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正在為您今年的情人節行程做計劃，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在蝙蝠洞裏說，“并且我想稍作詢問，是否有這個可能，今年，或許我不需要在這一天忙于在電話機前回絕那些打聽您選擇的女伴是哪位的心碎佳麗。”
“阿爾貝托·法爾科內被判定對薩爾·馬羅尼的死亡案件負責，但是他還是在法庭的操作下被釋放了。”蝙蝠俠站在他的蝙蝠電腦前，眉頭緊鎖地看着屏幕上被他攻入後門的警局內部系統上顯示出的絕密信息。
“沒錯，少爺。”阿爾弗雷德端着托盤走下臺階，“我一直在想斐莉達·莫紮特小姐。我察覺到與她有關的事項總能讓您産生很大程度的分心……”
“但這種釋放是有條件的……”蝙蝠俠逐字逐句地破譯着加密檔案上的內容，“犯人被轉移至經阿卡姆精神病院認證的療養機構……冰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似乎是由莫紮特小姐投資的一家紳士俱樂部的名字。”管家終于放棄了和他的少爺溝通情感問題，在工作臺上放下了茶托，轉向蝙蝠俠面前的屏幕，“您認為這是否是莫紮特小姐推動的結果呢？”
“犯人的每次移動都被腳踝上的電子腳鐐監控……”蝙蝠俠轉回頭，從阿爾弗雷德端來的茶盤裏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語氣低沉地說，“是的，阿福。現在阿爾貝托落進斐莉達手中了。”
“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法爾科內家族的利益一度被認為是不得染指的。”阿爾弗雷德背着雙手，不急不緩地說道，“現在看來，這個家族對哥譚市的掌握似乎開始松動了……”
“而混亂也由此開始。”蝙蝠俠說着，讓蝙蝠電腦的大屏幕變成一幅哥譚市的地圖，地圖上以粗略的各種顏色标識出了不同勢力所占據的區域。
他的夜巡路線通常能夠完美地解決郵差問題，确保每一片區域都會處在蝙蝠俠的監視中。
但現在，每一天這些勢力所占據的區域都在劇烈的變動，蝙蝠俠看着屏幕上代表[無名氏]的白色緩慢而不容置疑地逐漸擴張，直到它的規模已經能和東部家族的勢力分庭抗禮。
“我曾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斐莉達……顯然我錯了。”他輕聲說道，“我和她互相許諾要對彼此坦誠，但和她比起來，我的秘密實在是少得可憐。”
“鑒于斐莉達小姐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友善，您難道不應該為此感到慶幸嗎？”阿爾弗雷德露出一個微笑。
“不是這樣的，阿福。”蝙蝠俠摘下了頭盔，露出頭盔下疲憊的臉。在昏暗的背景映襯下，他被熒幕照亮的雙眼中顯示出了某種難得的迷茫：“我不能永遠被動地接受她給我的一切……這對我們來說并不公平。”
“好吧，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揚起眉頭，“我來只是想提醒您，離您和紮坦娜小姐約好見面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也許您應該去準備換和紮坦娜小姐共進晚餐的衣服了。”
“我知道了。”蝙蝠俠轉過身說道，“讓迪克別忘記今天的訓練。”
“你怎麽不穿你的那套蝙蝠裝扮？”紮坦娜走進門，看到在沙發上翻着書等她的布魯斯，挑起眉笑道。
“和你不直接用魔法出現在韋恩莊園的客廳裏是一個原因。禮貌。”布魯斯翻着手中的書本，頭也不擡地說，“阿爾弗雷德還在準備晚飯，我們可以先聊一下關于無形之——”
“阿福還在準備晚飯？我忘記叫他別準備了！”紮坦娜睜大了眼睛，“我訂了餐廳的雙人座位，還想讓你載我過去呢。”
布魯斯擡起頭，對着被他邀請來到哥譚的童年好友露出了一個迷惑的表情：“為什麽你要訂餐廳？”
“還不是因為你說有人在哥譚研習無形之術？”紮坦娜匆匆去廚房和阿爾弗雷德說了幾句話，返身坐在了沙發上，掰着手指說，“我今天跑了好幾個地方去查這個，按理說這裏絕對不是研習無形之術的好地方……但還真的被我查到了一些痕跡。”
布魯斯沒說話，但把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目光專注地看向紮坦娜，示意他在聽。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在倫敦結識了一位叫理查德·莫羅的商人，他是奧利弗拉姆拍賣行的邊界與阈限部主任。”紮坦娜翹起了長腿，“我知道這名字聽起來有點拗口……你可以理解成那是一家搜羅各種珍奇物件和神秘古董的拍賣行，此人在這家拍賣行裏工作，專門負責那些與無形之術有關的物品進出事項。”
“你查到什麽了？”布魯斯問。
“我托他拿到了近兩年來拍賣神秘物品的買家和賣家的地址名冊……走運的是，的确有幾筆交易來自哥譚。”紮坦娜來了精神，變魔術一般手腕一轉，拿出了一個厚皮筆記本，把它放在茶幾上打開，示意布魯斯和她一起看。
“這裏，最早一條是去年1月，斯賓特裏亞古幣，成交價格……寄售者是約翰尼·威蒂，來自哥譚。”
“法爾科內的侄子。”布魯斯簡短地說，“可能是在替他的舅舅出手古董。”
“斯賓特裏亞古錢幣可不是普通的古董。這是在神秘學界裏流行的一種貨幣……”紮坦娜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一條記錄說，“難道研習無形之術的人是黒幚頭目？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畢竟當人有了錢財和權力，永生就成了一個巨大的誘惑，足以讓他們抛卻理智。”
