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祁蓁嫁入總督府,是杜氏打得如意算盤,殊不知在穆子清心中,亦有她自己的想法,這祁府乃是商賈沒錯,可沈府算是名門望族,後輩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亦能在官場上幫襯着傅珩澈行事。
況且,祁府的嫡女長的真不賴,比當初畫像中的更為水靈!自然深得穆子清的歡喜。
在穆子清雙眸的注視下,祁蓁的雙頰緋紅起來,她颔首垂着眼眸,話語卻硬生生堵在喉嚨裏。
見狀,傅珩澈掩着嘴輕咳兩聲,他輕啓着唇瓣說道,“外頭的天色已不早,是不是應當傳膳食?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穆子清回過神來,她半眯着雙眸,松開拉着祁蓁的手,她笑語盈盈道,“陳伯,吩咐上菜。”
少頃,侍女端着紅木托盤,将美味佳肴放在桌案,菜色都是平日見慣的,并非是奢華的山珍海味。
穆子清起身站起來,往紅木圓桌旁走去,她擡手招呼着祁蓁,示意其落坐在自己的左邊,“阿蓁,看着你瘦弱的模樣,今日可得多吃些呢。”
祁蓁端坐在圓凳上,她雙手擱在雙腿,緩緩的開口道,“是,太夫人。”
這時,傅珩澈坐落在穆子清的右邊,她望着身邊的小兩口子說道,“你們都用膳,可別拘謹着。”語落,她偏頭望向祁蓁,緩緩的開口道,“阿蓁,往後莫要喊我太夫人,就随澈兒喊我母親,這樣我聽着也舒心些。”
祁蓁颔首垂着眸子,她輕啓着唇瓣說,“是,母親。”說罷,穆子清拿起銀筷,就給她夾了塊肉。
半晌後,穆子清放下銀筷,她起身站了起來,落坐回太師椅上,祁蓁自然跟着起身,站在穆子清身側。
穆子清擡起眉眼望其,她漫不經心的問道,“阿蓁,你可食飽了?”語落,她端起茶盞,輕抿口茶水,“若沒食飽,就再食些。”
“母親,我吃得夠了。”祁蓁雙手交握放在身前。
穆子清在心裏估算着時辰,她将茶盞放在桌案道,“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你就先行回房歇息。”
此刻,傅珩澈颔首點頭,他緩緩的說道,“孩兒告退!”說罷,他攜手祁蓁,轉身就要離開。
穆子清望着他們的背影,輕啓着唇瓣說道,“澈兒,你先留下,陪母親片刻。”語落,她吩咐道,“陳伯,你為少夫人引路。”
陳管家垂着眼眸,他打躬作揖說,“老奴遵命。”語落,陳管家就走上前去,為祁蓁輕推開門。
眼看着祁蓁離開正堂,穆子清緩緩的說道,“澈兒,為娘有要事問你!”語落,她神情凝重的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阿蓁不是在成婚當晚中毒身亡,怎麽就死而複生了?”
傅珩澈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道,“母親,這件事情是說來話長,容孩兒以後和您細說。”
穆子清擺了擺手,她輕嘆了口氣,“也罷,左右都是你們的事兒。”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道,“不過,這坊間謠傳的都是真的?是你瞞着衆人允她去參選女繡官?”
傅珩澈颔首點着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此事是真的,您就別擔憂了。”
話語剛落,門外有人輕扣門扉,穆子清眉心緊皺道,“進來!”
當門扉緩緩打開時,只見娉婷的少女,款步向他們走來,她欠身行禮道,“給太夫人、少爺請安。”
穆子清看着眼前的人兒,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月影,你怎麽過來了?”說罷,她擡手招呼其到跟前來。
花月影面帶羞澀,步履款款走上前,“自然是想念太夫人。”語落,她悄無聲息的望着傅珩澈。
穆子清捕捉到她的目光,就已心知肚明的說道,“你的心思我豈會不知?”她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打量,“我們晌午剛見過,你莫不是來看澈兒的?”
聞言,花月影倏地垂下眼眸,她雙頰微微泛紅道,“太夫人您別拿我尋樂子,好歹我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
穆子清知姑娘家臉面薄,就适可而止的說道,“罷了,我也不尋你開心了。”語落,他望向傅珩澈道,“澈兒,有月影陪着我,你先行歇息去。”
傅珩澈雙手作揖道,“是,母親。”說罷,他轉身就往正堂外走去。
這時,屋外的夜幕已經降臨,璀璨的星光閃耀在天空,陳管家将祁蓁送進廂房後,就先行告退了。
祁蓁站在廂房內,她環顧着四周道,“舒窈,方才我們從正堂走來,你可有感覺到奇怪的地方?”
“家仆的目光都很是詫異,連陳管家都渾身不自在。”舒窈為她添了盞茶,雙手遞到她的面前。
在祁蓁伸手接過茶盞時,傅珩澈就推門而進,舒窈向他行禮後,就被他打發出去了,他輕啓着唇瓣問,“你進入總督府後,心中定有很多疑問!”
祁蓁雙手捧着茶盞,她輕抿了口茶水道,“家仆看我的目光,為何這般意外呢?”說罷,她轉身就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傅珩澈落坐在就近的寬椅中,他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知曉你中毒身亡的人不多,當時我及時封鎖消息,嚴禁他們宣揚此事兒,他們私底下不敢言論,看見你自然就神情異常。”
祁蓁走到他跟前,她甚是疑惑道,“你為何要這般做?”說罷,她聞到淡淡的藥香味,似乎有些熟悉。
誰知,傅珩澈回避她的疑問,竟然話鋒一轉道,“往後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若是有何不習慣的,就吩咐易德去張羅。”語落,他起身站起來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祁蓁見他這番架勢,輕啓着唇瓣問道,“你又要去處理公務?”
傅珩澈颔首點着頭,他轉身面向門扉,“是!”
待傅珩離開廂房後,舒窈端着食盒進來,“姑娘,這是傅大人為你準備的膳食,說你傍晚食的不多怕你餓着。”說罷,她将小菜端出來,擺放在桌案上面。
祁蓁望着桌上放的小菜,廊下紅燈籠的光印在窗上,她似乎回到成婚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