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第十五朵雪花(十一)
修士們向來比妖族強, 哪怕面臨此等困境也不願束手就擒,倘若妖族說要禦人便能禦人,那修士的臉面往哪裏擱, 修士聯盟的臉面又往哪裏擱?
“妖孽!”
一位中年男修以手中長劍直指了了, 怒色頓顯:“休要說這等詭辯之言!禦妖宗如此對待妖族, 固然是他們行事有錯,然而爾等妖族竟以此為由要戕害修士, 又有何資格以受害者自居?爾等這般行徑,與禦妖宗有什麽區別?”
所有的妖族都被震撼到了,沒妖想得到人類修士竟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關鍵他們自己不覺無恥, 這種強盜邏輯在他們心裏如真理一般,不能理解的人才是無理取鬧。
了了冷冷地看過來:“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
極寒之氣席卷整座大殿,修士們在這股威壓下, 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那個拿劍指着了了的修士,甚至踉踉跄跄的站立不穩, 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臉色極為難看。
連修為最高的老者, 面上都是冷汗涔涔,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太過輕視妖族, 此番收到禦妖宗的求救急急前來, 并未做好完全準備, 倘若對方發難, 今日之事恐怕當真難以善了。
思及此,老者又憂又悔, 同時還有難掩的畏懼,如他這般修道之人,最怕大道不成而中途崩殂,修士比凡人更長壽更強大,自然也更怕死,所以若要得道成仙,便需破除心魔,尋得道心。
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上加難,無數修士在成仙途中隕落,最終走到最後的寥寥無幾,而他也困在坤階前期多年,始終無法突破,修為雖高,但到底不是仙軀,仍然會迎來終結。
鳥妖被那中年修士氣得夠嗆:“好不要臉,好不要臉!分明是你們不能秉公處理,只因為受罪的是我們妖族便對禦妖宗輕拿輕放,既然如此,我們自己報仇怎麽了?禦妖宗對妖族做的事情你們都能接受,我們反過來報複禦妖宗,你們便接受不了,還将妖族與禦妖宗的人相提并論?”
她從蛇妖頭上撲扇着翅膀蹦跶到中年修士頭頂,篤篤篤用力啄了十幾下,中年修士本就因了了壓力巨大,居然無法反抗,愣是被鳥妖啄去了半邊頭發,原本綁好的發髻散落,活脫脫成了個陰陽頭,配上他羞恥驚恐的表情,顯得格外滑稽。
鳥妖啄完了男修的頭發,便重新飛回蛇妖腦袋上,憤怒地從鼻孔裏噴出兩股氣,人類修士反對,那它們就偏要這麽做!
此時夏娃忽地歡呼一聲:“結界設置好啦!”
什麽結界?
妖族與修士們俱是一驚,随即夏娃把兩只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彎彎:“是這樣的,畢竟禦妖宗光是活的妖族就抓了三千餘只,這還沒算上數百年來死在他們手上的,所以我們的訴求也很簡單,等抓到的修士與妖族持平,兩族恩怨才算打消,在這之後呢,咱們再來談和平。”
“在這個結界中,所有法器都不可使用,修為也被禁锢,不過我很講理,從現在開始,給各位一炷香的時間逃跑,一炷香後,妖族要開始捕獵了。”
這回夏娃幹活幹得沒什麽怨言,畢竟她剛剛獲得了一些數據,足以讓她将禦妖宗所在的這片山脈建立結界并且與靈昌山脈互相連接。
老者試着動用法術無果,心慌不已,夏娃不知打哪兒掏出一面銅鑼,熊妖興高采烈握緊拳頭往上一敲!那家夥響的,差點把修士們的耳膜震破。
一衆妖族甭管直立行走還是四肢着地,已盡數化為原形。
它們已然成精,大多能夠控制身形大小,除了過分弱小的蟻妖及鳥妖,諸如蛇妖之類,能夠将體型擴大至原本的十倍,狂野的獸血開始沸騰,天性中的嗜血再度被激起,在這些豎瞳的盯視下,修士聯盟中有人拔腿就跑!
一旦出現了個帶頭的,其它人便也不再忍耐,最後只剩下為首的老者及幾名看起來有年紀的修士為了名譽不肯逃,還想掏出法器與了了同歸于盡。
但他們忘了,在夏娃建立起的局域網中,法器與破銅爛鐵無疑,賣都只能論斤賣。
已經被釋放的妖族不願意錯過如此盛會,原本心灰意冷的它們似乎被激起了鬥志,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受了那麽多罪,吃了那麽多苦,就算死也要咬死幾個來墊背!
