便帶趙建設給她焊的鋼管或她自己做的弩,所以她抽出了腰上的鞭子,對着楊三成劈頭蓋臉的抽了下去,比抽陀螺還帶勁。
楊三成細皮嫩肉的,在家裏一向受寵,都不怎麽下地,哪裏挨過這種毒打,他還想反抗呢,手剛伸出去就被狠狠抽了回來,雙手及手臂上立馬凸出一道鮮紅的血柳,疼得他眼淚狂飙。
玲珑一把薅住他的頭發,要是了了在這裏就會發現,比起玲珑收拾楊三成的勁兒,彈她腦門那一下真是輕得不能再輕了。
一路上玲珑都在選适合動手的地方,她在這裏發難的原因很簡單,沒有人,但有一條河。
冬天已然過去,河面上的寒冰早已化開,春水陡漲,正好給楊三成洗洗這張醜臉。
楊三成被抽了個頭暈眼花,又被拽着頭發,他頭發留得蠻長,正好一把薅,兩條腿踉踉跄跄跟着往前走,腦子裏暈乎乎的,直到腦袋被殘酷地摁下去,撲面而來的冰冷寒意令他在毛骨悚然的同時也瞬間清醒!
“咕嚕嚕嚕……”
玲珑很喜歡笑,但她這一刻是笑的,下一秒便很可能把你的心挖出來,正如此刻,她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抓着楊三成的後腦勺,将他整個腦袋壓進了冰涼的河水裏。
咕嚕嚕嚕的聲音是楊三成被摁水裏後冒出的氣泡,他拼命地想要掙紮,但玲珑絲毫不給機會,她摁頭的手不動如山,直接踩上了楊三成的身體關節,迫使他的身體失去行動能力,勉強還能揮舞的雙手又早被鞭子捆住,所以今天這水,他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河水從七竅瘋狂湧入,然而此刻四下無人,沒有任何人聽得見楊三成心底的求救,恐怖的窒息感随之而來,他的大腦開始變得空白,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要死掉的時候,又被人抓着頭發拉出水面。
什麽還手啊逃跑啊……楊三成都想不到,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頭發跟腦門的水珠流進了眼睛裏,生疼無比,他也來不及去管,只知道自己劫後餘生——
不!
剛剛得到十幾秒喘息的楊三成還沒能完全恢複,便再一次被摁進了河裏。
這是一場絕對持久也絕對殘忍的酷刑,每當楊三成大腦缺氧,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時,玲珑就會把他拉起來,等他喘上幾口氣,神智稍微清明幾分,就又會被摁下去。
她精準地控制着他的生死,像猛獸捕獵,不會讓獵物即刻死去,因為她并不饑餓,所以要把他活活玩到死,再吞噬掉他的靈魂。
不知第幾次被從河水裏抓起來時,楊三成臉上已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是淚,他的鼻子因為不停地嗆水已經開始流血,他張嘴想要求饒,玲珑卻不給這個機會。
此時此刻,楊三成無比後悔自己竟對趙立冬動了壞心思,他在動手前,絕對沒有想到她是個如此可怕的人!
反倒玲珑,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她是很不高興的,畢竟她不是那種你不惹我我就懶得理你的人,不說楊三成對她心存惡念,只說他敢輕視她,便已經該死了。
“我該怎麽處理你呢。”
又一次将瀕臨死亡的楊三成拉出水面後,玲珑俯身在他耳邊語氣柔和地問。
“這裏沒有什麽人,這年頭的刑偵手段也不算高明,就算我在這裏殺了你,剝了你的皮,把你的心肝脾肺腎挖出來喂狗,也不會有人知道。”
楊三成早就因為反反複複的死去活來失了禁,聽到如此驚悚的言語,直接被吓得雙眼翻白,眼看就要暈死過去,頸肩忽地一陣刺痛,于是又立馬清醒。
“不,不……求……求……”
春天的河水非常寒冷,楊三成凍得嘴唇青紫,渾身哆嗦,說話也不利索。
好在玲珑算是玩夠了,她像丢一條死狗般甩開楊三成,站起來踢他腦袋,懶洋洋地問:“說說看,你原本想怎麽對付我。”
楊三成已經連狡辯的心思都不敢有,他組織不好語言,舌頭跟嘴巴好像已經不再屬于自己,吐不出連字成句的話,可玲珑沒有那麽多閑情逸致等他恢複再講,直接踩中他的脖頸,被壓迫的咽喉好像下一秒就會爆開,楊三成屁滾尿流,他連看都不敢看玲珑一眼,應激得相當嚴重。
楊三成的原計劃,是将玲珑帶到他選好的一處地方,也就是出了楊柳大隊的一片小樹林,他給個村裏一個二流子五塊錢,讓二流子在那等着,因為他已經不想跟趙立冬處對象了,趙立冬太厲害太強勢,跟這種女人在一起日子還咋過啊!
