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 - 第 66 章

第66章

人影朝花園方向去了, 顧如約小聲問身後的沉香, “剛才過去一個人你看見了嗎?”

沉香朝四周看看, “這地方人來人往的,許多人主子說的是那一個?”

知道問這個丫鬟也是白問。

今晚賓客多, 慶王府裏人雜,可來往這麽多人裏顧如約一眼便看見方才那個男子,離去的背影有點眼熟, 尤其是側影, 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不是很熟悉的人,如果是自己周圍的人能想起來, 也許偶然見過,忘記了。

這個男子飛快掠過, 眨眼就不見了,動作如此敏捷, 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顧如約從隐身的地方走出來, 走到那個男子剛才經過的地方,身後傳來沉香的驚聲,“主子, 地上有血。”

顧如約朝沉香站的腳前看,影影綽綽地上有血滴。

她蹲下仔細看, 拿手沾了一下, 沒有凝固, 确定是剛才那個人流下的血跡。

“我們跟着他過去看看。”

顧如約說完, 沿着地上的血跡,朝這個人消失的方向走。

整個慶王府燈火輝煌,花園裏挂滿帶喜字的大紅燈籠,整個花園籠罩着一片紅光。

血跡在剛進花園月洞門就沒有了。

花園裏亭臺樓閣,到處是花草樹木,人容易躲藏,顧如約站在樹影裏,外面看不到。

她留心觀察花園,不時有太監宮女經過,還有酒後溜出來散步的客人。

看了半天,顧如約沒看見那個人,正要去別處找找。

忽然看見自己躲藏的地方前面甬道走過來兩個人,從北方向走過來的,花園裏數百盞燈,照的通亮,顧如約跟沉香藏身古樹後。

那兩個人走到離她們藏身很近的地方,顧如約認出是慧慶公主和一個侍女。

心想,慧慶公主不是在新房,怎麽到花園裏來了。

慧慶公主蕭寶貞跟侍女走過去,顧如約小聲說;“我們跟上她。”

她直覺慧慶公主有點鬼祟,慧慶公主平常排場極大,現在身邊就帶了一個侍女,不去吃喜酒,到園子裏人做什麽?

顧如約不敢跟近了,怕她發覺,遠遠地盯着。

慧慶公主繞過前方的一座重樓,不見了。

人跟丢了,顧如約望着這座重樓,重樓四周廊檐下挂着燈,樓裏漆黑,門關着。

沉香小聲說;“主子,樓裏黑咕隆咚的,公主好像沒進樓裏。”

兩人在此地等了半天,沒見慧慶公主的人影。

顧如約說;“我們在園子再找找。”

她直覺這個慧慶公主有問題。

慶王府這座花園不太大,亭臺樓閣花草樹木,收拾得小巧精致。

兩人幾乎轉遍了花園,沒找到慧慶公主。

顧如約斷定蕙慶公主沒離開花園,一定在花園的什麽地方。

兩人繞到一座涼亭附近時,顧如約看見涼亭裏有兩個人,小聲說;“看見涼亭裏的人嗎?好像是慧慶公主跟她的侍女。”

沉香眼神好,肯定地說;“是慧慶公主。”

“她好像在等什麽人。”

這時,左側甬道上走來一個人,腳步匆匆,轉眼來到亭子邊上,顧如約驚愣住,是二哥顧仲方。

原來蕙慶公主在花園裏跟二哥約會。

顧仲方走進涼亭,跟慧慶公主兩個人對面站着說話。

顧如約不敢靠近涼亭,怕被發現,離着遠,聽不清她們說什麽。

兩人說完了,顧仲方轉身離開,剛走出涼亭,突然,顧如約看見慧慶公主身子一個趔趄,好像腳崴了一下。

顧仲方掉頭,急忙走回來,走到慧慶公主跟前蹲下身,大概查看公主腳傷。

侍女扶着公主坐下,顧仲方蹲在地上,大概處置公主腳傷,一會站了起來。

侍女扶着公主走了兩步,顧如約看慧慶公主活動自如,好像沒什麽大礙。

顧仲方又離開涼亭。

顧仲方走後,慧慶公主的丫鬟扶着公主也離開涼亭。

顧如約一直跟着慧慶公主離開花園。

今晚的事有點蹊跷,顧如約想了想,對沉香說;“我們去找殿下。”

