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岩原本就被蘇钰軟禁在皇宮之中,之前在君殇出征前他就已經為此占蔔一次,結果顯示大兇。可當時蘇钰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更何況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只能下令出征。
可眼下這種情況,他已然失了分寸,只能将希望寄予風岩,看他有沒有什麽退敵之策。
誰知風岩還是那一句話:求和。
一怒之下蘇钰徹底将風岩軟禁在皇宮內院,阻隔了他與外界所有的聯系。他沒有講邊關告急之事昭告天下,也沒有将消息透露出去,因為他很清楚這件事有多重要,若是被一些主和的大臣得知,他們勢必會拿此事做文章,逼迫他求和。
可他不能,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不能毀在他手裏,絕不能!
一連多個晚上輾轉難眠,可他又不能讓別人看出他的不對勁,尤其是紹以眠,他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讓她牽涉其中。
直到那一日,他又在書房待了整整一天,卻還是沒有半分辦法。他深知此時此刻君殇的處境異常艱難,若他沒有盡快想出退敵之策,君殇撐不了多久的。
他多想再收到君殇的書信,讓他能夠得知他安然無恙。
可就在這封書信之後,蘇钰便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書信,也沒有別的口信傳到,他們徹底失去了聯系。
夜幕降臨,蘇钰望着眼前那一堆毫無用處的奏折怒氣頓生,狠狠的把奏折全部掃落在地。
“都是一群廢物!”發洩着自己的怒火,良久後,他又沮喪的跌坐在椅子上,頹然抱頭,“我也是廢物,居然一點辦法都沒有,殇,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夜涼如水,月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紗窗灑在頹然無力的蘇钰身上,漸漸的,一抹黑影自窗前浮現,墨黑色的長裙将她曼妙的身軀籠罩其中,令人心生無限遐想。
清涼如水般的月色下,一襲黑紗遮面的少女從窗口一躍而下,身形款款的站在蘇钰面前。
“皇上,許久未見,居然頹廢成這個樣子,這可不像你啊!”
聽到如同薔薇班冷冽的話語,蘇钰微微一愣,猛地擡頭,恰好對上那一雙調笑的暗灰色雙眸:“是你!”
“如今這個時候,除了我,你覺得還會有別人嗎?”拂了拂被夜風吹起的衣裙,雲水款款的向他走去,暗灰瞳孔劃過一縷幽光,“方才聽手下來報,說錦秋國大舉進犯,青綏城危在旦夕,為此皇上特意派遣即将成為驸馬的君殇将軍出征,原以為他會力挽狂瀾,打退錦秋國的進攻,卻沒想到這一道聖旨卻是将你未來的妹夫逼入了絕境,皇上,這盤棋您下到這個時候,已經走入了絕境,不知接下來,您是如何打算的呢?”
“你什麽意思!”
面對蘇钰那充斥着怒火的雙眸,雲水淡淡一笑:“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擔心陛下,還有這江山社稷,若是皇上再不采取點措施,這江山恐會落入敵軍之手啊!”
“敢情你今日來是看朕笑話的?”不怒反笑,此時此刻的蘇钰已經斂去了周身的怒火,雙眼平淡的仿佛雲水口中說的不是自己似的,只不過怒火雖斂,可他周身的氣息卻越來越冰冷,一股無形的殺意威嚴漸漸逼向雲水。
雲水也是習武之人,自然清楚他這時的想法,天子一怒,可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再加之蘇钰本人也是武學奇才,他周身散發的殺氣對她本人也是有着不小的壓力的,可望着他此刻平淡如水的表情,雲水心裏很清楚,現在的他雖然看似平靜,可這內心,其實比誰都着急。
想清楚了之後,雲水當下不退反進。一個旋身坐到了蘇钰的書案上,纖細的大長腿随意交叉起來,在黑紗裙下若隐若現,引起人無限遐想。
可蘇钰連看都沒看,他只是平靜的望着身姿妖嬈的雲水,眉宇間沒有任何神情。
“我怎麽敢看皇上的笑話?皇上這話小女子可擔待不起啊!”
“說吧,你來這兒到底所為何事!”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笑了笑,雲水擡起腿,繞了一圈後轉到了蘇钰側面,她微微偏着頭,定定看着他,神色認真,“皇上,相信眼下的情勢您已經知曉,這次錦秋國可是下了血本,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就算您把君殇将軍派出去,也絲毫改變不了什麽,對了您不要誤會,我這麽說并沒有貶低君殇将軍的意思,只是,此時此刻,光靠君殇将軍一人之力是改變不了什麽的,錦秋國君這一次出兵不是沒有準備的。我已經打探清楚了,在休戰那些日子,錦秋國表面上是在休養生息,其實暗地裏卻在全國各地招兵買馬,大肆征兵。我們在休養,可他們仍然在為作戰所準備着。所以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這才是剛剛開始,接下來,他們的進攻只會更加猛烈,毫不手軟,而遭殃的,只會是百姓。”
“這些朕比你清楚,”在雲水的話語下,蘇钰原本平靜的心情再起波瀾,心中那被壓抑的怒火再次被撩起,他慢慢擡起頭,直直的瞪着眼前風情萬千的雲水,“你到底想說什麽?”
“皇上,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可以幫你守住這個國家,守住你的皇位。”
“條件。”沒有立刻答應,蘇钰眼底的怒火再次被強行壓下。
“不愧是天子,這直爽的性格倒頗和我的心意,”妖魅輕笑,雲水将身體探過去,湊近他,“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紹平的項上人頭。”
“為什麽?”這下蘇钰驚訝了,“據我所知,你跟丞相應該沒有私人恩怨吧?你為何要……”
“這個就不勞皇上操心了,”拉開與蘇钰的距離,雲水轉身站起,背對着他,聲音冷下去,“皇上只說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答應,三天之內,我定解了皇上的難處,讓錦秋國自動退兵,而皇上就要把紹平的人頭還有他家人的性命交由我處置;若是皇上不同意,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不過這祖宗打下來的江山社稷若是毀在皇上手中,可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
“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