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如此直白表述心裏想法的戒色心裏砰砰直跳,倒是想用最真誠的眼神看着錦繡,但是賭着所有的勇氣用作于開口,紅了臉頰的低了頭,他只能感覺着手裏抓捏着的柔軟手腕掙脫的力度頓了頓。
錦繡沒有掙脫反抗了,是不是已經不生氣了?
戒色想着,微微擡了頭,錦繡果然是看着他的,漂亮的眼睛直看得他本就跳得失常的心髒越發不受控制。戒色把頭埋得更低了。
“沒,我不讨厭你,我早就說過的。”
輕輕嘆了氣,錦繡聲音淡淡的帶着無可奈何,聽得戒色心裏驚得一震。不過還未等戒色表現出喜悅,那手上本已經停了掙紮的手腕用着個巧勁兒就那麽一扭一抽的脫開了。
一手撫了撫有點落了痕跡的手腕,錦繡輕輕蹙了蹙眉。有點疼呢。
睇了眼戒色,錦繡想埋怨聲好粗魯的和尚,可到底沒有開口,所有話語只化作了又一聲輕嘆,她轉過去了身子攏了攏攤了一桌的妝扮用具,神态認真而平淡。
“雖然貓女之夜結束了,但是我會一直在百花樓挂着牌子,要是有任務需要找我,去賞金大廳或是來百花樓都可以聯系上我……再見。”
錦繡的本意是不再見的,不過有鏡子柳爺他們這或多或少的關系網糾纏在其中,說要斷個清清楚楚也是笑話,于是乎,錦繡只能是用盡量好聚好散的‘同伴’來作別。縱使這并不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種關系。
看着離開的錦繡的背影,戒色不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是自嘲的笑還是難受的扭曲。
錦繡不讨厭他,但也不會再喜歡他了,是吧?至少不會是以前對他說的那種喜歡了,是吧?
心裏悶痛悶痛的,像是有把小錘兒在兇狠的亂砸,戒色有些難受的捂了捂胸口,可是什麽都摸不到,只有心口窩兒還在兀自的痛。
戒色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但是好像也很熟悉……可到底是什麽?他想不出來。
思緒了再三,戒色決定去找風四娘,他那什麽都知道的刑天夫人一定曉得他是怎麽了,如果是病了,她也一定能治好他。
不過會不會惹起破石的誤會和不開心?
猶豫了沒個兩瞬,戒色最終決定還是去找風四娘,因為他真的難受得非常厲害,至于破石……
戒色知道破石一定在風四娘的小院裏,就算是離開也不會很久,所以他打算先來到風四娘的小院再私聊風四娘詢問破石的去向,若是不在,他就速度的進去,否則也便算了,到底他還是不想讓風四娘因為他而特意支開破石,因為一旦被發現……破石還是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的。
逐漸靠近小院,戒色越發的放輕了步子提高了警惕和防備,盡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氣息以防破石感應到同為天神的自己,畢竟那男人的實力高出他很多,何況現在他還沒有了功德加持,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興起的沒有呆在屋子裏而是坐在院子裏呢。
而事實證明,戒色的顧忌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感應到了院子裏真的有人在說話,那低沉的果然是破石!而且似乎語氣頗有不耐煩的味道,顯然心情正不好。
戒色欲哭無淚的再收斂了氣息,并且開始一步一步往外挪:他可不想在風四娘的院子裏正撞在破石的槍口上,不然那就真的是一傷未好又添新傷了。
“什麽叫做無所謂?!”
女聲音是清脆的,沒有絲毫的沙啞味道,雖然有些激動幾分破音,但是依然很好聽,而且震得戒色直接怔在了原地。
破石回了句什麽,戒色沒有分辨出來,但是方才那女聲他聽得極其分明——那不是風四娘,那是錦繡!
錦繡為什麽在這裏?在風四娘的院子,和破石在一起?而且是在争論?她不是去找九方尋了麽?
戒色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院子裏又吵了起來,兩人的聲音時高時低的聽不分明,戒色将本已挪出了院子距離的身子又挪了回來,細細的聽着分辨着,依稀聽見了一聲破石惱火的一聲壓低了的‘閉嘴’。
這到底是什麽什麽情況?戒色着急,發怒了的破石出手可是從不管對方是男是女的!