主仆走到前殿門口,門口站着太監,不認識她,前殿裏都是男賓客,女眷在後宅花廳吃酒。

顧如約對太監說:“我是晉王妃,請晉王出來。”

太監趕緊進去找晉王。

過了一會,顧如約看見蕭逸從裏面出來,身後跟着陳承忠和餘平,晉王一邁出前廳門檻,顧如約餘光瞥見附近多了不少人,知道是蕭逸的暗衛,不離左右保護晉王。

蕭逸看見門口站着的顧如約,快走幾步,“如約,找我有事嗎?”

顧如約左右看看,“能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蕭逸就拉着她走到偏廳裏。

陳承忠和餘平跟進來,沉香守在門口,侍衛們在附近。

蕭逸拉着她坐下,“如約,我不是讓你在新房照顧慶王妃嗎?你怎麽出來了?”

顧如約看蕭逸似乎很緊張自己,心一暖,屋裏沒有外人,陳承忠和餘平是蕭逸心腹,蕭逸有什麽事不背着二人,于是小聲說:“慶王妃在新房等七皇弟,七皇弟總不來,慶王妃蒙着蓋頭還沒揭,幾位公主都着急了,慧慶公主請客那日,我看見七皇弟跟誠意伯府的魏姑娘在一起,擔心魏姑娘不死心,糾纏七皇弟,我來前廳找七皇弟。”

顧如約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聚精會神聽的陳承忠和餘平,魏成玉未出閣,事關魏成玉的名節,二人知覺 ,往後退了兩步,顧如約壓低聲音說;“七皇弟果然跟魏姑娘在一起,躲在一個門裏說話,我路過發現了。”

蕭逸對自己七皇弟跟魏姑娘的事也有耳聞,畢竟是兒女私情,外人不好說什麽,蕭逸握着她的手,“你當魏姑娘的面,把暐弟叫走了?”

顧如約白了他一眼,嗔道;“我能那麽不懂事嗎?讓暐弟和魏姑娘沒臉,下不來臺,我就跟沉香大聲說,幾位公主惱了,要着人綁暐弟去洞房,他們聽見,自然就吓走了。”

蕭逸看她的小紅嘴,嬌豔欲滴,極其誘人,不由自主地突然親了一下。

顧如約吓了一跳,急忙躲,看蕭逸身後的陳承忠和餘平,二人幹咳兩聲,別過頭。

顧如約羞得垂頭,蕭逸像沒事人似的,問;“後來呢?”

顧如約不能因為慶王這點私情找自己。

顧如約撩了一下散落的秀發,“七皇弟回洞房裏,我想等一會回去,免得七皇弟尴尬,正要走看見一個人,從我前面掠過去,身手敏捷,像是習武之人,他過去後,地上留下血跡,我跟沉香沿着血跡尋到花園裏,血跡在進了花園就沒了。”

顧如約看着蕭逸,“我跟沉香在花園裏找這個人,翻遍了花園沒看見他,看見慧慶公主來花園,我離開洞房時,慧慶公主是在洞房裏的,我覺得不對,跟蹤她,到了一處重樓,她就不見了。”

蕭逸插嘴問;“花園重樓在何處?”

花園有好幾處重樓。

“好像緊靠西邊,我記了名字,叫鏡花樓。”

“好”

蕭逸贊了句,顧如約心細如發。

顧如約接着說;“我跟沉香等了半天,沒見慧慶公主,就又在附近找,看見慧慶公主在一個亭子裏等人。”

顧如約頓住,猶豫着說不說出二哥,如果不說,萬一影響蕭逸的判斷,說了她總覺得這其中關系重大,怕二哥牽連進去。

“等什麽人?”

