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2-18 23:23:24 字數:2688
“将案犯淩柏拖下去,帶淩松夫婦上堂審訊!”府尹喝道。
很快兩人戰戰兢兢的被推搡得上堂來。淩松尚不清狀況,只管楞着兩眼左右搜尋。
“淩松!”府尹猛一拍驚堂木。
淩松膝一軟,撲通跪地。
“你可是在找你的兄弟?他已對你兄弟二人謀害親祖母一事供認不諱,你還有何話說?”府尹厲聲道。
“這……這……”淩松吓得面如白紙,手似篩糠,上下牙直打得咯咯直響。
“大人明察!這都是二叔一人幹的!我這當家的是個最沒主意的人,向來膽小怕事,哪裏敢殺人哪!”盧氏撲倒在地哭天搶地道。
“大膽刁婦!本官沒問着你不許插嘴!淩松!你自己交待。”
“大……大人……小的……”淩松口唇一個勁的顫抖着,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說呀!你個糊塗東西……一味的耳朵根子軟,老二說什麽你聽什麽,你說你幹的那些事哪樁不是受他竄綴指使的,啊?這可好吧!人家殺人你攥刀把兒,我都說早晚都要叫他給你拖下坑去啊!”盧氏捶打着丈夫,邊哭嚎邊數落。
“我……大人!小的招了!小的全招了!”淩松趴地哭道。
府尹點首。“師爺,備紙筆。”
“大人,小的兄弟兩個是庶出的,二弟每常說老太太偏心,将來家中生意有好的賺錢的營生必然都給老三,要小的跟他早作打算,乘現在能多撈一份是一份。小的糊塗,叫他說得心動,就跟他合夥昧下了公中的一項銀子,本以為做得嚴密神不知鬼不覺,誰知去年事跡敗露,老太太一怒之下,将我二人手中的權利盡收了回去,徹底斷了我倆的財路。二弟心生怨恨,說老太太跟秦家弟婦不除,我們兄弟在淩家一輩子也甭想擡頭了。”
“所以你們動了殺心?”府尹道。
“大人!小的可是苦苦相勸了!他只不聽,還威脅說我跟他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我別想撇清了去。”淩松急于替自己開脫。
“嗯,說下去!”
“也不知他自哪兒打聽到的,有人專門替人做這些事,只要出得起價錢,他們自會替你料理得幹淨利落,保證不留把柄,官府都無從查起。”
“豈有此理!”府尹氣得一拍桌案。
“大人息怒!那人當時就是這麽說的,小人只是套他原話呀!”淩松吓得伏地長揖。
“那人是什麽人?”師爺問。
“小的不知,那人黑布蒙着面,并未以面目示人。當時我們敲定三千兩,先給了他一千兩銀子,事成後再付其餘,他說防我們欺詐,須立字據給他,當時我與二弟皆手抖得握不住筆,無法,他只得自己寫下了,讓我與二弟在上簽了字。”
“約定的什麽?字據是何內容?”師爺追問。
“這個……都是二弟與他商定的,小人已記不真的,只記得老太太跟弟婦兩個性命一人一千兩,若得同時除去兩人再加五百兩。”
府尹掃一眼手頭的字據。“你早先為何不主動交待?”
“大人,這都是小的糊塗,誤信了二弟的話,他交待小的一切只看他眼色行事,還說你們手中沒有過硬的證據,只要抵死不承認,大人就沒法判定我們的罪……”淩松偷眼瞧着堂上之人臉色,越說聲越小。
“好一個陰險狡詐之徒!本官幾乎上了他的當。如此說來,你們殺害淩老太太是早有預謀的了。那麽,老人家是死于你兩個誰人之手?”
