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對自己提出讓夜晤歌代替夜晤颦的時候,夜淳茂是拒絕的。
或許是因為現在夜淳茂太過的寵溺夜晤歌,當年風華死在了蠱毒之下,現在将夜晤歌送到苗疆那種蠱毒原始的地方去,夜淳茂總歸想着的是夜晤歌會觸景傷情。
“臣妾也只是一番好意,想着南诏那個地方雖然處于西南地區,可是卻算富裕,并不是黃沙大漠;而且這一次和親既然是南诏國王陛下提起的,大抵應該是會挑選一位優秀的皇嗣迎娶,若是晤歌那孩子嫁過去将來便會是一國之後,總歸受萬人敬仰朝拜,也好彌補這些年來所承受的委屈。”尹采之總歸是聲情并茂,對着眼前的夜淳茂帶着。
“而留在梁國晤歌那孩子待在宮中,想到她去世的娘親到底還是會觸景傷情的,不如換一個環境……”
“這件事情朕意已決,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夜淳茂的臉色并沒有因為尹采之這聲情并茂,感懷往事的話而産生任何變化,依舊是堅定了意思。
“看來朕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朕還是到淑妃那裏去。”夜淳茂說着,已經站起了身來,在尹采之伸手拉住她的時候,伸手揮掉了她的挽留,沉着一張臉走出了這毓秀宮。
頭一次被夜淳茂揮開的尹采之,眼中染上了一層怒意,看着夜淳茂的身影就這麽頭也不回的出了毓秀宮,轉身長袖一揮,桌上的那裝着水果的果盤就這麽掃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娘娘……”賀氏擔憂的喚了一聲。
“本宮不除了那個小狐貍,難消今日心頭之恨。”
——
明霞殿
夜晤歌坐在圓桌畔的石凳上,一勺勺的撇着茶壺裏煮着的茶沫,茶香四溢,就連已經丢掉拐杖在庭院裏練習行走的夜谌言都垂涎不已。
冬日的天氣寒冷,夜谌言說話的時候周遭蒙上了一層白霧。
“皇姐,你煮茶的手藝真的是一絕,這南诏的普洱一經你的手,聞起來就更香了。”他已經能夠放下拐杖慢慢的行走了,雖然還是一瘸一拐有些跛,可是比起用拐杖走路已經好太多。
“別急,就快好了。”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品嘗。”夜谌言道着,已經湊過去坐到了夜晤歌的面前,兩只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夜晤歌的茶。
夜晤歌看着眼前夜谌言的天真模樣搖了搖頭。
“怎麽還像個小孩子。”
“無憂無慮的性子,并不代表會有無憂無慮的生活,想要保住你的另一條腿,包括你的命在皇宮裏生存,就要懂得隐藏,懂得謀劃。”她攪拌茶沫的動作頓了頓,就這麽看着眼前的弟弟,方才和緩的臉色此刻被一抹嚴肅代替了。
“我從來都無意與任何人争,只要能安穩的過一生便可,現在這副模樣皇兄們應該也放下心了。”夜谌言看着,就這麽瞧着眼前的夜晤歌。
“以前之所以那樣的努力,是為了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父皇的青睐與重視,找機會将皇姐你從那處院子裏救出來。”
“現在皇姐終于從那出竹院出來了,只要我們對太子和皇兄們沒有威脅便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夜谌言道着,那雙漆黑的眼睛裏閃爍着的光亮卻是那般的無害,無憂無慮,恍若天底下最幹淨的源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本就該無憂無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