蕭逸瞅着她問。

“顧仲方。”

顧如約還是說出了出來。

又道;“後來她們分開了,顧仲方走了。”

看似什麽都沒發生,但這一晚上看見的,顧如約總覺得有點聯系。

她又想起說;“慧慶公主腳崴了。”

蕭逸卻突然問;“你看清那個人長什麽樣了嗎?”

顧如約回想,那個人經過時太快,說;“天黑看不清,他一閃就過去了,我看背影颀長清瘦,側臉我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一旁的陳承忠說;“殿下,這個人就是被我們打傷逃走的那個人,如果我們不是事先埋伏,傷不了他,他落入我們設下的圈套,還能逃走,此人武功高強。”

蕭逸說:“今日是七皇弟的喜日子,不能聲張,別把事情鬧大。”

對陳承忠和餘平說;“搜查慶王府,別驚動人。”

“是,殿下。”

兩人領命出去。

二人出去後,蕭逸握住顧如約的雙肩,“如約,我不是囑咐過你,待在新房,別出來,現在朝廷局勢很亂。”

顧如約望着他,“你上次遇刺,我擔心有刺客對你不利。”

蕭逸攬過她,抱住,“如約,我沒事。”

我是擔心你。

二人出了偏廳,蕭逸派暗衛保護顧如約回新房。

顧如約走後,一乘大轎前呼後擁離開慶王府,慧慶公主腳崴了,先離席回公主府了。

蕭逸站在前殿廊蕪下,廊庑下懸着無數帶喜字的紅燈籠,紅光暈染他絕美的五官,身上的錦袍光華如水。

陳承忠和餘平走過來,二人到近前,陳承忠小聲說:“殿下,屬下搜遍了慶王府,沒有找到那個受傷的人。”

餘平問;“殿下,屬下再去仔細搜搜?”

“不用了,這個人已經不在府裏了。”蕭逸淡淡的聲音道。

“殿下怎麽知道?”餘平問。

“本王猜的,走,我們去一趟鏡花樓。”

二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跟在晉王身後去鏡花樓。

顧如約跟沉香回洞房時,正好趕上慶王蕭暐和慶王妃傅念卿喝交杯酒。

衆人起哄,傅念卿害羞,蕭暐倒是痛快,好像完成任務了事。

新郎新娘并肩坐在喜床上,彼此并不親近。

顧如約倒看這一對很般配。

明敬公主蕭榮華嚷着,“我們去喝喜酒了,別耽誤新郎新娘洞房花燭。”

蕭榮華把看熱鬧的人都攆走了。

兩位公主和幾位王妃出來。

蕭榮華命令門口的太監,“不許放慶王出來,慶王如果走了,我拿你們是問。。”

門口的太監笑說;“是,公主,今夜洞房無大小,奴才們不怕得罪慶王殿下。”

安和公主蕭元華和明敬公主蕭榮華在前面走,身後的寧王妃突然問:“好半天沒看見寶貞,寶貞去哪裏了?”

安和公主蕭元華說;“可是真的,寶貞不聲不響去哪裏了?也不說一聲。”

明敬公主蕭榮華說;“別是她自己偷着喝酒去了。”

顧如約沒吱聲。

衆人離開新房,新房窗下幾個小太監蹲在哪裏聽房。

顧如約走在最後,無意中回頭看一眼,轉過頭,又掉頭看向新房右側,院牆陰影處,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個人影站在那裏,是魏成玉。

顧如約有點同情她,跟在幾位公主王妃後面,朝花廳方向走,王府花廳擺下喜宴,招待女眷。

走了一段路,顧如約回過頭看,新房的燈熄了,牆根下的人影還站在那裏,魏成玉望着新房方向看。

兩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從慶王府回去的路上,顧如約跟蕭逸坐在馬車裏,問:“七皇弟喜歡魏姑娘,父皇賜婚時,七皇弟就沒争取一下嗎?”

