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發窘,半是礙着這讓她無法直視的氣氛,錦繡尴尬地低下了頭——事實上,這好不恐怖的氣氛是讓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雖然每個人都曉得破石的問題的答案,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誰曉得這脾氣直硬的男人會有什麽反應?
濃眉緊蹙,破石不悅地細細掃了每個人一眼,又在護着抱着錦繡的戒色身上稍稍多停留了幾秒,活活盯得戒色額上冒了冷汗才是把視線挪開。
錦繡完全沒感覺出來這男人和戒色哪裏像是一個陣營的,反而對連公子連爺曾經說的‘戒色從天神陣營離開是破石極力支持的結果’的說法有些相信了,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了破石對戒色的敵意。
這呆木頭除了言語木楞了些,還會得罪人到惹來殺身之禍嗎?
在錦繡腦筋飛轉思緒忙碌的時候,一臉死硬的面無表情的破石最終将視線放在了依稀身上,吓得一向脾性溫和的依稀也是苦笑一顫。
“你曉得的,是吧,依稀。”
又是肯定句的語氣來反問,錦繡覺得自己還真有眼光,這男人的視線果真就是那最好的審訊工具,讓人想不說實話都不行。至少,依稀看模樣是已經撐不住了。
“四娘讓我們轉達說……她和你沒完,所以我覺得惹哭她的應該是……”盡量的用委婉的方式來回答問題,順便給風四娘傳話,但是始終沒指點出名字,即使答案早已經不言而喻了。
依稀尴尬的笑了笑,破石則是一下垮了臉色。
“為什麽?”悶聲悶氣的,破石不解且帶着幾分暴躁的情緒讓錦繡挑了挑眉:難不成這男人都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麽混賬事?
“崽崽被天神封印給封印了,涅槃得回複到零級的初生狀态了。”老好人模式作祟,戒色接過了依稀的回答,結果是成功的引起了破石的轉頭注意和錦繡恨鐵不成鋼的一個白眼。
這木頭很沒自覺,很不會看人眼色好不好?
“封印是連爺感覺出來的,意思大致就是崽崽的死絕大部分是因為那個封印。”暗地裏在戒色的腰身擰了一把——雖然結實得讓錦繡并沒有被擰動什麽,但是她還是成功的截下了戒色呆子的話,靈巧的将破石的黑臉目标全部轉移了。
不承認是護食或是擔心戒色真的惹火上身把這男人惹毛了什麽的,錦繡堅信她只是看不順眼連爺那僞善的家夥而已,何況她本就沒有說錯,風四娘的怒是因為連公子的話才會産生的。
“連爺?那個姓連的?”皺眉,破石想了想什麽,然後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周遭還燃着蠟燭的石灰圈兒傳送陣,顯然他是曉得發生了什麽的。
“他把她傳送去哪兒了?”破石的語氣回歸了些平靜,但是依然有些低沉,好像在猶豫些什麽一樣,不過到底是少了些暴躁和戾氣,所以錦繡也就放心大膽些了的搖了搖頭。
風四娘他們沒說,他們不曉得,而且錦繡也不覺得破石能找得到,畢竟風四娘火氣那麽大,擺明了是要避開他的,有能随意傳送的連爺在,就是這游戲第一天神怕也是不容易尋着蹤跡吧?
破石全身散開了異能金光,比戒色的金光還要更加燦爛耀眼,顯然是破石運起了技能就要離開找人。
“四爺,等等!”一聲嬌呼,是依稀,至于為什麽呼他四爺,戒色輕聲的給錦繡解釋:雖然天神陣營裏只有破石一個人是天神,但是幾個核心人物都是他乃至現實的朋友,而破石在其中排第四,于是四爺的稱呼被喚得也就多過于什麽大人或是殿下了。
四爺?四娘?合着破石對風四娘眼淚的怪異感知,錦繡感覺怪異地勾了勾嘴角。
“別說有連爺的傳送陣在不好找,就是你現在找到了也只怕四娘火氣沒消呢。”依稀勸得道理實在,也讓破石垂了眸子地終止了技能的運起。失去了金光的照耀,四周也無端了變得冷了些,錦繡微微的一顫,往戒色懷裏擠了擠。
“崽崽才是新涅槃,正是虛着,夫人的火氣怕是沒幾天下不去的,你又何必現在去惹着她?四娘的脾氣你曉得的,不如讓她先緩緩吧。”
“我不太放心。”搖搖頭,破石極為認真神态的回答讓直覺着極其玩味的錦繡眯了眼。
“而且,我沒殺那兔子,封印的也只是它的飛天能力,應該完全不會危及生命的。”漆黑如墨的眸子擡起來直視得很是認真,還帶着幾分無奈和哀怨,直接讓所有人一愣。
只是封印的飛天能力而已?