“大人!事當如今,小人知道說出來您老也不會信。其實當時我們沒準備傷她老人家性命,真是一時失手。老太太一見着我們就揪着問我們要人,非說是我們跟匪徒勾結綁架了秦家弟妹,幾番拉扯我跟二弟就推搡她一把,結果……大人!小人确是無心之失啊!”淩松哭道。
“那麽你們夜潛老太太屋中,原本是想做什麽?”師爺問。
“是啊!身為淩家少主,你兩個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返家,為何要偷偷摸摸,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府尹道。
“原本是……大人!這都是我二弟的鬼點子!我本不欲跟他去的……”
“莫要急于開脫,快說!”府尹沉下面孔喝斥道。
“是二弟說,乘着老太太如今六神無主之時,正好逼她交出印章。”
“什麽印章?”
“在我淩家,這印章就好比大人您的官印,有了它,就掌握了生意上的決策大權。”
“那麽印章現在何處?”
“不知道啊!當時二弟逼她拿出印章來,她反将我們痛罵了一頓,我們并沒有見着那東西。”
“你們當然見不着,老太太早将其毀了。”彩鳳忽開口道。
“毀了?為什麽?”府尹,師爺,連同地下淩松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三少奶奶遭劫後,老太太自責不已,非說是那東西禍害了三少奶奶。她老人家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皆因外面以訛傳訛,說老太太有個大金庫,那印章就是金庫的鑰匙。匪人綁架三少奶奶必然也是聽信了這個,所以她心中氣惱,用鎖頭将那枚翡翠印章砸得粉碎,是我親見的。”
淩松怔了半晌,低頭沉默不語。
“唉……這麽說來,果然是個禍害呀!沒禍害到別人,害了她自己。”府尹搖頭嘆息。
“大老爺!還有小的老娘!小的老娘死得冤屈呀……”李忠呼道。
“沒錯,你這也無心,那也無意,撇得一個幹淨!那麽邢婆子之死你作何解釋?”府尹拍案道。
淩松聞言面色慘變,發際眼見着滲出水珠來,那是緊張的冷汗。
“邢婆子……她不是自缢的嗎?啊?當家的!你不是還當着家下衆人的面追認她忠仆嗎?還賞了她兒子兒媳一千兩銀子呢!難道這些都不是真的?”盧氏慌道。
“是……是啊……大人!邢嬷嬷是自去的,小的也後悔,是小的兄弟害了她,若不是找她帶着進去,她也不會自責至此。可是大人!縱然是小人作的孽,可她的死您也不能歸咎到小的頭上啊……”
“好一個老實人。”府尹冷笑一聲“來呀!上刑!”
“大人……大人……大人!小的不敢了!小的招了!”淩松吓得面無人色,叩首如雞啄食。
“她拖着我們一迳的嚷着要報官,老二情急之下就用腰帶将她勒……勒死了。”
“又是你家老二幹的。那你呢?就站一邊瞧着?你可知袖手旁觀,與行兇之人同罪。”師爺似笑非笑諷道。
“小的……小的認罪伏法。”淩松低頭道。
“事後要報官,那之前為何要為虎作伥?”府尹糾結道。
“大老爺!小的母親對淩家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傷害主子的事!這其中定有原由的,還請大老爺明察!”李忠激動道。
“你說,到底你們之間進行過怎樣的一番交涉,她才答應偷渡你們進去?”師爺道。
“小的們因為不想叫人看到,老二就想到了邢婆子,只有她能在那樣深更半夜自由出入府內各院,這是老太太給予的特權。可是誰都知道她性格古怪不通人情,有什麽法子能教她不張不揚悄悄帶我們潛進老太太房中去呢?二弟說他自有辦法。我們找着她,二弟先探她口風,聽她語氣對秦家弟妹頗瞧不慣,二弟乘機跟她說秦家弟妹并不是教匪徒綁架了,而是跟着龍羽私奔了。這一招果然靈驗,她當時就氣黑了臉,連聲罵‘小浪蹄子不要臉。’說自己早瞧出兩人有問題了,虧老太太還教蒙在鼓裏。于是二話不說就答應帶我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