諸如豹妖熊妖之類力大無窮又體型巨大的,便将這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同族叼在嘴裏,随後竄出大殿,開始久違的狩獵。
從來不知團結為何物的妖族,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聯合狩獵,它們明明不熟悉這片山脈,卻能通過野獸的直覺尋找獵物的蹤跡,追蹤并将其捕獲。
夏娃還給它們設置了計數提醒,每當一只妖怪抓到一名修士,局域網內便會響起全服通知,這讓妖族們更加熱血澎湃,好勝心爆棚,當不當得了第一不一定,但絕對不能墊底!
如此直到天明,妖族們依舊精神奕奕,大多數修士都被抓回,其中難免缺胳膊少腿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野獸捕獵,總不能要求它們用愛去感化獵物吧?當然是要用鋒利的獠牙與利爪去撲咬和撕碎,所以少點零件兒挺正常的。
禦妖宗是個還算嚴謹的門派,他們在妖族身上做的培育實驗,每一筆都有記錄,照這個數字來算,禦人宗恐怕也得存在個幾百年,才能了結這樁恩怨。
幾個逃出去的漏網之魚将禦妖宗覆滅的消息帶了出去,得知妖族竟連夜滅門,還膽大包天的将禦妖宗改為禦人宗,大言不慚的宣告要抓到與被殺害的妖族同等數目的人類修士才罷休,各大門派都因此憤怒不已!
區區妖族,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對靈昌山脈有想法的門派本就不少,只是苦于師出無名,如今妖族自己作死,那就不怪他們不客氣了!
這下無論修士聯盟還是各大名門正宗,以及一些不怎麽正派的小宗門、沒有挂靠的散修……也許從前大家曾有過利益沖突無法共處,但在對付妖族這件事上卻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哪怕不是為了靈昌山脈的靈氣,此事也絕不能妥協!妖族今日能滅禦妖宗的門,明日便會滅其它門派,放任不管只會助長妖族氣焰,一定要将它們狠狠壓制、打服,才能讓它們明白,無論世外還是人間,只有人類才是真正的主人!
畜牲永遠都是畜牲,即便成了精,也仍舊是畜牲。
如此之大的動靜,別說其它沒有加入靈昌山的妖族,就是與世外不互通的人間都有所耳聞,凡人們得知仙人要與妖族開戰,大多激動不已,盼着仙人們能将這些害人的妖族盡數除去,還人間一片澄澈玉宇。
而那些避世的妖怪,有一些聽聞此事前來投靠,也有一些對此表示不滿,認為靈昌山脈的妖族這樣做,是陷所有妖族于不義,本來妖族與人類可以和平共處,如今這不依不饒的一鬧,兩方要何時才能休戰?
害得它們這些不參與瑣事的妖怪也人人喊打,到哪兒都不得安生,至于那勞什子的妖王……什麽妖王?自封的妖王嗎?誰承認它是妖王?
偏偏禦妖宗改名為禦人宗後,妖族還真有在認真經營,并非純粹為了報複,比如妖怪們都很好奇為什麽妖族成精後會幻化為人形,人類比妖族特殊在哪裏,為什麽法則如此眷顧?又比如說人類修士的修煉方式與妖族的不同之處在哪裏,有沒有能讓妖族借鑒或學習的地方?
真要說的話,妖族的手段可比禦妖宗的溫柔多了,至少它們沒有強迫修士們同類而食,也沒有強迫他們互相交配。
修士們對妖族的讨伐如火如荼,妖族仍舊在山脈中歲月靜好,不過這一天終究會到來——以修仙界五大名門為首的誅妖大會很快将在破山宗展開,邀請了世外所有門派及散修。
之所以選在破山宗召開誅妖大會,倒不是因為破山宗實力厲害,純粹是只有破山宗的金牙道人頗為了解那位神秘的妖王,以及首次召集所有修士的誅妖大會,無論在五大名門的哪一家召開,另外四家都不會服氣。
反倒決定是破山宗後,五大名門彼此間又維持了微妙的平衡。
誅妖大會的消息傳遍天下,連人間都有所耳聞,許多有門路的凡人甚至想方設法要到世外來看個熱鬧,堪稱人間世外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盛會!
像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大事,夏娃當然不願意留在禦人宗,她也要去。
可了了對此毫無興趣,所以夏娃要去就只能自己去。
夏娃抱着毛茸茸的小熊倒在地上打滾耍賴:“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去萬一被人抓住吃掉怎麽辦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去——”
宛如魔音穿腦,令人窒息。
了了閉着眼睛。
夏娃拼命滾了半天也沒效果,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氣哼哼道:“反正你天天除了睡大覺還是睡大覺,出去看看熱鬧怎麽了?他們要讨伐的可是你耶,你就不怕那麽多人聯合起來把你弄死?我們偷偷潛伏進去,說不定就能打聽到他們打算怎麽對付你,到時候提前做準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豈不美哉?”