“如果只是不能飛天的話,崽崽差不多實力還是沒有差別的……可是我也沒下封印啊——不對,我的能力怕是都沒法封印崽崽的,那麽,會是誰呢?”戒色的話讓錦繡越發不安了,天神只有破石和戒色而已,不是嗎?現在可真是亂了。
“四爺要不這樣吧——”咬咬唇,依稀似是做了個什麽決定般的臉色凝重:“現在四城餘孽在紅谷聚頭,四娘不會不管,現在反正戒色他們也要去那邊的……要不順路一起?”
破石要一起?
看着硬得和塊花崗岩一樣的男人,錦繡狠狠的皺了眉,而戒色也是震了下身子,顯然是很緊張的。不過這次,溫柔的依稀沒有再體諒他們的反應,而是很有極力拉着破石同行的意思。
“我手頭還有別的任務,看樣子是沒法去,錦繡現在又受傷着,單是戒色一個人也沒法顧得過來,四爺你就當是體貼下後輩吧。”依稀笑笑,錦繡皺眉。只留她這一個女生在這裏面對一個木頭一個石頭還有一個亂叫佛家法號的痞子,她怎麽都覺得不太舒服。
破石垂眸,好似是猶豫了下,然後點頭算是同意了。同時錦繡看見,在破石點頭的時候,戒色臉上苦兮兮的。
“那錦繡,你保重了。”拍了拍錦繡的肩,依稀的道別來得多了幾分莫名的凝重。“再會。”
“再會。”總覺得依稀的模樣有些不對勁,但是錦繡還是輕輕道了聲別。
看着反常憂郁的依稀,愈發覺得不對勁的錦繡到底還是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開口喊住了了個回頭。“等等——”
“什麽?”回頭,依稀的眸子幹淨得清澈非常。
“呃……”錦繡有些尴尬了,總不能直白白的問依稀在擔心什麽,又為什麽要破石這尊BOSS捆着他們吧?
“[逐步]……是風四娘的技能吧?”瞥了眼一旁只是淡淡的看着這邊的破石,錦繡到底沒開口問,只是尋了個不痛不癢的問題——雖然她早已經肯定了這個答案。
如果[逐步]不是風四娘的獨門絕技的話,她又怎麽會曉得連依稀都不曉得的[逐步]的使用秘法呢?
“哦?你知道了?”勾唇笑笑,依稀還是那麽溫和如春風般的讓人舒服。“[逐步]是四娘在成魔前最得意的技能之一,是她自己領悟的,你記得好好的利用吧。”
成魔之前?所以說,她現在占着的便宜是已經成魔的風四娘不需要了?
錦繡沒說什麽,畢竟就算是撿別人剩下的,她也沒虧什麽。
天色幾乎露白的時候,依稀離開了,火堆四周的氣氛似乎也尴尬了幾分,錦繡感覺得很清楚。
向來聒噪的空明拘謹了,戒色抱着錦繡更是坐得離破石很遠,徒有柴火燒的哔啵作響鬧起了些些動靜,這樣安靜得別扭的環境讓受傷得有些疲憊的錦繡更感覺奇怪——依稀難道不曉得這幾個人之間的關系生疏麽?很明顯的是熟識每個人的依稀應該是曉得的吧?她從來都是很溫柔地照顧每個人的,為什麽這次一定要出言留下破石呢?