這句話正是魏成玉問蕭暐的,她沒有聽見蕭暐的回答。

蕭逸沒想到顧如約也有婆媽的時候,這可能是女人的通病,說;“父皇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得了,暐弟跟父皇說了喜歡魏姑娘,被父皇當場拒絕。”

梁帝剛愎自負,兒女的幸福在他眼裏不值一提,這樣的人不懂什麽感情。

顧如約聯想到梁帝身上,問:“先後為何被打入冷宮。”

提起先後,蕭逸有些悵然,“當年皇祖指婚,父皇和先後性格不合,其中又有別人讒言。”

別人讒言,一定是楊皇後,楊皇後當年很得寵。

顧如約脫口而出,“父皇未免太過狠心了。”

說完,瞅瞅蕭逸,吐了下舌頭,“我失言了。”

梁帝畢竟是蕭逸的父皇,不該當着兒子的面說人父母的不是,梁帝也是自己的公爹。

蕭逸摸着她的頭,“先後性情剛烈耿直,不适合後宮。”

顧如約問;“先後被關了十幾年,父皇就沒有一次心軟,動過把先後放出來的念頭?”

蕭逸搖搖頭,“我從小長在皇宮,進冷宮的嫔妃,沒有幾個能活着走出來的。”

顧如約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去京郊莊子前,晉王府關着的一個女子。

想問,話在舌尖滾過,又咽了回去。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今晚看二哥顧仲方跟慧慶公主蕭寶貞之間關系暧昧,蕭寶貞的行為顧如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止是今晚,蕭寶貞是個非常危險的人,顧如約前世同情蕭寶貞的遭遇,今生近處看,她絕非無辜。

二哥跟她走太近,早晚受她牽連,前世與自己無關的事,顧如約沒什麽記憶,可因為蕭寶貞跟二哥的關系,所以她清楚地記得慧慶公主被梁帝賜死。

梁帝對發妻兒女冷漠無情。

她在心裏生出一個想法,讓二哥顧仲方跟着晉王去西南,将來蕭逸登基,二哥跟随晉王,有從龍之功,今生她不能公然回護顧家,可以為顧家鋪路。

再一個對蕭逸來說,需要像二哥這樣醫術高明的太醫跟去西南封地。

顧如約一直盯着他,蕭逸睨了她一眼,“你有話說?”

顧如約未語先笑,“我有個想法,西南乃煙瘴之地,聽說常有疫病發生,殿下是不是帶一個太醫過去。”

瞄着蕭逸的臉,“顧太醫醫術高明,太醫院裏除了其父無人能與之匹敵,如果能帶上顧太醫随行,對殿下能有幫助。”

蕭逸半天沒回答,側過頭,說了句,“你認為顧太醫去合适?”

顧如約肯定地點點頭,“當然,普通的太醫去了也沒多大用處。”

“你對顧太醫評價很高,你了解太醫院?”

這厮想什麽,顧如約猜到了,吃醋了。

這時,馬車車身晃了一下,顧如約起身,邁步跨坐在蕭逸的腿上,雙臂摟住他的頸項,湊上去,丁香小舌探入他口中。

懷抱裏又香又軟,蕭逸怎麽能理智,直接把懷裏的人壓在車座上,就在他失控要在馬車裏要了她時,馬車突然停了,車下傳來侍衛的高聲喝喊:“大膽,敢擋晉王殿下的車駕。”

顧如約趁機坐了起來,理了理衣裙,蕭逸幫她把偏了的步搖扶正。

馬車繼續行駛,顧如約撩開帷幔看一眼,快到王府了。

蕭逸在身後說:“如約,避子湯藥對身體有害嗎?”

顧如約有點吃驚地回過頭,之前她要喝避子湯藥,那是兩個人還不能确定彼此的感情。

蕭逸解釋說;“如約,此次去西南封地,條件惡劣,朝堂形勢險惡,等過兩年局勢明朗穩定,我們在要孩子。”

“嗯”

蕭逸的顧慮也是顧如約的顧慮,蕭逸奪得皇位,經歷許多危險艱辛,她不希望妻兒掣肘他。

晉王府的人準備南行。

顧如約跟蕭逸去溫嬷嬷住的小院,溫嬷嬷看見蕭逸,說不出的高興,親自鋪平了榻上的褥子,“殿下坐。”