了了依舊閉着眼睛。
夏娃瞪了她老半天,把自己眼珠子都瞪累了也沒能讓了了點頭,用力哼了一聲:“你不帶我去,行,那我就自己找人帶我去!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正好,他們要是把你弄死了,我也能撿撿漏。”
說完拔腿往外沖,準備盤算忽悠哪幾個厲害的妖怪跟自己去,黃鼠狼精得帶上,那家夥長了一百八十個心眼子,很擅長跟人類打交道,熊妖……熊妖外表太顯眼了不太行,豹妖不能幻化成人,也很容易被發現,要不還是帶上蛇妖好了……
最後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夏娃成功哄到了黃鼠狼精、蛇妖、鳥妖還有一只魚妖。
她沒大肆宣揚,免得被人類知道她要混進去,到時候來個守株待娃,那可就糟了。
臨走前,夏娃還跑到了了跟前去炫耀:“就算你不跟我去,也多的是人要追随我,我跟你說,也就是我不想跟你搶,不然這妖王是誰還說不準呢!”
見了了依舊在睡覺,也不知聽沒聽見自己說話,夏娃悻悻然哼哼兩聲,轉身走了。
她走後,了了緩緩睜開眼睛,一朵雪花在夏娃不注意的時候落入她的小熊裏,很快消失不見。
出了禦人宗後,夏娃臭着一張臉:“我真是不明白了,你非要跟我來幹什麽,這樣抱着一個魚缸顯得我很傻诶。”
魚妖不是她哄來的,是自願跟來的,但是魚妖沒有腿,而且離不開水,所以夏娃還必須帶個魚缸。
魚妖吐了兩個泡泡,口吐人言:“人類要害大王,我必須去看看!聽說破山宗以山泉聞名,到時你将我放入泉水中,說不定我打聽到的情報比你都多呢。”
夏娃嘲諷道:“也有可能情報沒打聽到,你先上桌了。”
這不是夏娃惡意,而是這只魚妖吧……它不是漂亮又吉祥的錦鯉,所以沒什麽觀賞性,也不是味道不好的鲶魚,不會被人抓去吃,它是被譽為“液體黃金”的鳕魚!
營養美味肉質好,渾身都是寶,因為成精的緣故,體型大了許多,看起來格外肥美,除了能開口說話外跟普通鳕魚沒區別,連夏娃都很想把它吃掉,清蒸紅燒炭烤……吸溜吸溜。
魚妖生氣的用尾巴拍打水面,搞得水花噴了夏娃一頭一臉:“你在胡說什麽!蛇妖它們能為大王效力,我怎麽就不能!我才不會上桌!”
夏娃直接把魚缸一丢!
幸好蛇妖速度快,又将浴缸頂了回來,此番跟夏娃同行的四只妖怪中,只有黃鼠狼精能幻化成人,她跟鳥妖魚妖妖力還不到家,所以縮小了身形,由于本體是金色,纏繞在夏娃手腕上時看起來就像個金镯子。
鳥妖則藏在夏娃的頭發裏,魚妖離不得水,只能躲魚缸裏頭了,而黃鼠狼精變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斯文得體又慈祥,帶着夏娃就像姥姥帶孫女,夏娃有理由懷疑黃鼠狼精是占自己便宜。
破山宗距離禦人宗足有萬裏之遙,幸好黃鼠狼精擅長遁地之術,每使用一次法術可行進千裏,但需要休息一日,這樣算算,大概得十日才能到達,誅妖大會定在二十五日,今兒是十二,還有十三天,夠了。
如今是不用擔心再在野外遇到什麽妖魔鬼怪了,因為修士們要讨伐妖族,妖魔鬼怪們恨不得銷聲匿跡,哪裏還敢露頭?那位妖王可給它們招來了無與倫比的大麻煩,要是有朝一日見到對方,非給它來兩拳不可!
也有聰明的妖族悄咪咪摸去靈昌山投奔,其實并非人族單方面歧視妖族,有那麽小部分妖族對人族也是深惡痛絕,極度不願與之共存,再不然便是受了人類的騙,因而懷恨在心。
總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今得知靈昌山妖王要與人類開戰,它們自然要來投奔。
誅妖大會,光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不友好,要是妖族開個誅人大會,恐怕修士們早炸了,現在他們大搖大擺的開誅妖大會,壓根是不把妖族放在眼裏嘛!
破山宗作為此次大會承辦方,對環境安全無比上心,夏娃等一行妖尚未抵達,妖力弱的鳥妖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是驅妖陣。”見多識廣的黃鼠狼精說,“令妖族無法靠近,恐怕也是為了不讓妖怪混入大會,免得出現內鬼。”
夏娃不是妖怪所以沒感覺,但鳥妖都飛不動了,魚妖也跟死了一般在魚缸裏翻肚皮漂在水面上,夏娃盯着魚妖看了會兒,突然舔舔嘴唇:“要不把它吃了吧。”
話音剛落,魚妖瞬間滿血複活:“魚沒事,扶魚起來,魚還能游!”