疑惑着,不解着,用腦過度的結果就是迷迷糊糊的,終于,長期勞累又是受傷在身的錦繡睡着了,這是她這幾天來第一次的安靜休息,睡得很沉,到她醒來的時候,日頭早已經開始偏西了。
“到哪兒了?”打個呵欠,已經完全習慣了被戒色抱着醒來的錦繡很自然的擡頭看了看在自己視線上方的戒色。戒色手臂很有力,抱得很穩,錦繡睡得很舒服。
“還早,估計要明天才能到。”也已經是一種習慣成自然的态度,戒色低頭看一臉迷糊的錦繡在自己懷裏醒來得很自然。
“餓了麽?”想着錦繡睡了很久,戒色垂眸查看了下自己儲物空間裏的儲備糧食,不過好像都只有饅頭一類的了,戒色記得九方尋說過,錦繡不喜歡吃饅頭的。
“有點。”饑餓值是85,錦繡發現自己的肚子還真有點鬧騰的意思,正打算拍拍肚子安撫一下五髒廟,錦繡發覺着自己動彈得有些奇怪的吃力了,而且從肩上還傳來了絲絲的刺痛,側頭看去,白色繃帶上點綴的紅色有些刺眼。
“我的傷怎麽還沒好?”錦繡有些納悶,單不說這是游戲裏,傷勢的複原只要是有傷藥的幫助應該極其的快的,而且她的傷又是有風四娘的救治的,過了這麽久應該是已經痊愈了的,但是現在卻還在崩裂,這是個什麽道理?
對着錦繡的納悶,戒色腳下步子停了下,臉色變了變地側目看了眼錦繡的傷,想了想地讓空明收拾了一塊幹淨的草地然後差着又跑去前面叫開路的破石,他将錦繡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因為傷口原因,錦繡肩上的皮甲護肩被拆下露出了肩膀胳膊的繃帶,用來查看傷勢倒是很方便,不過也讓戒色有些尴尬,畢竟這樣‘便利’地接觸着女孩兒家的身子讓他是有些尴尬的,于是臉色半是紅的,半是黑的,他替錦繡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包紮好。
臉紅是因為臊的,臉黑是因為錦繡的傷勢确實是不太樂觀。
“對不起……”讓錦繡摸不着頭腦地低聲道了聲歉,戒色的臉色有些難看。
“為什麽說對不起?”錦繡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麽從魔神堡出來後,好像大家都有些奇奇怪怪的,依稀是這樣,戒色也是這樣。
錦繡發現她并不喜歡這樣,她就像個外人一樣,所有的事只有她什麽都不曉得。
“沒……”不善于說謊,也不打算說謊應付,戒色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放心吧,你的傷會好的。”抿了抿唇,戒色招呼着一旁已經回來的空明照護錦繡,自己走到了離着一段距離看着他們的破石身邊。
錦繡看見戒色在和破石說着什麽,雖然聽不見,但是看得出來,戒色态度有些弱,還有些怯,這讓錦繡有些奇怪,為什麽破石和戒色會如此不合?
“哎,傷口裂得這麽厲害呢,看來戒色還是治不了你呢。”一旁在生起了火的空明喃喃地嘆了口氣,這倒是被錦繡揪住了,皺眉轉頭,她真的開始不滿這幾個人将她當做外人般的對待了,好歹他們也是共過生死的。
“什麽意思?”
“就算只是半魔神,那家夥的魔神能力也是來自于夫人老大的魔神異能。曉得為什麽神級玩家攻擊霸道嗎?因為魔神氣息會侵蝕着傷口,若不能驅散解決這個,被攻擊的傷口是恢複不了的。”聳聳肩,生好了火的空明伸了個懶腰。“戒色的實力還驅散不了夫人老大的異能侵蝕,巧了的夫人那時候的狀态也沒法救你,所以之前說的是等處理完四城餘孽之後再碰頭救你,這期間讓戒色一直用他的天神異能給你穩着,雖然不能完全痊愈,但是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轉頭看了眼自己被包裹的細心的左肩,錦繡默默的不語了。
“不過,現在看來戒色是不打算等着解決四城餘孽後再讓夫人老大痊愈你了……他會被四爺折騰死的吧……”好不同情地也看了眼正和破石說着什麽的戒色,空明吧唧了下嘴,錦繡也是臉上一下挂不住了。
破石和戒色之間有別扭,這已經是可以确定的了,而要說風四娘的異能戒色沒法驅散,那破石是肯定可以的——戒色要做什麽,不言而喻,只是他何必呢?
從紅白交替,到紅燒似火,錦繡羞澀地低了下頭,她沒有想到,戒色會去找對他明顯有敵意的破石來救她,莫不是只是因為她方才那随意一句的難受?
心裏暖洋洋的,輕飄飄的,這是錦繡此刻的感覺,不過同時的,又有些心疼戒色起來……破石不會難為他吧?