糟了,錦繡一定會受傷!
“呵,你猜我會不會怕她聽見?”沒有和戒色的擔心一般,錦繡反倒吃吃的笑了。
“知道麽?我也不會在乎你的回應的……只要我喜歡。”聲音銀鈴兒般的很好聽,可是聽得戒色腦子裏被和狠砍劈剁着似的。
喜歡?雖然破石确實是很合适于崇拜愛慕的男人,可是錦繡……喜歡破石?為什麽……錦繡是什麽時候……
“滾!”
院子裏清楚傳出來的低喝一聲帶着濃濃不悅,震了戒色一愣,聽見那沉重的腳步聲重重的踏走離開,顯然是破石惱怒的離開了。
雖然錦繡的‘喜歡’說得不甚明确,但是好像也差不多和他理解的是一樣的了,可是……可是……
比起方才的鈍痛難受,戒色感覺更加難受得呼吸困難了,不過沒等他反應出來什麽,那一直牽惹了他心思的女人便神情幾分漠漠的從院子裏走出來了。
兩人打了個照面,都愣了。
錦繡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見戒色,畢竟她會來這裏也是臨時的,再加上她的反跟蹤警覺,戒色尾随而來的可能基本為零。那麽,戒色來風四娘的院子裏做什麽?
“借過。”錦繡的臉色有點難看,而這和尚居然挪步湊過來更為主動的攔在她的面前了。
戒色一言不發看着面有不快的錦繡,想着是方才破石的低喝怒罵或是自己這礙眼的出現讓她不開心了。心裏鈍痛得厲害了。
沒有管得太多,也頭一次的沒有顧得錦繡的意思,戒色腦子一熱,伸手拉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急走小跑地将她拉離了小院,越走越遠。
“放手!快放開我!你要做什麽?”錦繡咬牙忍着手腕被粗魯蠻橫拉扯的疼痛,不解且驚慌的喝着前面一味快走的男人,可是戒色沒有回應,反而是越走越快了。
“你、你放開!疼呀!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被戒色的反常鬧得心有惶急,不曉得是真的出了什麽急事,還是他聽見了方才和破石的話犯了什麽楞,忍不得的放下了強忍,示弱地喊了疼,連連喊了好幾聲,離了風四娘的院子好幾個院落的荒院,恰似個偏門小道之外,戒色才是停下,側頭看了眼被他拉扯得泛紅了的手腕,懷裏掏了捧膏藥後往上一抹然後繼續拉着錦繡另只手腕就要從荒院側門離開百花樓。
“你這呆子,到底要做什麽?!”被這莫名其妙鬧的火大了,錦繡的掙紮也動了真格,施着巧勁兒幾下掙脫開來跳到了一邊,皺眉瞪着這奇奇怪怪的和尚。
“……你……”戒色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頭次如此膽大且認真的直看錦繡面龐,他上下打量了眼。
沒傷,看來方才破石雖然惱怒但是還沒有動粗。
“你喜歡……破石?”詢問是為了确定他沒有理解錯誤,但是戒色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問,而且他發現這句話說得好艱難,即便他确實說出來了。看着面前漂亮精致的臉龐,他陡然有點希望是自己聽錯,錦繡會沒好氣的笑罵他又犯楞想多了,然後生氣他粗魯弄疼了手腕。
錦繡一手捂着發紅的另只手腕,看着面前直視自己眼裏帶直的男人,她緩緩的笑了。
“隐藏氣息的能耐倒是提高了,我和他都沒發覺出來呢。”
“到底……是不是?”戒色有點不耐煩,他想聽個準确的直白的答案,但莫名的,他也不曉得自己在期待什麽。
“我記得你也和我誇過的,破石有權有勢有實力,難道我喜歡上他會很奇怪?”錦繡笑得漫不經心,恰似絲毫不在意戒色那直視的眼眸剎那的失神冰冷。
“別現在才告訴我說,我不該喜歡他啊。”甩了甩被大力緊握而有些疼得發麻的手,錦繡挑了挑眉。
戒色搖了搖頭。
“不是?那你把我拉到這兒來是想什麽?”錦繡蹙眉,有些不悅。
戒色愣了愣,狠狠的用力點頭。
“說話!你的舌頭是用來做裝飾的麽?”現下已經極其不滿了戒色的點頭搖頭,錦繡有些發火了。
“是……”戒色臉色通紅,即便是黝黑的膚色也遮掩不住那頰上的酡紅。
“是什麽?”不耐煩的皺眉依舊,錦繡靜等了三秒,可戒色還是抿唇不語的模樣。犯了個白眼,錦繡擺了擺手的轉身就走。“你永遠都是這樣,自己悶着做個啞巴,只讓人去猜你。”
“不是的——我、我——你不可以喜歡破石的!”急了的一把拉住了轉身的錦繡,傷上加傷的疼了錦繡一聲倒吸涼氣,戒色急忙的松開了手。
