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佳離開後,薰衣從枕頭底下再次拿出紙條讀了一遍,還是和剛剛黛佳在的時候一樣,讀着讀着就淚流不止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段話如此耐讀,卻又如此心痛。
薰衣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痛,或許是經過一個假期的沉澱和反思,她真正長大了,真正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個假期,薰衣無時無刻不處在自我救贖之中,她之所以有轉班的意願,很大一部分原因,僅因為她心裏也有那種感覺,随着她和尼爾年齡增大,似乎曾經兩人單純而簡單的友誼,如今也出了友誼的範疇,更多時候,像極了男女朋友之間的情愫。
其實,薰衣倒是不排除和尼爾之間的有這種情愫,可自從尼爾愛上籃球,愛上夢想那天起,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愫似乎就愛上了壓抑,對他來說那是奢侈的,還有便是他們兩人尚未成年,而如今兩人的友誼已出了友誼的範圍,因此,這個假期薰衣左思來右思去,盡管他們兩人現在随着年齡的增長,身體育的日趨成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都渴望一些新的接觸,渴望一些新的感覺,可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就能這麽做,在僵硬的現實面前,任何人都是柔軟的,都無法逃過現實的束縛。
而所謂現實的束縛,包括方方面面,例如生活,夢想和未來……
因此,薰衣想到既然和尼爾沒有未來,沒有所謂的置身事外,那麽何不趁這顆愛的種子還沒有生根芽,開花結果時,遠離尼爾,成全他的夢想,他對籃球那樣癡迷,那樣熱愛,如果因為自己,讓他身心疲憊,往後,很有可能自己就會成為罪魁禍,而這樣就等于摧毀了他的夢想和未來。
而如今尼爾想通過紙條的方式給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諒,如果稍微不狠心,恐怕還是無法脫身,可事到如今,如果對尼爾不聞不問,恐怕以後就連朋友都無法做了,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薰衣躺在床上,捂在被子裏糾結苦想,雙手時不時就抓着頭皮,恨不得将頭都一根根抓下來,在這樣的選擇面前異常艱難和痛苦。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決定還是不轉回精英班了,不過,既然尼爾有勇氣,很用心,居然想到以這種方式向她道歉,因此,薰衣決定再和尼爾最後進行一次pk,pk完後,她将向他解釋,向他說清楚,說明白。
薰衣有了這個決定後,她咬咬牙關,攤開雙手抹抹臉頰的淚痕,抿嘴笑笑,翻身起床,洗漱完,穿好籃球運動裝備找到尼爾。
薰衣找到尼爾,原不原諒尼爾的話,只字未提,而是始終表現得很堅強,總是保持着微笑。
她的這樣的表情,尼爾沒多問,也沒多想,因為根據紙條上他和薰衣約定便是,如果薰衣原諒了他,就來球場和他如同初中畢業晚會那樣來一次單挑,而現在薰衣來赴約了,這就意味着她應該原諒他了。
盡管薰衣今天出現在了他面前,和他一起走在去往籃球場的路上,可以前兩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而現在兩人沒了言語,始終保持沉默。
這天薰衣和尼爾的單挑,盡管兩人都保持緘默,并無多言多語,可比賽中,兩人都很認真,很重視,單挑了一局之後,薰衣落敗。
經過一局的戰鬥後,尼爾想到薰衣在運球方面比較薄弱,就替薰衣考慮地說:“薰衣,要不我們單挑三分球,你初中畢業晚會那晚,三分球可準了。”
“尼爾,我們單挑就到這裏吧,我還有事難做。”
尼爾從薰衣說話時的笑得牽強的表情和和不斷閃躲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什麽,注視着薰衣,語氣親和地帶有試探性地問:“薰衣,如果你真有事,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尼爾,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今天謝謝你讓我腦子裏重新閃現了一年前畢業晚會上的難忘瞬間。”
“薰衣,怎麽突然對我如此客氣了呢?我們不是好朋友?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尼爾對薰衣突然對他這麽客氣,而且表情有點生硬,因為從一見到薰衣,尼爾就覺得薰衣有點不對勁,這會兒說出這麽客氣的話,更是覺得不對勁了,就詢問。
“尼爾,我已經原諒你了,只是我們回不去了,我之所以今天來和你單挑,就是想借着這次單挑和你說清楚,說明白,我原諒你了,只是我不可能再轉回精英班了,因為我跟不上老師的思路和進度,怕拖累一個班的同學。”
“薰衣,你就直接跟我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根本就沒有原諒我。”
“尼爾,不要多想,我真的原諒你了,只是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了,不想再回精英班了,精英班壓力實在大,你知道的,盡管我從小豐衣足食的,衣食無憂的,可我從小缺乏母愛,因此時而像個女漢子,時而又很柔弱。”薰衣找出一大堆理由和借口,目的就是希望尼爾不那麽傷心,能從中釋懷。
尼爾眼神不停地轉悠着,若有所思地追問了句:“薰衣,你不是騙我的吧?”
“尼爾,我和你認識十一二年了,你還不理解我?你放心,即使我們不在一個班了,我也會經常去球館看你打球,陪你打球,偶爾和單挑,但如果你堕落了,不知上進了,我就告你父母,我希望你能好好堅持你的夢想,特別渴望以後重大的比賽都能在銀屏上看見你。”薰衣讓自己盡量堅強地保持微笑,語氣親和地說。
“薰衣,難道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同班了?”
薰衣被尼爾這麽一追問,一下子懵了,不知怎麽回答尼爾,突然沒有控制住情緒,直接大聲呵斥了尼爾一句:“我之前不是什麽都說了?這樣沒完沒了。”
“薰衣,對不起,我……”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這會兒真有事,就先走了!”
薰衣轉身還不顧及尼爾的感受,掉頭就跑。
尼爾一下子就淚流滿面了,他邁開腳步追了幾步,薰衣扭過頭,用餘光瞟了他一眼,帶着警告強制的口氣,指着尼爾:“尼爾,不許再追來了,我真的原諒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堕落,如果自甘堕落,那麽我這輩子也不想見到你。”
尼爾被薰衣的這已舉動和語氣吓着尼爾了,尼爾頓時不敢在往前邁一步,只得呆呆靜止買原地,注視着薰衣,淚眼盈眶的,不說一句話,而薰衣則什麽也不顧,也不管,因為長痛不如短痛,轉身飛奔而去,當消失在轉角處,眼淚一下子就嘩嘩往下流,在轉角處的一棵大樹旁靜止住了,痛苦流涕地說:“對不起,尼爾!其實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我的存在真的會耽擱你夢想和未來,因此,我還是暫時遠離你,如果某一天,你還對我心存感激,心有挂念,那麽我在陪你走過餘生,現在的我們還不能如此,因此,願你變更好,同時也願我變更好,希望你理解。”
薰衣離開之後,尼爾抱着小球,狠狠的往籃板砸,一邊砸着一邊問:“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小球見到主人如此痛心如此絕望,也只得忍氣吐聲的忍着,也不敢多說話,不過它倒是覺得薰衣這麽做,對尼爾來說,未必就是壞事,只不過可能主人暫時很難走出來,不過,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時間也會說明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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