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軍一下子帶這麽多侍女過去,難道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葉奕笑盈盈的 問道。
“多帶幾個又如何?我可是讓她的們去幫忙的,又不是讓她們去幹壞事。”
“少将軍想帶人過去自然是這麽想,可別人不知道少将軍的心,免不得會說少将 軍在軍營裏面寂寞的很,是想要人侍奉呀。”葉奕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臉紅,但她随即就轉過臉去,不讓君殇看。
“……确實……”君殇竟然變得有些猶豫了,“那你說帶多少個合适呢?”
“三個就夠了。”葉奕的沒有看君殇,但她還是很快就給了回答。
于是,葉奕還在皇城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 了合适的人選。其中有兩個女子,就是少将軍府上給她幫忙的那兩個。另外兩個分別是這兩個女子的好朋友,她們家中都貧困無依。雖說沒上過幾年學,不認得多少字,但為人也确實 勤勞賢惠,倒是做幫手的好人選。
一開始,葉奕只是覺得如果軍中有女子給她 幫忙,熬藥揀藥的時候不會有所顧忌;後來又覺得萬一哪天自己生病了,旁邊也好有人照料。如此一來,最初的簡單想法,很快就成為現實了。
葉奕想得倒也很周全,這軍營裏面上上下下 全都是男子,實在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若真是自己生病了,還不知道怎麽辦呢。雖說君殇肯定會第一時間陪在她的身旁,但一個未嫁,另一個未娶,想起來總讓人有些難為情。
如今帶着侍女在軍營之中已經生活快兩年時 間,五人早已以姐妹相稱,感情之深不亞于親生姐妹。
這會兒葉奕已經被人扶到了帷帳之中,全身 酸軟動彈不得。那四個侍女聽說之後,留下兩個給傷員們煎藥做包紮,另外兩個很快就趕了過來詢問葉奕的情況。
此時葉奕腦袋昏沉得很,連眼前來的人是誰 都看不清楚,她的舌頭仿佛被綁了鉛塊一般沉重,完全張不開嘴,更別說要描述自己的病情了。那兩個侍女剛剛了解了葉奕的情況後,就有人來報信說軍營之中有人昏倒了。
“難道是有了瘟疫?”其中一個侍女問道。
“怎麽可能是瘟疫呢?在天氣不算太熱,還不是瘟疫流行的時候。你先在這照料 着,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另一個侍女交代完後,便離開了。
隐隐約約,葉奕感到額頭上放了一塊濕軟的 帕子,這舒适的感覺讓她逐漸清醒過來。她看清楚眼前人,發現是葉昱。
“葉……葉公子……你怎麽在這兒?”
“怎麽?看到不是君殇,失望了嗎?”
葉奕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
“……他……他還好嗎?”
軍營裏面已經有三四個人出現了和葉奕一樣 的病症,這會兒都在帷帳裏面休息着。君殇是少将軍,自然要安撫軍心,此時此刻,他正在軍營裏面上下巡視,當然顧不上葉奕了。
葉昱的問句不過只是無心一說,他沒想到葉 奕居然真的就會問君殇在那兒。本來他還很心疼葉奕,現在心裏面只剩下生氣了。
“他有什麽不好的?”葉昱一邊說着,一邊将葉奕額頭上的帕子取下來,放到盆 裏面浸了浸。
“那……那就好。”葉奕只覺得有一陣疲倦感襲上,她禁不住閉上了雙眼。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問他,難道就不擔心你自己嗎?”
“……他好……我便不擔心了……我自己……我自己沒關系的……”葉奕喃喃地 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又昏睡了過去。
葉昱心裏面又急又氣,一時間不知說什麽 好。
軍營裏面唯一的軍醫就只有葉奕,以前倒是 有幾個老軍醫,但他們不過都是些混飯吃的人,醫術并不怎麽樣,遇到棘手的情況還不知如何應對。所以,當葉奕等人趕到北漠的時候,君殇立馬就将那幾個老軍醫給遣散了。
君殇本想葉奕是醫師,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 現各種病症。若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就更容易發現,如此一來便不可能生病——就算真的生病了,身為醫師的葉奕也能夠很快的找到對症的方法,便能早早痊愈。
再加上葉奕的醫術本來就那麽精絕,将君殇 府上的那幾個棘手的傷員全部都給醫治好了,君殇就更沒有多餘的擔心她了。可不曾想這樣的“大意”居然會險些害了葉奕的性命。
葉奕躺在床上已經有三四天了,在這期間, 她全身乏力,四肢酸痛,時不時的還惡心反胃,根本就吃不下東西。偶爾稍微覺得好了一些,才能喝點稀粥。雖然葉奕不用像将士們那樣非得吃肉喝酒才能保證身體健康,但就這麽一 兩碗稀粥實在是不足以恢複她的體力。
沒有體力便無法思考,更別說要對症下藥 了。那幾個服侍葉奕的侍女雖然曉得了一些最基本的醫理知識,但是面對這樣奇怪的病症,她們還真是不知如何應對。且不說“師父”已經卧病在床,單單是軍營裏面 其他生病的那些将士就足以讓她們頭疼了。
醫師生病也就算了,可是将士們也生病了, 且病症相差無幾。這樣的情況讓整個軍營上下人心惶惶,人人都害怕會成為下一個病人。因為不知道這病是否有傳染的性質,所以君殇便下令只準生病的人互相探望,并且照料的人只 能是那幾個侍女。
生病的人全都躺在床上軟弱無力,根本就沒 辦法互相探望。但不知為什麽,那幾個侍女上上下下忙了許多天,完全沒有生病的跡象。葉奕心裏也覺得很奇怪,但她現在實在沒辦法來找尋生病的原因。
又過了些天,她感覺自己好了一些,便叫人 做了幾碗稍稠一些的米粥。吃完了米粥之後,她感覺力氣恢複了不少,便打算去見一見君殇,可她還沒有走出自己的違章之外,就被旁邊守衛的幾個士兵給攔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
“卑職莽行,還請軍醫恕罪,”攔住葉奕的那個士兵也還算是有禮,趕緊回話 說,“因為不知道這病是否具有傳染的性質,所以希望軍醫留步,留在帷帳之中好好休息。”
葉奕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她想起來在自己生 病的這些天裏,君殇還從來沒有看過自己。
“好,你想的很周到,我這便回去。”葉奕本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那軍醫居 然喃喃說起來。
“希望軍醫能夠諒解一番,若是把少将軍給傳染上了,那可不好了,到時 候……”
葉奕回過身子,說:“我這 不是沒有去嗎?你何必說這些無用的話?”
那士兵似笑非笑的說:“卑 職別無他意,只是希望軍醫能夠記住而已。現在軍營上下生病的人已經好些了,少将軍都在想要不要把這些人全部都帶出去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