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吃不消這個喜歡臭美的女兒了，但誰小時候不是呢？幫樂樂梳好了頭，把蝴蝶結戴上去，我的小美女越來越大了。長得還真是好看，很争氣地吸取了父母的優點。還是那句話，前任讓我滿意的地方，而且唯一滿意的地方，就是樂樂了。

我自己更換衣服、化妝。撸串吃烤串，就等着汗流浃背吧，那麽粉不能太厚，能簡單就簡單，否則可以想象如果化妝化得太濃會怎麽樣。刷了眼睫毛的，到時會随着汗水融化；粉随着汗開始斑駁。。。到時不是美女了，成了比熊貓還要搞笑的搞怪妝。

弄完後，我又在錢包裏塞了二百，有時會碰到尴尬的事情，比如需要買瓶水什麽的。還有對方用卡，但商店和飯店只能用現金。上回和前任出去吃飯就是如此，所以錢包裏不能一分錢都沒有，多少備一點。

弄完後，手機響了，五號已經來電話說已經到門口了。

我帶着樂樂出了門，果然五號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雖然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我還是敏銳地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看來要想個辦法解釋一下，堵住這些老街坊好奇的嘴。

五號好似也明白我的想法，立即開着車離開，除了小區。

“你怎麽會喜歡吃燒烤串？”我簡直不能相信，這樣一個享受宇宙最佳待遇的黑衣人，居然很平民化。以他的待遇，說什麽也去個五星級賓館、海外馳名接待過國家首腦的地方，打打牙祭。

“嗯，是一個同事帶我去吃的。終于在局裏找到一個口味差不多的，只可惜剛認識，他馬上要派到國外去了。”五號很是高興地形容着那味道：“烤得外焦裏嫩，配上啤酒，棒極了。我昨天和他吃得很飽很飽，也就一百多元，上次去吃三百八自助餐，感覺都沒那麽好吃。”

看着五號那麽意猶未盡的樣子，價格又實惠，我當然高興，含着笑，靜靜地聽着五號說着，看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

地方不遠，又是自己有車，很快就到了。生意挺不錯的，看怎麽看也不象是只有一百多元的店。因為平民撸串店，我經常吃，知道什麽樣子的。象這種烤爐不放在門外的，店面寬敞、裝修不錯、還空調打得足足的，肯定一串羊肉不會是三五元，而是十元的。

坐下來後，服務員過來，五號就開始點了起來。這裏不光有烤串，還能點菜。

“你酒能喝嗎？”五號點到一半時問我。

“不能多喝，你也不要喝了，開着車呢。”我提醒着，哪怕是黑衣人，也不能知法犯法吧。

“來一紮黑啤。”五號還是點了啤酒，大約想等一會找個代駕吧。

等服務員走後，五號才輕聲告訴我：“酒精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就是個味道，跟喝其他飲料一樣。這裏黑啤也是特色，是這店自己釀造的。”

黑啤只是聽說過，沒喝過，一般是酒吧才有的，而我幾乎不去。也好，嘗嘗味道。。。有黑啤的燒烤店，能便宜嗎？哎呀，怎麽又想到錢，就不能放輕松一下，人家掏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一會兒串就烤好上來了，這裏的串和其他馬路攤不一樣，特別大特別長的一串，一串都頂得上人家二串了。樂樂也沒見到過那麽大的“哇”的叫了一聲。

“想吃什麽？先來串羊肉吧。”五號拿起來，翻找了一串肥瘦相間的，羊肉就是要點肥肉，這樣才有油水，味道好。他遞給了樂樂：“小心燙，吹一吹。”

樂樂拿起來，還真吹了吹，樂呵呵地吃了起來。

五號也遞給了我一串，我嘗了一塊，果然非常好吃。黑啤也過來了，好大的一瓶子。

五號拿了一個杯子，幫我倒。

“我喝不多。”我趕緊地去接，這樣可以少倒點。

“那就少點，嘗嘗味道。”五號幫我倒了半杯，遞給了我。

喝了口，感覺有點甜甜的，還有種焦香味道。我點了點頭：“嗯，不錯。”