聞言,夏娃失望不已,就在剛剛那一刻,她連紅燒還是清蒸都想好了,直接生吃也不是不行。
這十天以來,魚妖片刻不敢眨眼,幸好它沒有眼皮,不然自己怎麽被吃的都不知道。
夏娃戳了戳鳥妖:“喂喂喂,別裝死了,生魚片會暈是理所當然的,誰讓它那麽好吃又那麽弱,可你為什麽也跟着一起暈?”
鳥妖很委屈:“我也很弱小呀。”
夏娃無語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體是……是妖王為你重塑的?有她的氣息在,驅妖陣算什麽?你甚至能在裏頭拉屎。”
雖然妖力不行,但冰雪之軀的體質就是個bug,鳥妖不懂得利用就算了,天天喊弱,還真把她自己給洗腦了,實際上它弱在哪裏?
甚至于只要好好修煉,它的修煉效率都能是其它妖族的數倍。
蛇妖跟魚妖就很羨慕,黃鼠狼精已經修煉出人形,羨慕也沒用。
鳥妖呆呆地哦了一聲:“那我飛進去看看情況?”
黃鼠狼精友情提醒:“別忘了你現在外形很特殊,要小心別讓人抓起來,盡量低調一點。”
鳥妖與普通的白麻雀不一樣,她本身并非白麻雀,而是死後重生而來,修為高的修士恐怕一眼便能看出其不俗,傳說純潔的白色麻雀有帶來好運的能力,很容易受人觊觎。
鳥妖聽了,用翅膀裹住胖胖的自己:“那、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蛇妖朝她張大嘴巴,一看到那漆黑的口腔與鋒利淬着毒的蛇牙,鳥妖尖叫一聲:“我走了!”
眨眼間,毛茸茸的雪團子便如同離弦之箭消失在天邊,夏娃吐槽道:“這飛得可真夠快的,剛才還暈乎乎的不能動呢。”
修士們雖是化外之人,但修為不到家時也要吃喝拉撒,此番誅妖大會不限名額不限門派,不知多少人想來湊個熱鬧,順便看看是否能尋到機緣,因此破山宗方圓百裏都熱鬧極了,除卻有名有姓的門派外,還有散修支起攤子售賣一些自制的法器及符咒,以及混入世外想賺一筆的凡人在賣各種各樣的吃食。
夏娃那有陳小姐送的一千兩黃金,所以她奢侈的一妖買了一根糖人,連魚妖都有。
黃鼠狼精笑眯眯地說:“哎呀,我這樣的老太太怎麽好意思拿着糖人邊走邊吃呢?”
嘴上這麽說,手倒是很誠實地接了,而且大嘴一張啃掉一整只,害得夏娃再給她買一根。
想起了了愛吃甜的,夏娃惡狠狠地咬了口糖人,嘎嘣一聲,那個她要求攤主做出來的糖人就沒了腦袋,哼,天天睡大覺的人不配有糖吃!
很快她便在這一片熱鬧的煙火氣中樂不思蜀,完全忘了自己這次來誅妖大會是“打探情報”的,實際上,夏娃只是在靈昌山待膩了,想找點樂子。她跟了了那種可以在一個地方待幾十年不動的家夥不一樣,她是風一樣的存在,總是向往流浪與冒險。
因為金牙道人知道夏娃總是抱着個小熊,所以這回她把小熊當作背包背在了身上,改成抱個小魚缸,這一幕看起來挺奇怪挺紮眼的,然而修士中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也就顯得夏娃格外正常。
她一路走走逛逛買買吃吃,蛇妖魚妖都沒錢,全靠夏娃付賬,黃鼠狼精一邊注意着夏娃一邊眯着眼睛打量着人群,只有鳥妖任勞任怨勤勤懇懇潛入破山宗去幹正事,絲毫不知在她提心吊膽低空飛行時,幾個同伴已經吃掉了棗糕若幹瓜子糖若幹綠豆糕若幹鮮肉燒餅若幹……
沒辦法,很多修士尚未辟谷,不辟谷就要吃飯,吃飯就會有人賣吃食,而金子恰好在世外也流通。
最可氣的是,當鳥妖頂着一身炸開的羽毛辛辛苦苦回來時,才知道同伴們不僅吃得肚皮溜圓,而且連一粒米花都沒給她買!
直把鳥妖氣得渾身顫抖,恍若一顆圓滾滾的雪球撲簌簌往外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