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鎮西王施宗彥樂呵呵地走過來, 走到蕭睿趴着的長凳子跟前, 俯身看他, “好小子,還挺剛硬, 長大了有出息。”
顧如約餘怒未消,“打得輕!”
嗔怪說;“王爺還誇他。”
施宗彥踱步走到顧如約身邊,“這小子又犯什麽錯誤了?”
“掉池塘裏了, 真沒見誰家的孩子這麽操心。”顧如約生氣地說。
沉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菩薩保佑。”
施宗彥說;“怎麽沒人跟着,下人們呢?”
左卓說;“小主子要喝水,奴才弄水去了。”
妙兒膽怯地說;“奴婢追韬哥去了。”
百裏佑說;“奴才去如廁,回來時看見小主子趴在地上吐水。”
顧如約氣恨道;“王爺說他該不該打,把人都支開, 差點出事。”
施宗彥哈哈笑兩聲, “這小家夥挺有智謀。”
顧如約異樣的眼神看着他,“王爺還誇贊他,他下次還不知道生出什麽事來, 這次萬幸沒出什麽事。”
尋思不對,方才氣糊塗了, 沒細問,說;“你們都不在跟前, 他嗆水是怎麽上來了?”
衆人面面相觑, 顧如約走到蕭睿趴在的長凳旁, 問;“你怎麽上來的?”
蕭睿一聲不吭。
顧如約怒氣又上來,喝道:“鞭子給我!”
施宗彥過來打圓場,“如約,這次看我面上就算了。”
顧如約深吸一口氣,方才她也吓壞了,說;“今日看在王爺的面上,饒了你,三日不準出屋。”
命百裏佑和左卓,“看好他。”
“是,主子!”
得主子一句饒了蕭睿,百裏佑趕緊抱起小主子跑了。
施宗彥說;“你托我給兩個孩子找先生的事,一時急不得,當這倆小家夥的先生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找個嚴厲點的先生,當然學問也要好,王爺費心了。”
“應該的。”
顧如約對施宗彥說;“王爺請到前廳敘話,留在這裏吃過晚膳再回去吧?”
“不了,我有公事路過,就進來看看,順便跟你說一聲,無影門的組織剿滅了,有兩家藥鋪官府拍賣,藥鋪位置都在街中心,我替你留下了。”施宗彥說。
“謝王爺了,回頭我拿錢給王爺。”
“如約,你非要跟我算這麽清楚,你一個女人太要強了。”
“王爺幫了我很多,要是真算,早算不清楚了,王爺對我還有救命之恩。”
“陳年舊事就別提了。”
“他怎麽樣了?”
“你問皇上,皇上的傷勢我聽說已經痊愈了。”
施宗彥側頭看她,“皇上昏迷期間,嘴裏一直喚着你的名字,”
“都過去了。”
“無影門的案子刑部已經定罪,無影門惡貫滿盈,凡是無影門的人一概誅殺。”
“江湖上,這回平靜了。”
顧如約望着碧藍如洗的天空,西北的春季清朗,天高雲淡。
過了一會,施宗彥突然說;“薛貞檸已經搬離後宮,皇上下旨,削奪她郡主封號,我進京之時,派人找她,沒有找到她。”
“以她心性高傲,大概不會在京城抛頭露面。”
從天雲端掉落地上,這比殺了薛貞檸還難受。
“我與她夫妻一場,分開了,總希望她好。”
施宗彥有幾分惆悵。
兩人沉默了,施宗彥望着後花園,說;“你這園子打理得不錯。”
顧如約突然想起,問身邊的小順子,“私塾雇的花匠來了沒有?”
“來了,奴才去找他。”
小順子去找花匠,主子看過決定留是不留。
這裏,施宗彥說;“睿哥淘氣,他還是個孩子,你吓唬吓唬,別打太狠了。”
顧如約笑了,“沒見王爺之前,聽說王爺兇神惡煞的殺人魔王,了解了王爺,才發現王爺最是心慈之人。”
百裏佑抽鞭子做了手腳,她怎麽能看不出來,不點破而已。
“你不也是嗎?你開藥鋪掙的錢,幫助不少家貧沒錢教束脩費的孩子,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在包子鋪門口,給乞丐施飯。”
不管多少年過去,當日包子鋪門口的顧如約,清晰地印在他腦海裏。
兩人說着話,小順子跑來,“主子,沒找到花匠,可能在花園裏忙活,等奴才看見他帶他來見主子。”
“不用帶他來見我了,等趙管家回來,由趙管家看着辦。”
小順子剛要走,顧如約突然想起來,“花匠姓什麽?”