“那再來點？”五號幫他自己是倒滿了。

“不，我喝不多，一喝就醉。”喝酒會誤事，而且我酒量一塌糊塗。

串繼續上來，還有五號點了一些涼菜。不一會兒，樂樂吃飽了。小孩子就是如此，很容易就吃飽了，一吃飽，就要找事做。這不是站了起來，開始亂跑了。

“樂樂，過來，坐好了。”我斥責着，這裏到處都是烤肉的鐵簽，生怕不小心出了意外。

可小孩子怎麽可能坐得住，果然樂樂過來，坐了五分鐘不到，就蠢蠢欲動了。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将手機調到游戲這一檔，打算讓樂樂玩手機，到用餐結束。

“不要讓孩子多看手機。”五號從長夾錢包裏掏出一樣東西來，對着樂樂晃了晃：“要玩嗎？”

“是什麽呀？”樂樂當然好奇地湊過去看。

是一個游戲機，但不用電，是非常老式“套圈圈”游戲。左右兩個鍵，不停地按下去，讓游戲機裏面的水不停的流動，而水裏有很多非常小、各色的塑料圈圈，被水一起帶動着翻滾。在窗口中間有兩根豎起的塑料針，圈圈會套在針上。

“要玩的。”樂樂沒玩過這種東西，接過後開始在一旁玩了起來。

“只要你将所有圈都套進去，我就給你獎勵。”五號還勾起樂樂的興趣。

“什麽獎勵？”樂樂一邊玩一邊問，看似很簡單，都已經套上五六個了。

“保密，肯定你喜歡的東西。”五號是不是學過兒童心理學的，讓樂樂乖乖地坐在那裏玩了起來。

只要她不闖禍就行，我稍微松了口氣。

五號看着樂樂：“長得很漂亮，大部分象你。”

是不是就是暗示我也很漂亮？我笑了：“希望不要長歪了，她成績不行，只希望以後長得漂亮點，早點嫁人算了。”

輪到五號笑了：“哪有你這樣當媽的，你們這裏的父母不是都怕女兒嫁過去受苦。”

我由衷的感嘆：“我就是晚婚，父母也是怕我受苦，不催。現在看來，還是早點結婚好，象我一樣年齡的女人，孩子基本都讀初中了，甚至還有考大學的。而她只有那麽一點點，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頭。”

五號安撫着：“孩子總會長大的，樂樂算是好孩子，象那些寵壞了的問題兒童，不肯上學，一個不如意就要死要活的，我也見過。”

這樣說，讓我很安慰。确實樂樂算是好的，真的不肯去讀書、要死要活的話，也是個難題。就跟她學校裏的一個同學一樣，每天上學，巴掌加恐吓，還是阻止不了又哭又鬧象上刑場。使了很多招，又是獎勵，又是老師誇獎，但還是隔三差五地鬧鬧罷課。

相比起來，以前相親過的男人，有些說得是啥話，如何評價我結婚晚的：“你沒結婚前開心了呀。”

什麽叫開心了，沒結婚那會兒我除了工作，晚上還去上學，否則現在也不是大專文憑而是等同于高中的職校文憑好不。好似晚結婚是因為我和男人開心，享受得不想結婚一般。這種男人，注定單身一輩子。

五號真的很好，和四號不分上下，而且五號并不是機器人，應該能夠放心地去給感情吧？

我試探地問：“看你挺喜歡孩子的，打算以後要嗎？”

五號看着我笑了起來：“那我先賺夠一千萬再說，否則拿什麽養孩子？”

以前我說過，如果要我養孩子，給一千萬。讓五號記下了，看來五號還是要孩子的。

五號試探地問：“要不打個折，五百萬行不？”

我故意鄙視地斜了一眼：“五百萬找別人去，外面代孕四十萬就夠了。”

“那确實便宜多了！”五號好似很感興趣的樣子：“那我要二個。”

“行呀，那你自己帶。養大一個孩子那麽容易呀！”我翻了翻眼。

“這個。。。”五號猶豫了：“那還是要一個吧，局裏有托兒所，可以寄托一個，除非是多胞胎。”

還有那麽好的事情，可托兒所只能托管白天，晚上還是要領回來的。但目前談這個事情還太早，我轉了個話題：“你們局裏一口氣能生六個的，也可以進托兒所？”