她發現布魯斯的表情突然一緊。他搖了搖頭，似乎對她的推測不甚贊同：“繼續。”
紮坦娜聳聳肩，對她這位朋友總是不肯把話說完的性格習以為常：“好吧，然後是下面的……這條就已經是去年年末的了。聖雅納略的真血，成交價格……啧，好大一筆錢……最終競得這件珍品的是……無名氏，來自哥譚。付款賬戶是一家叫冰山的俱樂部。”
“……”布魯斯捏了捏眉心，語氣沉沉地問，“那是件什麽東西？”
“遺憾的是，我也不太清楚。我畢竟不是那些無形之術的學者。”紮坦娜對他攤開手，“我問了拍賣行主任，他給的解釋也語焉不詳。我只能推測出來，這是一種，呃……靈丹妙藥，可以治愈幾乎所有不可逆轉的疾病和傷痛，甚至能讓人重返青春。所以你認識的那位恐怕真的是個想要永生不死的瘋子，布魯斯。”
布魯斯的表情忽然難以捉摸了起來。他沉默了幾秒鐘，接着看向紮坦娜，對她的話不置一詞：“就這些了嗎？”
“就這兩條——你還想讓你的城市裏有多少邪o教分子活動？”紮坦娜說。
她看了看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來的路上順手查了一下那家冰山俱樂部，看起來的經營範圍都很正常，主營的還是家餐廳……所以走吧，布魯斯，我們今晚就去看看那家冰山餐廳的底細。如果這家餐廳真的是一個無形之術學徒的窩點，我确信我能察覺出來——你怎麽還不動？”
“我認為我不太适合出現在那裏。”布魯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人像一尊沉思的雕像，語氣鎮定地回答。
“怎麽了？你不樂意和我一起吃飯？”紮坦娜挑起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說，“我今天特意沒穿魔術表演的衣服——你不會覺得我不配和哥譚寶貝布魯西共進晚餐吧？”
“不是這樣的，紮坦娜。”布魯斯擡起頭看着她，每個單詞從他口中說出似乎都格外艱難，“只是我和你一起出現在那家餐廳可能招致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紮坦娜和他面面相觑了幾秒鐘。她的眉頭狐疑地揚了起來：“你到底怎麽了？難道布魯斯少爺還怕一點緋聞？你什麽時候走起純情路線了？”
布魯斯欲言又止，最終放棄了。他起身走到報紙架邊，拿起了一份舊報紙，把它遞給了紮坦娜。
紮坦娜的目光頓時被頭版頭條上的那張抓人眼球的照片吸引了過去：“哇哦……底西福涅的降臨？布魯斯·韋恩與神秘‘冰山’女士竟當衆深情對視……噗嗤……‘我發誓他們相遇的那一刻，絕對産生了化學反應！’哥譚娛樂版報道。”
紮坦娜邊讀邊笑，等她讀完，笑容幾乎要從她的臉上變成兔子蹦出來了。她笑了一陣，很快就想到了什麽：“所以……莫非這位神秘的E小姐就是你懷疑正在修習無形之術的對象？”
“不是懷疑。”布魯斯認真地說，“我很确定她掌握着無形之術。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麽接觸到這種禁忌的知識的，又接觸了多少。”
“你關心，但你又不想被她發現，好吧，我懂了。”紮坦娜點點頭，“這還不簡單？你可以做點僞裝再和我一起去。要我幫忙嗎？”
“……不。”布魯斯堅決地回答，“不用了。我自己來。”
二十分鐘後，紮坦娜坐在了副駕駛上，看着後視鏡裏布魯斯的僞裝，真心實意地感慨道：“我對你的品味深表遺憾，布魯斯。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混黒幚的托尼·斯塔克。”
新鮮出爐的火柴·馬龍身上的暴發戶搭配令人過目難忘：黃色格子襯衫、深紅天鵝絨西裝、紫色領帶和臉上的巨大墨鏡，把一個詐騙犯的身份演繹得淋漓盡致。
“叫我火柴，或者馬龍。”布魯斯咧開嘴，對着後視鏡做了個痞裏痞氣的笑容，小胡子在他的嘴唇上方随着笑容動了動，“多謝咯。”
紮坦娜忍住了一個白眼。
好在冰山餐廳對客人的服務态度并不會因為他們的奇怪着裝而發生改變——來這裏消費的除了那些名流權貴，也不缺暴發戶、詐騙犯和中間商人。
很快，服務生引着他們入座，紮坦娜心不在焉地把菜單攤開，目光在餐廳內部四處逡巡。
音樂很正常，是舒緩的古典樂，沒有隐含心跳的頻率……酒水的香氣也是普通的葡萄微酸，沒有血肉和糜爛花朵的氣息……餐刀沒有鋒利到在空氣裏嗡嗡振動，玻璃和燭臺的光也沒有輝煌到讓人做夢……
“好像挺正常的。”紮坦娜暫時收回視線，随口說道，“不過還得再确定一下。你掩護（cover）……”
她的餘光瞥到有人經過他們的餐桌，立馬改變了聲調，伸手抓住對面布魯斯的衣袖，甜聲說道：“……着我的心。”
路過他們身邊的人像是聽到了紮坦娜強行改變了句意的話，發出一聲友善的輕笑。
紮坦娜轉過頭，看見一位年輕的小姐被侍應生引着在他們旁邊的餐桌邊落座，看見紮坦娜回眸，她彎起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朝她點頭示意。
紮坦娜沒從她身上察覺到異常，又重新轉過頭：“還是先點菜吧，免得待會侍應生過來問——怎麽了，布魯……火柴？”
她看着渾身僵硬地坐在對面的“火柴·馬龍”，感覺自己這一刻仿佛透過墨鏡，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絕望。
布魯韋：現在感覺身上有一萬個原生先知在爬，怎麽辦，在線等，好急
阿蝙，你不會真的怕小斐吃醋吧（大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