正好二流子年過三十也沒找着對象,有錢拿還白得一媳婦,怎麽想都賺,兩人一拍即合。
楊三成打算把玲珑帶到小樹林,然後自己就走,事後二流子哪怕反咬他他也死活不承認,因為他今天出門家裏人都不知道,大隊裏的人還以為他在家裏休養呢。
之前楊三成一直盯着玲珑,奈何她每天上完工就開拖拉機回家,直到今天春耕結束把車還回去才落單,楊三成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要毀了她,只有趙立冬出了醜,他才能重新成為那個衆星捧月的拖拉機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拿來跟趙立冬做對比!
“這樣啊。”
雖說楊三成講得斷斷續續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但玲珑還是聽明白了,她就說嘛,要是沒有後手,楊三成早就能動手了。
合着還留了個給她呢。
這裏距離楊三成跟二流子約定的小樹林約莫有個七八百米的距離,不算太遠,玲珑笑着将鞭子的一頭綁在了自行車後座上,她才不管楊三成還有沒有力氣走路,走不了就在地上爬好了。
楊三成真就連滾帶爬被自行車帶了老遠,直到距小樹林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朝小樹林走,其實楊三成這時要是大聲叫嚷,二流子說不定還能跑,但兄弟如衣服,大難臨頭各自飛,楊三成哪裏敢叫?
他覺得自己都快死了!
确定楊三成沒有什麽行動能力後,玲珑爽快地解開了綁他手的鞭子,并和善地說:“你會乖乖在這裏等我,不會走,對不對?”
楊三成對她有了陰影,不敢對視,拼盡全力猛點頭。
然後他就看見玲珑走進了小樹林。
楊三成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這樣就可以假裝無事發生,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了。
二流子等得都快睡着了,以至于他看見玲珑時,一點都沒注意到楊三成沒來,而眼前這個女知青看見自己居然沒有一點害怕的跡象。
直到鞭子抽到他身上,他才知道什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噓。”
玲珑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邊,笑容漸淡:“離村子很近,會有人聽見的,安靜點。”
二流子哪裏打得過她,拔腿就想跑,被鞭子纏住小腿拽了回來。他還不夠懂事,嘴一張就要嚎,玲珑一腳踢起地上一塊石頭,左手一接,彎腰蠻橫地塞進了二流子嘴裏,和善地說:“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安靜點,別讓人聽見?”
這時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還是說,你要我重複第三遍?”
出于某種本能,二流子閉上了嘴瘋狂搖頭,這塊石頭太大,塞嘴裏吐都吐不出去,他又不敢伸手去抓。
玲珑立馬又笑了:“這才對嘛。”
如此喜怒無常,善惡難辨,偷雞摸狗慣了的二流子怕得要死,屁都不敢放一個。
緊接着,二流子被從小樹林裏攆了出去,問清楚他家的位置後,玲珑把自行車往路邊溝裏一藏,讓二流子背上楊三成前面帶路。
二流子家裏沒別人,他沒本事手還不幹淨,早年為了吃好喝好連親爹都打,早分了出來,現在一個人住,家裏是又臭又髒,找不到個幹淨的下腳地。
玲珑嫌棄地捂着鼻子,示意二流子把楊三成放到滿是髒衣服及不明污垢的床上,然後讓二流子爬上去,把兩人衣服脫光。
二流子只遲疑了不到一秒鐘,就被狠狠抽了一鞭,他連忙爬上床,按照玲珑說的做。
“嗯……”玲珑仔細打量着眼前的構圖,覺得還不夠美妙,鞭子一抖,發出嗖的一聲破空音,緊接着二流子就又被抽了。
他還記得之前在小樹林裏被威脅的,結果玲珑卻生氣道:“叫啊,長了嘴巴不知道叫?”