看着戒色斷斷續續的和始終面無表情的破石說着什麽,時不時地,戒色還往這邊看一眼,顯然是說着和錦繡有關的話題,讓錦繡不由得的升起了緊張。終于,戒色好像說完了,臉色凝重的等着破石的回應,然後破石開口淡淡地說了句什麽,戒色臉色瞬間一黑,也讓一直關注着的錦繡心裏一緊,和轉頭遠遠地看過來的戒色視線一對,戒色愣了下,不過緊緊是一下,他轉身離開了。
戒色離開做什麽去了?錦繡有些擔心,而且又是為了什麽,顯然是一直離着他們有些距離的破石會轉過頭來走近他們?
破石來得近了,錦繡擡頭看着表情平淡的無形中露出壓迫性的高壯男人,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肯定了破石是和戒色說了什麽的,而看戒色離開時候的臉色,顯然也不會是什麽好話。
“戒色做什麽去了?”問得直白,錦繡不想和這個男人繞彎子,因為她記得空明說過的,這男人一定會整戒色。
“打獵,準備晚飯烤肉。”
空明一愣,錦繡更是眸子一瞬猛縮,怒意來得很是猛烈。
“他的職業是僧人,你怎麽能讓他去做無謂的殺戮?!”錦繡恨不能咬死面前這個讨厭的男人!
戒色守戒得很厲害,就算是打怪升級也是打的主動攻擊他的紅名怪,更別提是單純的為了吃肉而殺怪什麽的!就算是求他幫忙,但是這男人未免也過分了吧?——突然第一次的,錦繡很慶幸,戒色沒有公開天神的身份,也沒有留在天神陣營,不停他一定會被這男人折騰死的!
“有關系嗎?反正他抱了你這麽久,功德早已經掉光了吧,打不打獵都沒關系了,何必空閑個勞力。”說得極其平淡理所當然,破石的态度惹起了錦繡所有的怒氣,甚至是顧不得身上的傷的,她撐起了身子真的是做着揍上去的準備,管他是什麽勞子的天神!
錦繡其實也有想過的,男女授受不親這對功德值有害無利的行為應該是戒色極力避免的行為,錦繡也曉得功德值對戒色來說有多重要,她應該是不再讓戒色護着抱着的,可是那呆子卻還是一直的執意護着她,這讓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的錦繡實在是難以拒絕。
一直賴着讓戒色來照顧着,錦繡還是有想過離開戒色的懷抱的,不過她還是發現自己是自私的,她也承認,她舍不得……但是這絕對不能成為這男人欺負戒色的理由!
錦繡越想越氣,戒色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才會被欺負,可是還沒能做出大的動作,單單只是憋着口氣地準備臭罵一聲,亂動着的低吼預備卻已經扯裂了身上的傷,錦繡肩上的繃帶很快就被紅色染了起來,被戒色叮囑得清楚的空明有些慌了。
“錦繡你別動啊!——糟了,傷口全裂了!”慌張的看了眼破石,空明還是咬了咬牙的沒說什麽,将錦繡按得再半靠了下來,低聲的囑咐着一聲:“你別亂動了,不然傷口又崩了,我這裏藥用完了,我去找戒色回來,你別惹着破石了。”
空明擔心卻不得已的跑開去找戒色了,留下錦繡和破石的草地上。可是沒了旁人在,氣氛越是緊張起來,錦繡甚至是磨起了後槽牙——這到底是什麽鬼天神啊?就算是要追殺她到天涯海角的魔神鏡子都比他可愛多了!
“想罵我,可以罵出來,心裏憋着氣容易引起內傷。”依然是平靜無波的面無表情,破石的一嘴極惡劣話語真的差點惹得錦繡一口老血噴出來,但是純粹是被氣的!
她不懂,為什麽這男人可以這麽不讨人喜歡?!
“我內傷不是順了你的意嗎?但是到底有什麽讓你這麽對我不順眼的?”破石對依稀的态度還不錯,證明他應該不是那種真正惡劣的不分好壞的人,而且早之前在女王殿相遇的時候,這男人雖然也是不溫不火的脾氣态度,但是好說也算是對錦繡善意提醒的,至少現在完全就是另個模樣,說是針對都算是輕的了——可是天曉得這是他們第二次碰面而已,對話也僅僅就是一次好嗎?這次遇見後,他們甚至都沒正眼打過招呼啊!錦繡不懂她到底哪裏惹到這尊BOSS了?