“破石……不适合你,而且……他已經和夫人在一起了啊。”若僅僅是不會得到回應也罷了,可是那倆人已經擺明是一對了啊,錦繡怎麽可以……
戒色确定,他拉開錦繡是為了錦繡好,也是為了破石和風四娘好。
“你最好能再說個足夠分量讓我徹底死心的理由。”錦繡雙手環胸冷笑,這和尚真以為她不能拆CP?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但是必要的話,她絕對是敢的。
錦繡極其自信的笑容讓戒色驚了一下,他沒想到錦繡真的這麽做,可是……
“破石……破石并不喜歡你啊,而且夫人一定會很生氣,她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只聽了兩句而已,但是戒色非常确定,破石的态度裏絲毫沒有開心的意思,而且不僅僅是不回應的程度,那種顯然的極其惱火的樣子也絕對不是假的。別說破石的直硬性子會讓錦繡多難受,單是風四娘就絕不是能容許別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挖人給自己難堪的脾氣!
想到錦繡可能會受到的委屈和欺負,戒色發現自己沒法子淡定的放任不管!
“老實說,除了正面硬拼的實力,其他的,我還真不怕她。”依然環胸冷笑,錦繡放話得一點不心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還真的看開了,不怕了。
“至于破石喜不喜歡,回不回應……”錦繡拖了尾音看着戒色,笑得很淡,很無所謂,也很自嘲:“反正不回應我的男人他也不是第一個了,你知道的,一回生兩回熟,我習慣了,無所謂。”
錦繡無所謂的笑看得戒色心裏和刀割的一般生疼。
沒錯,他從來沒有給過錦繡什麽,錦繡想要的他從來就沒有給過,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個點頭。他只會一個勁兒地跟着,然後是一個勁兒的逃跑而已……
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會讓別人欺負她!特別是破石!一直被折騰的戒色十分清楚破石的脾氣之硬實和出手沒有輕重,若是錦繡像之前纏着他一般的纏着破石,那個男人一定會真的火起來的!
“誰都可以,只有破石不行!”破石和風四娘兩個人的惱火摻雜,這是錦繡絕對不能應付起的麻煩!這叫他怎麽放得下心?
壯碩的身子死死攔着錦繡回去的路,戒色瞪直了眼的看着錦繡,以着絕對不讓步的态度,堅定得看得錦繡一愣,然後幽幽的笑了。
任是紅痕環腕的纖手撥了撥因為被粗魯拉扯而微微起皺的袖,錦繡勾着嘴角意味深長地睇了戒色一眼,然後走過了他的身邊直向了那通向外面的側門。
錦繡的聽話舉動惹得戒色愣了,他還是清楚的,錦繡看似柔弱溫婉,但是脾氣也絕對算是執拗,會因為他這一句話而看開聽話?老實說,他不信……
“錦繡?”幾分怯合着幾分忐忑,戒色輕輕喚了聲,他越來越鬧不清錦繡在想什麽了。
錦繡倒沒忽略戒色,回頭睇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依然漂亮。
“別這麽看着我,我只是在想,或許你說的沒錯。”垂眸掩了幾分過分的笑,錦繡撥了撥鬓角劉海:“雖然我不怕風四娘,但是那樣的麻煩确實很煩人,至于破石……我已經嘗過一次木頭的滋味了,何必這麽犯.賤的再去貼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或許,與其選擇自己喜歡的,倒不如是喜歡自己的更不錯呢。”
戒色自知自己情商不算高——好吧,是很低,話頭子裏多繞了幾個彎彎他也大多時候反應不過來,不過這次,錦繡的話裏話他懂了,是那種心口窩裏悶痛的地方被狠狠的又劃拉了個血肉模糊的懂得。
錦繡厭倦了不被回應,她想要那種更加直白的能被人疼愛的戀情。
九方尋,那個一直對錦繡有着好感的,同生共死,默契無鑄的男人……
戒色覺得喉嚨裏有個什麽東西死死地堵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除了木頭和石頭,我确實還有選擇的,謝謝你的提醒。”錦繡回頭翩然笑笑,甜美漂亮得膩人,但戒色覺得刺眼得好痛!
