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海眉頭緊皺起來道:“那麽危險,怎麽讓她去了呢?”
流光馬上上前道:“夏雀和寒月跟着一同前去。”
“你知道?”徒海轉身問到流光。
流光心中暗道不好,硬着頭皮說是。
徒海渾身的怒氣更重了些,福嬷嬷打圓場說:“還是進屋裏說吧,這雪花都落下來了。”
徒海暗道自己糊塗,剛才還覺得黛玉受涼呢,這會子怎麽把這個給忘了,他看了一眼福嬷嬷道:“讓我抱着黛玉吧。”
黛玉身子一扭抱住了福嬷嬷的脖子,才不要你呢。徒海柔聲說道:“嬷嬷年紀大了,抱不動你了,我先抱着你,讓嬷嬷歇一歇好不好?”
黛玉這才撅着嘴巴答應了,福嬷嬷本來怕黛玉在鬧騰,想要推辭呢,誰知道黛玉很是體諒她,不過可真真血脈相連,黛玉被自家老爺吓得了,還不生他的氣,肯讓他抱。
徒海伸出了雙手由着福嬷嬷将黛玉遞到了他懷裏,徒海剛抱住黛玉軟軟的身子,整個人就僵硬了,福嬷嬷只能在一邊指點他。
黛玉不舒服的動了幾下,碰到了徒海的傷口,徒海悶哼一聲,又不敢皺眉頭,只能硬咬着牙,流光擔心的上前道:“主子,您的傷?”
徒海看了他一眼,流光只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黛玉離得近些聽到了流光的話,疑惑的問道:“你受傷了麽?”徒海搖搖頭道:“沒有。”黛玉哦一聲,不過之後在徒海懷裏有多麽不舒服,都耐着性子,不再扭動了。
徒海抱着黛玉直接來到了自己的屋子裏,自己在中堂的椅子坐了,将黛玉放到自己的腿上,擡手示意福嬷嬷在下手的椅子做了,對着流光一仰下巴道:“說吧。”
流光硬着頭裏把前因後果說了:“林太太。”話一出口,徒海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把割到了他身上,流光一個激靈,難道自己的主子真的瞧上了這位太太,不惜奪**?
他心裏腹議着,嘴上開口說道:“太太,她昨日來找我,說她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還知道我們要去靈岩寺,但是您現在受了傷一時不能去,那位又出了花,危在旦夕。太太說她和那位也是認識的,且那位曾救過姑娘,願意去靈岩寺照顧那位。”
流光低下頭道:“我就同意了,讓夏雀和寒月護送太太過去了。”
徒海眉頭擰到了一起冷冷說道:“你可知道有人想要殺她,還讓她出行?你可知道出天花是多麽危險的一件事情,要是傳染上?”
流光來一句:“太太說她得過天花,不怕的。”
“哼,還會頂嘴了。”
流光只覺得背後的冷汗不斷冒出來,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原本以為自己主子不過是看着這位太太好顏色,有君子之思而已,但現在看來,分明是記挂在心裏了。可是他家主子雖然克妻還是鳏夫,但是是親王府的嫡次子,正一品的總兵。那位太太雖好,若是沒有出嫁尚且能配得上,但是已然出嫁而且還有孩子了。
流光擡起頭偷看了一眼,卻讓他哼目結舌。
那個小姑娘踩着自家主子的腿站起身子來,伸出小手撫摸上自家主子的眉心,半是抱怨道:“不要皺眉頭啦,不好看啦。”自家主子立馬笑起來來,一手扶着那個小姑娘,一手握住那個小姑娘的手道:“知道了。”
不過黛玉這一打岔,徒海到不好繼續在斥責下去,只說:“去昆吾哪裏領罰吧。”
流光聽了立馬苦了臉,點了點頭。
流光走了之後,福嬷嬷朝黛玉伸手道:“下來啦。”黛玉早就不耐煩,不等福嬷嬷抱她,就跳下來了,唬了福嬷嬷一下,黛玉倒咯咯笑起來了,福嬷嬷無奈道:“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嬷嬷還沒教訓你,今天怎麽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啦?”
黛玉眨眨眼睛佯裝無辜的說道:“嬷嬷您說什麽呀?哎呀呀,我都記不清啦。”
福嬷嬷笑起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慣會這樣。”
黛玉拉着福嬷嬷的手道:“她們太笨啦,都沒發現我出去了。”
“以後不許這樣啦,我可是好擔心你喲。”福嬷嬷板起臉來,心裏卻嘀咕,難道真是緣分,黛玉丢下下人跑到園子裏玩耍還是第一次。
黛玉乖巧的點點頭,福嬷嬷看着她的模樣,愛得不得了,笑道:“以後想要出去,一定要和人說。”
黛玉嗯一聲提出自己的要求問道:“我想去看雪。”
福嬷嬷有些猶豫道:“外面太冷了。”
“去次間吧,讓她站在暖炕上,從窗戶外頭往外看。”徒海冷不丁的開口,福嬷嬷見狀也不好再反駁點了點頭。
黛玉歡呼一聲,徒海示意他身邊的護衛鳴鴻跟着黛玉。鳴鴻一直在房頂待着,聽到徒海的吩咐,翩然落到了屋子裏,黛玉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你會飛啊?能帶上我嗎?”