又招呼丫鬟,“把今府裏新送來的水果撿一碟子,殿下愛吃貢桔,挑個大勻溜的拿來。”

“嬷嬷別忙了。”

蕭逸扶着溫嬷嬷坐下。

自己在溫嬷嬷對面坐下,丫鬟搬來一把椅子,顧如約在下首坐了。

蕭逸說;“嬷嬷,我們今日來,要跟嬷嬷商量一件事,我們要去西南封地,西南條件不比京城,嬷嬷年紀大了,就別跟着我去了,留在京城王府,頤養天年。”

蕭逸說完,溫嬷嬷看着顧如約,“王妃也是這個意思嗎?”

這老嬷嬷誤會了,誤會自己挑唆晉王不帶她去封地,先入為主,剛見到自己,這個嬷嬷就不喜歡,現在有不滿意的地方,先想到自己身上。

顧如約笑着說;“嬷嬷,這是殿下的意思,殿下體恤嬷嬷。”

蕭逸急忙攬過來,“嬷嬷,這是我的意思,跟王妃無關。”

溫嬷嬷聞言,心想,自己沒說什麽,殿下就護着她。

現在她已經成了晉王妃,面上溫嬷嬷不能怎樣。

對蕭逸說;“我雖說老了,還能走得動,不跟殿下去,留在京城享福,老奴不安心,與其惦記,還不如跟了殿下去。”

溫嬷嬷非要跟去,蕭逸也就答應了。

兩人從小院出來,蕭逸說;“我進宮面見父皇,說顧太醫的事。”

顧如約送蕭逸到中門,看着他在前院上馬,出了府門,轉身回主院。

走到上房門口,月奴掀開簾子,“主子,顧太醫來了,在等主子。”

顧如約進屋,顧仲方站起來行禮,“微臣拜見王妃。”

“顧太醫請坐。”

顧如約走到上首坐下,顧仲方側坐。

月奴倒了一盅茶水,捧給顧如約,顧如約接過,道:“我請顧太醫來,要顧太醫給我開一副避子湯藥,長效的。”

顧仲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晉王殿下同意?”

“同意。”

“好,微臣開方之前先給王妃把把脈。”

二哥行事很謹慎。

顧仲方給顧如約把脈功夫,月奴備好紙筆。

顧仲方請了脈,說:“王妃的身體無礙。”

寫下藥方,交給月奴,呈給顧如約,顧如約掃一眼藥方,二哥的方子在原來的她用的方子上加了一味藥,減輕湯藥的副作用。

顧仲方說;“一會王妃派人跟微臣去太醫院取藥。”

要二哥跟晉王去西南封地的事,顧如約想還是跟二哥透個話,有個思想準備,蕭逸已經進宮請旨,不出意外皇帝能答應。

道;“晉王殿下想讓顧太醫一起去西南封地。”

顧仲方微微一愣。

“是我向晉王引薦的顧太醫。”顧如約補充道。

顧仲方低頭笑了笑,擡起頭,面色平靜,“家父辭官,也是王妃勸說的吧?”

“是”

顧如約痛快地承認。

“微臣明白王妃是為我父子好,王妃的好意,微臣心領,微臣願意跟随晉王去西南封地。”

二哥是顧家的明白人。

顧如約派小厮青峰跟顧仲方去太醫院取藥。

過了兩個時辰,青峰把藥取回來。

顧如約看是已經煎好的湯藥,藥罐封口貼着皇封。

二哥心細,

她揭開皇封,藥罐裏的湯藥冷熱正好。

桂香取了一個小碗,把湯藥倒出來。

顧如約端起藥碗,憋着一口氣喝下去。

桂香急忙取來一個攢盒,打開,放在桌上,推到顧如約面前,“主子吃一顆蜜餞,喝湯藥嘴苦。”

顧如約墊着繡帕從攢盒裏拿出一顆蜜餞,放在嘴裏。

把攢盒蓋子合上,桂香說;“主子每次喝藥,都吃半盒蜜餞,這次只吃了一顆。”

一顆蜜餞咽下去,顧如約舔舔嘴,“湯藥也沒那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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