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聞言,愣了愣,一臉正經的看着曼陀,說道:“二姐,你莫不是糊塗了,今日咱們家宴請皇上和皇後,咱們可都得去迎接的。”
“嗯……所以二姐才和你一道。”曼陀倒是疏忽了,沒問秋詞最近發生的事情,只能随即扯話說。
見了帝後之後,伽羅就去了馬場,而曼陀依舊去了宴席。
如同前世一樣,鄭夫人依舊還是奚落了她,她也駁了回去。至于恭維皇後的話,該說還是得說的,畢竟她可沒忘記自己是個庶女。
只是沒了像前世那樣的嬌柔做作,明晃晃的谄媚狀,落落大方的曼陀揚起一抹絢爛的笑顏。
自信,充滿朝氣。
般若看着這樣的曼陀,倒是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不經意間一瞥,倒是看到了人群中的宇文護,見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離開,這才又把目光放到宴席上。
散了宴席,曼陀匆匆跑去馬場找伽羅,她怎麽就忘了五弟那事了呢?
難道是上輩子死的時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還未撥開人群就聽到了伽羅的聲音,在秋詞的幫助下進了人群包圍的那個圈,果然是那個人。
這男子的品味她是真不敢恭維,綠衣綠發帶,這可都綠成一片了呢。
伽羅上前,怒氣沖沖的問道,“你說什麽呢?”
男子不屑道:“我說他們是廢物啊,技不如人,自己摔下來怪誰啊?!”
伽羅氣得不知該怎麽反駁,:“你-”
曼陀走過來,直直看向男子,問道,“你再說一遍,我五弟是怎麽落馬的?”
伽羅拉住曼陀的衣袖,對曼陀說,“二姐,是他把五哥給推下馬的。”
男子愣了愣,随即辯道:“怎麽就是我推的他了?!你問問大家看見我推他了嗎?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伽羅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不禁喊到,“你胡說,明明是你-”
曼陀拉了拉伽羅的手,打斷伽羅的話,對那男子說道,“自然不是你推的。”
伽羅聞言一驚,不解的看向曼陀,“二姐?!”
曼陀拍拍伽羅的手,緊接着對那男子說道,“不是你推的,卻你踢的,大家可都看到了,是不?”
圍觀的群衆竊竊私語。
男子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亂。
曼陀似是漫不經心的繼續說道,“今日是我們獨孤家宴請皇上和皇後的日子,而你卻在此鬧事,這事我們獨孤家吃點虧倒是不要緊,可這拂了帝後的面子嘛……”曼陀話語一頓,望向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
男子聞言,抓着馬鞭的手緊了緊,看着曼陀的伽羅還想辯些什麽,卻吐不出一句話來,慌不擇路駕馬跑了去。
伽羅見狀,作勢要去追,曼陀一把将其拉住。
“二姐,難道就這麽讓他離開嗎?”伽羅不解道。
曼陀看向伽羅,幫她理了理适才争論亂了的衣領,但笑不語。
拂了帝後的面子,多的是想獻媚的官員去尋他的麻煩,不過這種事情,伽羅還小,倒是不必告訴她。
“對了,快和我扶五弟回去吧。”曼陀這才想起獨孤順來。
待伽羅和曼陀扶着獨孤順離開,宇文邕掃向人群,蹙了蹙眉,這才跟上曼陀她們。
宇文護從一旁走出人群,頓了頓腳步,側身吩咐道,
“去查查獨孤信的第二女。”
哥舒聞言,行禮退下。
明月高懸,繁星點爍。
曼陀路過書房,聽到了獨孤信與獨孤般若的交談聲,本想直接離開,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才靠過去偷聽。
“如今朝中形勢嚴峻,你楊叔叔不方便進京,阿堅這孩子便主動請纓,替父進京。”
聽到楊堅的名字,曼陀撇撇嘴,正要離開,又聽到獨孤信緊接着說道。
“這孩子阿,不僅能帶兵打仗,還懂琴棋書畫,是個不錯的,我呀,打算讓曼陀去接待他。”
—屋內—
獨孤信看般若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問道:“怎麽了?”
“曼陀?只是覺得父親更疼愛伽羅,這樣好的親事會給伽羅……”還未等般若說完,獨孤信就打斷了她的話。
“不能這麽說,你們三個女兒,我都是一樣的疼愛的。雖說你和伽羅是嫡女,曼陀是庶女,但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啊。”
屋外的曼陀聽到獨孤信這麽說,心底湧起雜陳五味,酸澀,甜。
離開書房,走進自己的小院,曼陀只覺得恍惚不真實。
上輩子,那麽多個春秋,她都怨錯了人了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曼陀不知道,她看着自己的掌心,還未等有下一步動作,就被一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給吓到了。
“你,你……”曼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護,吓得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今日你可着實吸引到了我呢。”宇文護一把攬住曼陀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俯在她耳畔說道。
曼陀霎時一僵,那種遇到稱帝後的楊堅的瀕臨死亡的感覺湧入四肢百骸。
待緩過來理了理宇文護的話,這才明了他的意思。
她要知道這位的品味如此奇特,她就繼續故作嬌柔去了,哪還當什麽出頭鳥啊?!
“嗯?”宇文護蹭了蹭曼陀的頸邊,熱氣噴灑在曼陀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你,你放開!”察覺到宇文護那在腰上作亂的手,曼陀打了一個機靈,把手抵在宇文護胸前,使力推開他。
宇文護順勢放開曼陀,夜色遮掩住了他的神色,曼陀看得不甚清晰,也不敢多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的跑進自己屋子,關上門,坐倒在地。
宇文護望着那緊閉的雕花木門,輕哼一聲,不知想起什麽,兀自笑了起來。
月輝灑在他臉上,映襯得那抹笑越發邪魅。
這獨孤信的女兒,可真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