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便道:“你的身體是因為收到了食夢蟲的幹擾,再加上肩燈被吹滅,所以魂魄才會忽然不穩。”
“然後呢?”郁姣好奇。
“只要找回身體,就可以回去。”
聽到這裏,郁姣稍微有些慶幸,這會兒點點頭,又有點心虛地問:“那你可以找到我的身體嗎?”
什麽事情都寄托與阿焱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感覺讓郁姣心虛的同時,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阿闫現在并沒有跟平時一樣多說什麽,很快便道:“你帶我去身體丢失的地方。”
郁姣的眼睛微微一亮,未等她開口,阿焱便補充了一句:“它會找到準确的方位。”
他說完這些話以後,緩緩将手中的盒子給打開。
裏面俨然是一條純黑的蟲子。
郁姣看見以後瞬間皺緊眉頭,沒忍住朝着後面退後了一些。
“這個蟲子……”
她想說跟之前那一只看起來似乎完全相反。但是當着阿焱的面,她卻是又感覺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是追蹤蟲。”
阿焱說完以後,便将盒子微微舉起一些。
眼看着要放在自己的身邊,郁姣睜大眼睛,又沒忍住朝着後面退縮了。
“幹什麽呀?”
“他要聞聞你身上的氣味,這樣才能找到你的身體。”
聽見這話以後,郁姣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提什麽意見了。
心底雖然感覺十分不安,但還是沒有再退縮。
将臉撇向一邊,在盒子湊過來的時候,她沒有再動一下。
好在很快那東西就被拿走,她的心底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樣就可以了嗎?”
阿焱嗯了一聲,将盒子給蓋上,接着轉頭朝着窗外看去,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
“要下雨了。”
幾乎是他這句話說完的一瞬間,外面就開始噼裏啪啦下起了暴雨。
雨又急又密,只一瞬便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了。
郁姣盯着看了一會兒,再轉頭看向阿焱的時候,已經是有點想哭了。
“現在怎麽辦呀?”
“下雨不好找,但你放心吧。”阿焱說:“既然是有人特意來将你身體帶走,肯定不會有什麽損傷。”
郁姣聽到這裏,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那……那個人是打算用來做什麽呢?”
“做什麽就不好說了。”阿焱說到這裏,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起來:“但一定不是好事。”
這話語中充滿了遐想,郁姣眉頭逐漸皺緊了,現在的表情變得十分憂愁。
“怎麽辦呀?”
這已經是她今天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這三個字了。
阿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自然也不會再去安慰。
“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起來找就是了,只要還在就不會丢。”
“萬一身體不在村子裏了怎麽辦?”郁姣有點兒擔憂。
“不會,下了雨山路不好走。”
阿焱一邊回答着她的問題,一邊轉頭去收拾床鋪。
郁姣稍微放心了一些,此時想着自己要回房間。
但是一轉頭才忽然想到了什麽:“那我今天晚上怎麽睡覺呀?”
阿焱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伸出了手:“過來。”
剛才又和他保持了一些距離,郁姣覺得身體又有些飄忽。
艱難地朝着他身邊飄去,等到了跟前以後,觸碰到他手指的一瞬間,便感覺身體忽然一重。
砰的一下,她直接墜落在了阿焱的床榻上。
“啊!我可以睡覺了!”
心底盡是喜悅,郁姣眼睛眨巴一下,很是高興。
“那我就先回去啦!”
阿焱嗯了一聲,等說完以後看着又像是要補充一些什麽,但是卻欲言又止。
“怎麽啦?”
郁姣察覺到他要說什麽,沒忍住的便問了一句。
而阿焱沒說什麽,轉頭接着搗鼓他那些蠱蟲去了。
郁姣雖然覺得奇怪,但這會兒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很快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裏。
等會去以後,她便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
可是這想法剛在腦海中升騰起,便看見了自己這具半透明的身體。
“……”好吧,似乎想吃也沒有辦法吃。
她索性沒有多想,直接一裹被子翻身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只有我覺得外面的雨聲聽着還挺助眠的嗎?】
【哈哈哈還行,我覺得老婆看着就很容易讓人不想睡覺。】
【樓上應該是在誇老婆漂亮,不過我覺得你這誇贊方式似乎有些含蓄了。】
【咳咳咳正是這個意思,畢竟老婆這麽漂亮,看着都不想睡覺了。】
郁姣現在對于這些贊美已經很熟悉了,不會像以前一樣,看見的時候都感覺手足無措。
很快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謝大家,我真的要睡覺啦,明天早上再見——”
【老婆再見!】【主播拜拜——】
彈幕瞬間飄起了不少的道別發言,郁姣也沒有耽誤時間,很快将屏幕給關閉,用被子捂住了腦袋,開始睡覺。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說好的第二天早上見面卻并沒達成。
半夜迷迷糊糊的,郁姣便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釣起來了一樣,身體完全是無法控制的輕盈。
這種感覺對于她來說難受極了,想要使勁掙紮但是卻用不上力氣。
最後一用力睜開眼睛,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從床上飄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啊?”
她甚至都還沒有睡醒,此時睡眼惺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黃色燈泡,腦瓜子嗡嗡的。
【笑死我了,老婆終于醒了,我可是眼睜睜地看着老婆從床上飄起來。】
【恨不得進去抓着老婆,把她給塞回被窩裏哈哈哈!】
【這驚恐的樣子,啧——】
郁姣揉揉眼睛,終于從濃重的睡意中蘇醒了過來。
“所以我是不是離開了阿焱,就會飄起來啊?”
如此想着,她都覺得有點想哭了。
心裏面一陣酸澀,她努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朝着門口飄去。
那種感覺說起來也非常奇怪,即便是她如今已經是一具魂魄的情況下,似乎還有什麽東西要将她從這具「魂魄」中抽離出來。
無法言說,她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讓那種抽離感來的太過于清楚。
很快,她便出了門,來到了阿焱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