“不是……我……”喉嚨還是那般的被堵着,戒色覺得說句話都好困難,就像是在往外擠一樣,而且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得不清楚的過分,最後,已經是不自覺的了,他再一次拉住了離去的錦繡的手丸。
再一次在那瘀傷的地方。
“你——你這人真是!!”
錦繡這個疼啊,錦繡這個惱啊,這混蛋和尚到底是什麽意思?故意的吧!
“不、不是,對、對不起!”錦繡的大反應讓戒色驚覺自己又一次弄痛了她,也歉意的自惱,但是剛想收回的手頓了下,改為了拉着手腕上方的手臂,依然緊緊拉住了錦繡離去的身子。
“錦繡……別……”戒色的眼裏帶着焦急,帶着慌,可就是難以開口,事實上,他也不曉得自己要說什麽,就是直覺的下意識的不想讓錦繡離開。
“別?別什麽?”掙紮了下,但是戒色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的不讓她離開,錦繡發覺自己是真的被這和尚困住在這小荒院裏了。
“我……我……”戒色說不出,他自己也急,急得臉上都泛起了紅,可是結巴越甚的,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讓自己靈巧點。
“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耐煩的,錦繡再次起了掙紮,可是起急的戒色的力道到底不是她能掙脫的,惱火頓起,錦繡的眼眸裏帶了冷。
“你最好別是和我說‘別去找九方尋,他也不适合你’這種話。”斜勾了嘴角,錦繡笑的冷,不悅乍起都厲害,可是直愣的戒色哪裏看得出來,只是一個激靈的,狠狠的點了頭。
“小九和我是最默契的搭檔,處在共同的圈子,擁有共同的話題,他不會對我不利,是即便收了我的人頭任務也不會傷害我的那種,更別說他的告白一直持續着……告訴我,我們哪裏不合适? ”冷笑帶恨,錦繡恨不能咬死面前這光頭的和尚。
“他……他……”臉色已經由紅色褪成了紫,戒色心裏賭氣悶得發慌,他也曉得錦繡說的一點沒錯,也曉得只要錦繡點頭,九方尋絕對是将她奉為女王一樣的疼,可是……
“你不喜歡他啊,不是麽?”九方尋只是個‘喜歡她’的人,而不是‘她喜歡’的人,不是麽?既然如此,為什麽錦繡要勉強自己呢?
“我樂意。”錦繡硬邦邦的三個字,硌得戒色心口疼。
“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麽戒色?我喜歡的,不行,喜歡我的,也不行,呵~戒色,你滿意的結果到底是什麽樣的呢?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以着什麽樣的心情來阻止我,帶我離開那院子的?”錦繡也不掙紮了,反倒是順着戒色拉着的胳膊湊近了一步,漂亮的鳳眼微微眯着,閃着讓人捉摸不清的光,說是冰冷,也有狡黠。
“拒絕我的歉意?浪費我時間和感情的愧疚?反正不會是後悔或是什麽狗血的不甘心吧?反正你不喜歡我,你也本不用在意我的感情歸宿的,不是麽?”
錦繡自答得利索,嘴角的嘲諷也不知是給自己還是給戒色,戒色心裏酸溜溜的,卻不知道說什麽。
歉意是抱歉讓錦繡傷心,愧疚是讓錦繡難過,而後悔和不甘心……
“我沒有不喜歡你……”戒色聲音悶悶的,他一直都覺得和錦繡在一起很開心的。
“但也不是喜歡。”錦繡接了一句,淡淡的。戒色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喜歡什麽的……他說不出口啊,而且他對錦繡真的是她說的那種喜歡麽?他不知道。
“我不知道……”戒色聲音依然悶得厲害,但是是讓人聽得見的那種程度。雖然他不知道怎麽話題又會被拉到這個上面,但是如果錦繡能不去找九方尋,能夠不讨厭他,他願意試一試,破石說的那種……說出想法。
“什麽?”木頭開竅松了口,錦繡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不知道’,任誰都是一頭霧水吧?
