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容安看着畫像, 說;“他們是沖着王妃來的, 他們抓到王妃, 拿王妃要挾晉王殿下。”
如果自己被他們抓住,蕭逸将處于被動。
這時, 暗衛把客棧夥計帶來,夥計想跑,被容安的派的暗衛給抓回來。
年輕夥計吓得哆哆嗦嗦, 進門一眼看見屋裏地上躺着的殺手,直往後退,結結巴巴,“客官, 不關小人的事, 這夥人拿東家的娘子和孩子要挾東家。”
顧如約問;“這夥人來了多久?”
“昨日來的。”
顧如約看容安,“他們提前得到消息, 在此等候我們,算準了我們住這家客棧。”
縣城裏兩家客棧, 容安說;“也許另外一家客棧也被殺手控制。”
吩咐侍衛, “搜查另外一家客棧, 有可疑之人帶來。”
侍衛們快速到同一條街上的另一家客棧,天晚了, 另一家客棧, 除了門口的紅燈籠, 客棧裏窗戶上沒有燈光。
數條黑影動作迅速的包圍了這家客棧。
不消片刻, 靜夜中傳來打鬥之聲。
容安把夥計放了, 夥計吓得連夜收拾東西,回了老家。
顧如約看着暗衛們往外擡屍首,說;“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行蹤,這裏不能住宿了,前邊的路上可能還有殺手攔截,他們拿着我的畫像,很容易發現我們,我跟一個奇人學了點易容術,現在派上用場了。”
“都聽王妃的。”容安道。
顧如約低頭看自己穿戴,容安的穿戴十足像富家公子,說:“我們先找衣裳換上。”
兩人先去客棧掌櫃夫妻住的卧房,掌櫃的夫妻已經逃走了,走得匆忙,帶上金銀細軟,房間裏的其它東西,原封不動。
卧房裏炕上并排擺着兩個紅木箱子,一把大銅鎖。
顧如約對容安說:“找斧頭砸開鎖。”
“不用那麽麻煩。”容安上前,一手握住鎖,微微一用力,生生把銅鎖掰開了。
顧如約心裏叫好,容安看似清雅之人,這個掰開鎖的功夫,不是一般習武之人能做到的。
箱子打開,裏面都是衣物,顧如約挑了一身粗布衣裳扔給剛進來站着看的顧辭,“這身好像稍小點,你試試看。”
又找了一身粗布衣裳給容安,“掌櫃的個頭跟容公子差不多,這身衣裳應該能穿。”
翻出掌櫃的娘子的兩身衣裙,自己跟沉香的。
顧如約出門一般是扮男裝,穿男裝猛一看,發現不了,但細看,就能瞧出破綻。
顧辭脫掉自己的綢衣褲,換上粗布衣褲,“王妃姐姐,我們為何要換上粗布舊衣裳。”
顧如約往身上套掌櫃的娘子的半舊靛藍裙,“前邊的路不安全,我們扮成一家人,我跟容公子扮成夫妻,顧辭扮成我們的兒子,沉香是丫鬟,一家四口,不引人注意。”
顧辭問;“我叫王妃姐姐娘,喚容公子做爹,對嗎?”
沉香幫顧辭穿衣裳,笑着說;“你叫王妃娘,王妃太年輕了,不像你娘。”
顧如約找塊藍花手帕包頭,“親娘太年輕,我可以做他晚娘。”
扮作容安的續弦妻子。
換好衣裳,四個人互相看看,倒蠻像那麽回事。
顧如約吩咐沉香,“把我的包袱拿來。”
沉香回客房取來包袱,顧如約解開,從裏面拿出兩張人面皮,“這是一個奇人送我的,他教了我簡單的易容術。”
顧如約拿一張□□貼在臉上,拿起掌櫃的娘子梳妝奁裏的螺子黛,對着妝奁的銅鏡畫眉,把細眉描粗,改變原來的眉形,從妝奁裏找出一盒口脂,打開看沒有用過,顏色鮮豔,聞了聞,勉強能用,塗了一層口脂,唇形擴大了。
回頭問顧辭,“還能認出姐嗎?”
顧辭驚奇地說:“認不出姐了,姐變老變醜了。”
易容後的顧如約,冷眼一看就是普通的婦人。
顧如約拿另一張□□給容安,容安樣貌俊美,走到哪裏引人注目。
容安學着她的樣子把□□戴上,顧如約又拿出灰白的眉毛給他粘上,拿了個灰白胡須,容安接過沾上。
容安看鏡中的自己,變成中年人,成熟穩重,變成另一個人。
方才派出到另一家客棧搜查的暗衛頭領進來,看容安的眼神不敢置信,試探地叫了聲,“容公子……”
“有什麽情況?”