二流子欲哭無淚,到底是能叫還是不能叫啊?
總之鞭子如雨,劈頭蓋臉,楊三成本來就只剩半口氣了,這下直接被抽暈了,只剩下二流子大叫慘叫尖叫嚎叫,天早就黑了,如此安靜的環境中,周圍人家紛紛被吵醒。
玲珑的最後一鞭子抽滅了桌上的煤油燈,等村民們循着聲音提着燈找過來,就只看見村裏最風光的拖拉機手楊三成,跟最不成器的二流子赤身裸體壓在一起,兩人身上一片鮮紅,地上還掉了一根細長柳條。
這可真是太精彩了!
整個楊柳大隊因此而沸騰,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十裏八鄉,連隔壁公社跟隔隔壁公社都聽說了!尤其楊三成還是拖拉機手,要不是他家裏人嚴防死守,每天扒牆頭瞧熱鬧的人都數不過來!
這種情況下,楊三成肯定是當不成拖拉機手了,不僅如此,他跟二流子還要被批鬥呢,楊三成被玲珑吓破了膽,精神頭都不大好了,二流子倒還想把玲珑供出來,可誰會信一個撒謊成性的流氓說的話?
更別提趙知青住的那家人可以作證,她在天黑前就回去了,而且從公社到楊柳大隊一路上連條自行車辄都沒有,縣局的公安則因為之前抓人販的事跟玲珑很相熟,這可是省局公安隊長都贊賞的人,要不是人家想留在農村搞建設,早特招到縣局了。
一天的折磨結束,二流子一臉麻木地回到家,人群中到處是對他吐口水的扔石頭的,連他親爹親兄弟都在裏頭一起罵他!等他好了的……瞧好了吧!
壯志尚未發完,忽聽房內傳來悉悉索索聲,二流子不明所以,以為是老鼠,他早已習慣與老鼠為伴,因此也不去檢查,掀開油膩膩,不知多久沒洗的被子就躺了進去,驀地一下,腳尖一陣劇痛。
吓得他趕緊爬起來,只見腳背已經腫起好大一個黑紫色的包,一條色彩鮮豔的蛇正從他那一堆破爛玩意兒裏游曳出去,最後消失在牆根。
再傻他也知道這蛇恐怕是有毒的,對生的渴望淩駕于一切之上,二流子拼命張嘴想喊救命,但他的嘴巴已經被麻痹,他自以為的大聲求救實則聲如蚊蚋,而他平日裏不是偷左鄰的雞蛋就是搶右舍小孩的零嘴,還使壞在不給他吃的人家門口大便,甚至搶過一個孤寡老頭的錢,逃走時推了對方一下,害得對方腦袋撞在了桌角,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人都涼了。
當時二流子吓得夠嗆,跑去縣城好幾天沒敢回來,直到把老頭的錢揮霍光了才灰溜溜回大隊,結果發現村裏人把老頭的死當成了意外,畢竟老年人容易摔跤,身邊又沒個小輩,根本沒人懷疑到他身上。
後來他跟家裏鬧翻,被親兄弟趕出來,幹脆就住進了老頭留下來的這間破屋,一開始也有點害怕,後來就習慣了,甚至忘了這回事。
現在終于輪到他了,蛇毒不僅造成了麻痹,還令二流子在臨死前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被啃齧刀剮般的劇痛,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早知如此,他一定不幹那些壞事了,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第二天有人推門進來時,被渾身青紫看不出個人樣的屍體吓得魂不守舍,本來是想抓二流子繼續批鬥的,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麽死了!
比起可憐二流子,楊柳大隊更多村民都是松了口氣,有這麽個不着調的流氓在,家家戶戶都不敢讓姑娘孩子單獨出門,二流子的親爹聽說了他的死訊,更是眼淚都沒掉一滴。
只有楊三成在得知二流子死了之後,徹底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