“我不知道那種喜歡是什麽樣的,但是和錦繡在一起很開心,這個我知道。”而且不想讓錦繡去找九方尋,這個戒色也知道。“我只是……想和錦繡在一起,不想你受傷,不想你難受,也不想被你讨厭。”戒色有些哭喪了臉,錦繡的面無表情讓他很難受,而且頭一遭的說出這樣直白的別扭的話語來,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何況錦繡那直看着他的模樣,都沒有丁點的笑容。
“是麽……”垂了眸,錦繡輕輕再勾了嘴角。“那我祝你早日曉得那種感覺。”拍了拍戒色束着她的手腕,愣了的戒色也乖乖的松了,錦繡揉了揉腕子,眸色溫柔的搖了搖頭。
戒色有些受不了,脫離了慌亂的情緒,渾身發冷的看着錦繡的無所謂,他反而前所未有的鎮定了。
比起讨厭,無所謂才是最為距離的态度吧?是不是錦繡誤會了?還是他沒有表達清楚?他……是對錦繡很有好感的啊。
“就這樣吧,謝謝你的建議。”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錦繡側頭苦笑了一聲,殊不知,那輕輕揮的手腕上的青紫有多麽刺眼。
戒色突然腦子熱了,炸了,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這一別之後誰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說清楚……便說清楚吧!
一手拉了錦繡阻斷了她的離去,戒色一手摸進懷裏的儲物空間,白玉的小瓶摸出來拇指扒了封泥一飲而盡。
“你做什——你這笨蛋!你怎麽真的喝了啊?你曉不曉得這是……快吐出來!!!!快點!!”
錦繡急了慌了,從未如此之激動的一手攬住了戒色的臂膀直接将他拉矮了些身子,手指技巧的掐點着喉嚨逼着他吐出喝進去的液體,但是看着戒色臉色越來越暗沉難看的模樣,她曉得已經晚了。
* 【三十分鐘前:】
——“叫你過來是覺得有必要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什麽意思?”
——“看那個和尚嘴笨,就給了他一點能幫忙的藥。”
——“幫忙?……你确定是幫忙?”
——“雖然拿錯了四娘的另瓶藥,但是應該是無所謂。”
——“什麽叫做無所謂?!”
——“就是說結果差不多,雖然過程有偏差。”
——“好吧,那你到底給了他什麽東西?”
——“本來是想給之前給你的[愛你在心口難開],我給四娘的升級版重新弄了材料。”
——“就是之前你委托的讓找的老鼠須什麽的?”
——“四娘說成功了,效果加強了,所以想讓他試試藥效。”
——“你到底給錯了他什麽東西?!!!”
——“四娘還沒完成的試驗品,理論上的構思是外露本性——放心,我猶豫[愛你在心口難開]的藥名,所以抹掉了,他并不曉得喝的是什麽,不用擔心。”
——“什麽叫不用擔心?你太過分了!”
——“有麽?”
——“戒色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跟你沒完!!!”
——“這麽激動,看來還是喜歡那和尚?”
——“你管得太多了,破石。”
——“都以為你死心了,不止我一個。”
——“多管閑事。”
——“或許吧,反正就連你這當事人都不在乎他的心思,看來他喜不喜歡你,也不是那麽重要。”
——“……每個人眼裏的所謂重要,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你信不信,如果我看上眼的是你……”
——“閉嘴!”
——“呵,你猜我會不會怕她聽見?知道麽?我也不會在乎你的回應的……只要我喜歡。”
——“滾!”
破石那該死的混蛋!拿錯了藥還完全沒有認錯的模樣,那麽過分的還兇她就算了,結果就顧着在一旁偷聽的風四娘的生氣離開也不說解藥的法子就直接閃人——要是戒色出了事,她就和那塊該死的破石頭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