“沒有實力,你就不該把四娘從魔神堡裏帶出來,這傷口的不愈算是給你的一點教訓。”破石眯了眯眼,錦繡覺着身上一寒。
“您還真是公正啊。”錦繡冷笑,這個私自軟禁別人的家夥到底有什麽立場來說她?
“那戒色呢?”錦繡不信破石對戒色沒有欺負意思。“風四娘是我從魔神堡裏帶出來的,與他無關。”
“要我救你,他怎麽都要付出點代價的,我可沒有一定要幫他的義務,而且——”不算英俊卻很是男子氣概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別扭,破石單手拖掌,手心緩緩浮起了一層金光,然後金光如是水泡一般鼓滿了起來,逆着引力地成了個圓球兒晃晃懸空打了個晃兒,金燦燦的像是個小小的太陽,讓錦繡不由得想起了風四娘用過的那些個黑漆漆的珠子。
“我讨厭他。”語氣低沉,面露微狠,破石将手上的金色光球丢向了錦繡的肩膀,噗地連個聲兒都沒有地就這麽沒入了錦繡的身子裏。雖然纏着繃帶看不見,但是錦繡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繃帶下的皮肉在愈合,暖暖的,癢癢的,就像是有什麽在輕柔的撫弄着安撫着那崩裂的肌肉傷口。可是,錦繡一點都感覺不到開心。
“你們同是天神不是嗎?他叫你老大的,不是嗎?”
見多了同伴反戈的錦繡也是曉得同伴不代表就是無摩.擦的,但是但是單純的‘讨厭’兩個字就是天神陣營讓戒色離開的原因嗎?不,正如連公子連爺說的,破石的态度顯然是巴不得戒色離開的,但是為什麽?總要有個理由吧?
為了名?破石是一人獨扛魔神堡的游戲第一人,戒色就算是天神之二怕也奪不了他的名頭的;為了利?那個連啃着素包子做苦行僧都從不會心懷怨恨怨天尤人的樂天呆子也會和人搶個什麽嗎?錦繡更加不信。
“你管得有點多了。”不悅,破石對于錦繡顯然的不斷探究開始起了防備了。
“我只是替那呆子不值,對于一直針對自己的人,卻甘心的叫一聲老大,還這麽尊敬着。”戒色雖然沒有嚴明,但是他對于破石的尊敬,錦繡是感覺得出來的,所以她越發的不滿面前的人了。
“是麽?”挑眉,破石萬年不變的臉上微微勾起了嘴角,看得錦繡訝異得狠狠一顫。
“看不出來居然還會護食啊,倒是不虧了那和尚不顧功德值和戒律地抱着你一整天不撒手,還開了殺戒。”
破石笑了,但是錦繡卻臉色難看,她在破石的笑裏只讀到了玩味和看戲的調笑。
“看來他終于可以還俗了。”嘴角的弧度如昙花一現,破石又回複了那份硬實的模樣。
“我們……不是。”這都是第幾個這麽說的人了?錦繡算不過來了,不過還是習慣性的否認了下,畢竟……那呆子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麽,除了只是一言不發的護着她。
“是嗎?我看不像。”結論落得理所當然,破石的一句好不認真的話堵得錦繡啞口無言,一時間居然找不到什麽來回應,憋得紅了臉的就那麽瞪着面前的男人,可是對上臉不紅氣不喘的石頭疙瘩,她的怒視好像并沒有什麽效果。
“錦繡——!”
破石錦繡僵持着沒有動作,倒是一旁的動靜來得頗大。
戒色是踩着法陣加速趕來的,而且模樣很是着急,看得錦繡驚了一下,然後斂了斂怒意,微微低下了頭,只是心裏依然不快,臉色也就不是很好了。
“怎麽樣?空明說傷口又裂了?”沖上來的戒色沒有顧得上就在旁邊的破石,而是直接來在了錦繡的身邊,沒有顧忌什麽其他的禮貌,直接的上下打量了個透徹,緊皺的濃眉就沒有舒展過哪怕一瞬。
“我……沒事。”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麽。錦繡并不想惹得戒色和破石起什麽沖突。
這愣子還是很沖動的,若惹得他和戒色起沖突,這對他并沒有什麽好處。
錦繡是為戒色考慮的,可是,她的不言語還是沒有讓戒色眉頭舒展,反倒是越發的臉色陰霾,最後,終于是将錦繡一手護在了身後,自己面對了破石。
“破石,有什麽沖着我來,我說過不要難為錦繡!”