福嬷嬷眉頭動了動,心累,自家姑娘太活潑了。
徒海站起身把黛玉抱在裏面道:“我也會的,日後可以帶上你。”徒海把黛玉放到暖炕之上,給她脫了鞋子,道:“你乖乖在這裏待着,我和福嬷嬷說一會話。”
徒海回到中堂的時候,福嬷嬷忍不住解釋道:“太太很是疼愛姑娘,所以姑娘的性子……不那麽娴靜。”
徒海想起黛玉的一舉一動道:“她這樣很好,日後,她也有這樣的資本。”徒海的語氣很是堅定。若他還是林海的時候,或許會按照規矩養黛玉,畢竟他的身份地位不得不如此做。但是現在,他有能力給黛玉提供更好的,即便是沒有公主郡主的名分,他也能讓她過得如同公主郡主一般尊貴肆意。
福嬷嬷不再多言。
說完自己的閨女就該說自家的妻子了,徒海詢問道:“敏兒怎麽突然去靈岩寺了。”
福嬷嬷說道:“太太知道,素懷是太子的嫡子,而豫王府是站在太子後面的,那麽素懷就不能有事情,再者您是要平安帶素懷回京城,所以太太想去照料素懷,讓他熬過這一劫。您也是知道的,太太最是心腸柔軟的,她也有幾分憐惜素懷。”
徒海知道賈敏是為了自己,即便是自己回來了,賈敏也不想一味的依靠自己,而是想和自己并肩而立,互相扶持,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其為妻。
徒海道:“我還是不放心,再讓昆吾過去吧。”福嬷嬷猶豫道:“那您身邊的人夠嗎?”
徒海點點頭。
福嬷嬷又說道:“論理不該我這個做下人的插嘴,但是太太在我心裏跟我親生的女兒一樣,我就鬥膽說這些了。”
徒海忙道:“嬷嬷客氣了,您在我和敏兒心裏如同自家老人一樣。”
福嬷嬷心中暖暖道:“能聽到這話,我這輩子也算是值的了。”
“我要說的是,您打算日後怎麽辦?太太她現在畢竟是林家婦,若是這時候和您走的太近,怕是會有損聲譽。”
“自然是讓她帶着黛玉離開林家的,至于她想怎麽離開,我想聽一聽她的意見,甭管她是和離還是想成為……寡婦,都可以的。”徒海說道,他不介意現在弄死那個西貝貨。“至于敏兒的聲譽,嬷嬷放心就是,我不會損害一丁點的。”
福嬷嬷點點頭道:“您有底就好。”
徒海正向說什麽,忽然站起身奔向了次間,福嬷嬷也緊跟着進去了。
黛玉躺在床上睡着了,蜷縮一團,蓋着厚厚的褥子,只不過拳頭咬在嘴裏,小聲的抽泣着。
福嬷嬷忙上了炕,手輕輕的拍着黛玉的背哄道:“黛玉不怕,不怕,我在這裏。”
徒海心裏無比酸楚,學着福嬷嬷的樣子有些笨拙的拍着黛玉。
福嬷嬷嘆口氣道:“姑娘自從那次差點被拐之後,就睡得不**穩,莫名的哭起來,總得有人在他身邊才行,後來才慢慢好起來。前幾天不是……又開始睡不安穩了。”
徒海的手緊緊攥成了團。
靈岩寺裏,賈敏這次帶着同樣出過痘的冬染,一下馬車就趕往了素懷的院子裏,素懷的院子已經被封起來了,賈敏在門口問道:“素懷怎麽樣了?”
“已經開始出痘了。”湛盧答道,語氣裏止不住的擔憂。
賈敏咬了下唇道:“我進去吧。”
“這,”湛盧大吃一驚。
“我出過痘,不怕的。”賈敏語氣多了些堅定。
湛盧終是側了身子,讓賈敏進去了。
賈敏進去的時候,素懷全身都發起了痘,昏睡不醒,兩個婆子按着素懷的手,防止他昏迷中因又疼又癢而無意識的去撓那些痘。
賈敏走進去一些,看着婆子給素懷灌湯藥,素懷只能喝一丁點,賈敏上前給他擦了擦藥漬,忽然聽見素懷小聲的呢喃着:“娘親,娘親……”
賈敏心裏一酸,眼淚差點沒落下來,那個孩子不盼望着自己生病時,母親能守着自己呢
賈敏握住素懷的手,柔聲說道:“我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啦~~~
梧桐雨都市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04 10:58:12
rocksugar扔了1個淺水炸彈 投擲時間:2016-11-04 12:25:43
第一次收到炸彈,只能用加更來表達謝意啦~~~
好看嗎?”黛玉滿是期待的問道,後又蠻橫的加一句道,“不許說不好看。”
徒翀細細的摩挲一下,才道:“嗯,馬馬虎虎,比之前的強許多。”
“哼。”黛玉撅起嘴巴,準備拿回來,徒翀手一揚道:“既然給我了,就是我的了,不許在要回去。”
……
“曦曦。”黛玉正轉身走的時候,徒翀叫住了她。
黛玉回眸,徒翀笑起來如同照在她身上的陽光一樣璀璨,他說道:“我剛才騙你,你做的很漂亮,我第一次收到這麽別致的東西。”
黛玉的臉慢慢變熱起來,小聲的說了聲:“慣會騙我玩。”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