暗衛頭領聽聲音判斷是容公子,道;“回禀容公子,如公子所料,這鎮上另一家客棧也被殺手控制,殺手除了死的,剩下的撤退了。”
殺手撤了,還會卷土重來。
這是事先安排,在此地等她和容安的。
顧如約說;“此地不可久留。”
她們人少,他們發現目标,就會有大批的殺手趕來。
她們要連夜離開。
一輛馬車駛出客棧,騎馬的侍衛圍在馬車周圍。
馬車走後不久,客棧的後門開了,顧如約四個人從後門出去,後門停着一輛普通的馬車。
顧如約跟顧辭和沉香上車,容安騎馬,馬車夫打馬快速駛離客棧後門,暗衛跟随。
顧如約乘坐的馬車出了吳桐縣往東,離開大路。
繞道津城,然後返回京城。
殺手不可能把所有的往南去的路都堵死。
一行人走了幾日,傍晚天空陰雲密布,容安俯身在馬車旁,說;“好像要下雨了,前方有個小鎮,我們今晚住宿鎮上。”
顧如約挑起門簾,頭頂黑壓壓的雲層極低,不能往前走了,走到半路無處避雨。
她們繞遠,這個小鎮離津城還有五六日的路程,今晚也只好在小鎮落腳。
一行人進小鎮,鎮子小,打聽鎮上只有一家客棧,他們在這家客棧住下。
開客棧的是一對老夫婦,老婦人慈眉善目,客棧裏還住着三個客人,騰出一個房間,給他們住,侍衛們将就住柴房。
容安和顧如約假扮夫妻,住宿時不能分開,容安、顧如約和顧辭,沉香便進了一個房間裏。
這家客棧小,沒有多餘的房間,只有一間屋,沒有裏外屋,顧如約看屋裏一鋪炕。
容安說;“等稍晚一點,我去柴房跟侍衛們擠一擠。”
容安說完出去,在客棧裏四處看看,他加倍謹慎,不能讓顧如約有一點閃失。
掌櫃的提了一壺熱水,顧如約和顧辭洗了手,沉香就手在水盆裏洗了,端着水潑到門外。
坐了一整日的馬車,通往津城這段路況不好,馬車颠簸,顧如約靠坐在炕上歇息。
老婦人親手做的飯菜,熱氣騰騰端上來,慈祥地笑着問;“娘子夫家姓什麽?怎麽稱呼?”
顧如約說;“大娘叫我顧娘子吧。”
老婦人把飯菜放在桌上,顧辭坐在炕上手裏拿着一個草編的螞蚱玩,這是辛駁給他編的,老婦人看顧辭虎頭虎腦的,滿心喜歡,“顧娘子年紀不大,孩子這麽大了。”
“我是他繼母。”
“顧娘子過門就給人當繼母,晚娘難當,這孩子看上去倒老實。”老婦人說。
顧如約故意說;“老實什麽,整日淘氣,氣急了我就打兩下。”
老婦人看她的眼神有點變了,“打可使不得,孩子沒了親娘,可憐見的。”
老婦人絮叨幾句,出去了。
沉香忍不住笑,“她把主子當成惡毒後娘了。”
容安沒回來,大概跟侍衛們一起吃了,容安為了避嫌,容安很注意分寸。
早起出門,一整日趕路,大家都累了,早早歇下了。
睡到後半夜,一聲驚雷,把顧如約震醒了。
看窗外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如柱傾盆而下。。
正進入雨季,雨水充沛,顧如約想起西北的幹旱,真是兩重天。
大雨連着下了兩日,天空方見到一點亮色,街道上的積水沒過鞋面,顧如約他們要渡河過去。
雨一停,容安去河邊找船。
不久,容安回來,說;“河漲水,船家不擺渡,看樣要等兩日水退了再走。”
他們被雨隔在小鎮上,容安心下着急,殺手發覺上當,就會沿着別的路追趕,耽擱幾日,擔心殺手快到了
皇宮禦書房,皇帝召見三位親信大臣,禦史大夫石淵說:“皇上,晉王殿下閉關,臣以為閉關一事,天數可多可少,有三天、七天,二十一天、四十九天、三個月,還有的是三年三個月零三天,而且修行,不是一時之事,微臣以為晉王殿下不是出家方外之人,應以國事為重,無事之時可閉關,修身養性。”
另一位老臣附和,“皇上,修行在于心誠,有這個誠心,不用在寺院,就是在家茹素,早晚供奉,也是一樣的。”
欽天監的監正倪守本躬身,“皇上,微臣這幾日夜觀天象,西南祥雲籠罩。天空彗星出現。”
禦史大夫石淵說:“恕臣鬥膽直言,除舊布新之象,當有易主。”
梁帝手裏拿着一本秘奏,是參晉王蕭逸的。
眸光漸漸暗沉,“你二人上西山傳朕旨意,晉王即刻來見。”
二人目的達到,領旨,趕往西山。
高升接到消息,兩位大臣正往山上來。
高升派出的三個侍衛沒有回來,不知道是否遇見晉王,眼看着要拖不下去了。
朝中有人要晉王的命,高升來到山頂最高處,看見兩個大臣乘坐小轎上山。
躲不過,到進山的路口等候。
小轎到達山頂,就見高升站在山頂迎接二人。
到山頂落轎,高升拱手,“奴才拜見兩位大人。”
禦史大夫石淵抖了抖袍子,“我等來傳皇上旨意,晉王殿下立刻面聖,如有違抗,按抗旨論處,請高公公帶路,我二人去晉王殿下閉關的地方。”
“兩位大人随奴才來。”
石淵二人棄轎,随高升步行去寺院,一路高升絞盡腦汁,沒想出良策,如果故意刁難二人,皇帝更加疑心晉王。
晉王閉關的地方在寺院後,一處單獨的院落,閉關之人不出關房,嚴苛的閉關用磚頭把門窗砌死,只留一個遞飯菜的小窗口,關房外有人護持飲食事,稱為“護關”。
晉王閉關不能砌死窗戶,把房門砌死。
二位大臣來到晉王閉關的地方,禦史大夫石淵看房門被磚砌死,對高升說;“高公公,找幾個人來,把房門打開。”
“奴才遵命。”
高升恭敬地應了一聲,手心裏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