小順子說;“回主子,花匠姓顧,原來家境富裕,人稱顧相公。”
施宗彥說;“跟你同姓。”
送走了鎮西王,沉香跟顧如約往回走,沉香說;“王爺心眼真好,薛貞檸背叛了王爺,薛貞檸落難,王爺還派人找她。”
顧如約說;“可不是,人往往對唾手可得的東西不知道珍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沉香說;“奴婢奉主子命去看桂香,墓地清理得幹幹淨淨,堆滿了野花,好像辛駁回來過。”
蕭逸躲在樹後,他一直跟着顧如約,聞言心中酸澀。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步辛駁後塵,成了孤家寡人。
顧如約在他身邊時,他從來沒想到能失去顧如約。
等他終于明白了,顧如約對他來說比整個天下還重,可惜已經晚了。
分離五年,再次相見,他卻只能躲在暗處,偷着看她。
私塾的花園自從雇傭花匠,這個花匠比之前花匠盡心多了,人也勤快,一大早就在花園裏幹活。
趙管家回來,對這位顧相公滿意,就把他留下了。
蕭逸這幾日摸透了,兩個孩子每日辰時中出來玩。
他躲在暗處看,真是越看越喜歡,就連兩個男孩淘氣,蕭逸覺得十分可愛,眼睛在兩個男孩身上,須臾離不開。
他摸清了顧如約住的房間,當夜深人靜之時,他躲在暗處,望着窗戶映出燈下的人影,顧如約伏案算賬或看賬本。
他查到顧如約在西北算上新開的兩家藥鋪,共有六家藥鋪,凡是藥鋪進的藥材,她都親自把關,六家藥鋪生意興隆,顧如約除了忙藥鋪生意,照顧兩個頑皮的孩子,還開一間私塾,平時很忙碌。
其實兩個人是他離不開顧如約,顧如約離開他,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蕭逸不免生出失落感。
這日蕭逸看見顧如約一早帶着百裏佑和左卓出門了。
上午兩個孩子沒到花園裏玩,蕭逸半日沒看見,想念得緊,顧如約沒在主院,他躲在一棵樹上,朝院子裏張望。
看見兩個男孩,那日被打的男孩站在房頂上,背後插着一雙翅膀,作勢要朝下跳。
地上站着太監鄧初、福海,侍女妙兒,仆婦丫鬟也都跑出來站在院子裏。
妙兒着急地喊;“小主子,快下來。”
蕭睿腳底下一滑,斜山頂琉璃瓦打滑,他出溜到房沿邊,地上的人驚呼一聲,提心吊膽,都聚在房屋下,準備小主子掉下來接着。
這麽高的房頂,鄧初都快哭了,“活祖宗,一天不鬧出點事,就過不去啊!”
蕭睿朝下喊道;“都閃開,我要飛下去了。”
他晃了晃小身子,背後背着的一對翅膀抖動着。
妙兒驚駭,“小主子千萬別跳,摔折了腿。”
蕭睿躍躍欲試,又抖了兩下翅膀,喊着,“我飛了。”
就在他縱身一躍,朝下跳時,背後的一對翅膀減緩了他下降的速度,一道身影斜刺裏飛出,在半空中接住他,穩穩地落在地面。
蕭睿盯着接住自己的人,大聲問;“你是誰?”
鄧初和福海驚呆了,鄧初脫口而出,“皇…….”
蕭逸嚴厲的目光看過去,鄧初吓了回去。
蕭睿還在蕭逸懷裏,瞪着圓溜溜的眼珠,“你比百裏佑和左卓功夫厲害。”
兒子誇父親,蕭逸舍不得放下,小聲在他耳邊說;“你想學嗎?”
蕭睿大聲伏在他耳邊說;“想學。”
蕭逸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蕭睿連連點頭。
鄧初和福海心說,小主子何時聽話過,這真是父子,皇上能治住他。
蕭逸對二人說;“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
兩人想跪,又怕暴露皇上身份,唯唯諾諾,“是,奴才知道。”
對衆人說;“今日的事別跟主子提起,小主子又該挨教訓了。”
衆人都樂呵呵地,小主子沒事就好,答應,“這還用囑咐,難不成我們希望小主子挨打。”
正院明間桌上堆着藥材,屋裏一股淡淡的藥香,顧如約甄別藥材好壞,一邊教沉香識別藥材真僞。
說:“睿兒最近不淘氣了,沒鬧什麽禍。”
沉香道:“不闖禍還不好,主子不是總嫌兩位小主子調皮。”
顧如約拿起一株靈芝,道:“我是有點奇怪,太陽打西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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