“是呀。”五號說着自己也笑出來：“頭一胎生了六個，托兒所已經被這些小孩弄得煩死，結果第二胎生了八個。他怎麽去求都沒用，請了幾天假，賴在節育部門那裏。最後節育部門出面協調，說是他的孩子長得快，三年就可以去原星球上學，到時就不用麻煩了。又是上級批條，又是其他部門說情，這才收了進去。”

想起那時六個孩子，在海灘上全是他們打鬧的聲音，确實熱鬧得很。可我又笑不大出來了，那天四號身體被損毀，而我和他開始走向了分手。

“媽媽！”樂樂在旁邊叫了起來，拿起手中的游戲機：“好難打呀，我總是五個圈圈套不進去。”

“是嗎？”我接過游戲機，自己試了試。确實如此，當兩根針幾乎插滿了圈圈時，上面只留下來一丁點的，圈圈套上去也會被旋轉的水流沖走。

這是需要用巧勁的，我一點點弄着，最後還是有一二個沒套上，再按按鈕，有可能圈圈沒套上，将已經套上的圈圈也沖走了。

“哎呀，哎呀~”樂樂在旁邊還大呼小喚着：“掉了，套上了，又掉了。。。”

好不容易将圈圈全部套上了，我長長吐出一口氣，露出勝利地笑容。

一擡頭，五號笑呵呵地看着我。這笑容顯而易見了，我居然拿着小孩玩的東西，玩得那麽開心。

“你以前沒玩過？”五號笑着問。

我搖了搖頭，将游戲機還給了樂樂：“在這裏，讀書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次要。小時候哪裏有那麽多好玩的，我小時候那時，什麽都要憑票的。如果玩，也基本都是跳橡皮筋、丟沙包、造房子之類的。關在家裏，自然什麽都玩不了。等到東西慢慢多的時候，都已經長大了，還玩這個？”

“這想法不對，想玩就應該玩，無論年齡大小。”五號喝黑啤索性也不倒了，反正我不喝了，直接拿啤酒罐喝，這才是真正的喝啤酒方法，旁邊幾個老外都是直接拿着這種大號啤酒杯喝的。

我确實不大能喝酒，就這半杯，也喝得臉發紅了。而五號果然臉都沒紅，看來酒精确實對他沒作用。

樂樂怎麽套也套不上去，她畢竟還沒到動腦筋的時候，就是還沒開竅。玩累了，有點洩氣将游戲機放在桌面上，但試探地問：“叔叔，剛才還是全部套上去的，能不能給獎勵？”

我笑了出來：“不準賴皮，那是我套上的，不是你。”

樂樂嘟起了嘴，下嘴皮子都快翻到上嘴皮上了。

“你媽媽說得對，不能給你獎勵，只能給你媽媽獎勵。”五號拉開錢包夾的拉鏈，從裏面掏出一對粉紅色的發夾，是一對小兔子，粉嫩可愛。

“哇~，小兔子！”樂樂興奮地将發夾接了過去。她這個家夥是不是粉紅控呀，就喜歡粉色的。

我立即表示抗議：“這是我的獎勵，不是你的。”

五號裂開了嘴，笑看着我：“那你打算戴？”

四十歲的人了，還夾一對粉紅色的小兔發夾，要麽老天真了。但我還是從樂樂手裏搶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後，對着癟着嘴快要哭的樂樂說：“想要獎勵就必須自己動腦筋，這對發夾我只是先借給你戴，是我的噢。”說完幫樂樂夾在了頭發，小小的發夾正好将晃下來的碎發全部夾住了。

這下樂樂開心了，轉而問五號：“如果我能自己全部套上，還給獎勵嗎？”

“當然給。”五號順着我一起忽悠：“這對發夾是你媽媽的，不是你的。如果你能全套上，我送你一對粉紅蘑菇或者蝴蝶的。”

“好的，我要蝴蝶，蝴蝶的。”一聽到蝴蝶，又是粉色的，樂樂起勁了，拿起游戲機繼續玩。這下可好了，又可以太平個十分鐘。

我感激地看着五號，哄孩子其實是一件非常累的活，五號做得相當好。

五號卻看着樂樂：“樂樂真懂事，你把樂樂教得很好。”

天啊，五號可沒見到，為了讓樂樂不喝可樂和奶茶代水，我花了多少功夫，不但要阻止樂樂，還要說通老媽，讓老媽感覺這些“小事”不是小事，而是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