這次,戒色沒有叫破石‘老大’。
“哦?看來一個兩個都學會護食了嘛?”又是笑,只是這次破石眼裏冒出的不是冷意,而是赤.裸.裸的殺意:“那是不是代表,傷了四娘,弄哭了四娘的帳也可以記在你的頭上?”
“——什麽?小姐傷了?!!”
沒等錦繡警惕破石的殺意,一個尖叫刺耳的聲音的傳來就讓所有人皺了眉,聞言轉頭,看到的是他們方才走來方向的樹林邊,一個着着鵝黃衫裙的小女娃娃一臉慘白的瞪着衆人,水汪汪的大眼發着直,可愛的蘋果臉蛋上好不可怕。
錦繡不認識這個女娃,但是聽言辭是風四娘身邊的人,再聽她喚着受傷的風四娘做‘小姐’應該是很親密的貼身人吧?就是親密如依稀,也只是喚風四娘為‘四娘’而已。
腦裏善于信息處理,得虧了破石痊愈了傷勢,狀态回歸了全盛時期的錦繡很快梳理出了情報——風四娘有個NPC的貼身丫頭小雨,和她的‘小姐’風四娘很是親密。
“破石大人,誰弄傷了小姐?”
腳步沉穩用力均勻地從樹林邊走在了幾人的面前,閃爍的眸子迸着錦繡看得心顫的光,完全不怵地直視着破石,反而有很是理直氣壯的怒氣,看得錦繡不由得訝異。這看着可愛的小丫頭怕也是個不好惹的高手啊。
破石不說話,反而是微微的側了頭,有幾分打太極的抿了抿唇道:“不知道。”
破石确實不知道那個用風四娘的能力傷了風四娘的半魔神叫什麽,所以他并沒有撒謊。
女孩顯然是不滿意的,嘟着嘴的轉頭一眼揪着了戒色,看得讓戒色都起了慌,女孩柔嫩的雙手一把就握住了戒色的手,可憐又慌的扁了粉嫩小.嘴。
“和尚哥哥,你曉得的,對不對?告訴小雨好不好?”
和尚哥哥?
瞅着沒有被戒色甩開的相握得親昵的女孩的小手,錦繡額頭青筋一顫,眼角一抽。
“小姐傷得重不重?”女孩眨巴大眼,很是憐人,錦繡承認,這女孩是很有幾分姿色的,至少夠得惹起男人的保護欲,也是最能惹起戒色的心軟軟肋的那種。
“小雨,你別急,夫人沒事。”尖銳的氣氛被女孩的突然闖入攪合得有些不倫不類,突地被這麽個小女娃兒親昵地抓着,戒色也是尴尬得緊,不過也是安慰着,戒色盡力的緩和着方才失态的脾氣。
“小雨,你怎麽來這兒了?”溫和的戒色回來了,可是錦繡一點都不覺着開心。
“我之前是依着小姐的話去外面辦事的,聽着說四城餘孽齊集就打算趕回魔神堡通知小姐。回去路上過紅谷邊的時候遇上了依稀小姐,她說小姐已經離開魔神堡了,說是要找小姐就來追上你們一起去看四城餘孽集會——和尚哥哥,小姐沒事的對不對。”雙手揪着俯下身來的戒色衣襟,吸了吸鼻子的女孩可憐兮兮的紅了眼眶,看着就是個受人疼寵的丫頭,甜美得讓戒色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事的,夫人沒事的,小雨你別急啊。”擦了擦女孩好似要溢出淚水的眼眶,戒色溫柔的安撫自然得就像是護着錦繡般自然,自然得讓錦繡覺得刺眼。
“風四娘的實力會是那麽容易被傷着麽?你就這麽不信任你家小姐啊?”勾唇笑着,但是很僵硬,錦繡一把扯過了戒色到一邊去,将自己湊到了女孩兒面前。
“小雨是吧?你家小姐沒事的,不用擔心了。”
“嗚……你是……”女孩有些怯生,着實是有些不像那樣強勢的風四娘身邊的人,但是也平添了可愛。
“我叫錦繡,也是一路去見四城餘孽聚集的,幸會了。”回了笑,錦繡盡量的表示出友好,只是只有她自己曉得,她的眸子是帶着提防的打量的。